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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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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只得接着道:“那么我刚才和二堂主所言,想必你也听见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顺阁吧,耽搁时间长了,怕会有意外。”

高淮道:“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执意要来到太原,这么长时间让我见不到你,我来一趟,你却又不肯和我多说话。小谏,我很想你,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好吗?”

萧谏皱眉道:“什么叫我对你绝情不绝情的?我留在太原,名义上是为了澈儿,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你东齐皇朝,我怎么就绝情了?你这么能东拉西扯!”

高淮道:“小谏你别生气,便是为了澈儿,最后得益的还是我东齐皇朝,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明白。但是你也得兼顾我对不对?你把我扔下不管了,就不想想我孤枕难眠的如何过下去?”一边说,一边扳过他的脸就想亲下去,萧谏大惊,连忙用力推他,道:“当着人前你干什么?你还要脸不?”

高淮诧异道:“什么人?这儿有人吗?”

萧谏一转头,果然林再淳和小雪飞已经不知去向。他结巴起来:“二堂主,他们……”

高淮伸手在他腰上轻轻地揉搓,看着他红晕上脸,接着紧紧地将他揽进了怀中,微笑道:“人家见咱们在这里肉麻,谁坐得住?便是看戏,也要悄悄地看,不能光明正大地看。”

萧谏愤怒,也伸手掐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按,高淮却没有反抗,由得他将自己按倒在软垫上,笑问道:“你想怎么样?”

萧谏一时间手足无措:“我不怎么样。我……我……高淮,我跟你商量正经事儿呢,说完了我得赶紧回去。你起来。”

高淮脸上掠过一丝难言的失落之色,轻轻翘了翘唇角:“小谏,你急着回去干什么呢?我一直觉得我不该由得你这么任性地来到太原,我心里很惶恐,所以总想多过来看看你。可是如今你对我是不屑一顾,这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强求你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回东齐。你莫要忘记好吗?”

萧谏被他扯得伏在他肩头上,姿势很暧昧,很惹人遐思。可惜他功力不够,也做不成什么像样的事情,只得道:“我没空和你多说,你该怎样就怎样,不用等我。”他慢慢欠起身,翻到一边坐好,道:“高淮,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过去的,永远回不来。若果然什么事情都能挽回,你也不会选择我对不对?你这般惺惺作态,让我说你什么好?”

室中骤然间静默下来,良久高淮方涩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还是有几分顾念的,看来我错了。你当然可以扔了我不要,还可以和四堂主弄假成真,怎样都行。可我是断袖,我怎么办?”

他先是温言软语,接着又可怜巴巴,这般缠夹不清,萧谏没心思对付他了,打算找林再淳商议去,便起身欲走,忽然后腰一麻,再一次着了高淮的道儿,他终于怒吼出声:“你怎么每次都使这下作手段?究竟有完没完?”

高淮道:“你怎么每次都让我得手?你是成心的对不对?小谏,你果然还是顾念着我的,只是嘴硬罢了。”

争风

是晚,赵元采依着惯例过来接萧谏回宫,萧谏欲待上车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很不利索,倒是小雪飞轻快地跳了上去,接着伸手去拉萧谏,被赵元采一把拍开了爪子,亲自把萧谏拉上了车。

姚远第三次带着人来找赵元采的时候,赵元采正带了一帮子美人在饮宴,因此微微有些不耐烦,正打算找个借口把他支走,却突然匆匆走进来一个宫人,在赵元采耳边低语几句。赵元采两只长长的鹰眼微微一眯,忽然站了起来,道:“有这等事儿?姚远,你纵容你儿子作恶,还不快跟着朕走一趟!”

这一日萧谏在徐思青的邀请下依旧来顺阁消遣,身边带着黑眸乌发的小雪飞,待走进回雁楼的大门,竟然和那姚舜明碰上了。

姚舜明很少到顺阁来,因为他爹天天在家痛骂徐思青,骂得很蹊跷很难听,还告诫他不许随便到顺阁来。

但顺阁新进了十个波斯美女,今日登台开襆叫价,在风流子弟们的大力宣传下,搞得满太原城都知道。姚舜明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就带着四个保镖溜了过来,没想到一进门,就受到徐思青的热情款待,满口俱是:“我和令尊老交情了,如今少爷肯大驾光临,那是给我天大的面子,少爷只管玩乐,一切费用便由在下全包了。”

姚舜明感动之余,暗骂自己的老爹不通人情世故,这么热情友好的同道中人,不知有什么可诋毁的,还天天变着花样诋毁,简直小肚鸡肠至极!

