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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一口袋灵魂上路 作者:谢友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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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拒之门外。张抱丁说:“将就吧,我们家没有方凳。”先生说:“不行。”张抱
丁挺生气,拎起小椅子,在学校当院,用双手狠劲掰,将靠背和坐板分开,用脚一
踹,椅背下来了。张抱丁拎起光秃秃的“凳子”,送给先生,说:“这回行了吧。”
先生抱起膀子,仰脸瞅天,然后,扭转身,倒背着手,踱进教室。

    张抱丁噎一脖子气。今天正式入学,本应由家长带学生拜见老师。昨晚,呼张
氏找到张抱丁,说呼雨不想去。张抱丁“啪”地一拍审案桌:“他拿捏什么! ”呼
张氏忙道:“地里活紧。小尾也说,要跟你去。”

    爷孙俩骑码止出西街口,呼小尾问:“姥爷,先生问我的家长足谁? 我咋说? ”

    张抱丁说:“自然是我。”

    “不是我爹? ”

    “我有面子。”

    “有面子就是家长? ”

    “当然。”

    “吴长安行面子。,”

    张抱丁扭鼻子歪眼睛笑了,说:“兔崽子! 我是你姥爷,老儿子大孙子,最亲。”

    教呼小尾的先生,是吴府从县城请来的。小学隔壁是中学部。大碗乡国民中学,
很有名气,连内蒙那边有见识的人家,都越过省界,把孩子送来读书。校吲内,乍
马不少,像个大车店。送孩子的家长,是清一色爷们儿。本乡的,跟张抱丁打招呼
:“所长,你也来了。”张抱丁道:“送我外孙。”外乡不认识张抱丁的,惊奇,
这家伙才多大,有外孙了? 张抱丁在人群里横逛,不停地打拱作揖。边地空旷,人
气旺的时候,人气旺的地儿,小多。张抱丁十分兴奋! 学生里,女孩子星崩几个,
秃小子多。新生们排队站在门外,先生点名,叫一个,进去一个。讲台上摆盏香炉,
学生插上自带的香烛,点燃,供奉在孔子像前。学生向孔子像行三跪九叩大礼,向
先生行一跪三叩礼。家长们站在窗外,看热闹。张抱丁见叫一个又一个,学生差不
多进光了,有点急,没面子。张抱丁疑心先生为板凳的事“眼”他,抓住呼小尾的
手,往教室里扯。呼小尾朝后挣,涨红脸道:“没叫我呢。”

    “进去。听黄鼠狼叫唤,不养小鸡了呢! ”

    先生喊:“呼小尾——”

    张抱丁道:“来了! ”

    家长们笑了。

    呼小尾扑跌进教室,插上香,面对正面墙上的孔子像,跪下,双手撑地,屁股
撅起,把九个头磕响。呼小尾站起来,一个旋身,面向站在讲台边的先生,又扑通
跪下,咚、咚、咚,三个头磕得更响。呼小尾眼冒金花,眼睛发黑,摸到自己的课
桌前,坐下。磕完头的学友们,朝他作怪脸,笑。呼小尾摸一下脑门,看见姥爷在
窗户外朝他比画,食指和拇指乱搓,好像点票子。呼小尾站起来,冲出课桌,被桌
角撞一下,疼得一龇牙,捂住小肚子,踉踉跄跄奔向讲台。先生一愣,这小子没打
报告,连个屁都没放,就上来了。

    呼小尾从怀兜内抽出红纸包,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放在讲台卜。每学期收学
杂费五斗米,按市价合成钱,送到先生案头,这是规矩。但都是期末给,叫收仓。
呼小尾上打租,先孝敬了。

    先生瞅一眼红包上的字,说:“呼雨是你的家长? ”

    呼小尾答:“不是。”

    先生平时没事,不去街里串门。呼家茶馆,先生一次没去过。先生问:“你的
家长是谁? ”

    呼小尾答:“张抱丁。”

    “送椅子来的,是你什么人? ”

    “是我姥爷。”

    “亲的? ”

    呼小尾张开嘴,睁大眼睛,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这样问过他。“呼雨是我
爹。”呼小尾说。

    “那你说不是你的家长! ”

    学牛们哄堂大笑。

    呼小尾说:“我的学俸,是我姥爷掏的。”

    有奶便是娘,先生说:“很好! 呼小尾,你当值日长。”

