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背一口袋灵魂上路 作者:谢友鄞-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抱丁头向前扎,脚朝后蹬,吭哧吭哧喘。

    一串马蹄响……

    张抱丁问:“听见了吗? ”

    张抱丁停车,站住。

    呼小尾直起腰,说:“来人了。”

    张抱丁说:“好像两个人。”

    呼小尾说:“两匹马。”

    张抱丁仔细听,说:“一匹马上有人,一匹没有人。”

    呼小尾说:“是我爹吧,来接咱们。”

    张抱丁说:“他能积这个德! ”

    蹄声逼近,骑者在夜雾里浮现出来,是那个胡子! 胡子骑一匹马,牵着他们的
马。胡子道:“咋不等着我? ”

    张抱丁道:“大哥,你真回来了! ”

    胡子把马还给张抱丁。真没有料到呀! 张抱丁道:“大哥,你太义气了! “咕
咚”,胡子手一扬,往车斗里扔了只包裹。

    “给我的? ”张抱丁问。

    胡子说:“给你们爷俩儿的。”

    呼小尾说:“你留着喝吧。”

    胡子一愣:“你咋知道? ”

    呼小尾说:“听声呀,我一听就知道是茶砖。”

    胡子恍然想起,笑了,说:“你家是开茶馆的。”

    张抱丁道:“大哥,一路上千辛万苦,您自个儿带上喝吧。”

    胡子道:“不受抬举! ”

    张抱丁吓出一身冷汗! 说你不识抬举,就是怀疑你怕贪嫌疑。胡子心一恶,枪
就响了! 张抱丁颤声道:“谢赏! ”掐外孙一把:“快谢你叔! ”

    呼小尾像小鳖兵一样,缩紧躯体,拉长声音:“谢赏——”

    胡子乐了! 说:“我跑单帮。明年春天,拉起杆子,有心思入伙,找我。”

    张抱丁说:“噢嗨! ”

    胡子说:“带一支枪算一股,牵一匹马算一股,按股分红。”

    呼小尾问:“啥也没有呢? ”

    胡子说:“没有枪,没有马,跟在老子的屁股后头跑,空手拍巴掌,也算一股。”

    呼小尾说:“叔,您公平! ”

    胡子说:“这小子,有心眼! 给我做干儿子吧? ”

    张抱丁赶紧捅外孙一下:“叫干爹! ”

    呼小尾说:“干爹! ”

    胡子哈哈大笑:“半路上捡个儿子! ”

    胡子拨转马,钻进夜雾里,蹄声似雨,远去了。

    张抱丁弯下腰,说:“大哥,祝您一路平安! ”

    呼小尾弯下腰,摸摸兜里的小乌龟,叫道:“干爹,祝您一路顺风啦! ”

                             五  家长里短

    张抱丁心中窃喜往回赶,化险为夷,死里逃生,他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张抱丁
教导呼小尾:人积德行善,没有过不去的河。驾驾!小尾,你蔫屁不放一个,寻思
啥呢? 车后的呼小尾笑起来:“姥爷,咱不吃亏。”

    “啥? ”

    “我认他干爹,你比我大两辈,你不成他的干爹了。”

    张抱丁说:“我捞回来了。”

    “姥爷,你啥时候都是大辈。”

    张抱丁哈哈笑起来,呼小尾,你他妈犯得上拍我的马屁! 马车驶进街口,张抱
丁把身子够向前,拍拍马。马臀一耸,尾巴拂起,扫在主人脸上,得嚅嚅走得更快
了。

    张抱丁说:“到家了。”

    呼家一人多高的茶炉,戳在露天地里,在月色下洇出冷光。夜风挺硬,茶旗噗
噗响。马拐进后胡同,呼小尾说:“我去叫门。”跳下车,拍后院门,没插,双扇
院门“吱忸”开了。

    听见动静,呼张氏和金枝、玉叶,噼里啪啦跑出屋,呼张氏说:“干爹,回来
了。”

    呼金枝和呼玉叶说:“姥爷,快上屋。”

    呼张氏关门,没顾上招呼小尾。金枝和玉叶根本没理睬小尾。呼小尾心里窝火,
我也是出远门回来的人,累屁了,吓尿唧了,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张抱丁卸马,
呼金枝拎来桶水,呼玉叶往槽子里倒料。忙完,众人进屋。呼雨压根儿没出来,盘
腿坐在炕上,饭菜早摆好了。呼雨对张抱丁点点头,问:“咋贪黑了? ”他不下炕,
屁股都没动一下,像招呼同辈人。

    张抱丁“啐”一口,说:“能回来,你就烧高香吧。”

    呼雨笑道:“遇上劫道的了? ”

    呼小尾爬上炕,说:“爹,给你说对了。”

    呼张氏说:“粮食不拉回来了? ”