他在上座落座,被徐思青好酒好菜地款待着,偏偏这回雁楼此时一个女人也没有出现,连端茶倒水的都是小厮,想是自己性急,来得早了。

然后萧谏带着小雪飞就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群侍从,在他对面不远另一处上座落座。小雪飞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姚舜明,两只乌亮的大眼瞟了过去,眼风到处,妖冶灵动,勾魂摄魄。想那销魂堂主,眼儿媚的功夫在江湖上让多少英雄豪杰都栽了锅,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姚舜明能抵挡得住的。姚舜明脑袋中轰地一声,整个人瞬间就傻了。

他晕晕乎乎地侧头问身边的保镖道:“对面那是什么人?”

那保镖看了看,低声道:“据说那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是圣上的男宠,因为相貌奇丑,所以遮住了,如今却很得圣上宠爱。旁边那个女子说是圣上玩儿腻了,不想要了,就随手赐给他的侍妾。少爷,咱的眼睛不要往那边看,这种人不是咱能看的。”

姚舜明道:“不就是圣上的男宠吗?有什么看不得的?”

他声音很大,萧谏听见了,看了他一眼。萧谏身后的一个侍从却突然就沉下了脸,眼风如刀,狠狠地冲着姚舜明甩了过去。姚舜明忽然感到浑身一冷,连忙收回了眼光。

萧谏凑到小雪飞的耳边,低声道:“姐姐,你看到没有?他瞧上你了,不要大意地接着施展你的媚功吧。”小雪飞冷哼一声,纤纤玉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膀,娇嗲嗲地道:“有这么让自己的娘子去勾引别人的吗?你也算个男人?”她话未落,忽然后脊骨也是一凉,想是被身后的某个侍卫扫了一眼,于是毛骨悚然起来,连忙收回了魔爪,接着把眼儿媚往姚舜明那边连丢了几个。

姚舜明几杯酒下肚,正浑身燥热的当口,经不得她这般撩拨,于是把款款柔情回应了过去,和小雪飞两人当着萧谏和众跟班的面开始眉目传情。

萧谏看在眼里,忽然伸手用力掐住了小雪飞的胳膊,想起她平日里肆意欺负自己,趁着这大好的良机,干脆就多掐了几下,小雪飞疼得吸气,嗔怒道:“你干什么?你疯了?”

萧谏沉声道:“我让你沾花惹草,什么来头的人?你和他眉来眼去的?你再给我戴绿帽子,我把你卖给草原上那蒙古人去!”这几句话声音颇大,对面的姚舜明听得清清楚楚,他少年气盛,顿时变了脸色,心道:“这么一个怪人,霸占着这样一个俏佳人,别人连看一眼都不行吗?”伸手一拍桌子,便欲站起身来,他身后的保镖们一个个八面玲珑,见机极快,伸手死死按住了少爷的肩头,低声劝解道:“少爷,千万不可惹是非,否则回去老爷会骂的,您消消气,别人的闲事管不得。”总算把他按了回去。

直等到天色初暗,四处烛台都燃上了,那十个波斯美女方才上台,台下等候的男子们嘶嘶抽气之声顿时响成一片,这些个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女们,彩衣如画,大大方方地袒露着雪白的颈项和臂膀。这般尤物,除了赵国的国君享受过,百姓们却是头一回目睹,果然是大开眼界。赵国的国人富足者亦多,跟着国君学了些奢侈华丽的排场,此时银子纷纷砸了出来,只求一亲异域美人的芳泽。

姚舜明仗着爹爹宠爱,家里钱多,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瞧中了第七个女子,刚把价码开出去,他不惹别人,别人却来惹他,萧谏竟然也瞧上了这个女子,同样开出价来,恰恰比他高了些。

姚舜明怒了,接着出价,萧谏不甘落后,这个不咋样的女子价码竟然被二人越抬越高,萧谏的脸隐藏在面具后,姚舜明越看他越是在和自己挑衅,最后认定他就是在捣乱,愤怒之下终于掀桌而起,喝道:“你霸占这么多女子干什么?你自己还要出卖色相去伺候别人,也配使唤女人吗?”

他口无遮拦,把身后的保镖们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上来劝解,小雪飞赶紧趁机添乱:“是啊相公,这位公子爷说的不错,你已经有了奴家,还当着奴家的面要去给这位姑娘梳笼,你让奴家情何以堪?”