    进入冬学后,教室里冷,让戴帽子。学生们戴棉帽子,戴狗皮帽子,戴毡帽,
一个个像小车豁子,像卖狗皮膏药的小老板。先生昂然步上讲台,咳嗽一声,说:
“帽耳朵耷拉下来的,给我系上去。忽扇忽扇,官翅呀! 你后头的还看不看黑板? ”

    学生们纷纷摘下棉帽子,将帽耳朵折上去,系紧。

    先生说:“不写字时,准许抄袖,但腰板必须拔直。”

    学生们纷纷把手缩进袖筒,挺直上身。这么一弄,肩膀不由自主地耸起来,脖
子往回缩,后脖梗发硬,老像要咳嗽。

    铁炉架在教室中间,炉壁裂了,值日长呼小尾用铁线箍三圈。煤炭金贵,烧得
太旺,不行;火生蔫了,阴面土墙有缝隙,北风渗进来,冻得伸不出手,写不成字,
也不行。呼小尾在家常烧茶炉,会侍弄火。先生坐在炉前,一只手抚住炉筒,一只
手捏住《孟子》念:“王曰叟——国王说,你这个老头子呀! ”学生们哧哧笑。呼
小尾撅起屁股添煤,用火钩捅炉子,火舌黄黄地舔起来。炉筒不凉,又不烫手,暖
烘烘的。先生满意极了,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道:“呼小尾是个人才! ”

    呼小尾上中学了,张抱丁来接他。呼小尾夹着书包走出来,说:“姥爷,我可
以自己走了。”

    张抱丁一怔,说:“你的屁股还没磨出茧子呢。”

    屁股被马背磨出茧子,才称得上是边地汉子。

    呼小尾一挥手,说:“姥爷,你干你的去。我这儿,没你的事了! ”

    张抱丁惊诧得把脖子一伸,说:“呼小尾,你吃差食了吧? ”

    张抱丁发现,呼雨躲在屋里,瞅这边乐,顿生疑心。张抱丁一纵马,撵上呼小
尾,伸手拽他,说:“上来。”

    呼小尾手一拨拉,往后一跳,像被惹恼的猫,弓起背,叫嚷:“够了! 我够了
!”

    张抱丁仿佛被电击中,呆住了。

    呼小尾跃上官道,扯开大步前进。

    呼雨走出屋,说:“孩子大了,你再搂着抱着的,人家嫌硐碜! ”

    张抱丁恼羞成怒,指戳着呼雨,骂道:“杂种×的! 你掰生俺爷俩儿! ”这是
张抱丁最不能容忍的! 呼雨也叫起来:“你骂谁?!老子也是胡子快耷拉地的人了! ”

    张抱丁双腿使劲,夹得马团团转,破口大骂:“忤逆! 你跟谁称老子? 老子把
活活一个大姑娘赏给你,你连一声爹都没叫过。”

    张抱丁越吼越委屈,越吼越愤怒:“你他妈是大逆不道的叛逆! 你他妈该千刀
剐万箭穿剁成肉泥点天灯! ”

    呼雨脸气白了:“谁是你亲生养的? 你养过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指出一个
来呀? 别他妈张口闭啊忤逆不嫌寒碜! ”

    张抱丁气血冲顶,“嗷”地一声,纵马冲过去,将呼雨撞得飞起来,摔落在石
桌上。“唉呀! 骨头折了! ”

    呼雨号叫。

    呼张氏和金枝、玉叶奔出屋:“咋了,咋了? ”

    呼雨说:“完了,完了! 骨头碎了! ”

    娘儿仨慌忙去扶呼雨。呼雨叫道:“不行! 疼,疼! ”

    呼金枝说:“爹,哪儿折了? ”

    呼雨说:“我听见‘咔嚓’响! ”

    呼玉叶从呼雨身后抠出几爿碎瓷片,拿给呼雨看:“爹,茶壶碎了。”

    呼雨眼睛一亮:“大清早,谁把茶壶端出来了? ”

    谁都没注意到这把茶壶。昨晚茶客撤得晚,收摊时,忘收拾了。呼雨滑下石桌。

    呼张氏问:“没事吧? ”

    呼雨坐在石凳上,摇摇头,气呼呼瞪住张抱丁的背影。张抱丁驱马卜官道了。

    张抱丁撵卜呼小尾,爷孙俩默默无言。呼小尾蹿得跟马头一般高,有黑胡楂儿
了,日子过得真快呀。

    张抱丁摸不准外孙了,心里有点怯。呼小尾主动说:“姥爷,咱们走吧。”