    呼小尾抓起饽饽,狠狠咬一口。他的话,没人当回事。

    呼金枝说:“小尾,你慢点,姥爷还没上桌。”

    呼玉叫说:“爹和我们都没吃呢。”

    对俩姐姐,呼小尾向来深恶痛绝。呼金枝长得黑里俏,干活煞愣,性子点火就
着,是呼小尾的火克星;呼玉叶苍白,细弱,有点阴险,是呼小尾的水克星。呼小
尾又咬一口饽饽,夹一大筷子菜。

    呼金枝说:“嗨,还不进盐精,没大没小,造反了! ”

    张抱丁说:“让他吃吧。”

    “小尾,真遭胡子了? ”呼玉叶声音柔和,像个女骗子。

    呼小尾扬起眉毛,惊讶地说:“咋,姥爷说的话,你还不信! ”

    这小东西,说话就带挑拨的味道! 呼玉叶吸口凉气。

    呼张氏道:“我说嘛,天刚擦黑,我右眼皮就跳。”

    呼小尾用筷子指戳俩姐姐,问:“后院门咋没插? ”

    呼金枝说:“跟谁比比画画的,把筷子给我撂下! ”

    呼玉叶说:“谁说没插? ”

    呼小尾说:“你插了,我们咋进来的? ”

    姐俩儿愣住了。

    呼张氏说:“金枝,不是你插的门? ”

    呼金枝说:“我管前门。”

    呼玉叶脱口道:“后院门归小尾管。”后院门是归呼小尾管。可他出门在外,
总不能回来插这个门吧。

    呼玉叶自个儿笑起来。

    呼张氏一拍巴掌,说:“想起来了,是我插的。”

    张抱丁心里好笑,呼张氏养下这一窝儿女后,像母猪一样糊涂了。张抱丁说:
“还说你插了,我们咋进来的? ”

    呼张氏愣眼道:“就是呀? ”

    张抱丁道:“烫脚。”

    呼金枝倒盆热水,放在地上。

    张抱丁说:“小尾,你洗。”

    呼小尾说:“姥爷,你先洗。”

    张抱丁坐在炕沿上,卷起裤腿,把一双脚泡进盆里,脚在水中变形了。张抱丁
想起那双瘦鱼似的脚,飞出几百里了吧? 他四海为家,却难落脚。我的一双脚,泡
在自家铜盆里了。张抱丁舒服地眯会儿眼睛,提起脚,甩甩水,脚糙,不用擦,就
干了。张抱丁一拧屁股,面向矮趴趴炕桌:韭菜炒鸡子,青椒炒土豆丝,一小盆炖
粉条。呼金枝给姥爷盛上岗尖一碗高粱米饭,呼玉叶给爹盛一大碗高粱米饭,红里
透白的新米,饭味打鼻子。呼张氏给小尾盛一碗,也是大碗。娘仨儿站在地上,围
成半圆,瞅他们爷仨儿吃。平时也是这样,女人先不上桌,呼雨和呼小尾爷俩儿吃
完,娘仨儿接着吃。在大碗乡,只有吴家,男人女人围住一张八仙桌进餐。呼小尾
从粉条汤里夹出块肉,筷头一缩,肉就滚进自己的碗里了,埋头扒拉饭,狼乔虎咽。

    呼玉叶说:“姥爷,你捞肉,粉条底下有肉。”

    张抱丁用筷子翻搅,拽出一块肥肉,越拽越长,不是一块,刀没切开,丝丝连
连一嘟噜。金枝和玉叶嘻嘻笑,呼小尾停住筷子瞅,张抱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颤
巍巍的肥肉送进嘴里。

    都笑了。

    张抱丁说:“小尾要上学了,他的课桌、板凳,我给学校送去。”

    呼雨“嗯”一声。

    张抱丁说:“车上有包砖茶,给先生。”

    呼张氏说:“后仓存不少,咋还买? ”

    张抱丁说:“胡子送的。”

    娘儿仨笑起来。

    呼金枝说:“什么胡子,姥爷,你遇见菩萨了。”

    张抱丁知道,说不清了,道:“拿进来。”

    姐俩儿去车里找砖茶。过会儿,慌慌张张回来了,说:“爹,后仓被盗了! ”

    呼雨一愣,问:“茶砖没了? ”

    呼金枝说:“车上真有一包,后仓短了四包。”

    呼张氏一拍巴掌,说:“怪不得后院门开了! ”

    呼雨问:“还少了啥? ”

    姐俩儿说:“没少啥,也没啥玩意儿呀。”

    张抱丁倏忽想到,胡子骑走的那匹马,莫不是乡公所的? 慌忙下炕。

    呼张氏说:“干爹,才吃一碗饭。”