萧谏甩开小雪飞的手,顺手在她脸上一记耳光,干脆响亮:“你今天真疯了,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小雪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姚舜明估计是吃错药了,他却不知他的酒水中真有那位绝世神医下的药,让他精神振奋狂躁无比,自以为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当下义愤填膺,伸手推开身边的保镖,大步跨了过来,一脚踢翻了萧谏身前的矮几,萧谏往后让了一下,却没有让开,汤汤水水淋漓了一身皆是,他一声轻呼,身后的一个随从怒喝道:“你们欺人太甚!”拔剑就劈了过来。

徐思青在不远处看着不对,待要赶过来劝解开,还没走到地方,双方已经兵戈相见,乒乒乓乓动起手来,一时间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瞬间便有几个人身上挂彩,鲜血激溅,堂中的恩客和姑娘们不明就里,一片大乱,四处都是惊叫哭泣之声,接着纷纷往楼外逃窜了出去。萧谏一看,向着身后一个侍从丢个眼风,那人却是乔装打扮的林再淳,混乱中随手一挥,数十枚石子掷出,顿时打翻了许多的烛台,将若干轻纱帐幔燃烧起来。

跟着他那拿剑的侍卫,是易了容的东齐三皇子殿下,当下持剑就向姚舜明冲了过去,姚舜明见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大少爷是个真正的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外强中干,惊慌失措中连忙往保镖身后躲了去。高淮几剑就将那个也算得是武林高手的保镖逼退到了一边,在混乱中和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中,甩开众人的阻拦,锲而不舍地冲上去,长箭刺出,一剑贯穿了姚舜明!

四个保镖一见少爷丧了命,立时红了眼,但百忙中也懂得擒贼先擒王和欺软怕硬避实就虚的大道理,不去惹高淮,却一起向着萧谏冲了过来,刀剑齐发,拼死打斗在一处,势必要将他展成八块。

赵元采和姚远赶到地方的时候,回雁楼已经烧得如一只大火炉般不成样子,一向精明过人的徐思青傻呆呆地站在楼外看着,看到赵元采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道:“陛下……”

赵元采皱眉道:“这是怎么了?箫箫呢,不是在你这里玩儿吗?”

徐思青面如死灰,低声道:“何将军他……他还没有出来……”

姚远变了脸色:“我那犬子呢?”

徐思青道:“姚少爷……他也没有出来……”

姚远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被身后的跟班及时扶住。赵元采喃喃道:“难道朕来晚了?”看到脚边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徐思青,忽然间怒从心头起,反手拔刀,正打算一刀了结徐思青,却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唤道:“陛下,手下留情。”

他心中一震,猛然回头,往着发声处看去,看到大火中两个人影踉踉跄跄相扶相携着走了出来,却正是玲珑姑娘扶着何将军从将塌未塌的回雁楼里死出来了。

赵元采大喜之下,随手扔了刀,飞步抢上前去,伸手把玲珑扒拉到了一边,将萧谏紧紧地抱住了,连声道:“箫箫,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是受伤了吗?”

萧谏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此时伏在赵元采身上,死样活气地道:“陛下,怪不得徐大人,我们本来在这里玩儿得好好的,姚家少爷他欺人太甚,他个该死的兔崽子……他骂我……他骂我以色事人……”

姚远恰此时悠悠醒转,闻言大怒,怒喝道:“我儿子现在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却在背后如此说他。骂你怎么了?骂你怎么了?骂得就是你这种奸佞之臣,无耻小人!陛下,陛下你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你要给草民做主啊,你要给草民那孩子伸冤啊!”言罢跪下,冲着赵元采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小雪飞不甘示弱,在一边梨花带雨,跳脚加劲儿:“陛下,你别听这老头子的话!我和箫箫拌嘴,管别人什么事,他那儿子就过来打人,还死盯着我看,我是给他看的吗?是给他个瞎了眼的兔崽子看的吗?我是陛下的人,陛下用剩下了,不用了,接下来轮到箫箫用就行了,能给别人随便用吗?”