    张抱丁想下马,牵马走,犹豫一下,仍旧骑在马上。爷孙俩一个马上,一个马
下,出街口时,呼小尾走得快了,好像要甩掉张抱丁。

    张抱丁看见,吴府的小姐吴黛伦,从腰街口出来,抄近道,走上官道。吴黛伦
自己上学,不骑马,不乘车,不用人护送。吴黛伦戴顶奶黄色凉帽,红色绸带飘拂
;穿一身天蓝色学生服,腰线清晰,乳房惹眼。

    她抬起一只手,翡翠手镯绿泼泼闪,捏住宽宽的帽檐,站在官道上,扭身瞅他
们。她在等呼小尾。她在朝这边笑。

    张抱丁说:“她比你高儿级? ”

    “高两级。”

    “她比你大。”

    “大两岁。”

    “才大两岁,像个……”张抱丁没有把话说出口。

    呼小尾说:“姥爷,你回去吧。”

    张抱丁勒住马,嘟哝道:“要种地了。”

    “可不是。”呼小尾说。

    张抱丁说:“我得去地里看看。”

    “你去看看吧。”

    爷孙俩心里明白,张抱丁没有一垄地。张抱丁心里难过,“护送”仪式从此结
束了。张抱丁拨转马,耷拉下脑袋,慢慢向回走去。

                         七  张抱丁一手托两家

    张抱丁一心操持政务了。伪满洲国粉墨登场后,儿皇帝的触须,并没有真正伸
到辽西和内蒙交界地。

    大碗乡乡公所,就性质来说,像民间社团,有它行,没有它也行,谁来了都承
认,谁来了都不正式承认。吴长安说得明白:当铺开不下去,就开乡公所,给吴家
做挡箭牌,别什么混账都来找我! 如今,官道上具有古典风度,令人起敬的骑士几
近绝迹。一些怀揣“腰别子”,土制火药枪的家伙,骑着劣马,在辽西和内蒙问流
窜。他们脸脏得像从灰堆里扒出来的,眼睛糊满屎巴巴,神情委琐,行踪鬼祟,不
敢明火执杖打家劫舍,顺手牵羊做个损贼。他们的地位、品性和能耐,介于乞丐和
流氓之间。甭说吴府不接待,张抱丁也羞与这些尔西为伍。

    呼家茶馆却热闹了。下三烂的骑者们,经常在露天席上落座,呼雨像三孙子似
的侍候他们。喝完几碗茶后,没有给钱的,他们没有钱,有笑脸,甚至一条腿弯_ 
卜来,给老板赔个大礼,就结了。末后,呼雨发现,碗少了一只。

    睁—只眼闭一只眼吧。

    张抱丁也来喝茶,张抱丁也是喝茶不给钱的主儿。张抱丁感叹道:社会动荡,
地方冶安状况恶化,我有责任。张抱丁一把这么大的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叫呼雨
恶心! 呼雨说:“听你这口气,好像你是县长,旗长。”

    张抱丁说:“谁的账我都不买。”

    张抱丁对付县政府和旗政府的官差,大碗乡人没有小佩服的。按说,汉、蒙分
治,县、旗并立,县理汉事,旗管蒙驽,本应各不相扰。可是这里汉、蒙杂居,狗
扯羊皮一嘴毛,搞不清。县府下令烧荒开地,种粮食;旗府严禁败坏草场,要养牧
牲畜。张抱丁把两种告示贴在一起,抓耳挠腮道:“叫我听谁的? ”

    围观布告的人们说:“难死猴哥了! ”

    “一根牛尾巴,只能遮住一个牛屁股。”

    张抱丁说:“你没有地,不种庄稼,粮税照收;你没有草场畜群,大牲畜税照
收,有理没理各打五十大板,大碗乡人要被剥下两层皮了。”

    乡亲们抓住张抱丁的手,搂住张抱丁的肩膀,说:“一女不能许两家,老抱子,
你得给俺们拿章程呀! ”

    张抱丁拂去一双双手,倒背起自己的一双手,抬脚踱进乡公所。

    县府官差前脚刚到,蒙旗官差后脚跟进来。县差刀条脸,瘦得像只螳螂;旗差
肥嘟嘟大脸盘,两条眉毛隔得过远,一副天生惊讶的模样。各为其主,他们俩一瞅
对方,眼睛绿了。张抱丁用很新式的方法,跟二位一一握手。县差和旗差都觉得不
自在,印象深刻。张抱丁说:“到兄弟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到家了,先住下。”

    张抱丁安排两位官差下榻西屋火炕,他去东屋,住囚室。县差跟过来,说:
“嗨,兄弟,咋能让你住这疙瘩! ”嘴朝西屋一努,“叫那家伙过来。”