    张抱丁说:“我回去。”噔噔噔走了。

    姥爷走了,呼小尾觉得没劲,撂下筷子,打起哈欠。

    呼雨说:“你先睡吧。”

    呼小尾蹦下炕,撤回东屋。爹和娘住西屋,他住东屋。呼小尾从来不叠被褥,
钻进去就打起呼噜,像小猪崽一样。今天,呼小尾睡不着了,把乌龟放在炕上,用
脸盆扣住,头枕脸盆想:明天去吴府,把乌龟给吴黛伦小姐送去。认胡子做干爹的
事,跟不跟她说? 乌龟砰砰响,撞头呢。呼小尾听见,呼金枝和呼玉叶推开西屋门,
回后院厢房去了。

    金枝和玉叶插上门,乳白色月光浮满窗棂,像冷霜。炕梢摆一对红漆炕柜,炕
下摆两双布鞋,金枝在炕上站起来,拉卜印花布窗帘。玉叶从炕柜里抱出被褥,先
抱姐的,放炕头,再抱出自己的,隔一尺远,撂下。剩下的炕面就不大了,闺房不
招外人,大了,发空儿。姐妹俩脱得剩下小衣裳,滑进被窝儿。

    玉叶侧身,把一条光胳膊压在枕头底下,说:“姐,你说姥爷能不能编白? ”

    金枝仰躺着,说:“天下有不抢你还送你东西的胡子? ”

    玉叶说:“就是。”

    金枝说:“姥爷去内蒙,过河就到,咋贪大黑才回来,是不是看人家去了? ”

    玉叶说:“我也起疑。”

    金枝说:“这么大的事,爹能让姥爷办? ”

    “娘托付的呗。”

    “啥都瞒住咱俩。是瞒住的事吗? ”

    玉叶嘻嘻笑,说:“怕你心慌。”

    金枝说:“好像就是我? ”

    玉叶说:“谁让你大。”

    “大什么大,前后脚。”

    “娘说,你比我大扒拉一碗饭的丁夫呢。”玉叶哧哧笑,“放心! 要打发,也
能给你选个好人家。”

    金枝和玉叶出阁,还得六七年,但都是早相门户早定亲。内蒙缺女人,辽西汉
人家的闺女,嫁到那边金贵。金枝说:“姑娘大了,心都往那边飞。”

    玉叶说:“我要是嫁,就往南,进城。”

    金枝感叹:“咱姐妹俩,飞不到一根枝上了。”

    静会儿,金枝说:“明天探探小尾。”

    玉叶说:“那小子净心眼,他能告诉咱? ”

    姐俩儿叹口气,不吱声了。

    说来也怪,呼小尾打记事认人,看见金枝和玉叶在一起,就紧张。她们俩不在
一起的时候又少。好在爹和娘偏心眼,把小子看得重。呼小尾也争气,越长越像爹,
宽肩膀,像爹;蜂腰收进去,像爹;内八字脚,像爹。爹有抬头纹,呼小尾浓眉大
眼,也有抬头纹。但有一样不像,呼雨是黄毛,乡下男人,大多头发枯黄稀疏,呼
小尾竞长出一脑袋油黑的卷毛。邪性! 爹和娘不在家时,玉叶打来盆水,金枝给呼
小尾洗头。金枝说:“谁正经庄稼人,长这些弯弯绕! ”玉叶拨拉他的脑袋,说:
“简直像畜生! ”

    呼小尾要跑,左耳朵被金枝揪住,连右耳朵都疼起来! 呼小尾眼斜嘴歪,跳窜
着骂:“我操你们俩妈! ”

    玉叶说:“扇他,扇他! ”

    呼金枝像个屠夫,脱掉衬衫,只穿件小胸衣,假玉石手镯悠荡,撸下镯子,光
裸着胳膊,把呼小尾的脑袋摁进水盆。玉叶抓一把烧碱面,糊满呼小尾的卷毛。

    呼金枝吆喝:“把贼眼闭上! ”

    玉叶道:“甭烧瞎你的贼窟窿! ”

    呼小尾闭住眼睛。

    呼金枝给他揉搓,手腕上糊满黄沫,雪白的手烧红了。呼小尾觉得千针万剌扎
脑瓜皮,血呼呼往脸上涌,眼睛发黑。

    呼金枝说:“换水。”

    呼玉叶将脸盆端到后院门外,朝两边瞅瞅,没有人,“哗”,泼掉,碱水噬啪
啦响,泡沫翻涌。洗完头,用梳子梳,呼小尾的头发没有烧黄,没有理直,满头卷
毛更密更黑更弯了。金枝和玉叶分外沮丧,说:“没治了,天生的卷毛兽! ”

    那年,呼小尾七岁。呼小尾摇摇摆摆走进乡公所,“扑通”跪在地上,仰起头,
朝坐在审案台后面的张抱丁叫道:“姥爷,我告她们俩! ”