故地

这一番胡乱吵闹,姚远暴怒悲痛之下,越来越精神,只管把头叩得砰砰响,额头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口口声声要赵元采给自己做主。赵元采怀抱美人,美人奄奄一息,哪有心思给他做什么主,给自己的侍卫使个眼色,立时上去两个,将姚远架了起来,赵元采劝道:“姚先生,你稍安勿躁,如今令郎生死未卜,事态扑朔迷离,朕也不好就此下定论治谁的罪,让人赶紧灭火找人是正经,其余的随后再说。”

恰此时,回雁楼轰然坍塌,扑过来的热浪让众人躲避不及,赵元采感到萧谏的呼吸越来越是微弱,不敢多耽搁,带了人就走,一干侍卫及如花似玉的玲珑拥簇着他呼啸而去,把姚远丢在那里不管了。

如此彪悍的四堂主和姚会长,让躲在暗处偷窥的高淮目瞪口呆。待眼光扫到抱着萧谏不放的赵元采身上,却又愤怒无比,差点要拔剑冲出去,被身后扛着一个人的林再淳死死拉住了衣袖。林再淳见怪不怪,劝道:“快走,当心被发现麻烦就大了。”

高淮恍如不闻,看着赵元采抱着萧谏离开,他推开林再淳的手,跟在后面,悄悄跟出了顺阁,见着他们上了马车,疾驰而去。高淮不由自主地追出几步,却又站住了。秋风很凉,落叶被夜风卷起,打在三殿下的身上,他在黑暗的街边蹲了下去,忽然心酸起来。

林再淳跟出来,再一次劝道:“这儿太乱,赶快走吧,还有正事要干。”

高淮低声道:“小谏从前有一阵子很听我的话,如今我却彻底管不住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次一次离开,又不敢强行带他走。他在这太原,我总觉得……总觉得……你说这赵国,究竟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拿得下?”他心中忧虑重重,却无法诉之于口,萧谏看起来干脆利落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是至性至情,若是最后心软了,和赵元采弄假成真了,自己该怎么办?

最后大火被扑灭,找出来十几具焦黑的尸体,姚远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两眼一翻再一次昏了过去,醒来后只得将那十几具尸体统统厚葬了,就当全是自己的儿子。他遭受丧子之痛,却老而弥坚,一而再再而三求见皇帝,说自己儿子死得不明不白,要求伸冤雪恨,严惩凶手,皇帝陛下不可远贤臣,近小人,纵容奸佞之徒,如此如此等等等等。这般狂闹了三四天,赵元采没有反应,于是姚远的言语也越来越不中听,赵元采也终于大怒:“不过是争风吃醋,先挑衅的还是你的儿子,谁比谁光彩到哪里去了?你叫朕如何惩治凶手?你儿子死了也还罢了,若是活着,朕也决不轻饶他!朕的箫箫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呢!再啰嗦,就把你下天牢!”

姚远听在耳中,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老头子终于一病不起,偃旗息鼓,不来了。

他卧床到第二天,有人半夜悄悄送进来了一样东西和一封信,姚远在朦胧中看到那熟悉的佩饰,惊跳起来,叫道:“舜鸣,舜鸣,你在哪里?”旁边一个温柔的声音道:“老先生,您稍安勿躁,听在下慢慢道来,令郎他还活着。”

萧谏这次的伤口在背部,虽浅,却很长,牵动起来便疼痛不已,只得伏在床上不动。小雪飞在一边端茶倒水的很热络,见四周无人,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二哥已经初步和那人联系上,估计差不多了,让我和你说一声,省得你操心。”

萧谏哼哼唧唧地道:“那就好,成与不成,我总算没白挨这一刀。这还罢了,休眉和丁香那边你探听出什么消息没有?”

小雪飞道:“没有!死小子估计什么都没跟那个傻丫头说,什么也问不出来。”

萧谏叹道:“你还笑话我,你不是也问不出来?这趴着不能动,浑身腰疼,姐姐给我揉揉。”

小雪飞撇嘴道:“什么叫浑身腰疼?姐姐第一次听说。来,我给你揉揉。”伸手给他揉腰,顺手在他□光洁的肩头上揩了一把油。却听房门外的侍从高声喝道:“皇帝陛下驾到!”

小雪飞连忙收回爪子,眼见赵元采急匆匆地走进来,她一霎时就转出了一副可怜巴巴温柔贤惠的模样,含泪叫道:“陛下,看看箫箫被伤成什么样子了?你要给我们做主啊,要严惩那个老东西,不能饶他!”

赵元采横她一眼,过去在萧谏的床边坐下,道:“箫箫,你这次受了伤,朕很心痛,不过那个姚远他也失了儿子,天天来和朕混闹,如今又病了,再严惩恐怕不妥当。他家大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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