    乡公所所长张抱丁,吃一惊! 双手撑住案板,朝下面张望,说:“小尾,你这
是做啥? ”

    呼小尾叫唤:“她们俩给我上私刑! ”

    张抱丁问:“谁? ”

    呼小尾说:“呼金枝、呼玉叶。”

    张抱丁咧歪嘴笑了,说:“起来。哪有原告下跪的。”

    张抱丁听明白呼小尾的冤情后,绕到前堂,扶起呼小尾,说:“走,找俩小狐
狸精算账去! ”

    出门后,张抱丁蹲下,说:“小尾,姥爷背你。”

    呼小尾趴在张抱丁的背上。张抱丁双手朝后,托住呼小尾的屁股,说:“好分
量! ”

    乡公所和茶馆隔官道斜望,走到街心,张抱丁说:“小尾,姥爷扛你。这么小
就能告状,不受屈,长大准有出息! ”

    呼小尾一蹿,骑在张抱丁肩膀上。张抱丁扛起乡公所有史以来最小的告主,向
茶馆走去……

    呼小尾嘴唇上露出笑意,睡着了。

    呼金枝和呼玉叶睡着了。

    孩子们都睡着了,呼雨去灶问撒尿,滋得铁桶丁丁冬冬响。呼雨听见小儿子香
甜的鼾声,做爹的,心中充满欣慰! 呼雨回屋,拽灭灯,钻进被窝,说:“张抱丁
咋慌慌地走了? ”

    “好像不高兴? ”呼张氏说,“哎呀,忘给他烫酒了。”

    “甭惯他! 要是喝上瘾,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能喝你多少? ”

    “一壶壶茶他少喝了! 你都记账了吗? ”

    “我爹喝壶水,我还记账? ”

    呼张氏不理他,把身子扭过去,热炕热被窝,将光溜肉身熏出股诱人的味。呼
雨握住她的乳房,把她扳过来,一步就骑了上去。

                               六  乡学

    张抱丁骑马,横过官道,向茶馆走来。呼张氏拎出一桶清水,泼在石桌上,茶
锈从石纹内浮起,在阳光下闪烁,像血丝漂漾。呼张氏用手撩一下头发,问:“干
爹,吃了吗? ”

    张抱丁说:“吃了。”眼睛往屋里睃,前门敞开,不见呼雨的影儿,上地里去
了。这家伙能吃苦,大清甲忙完庄稼活,白天赶回来,照料茶馆生意。

    呼金枝又拎出一桶水。她没来得及梳洗,睡眼惺忪,马尾巴长发披在肩上,头
上插支木簪,水桶坠得身子歪向一边。呼金枝好像没看见张抱丁,将水桶交给娘,
扭身回屋。张抱丁的目光落在呼金枝的背上,嘁,像个小老板娘。呼张氏“哗”地
一泼,石桌黑一下,洇出清白,凉爽沁人。

    张抱丁朝屋里招呼:“呼小尾! ”

    没动静。

    呼张氏喊:“小尾! ”

    呼小尾起来的晚,在炕桌前吃饭,嘴堵住了。

    呼金枝说:“他倒像个小少爷了。”

    呼玉叶说:“嗤! ”

    张抱丁叫喊:“上学了。”

    呼小尾将碗底扒空,跳下炕,走出来,仰望着张抱丁,问:“姥爷,你的马没
丢? ”

    “谁敢盗我的马! 红毛了! ”

    “那是谁家的马? ”

    “听说后街的。”

    “你没问问。”

    “他不报案,瞧不起乡公所,我上赶着操那份心?!”

    “报了案,你能破? ”呼小尾话没落地,就被张抱丁俯身一拎,抓在马背上了。

    张抱丁拥住呼小尾,走上官道。学校在西街口外,不远。马四条腿悠闲地起落,
像个绅士。张抱丁说:“骑马,脚要踩住镫子,屁股坐稳,要不马不得劲。”

    呼小尾说:“你说得对。”

    张抱丁说:“缰绳要扯直。别左扯一下,右扯一下,马嘴乱动,不走道。”

    呼小尾说:“你说得对。”

    张抱丁说:“我一哈腰,它就知道我要走;我一欠屁股,它就知道我要下来,
立马停住。”

    呼小尾说:“你说得对。”

    呼小尾成裁判了。丁点小崽子,头一次骑马,就这样牛气! 张抱丁哑然失笑。

    小学校有两间大课堂,分甲、乙班。甲班是初小,学《论语》、《孟子》和数
学;乙班是高小,学国文、算术。课桌、凳子由学生自备。先生不许学生坐椅子,
听课时,腰板务必拔得笔直。张抱丁不知道这个规矩,昨天送来的是小椅子,被先
生拒之门外。张抱丁说:“将就吧,我们家没有方凳。”先生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