    张抱丁说:“蒙系人倔,他得翻脸! ”

    县差说:“一身膻腥味,我受不了。”

    张抱丁说:“那你过来,我去西屋。”

    县差直眉瞪眼地脱下鞋,一只光脚踩在草垫上,用鞋底朝墙上“啪”地一拍,
一只蚰蜒稀烂,血溅得斑斑点点。“你就不怕我翻脸? ”县差问。

    张抱丁双手一摊:“你说咋住? ”

    县差道:“你过去,睡中间。”

    张抱丁说:“那盘小炕,放不下仨人。”

    县差穿上鞋,说:“你是不是汉人? ”

    张抱丁说:“汉人。”

    “纯汉人? ”

    “纯汉人。”

    县差拍拍张抱丁的肩膀:“甭理那个老蒙古! ”

    张抱丁心里说:我还不想理你呢。“是他找j 二门了。”张抱丁道。

    县差说:“找上门也不理他。你管汉人的事。”

    张抱丁说:“我是大碗乡的乡公所所长,汉人的事管,蒙人的事也得管。”

    西屋叫起来:“老张! ”

    张抱丁颠到西屋,旗差盘腿坐在火炕上,吩咐张抱丁:“去,给我起两棵大葱。”

    旗差随身带着酒葫芦,要下酒菜。张抱丁去后院菜畦,摸黑薅下两棵大葱,拎
进屋,问:“洗不洗? ”

    旗差说:“沾水就没滋味了。”

    旗差抢一样掠过大葱,在炕沿上咣咣摔打,又用手撸一把葱根上的残泥,“吭
哧”咬一口,葱汁喷溅。

    张抱丁眼睛眨闪,心想,真牲性! “要不要大酱? ”

    “有酱? 没有娘们儿,你会做酱。你会活呀! 舀一碟子来。”

    旗差大葱蘸大酱,喝烧酒,问:“你来不来? ”

    张抱丁见旗差喝七十度烧酒,跟喝白水一样,连忙摇头。若跟他拼上,非被他
灌死不可! 旗差嘴朝那屋一努,道,“把他提拎过来,陪我喝。”

    张抱丁没接这个茬,问旗差:“一会儿咋睡? ”

    旗差说:“我喝完就下炕,我睡东屋,你们俩睡西屋。”

    张抱丁一怔,没想到旗差这么好说话。“不好意思。”张抱丁搓手道。

    旗差说:“旁边有人我睡不着。”

    张抱丁笑了。不过,他还是对旗差生出好感。这个蒙族人直性,却不霸道。

    县差进屋,大葱酒气熏人,蹙蹙鼻子,主动招呼旗差:“兄弟,你乐意住东屋,
好啊,你胆大。我怕闹鬼。”

    张抱丁问:“闹啥鬼? ”

    县差道:“屈死鬼。”

    张抱丁说:“你们县大牢才有屈死鬼。”

    县差说:“哪个庙都有屈死鬼。”

    旗差笑了。当然有鬼,屈死的是冤鬼,横死的变厉鬼,善鬼是老弱病残,死了
就死了,心平气顺,与世无争。屈死鬼恨心大,老想勾人性命做替身。旗差喝上酒,
不怕鬼,朝葫芦里吹口气,马上用耳朵贴住葫芦嘴听音。随后,用手指朝葫芦细腰
处一抹,说:“喝到这儿了。”

    张抱丁笑道:“你神! ”

    旗差又咕嘟咕嘟喝起来。

    县差打起哈欠,瞌睡虫传染,旗差果然中了县差的奸计,举起双手,伸个懒腰,
骨节嘎巴嘎巴响,说:“下炕。”

    旗差屁股一拧,把脚放下炕,吩咐县差:“过来,扶我。”

    县差觉得受了侮辱,都他娘给人当差,肩膀头一般齐。论衙门口,咋瞅,县府
也比旗府嘴大,县差不理他。,不能得罪喝过大酒的蒙系人,张抱丁招呼县差:
“咱俩扶他。”

    县差不动弹。

    张抱丁心里恼火.汉人心眼多,还死要面子。人家主动下地狱,把天堂让给你,
你烧炷香送鬼都不肯? 张抱丁朝县差吆喝:“过来! 到我的地面了,听我的。”

    旗差坐坐不稳,站站不起来,摇摇晃晃道:“做,做事不由东,累死,也不中。”

    县差鄙夷地笑了,和张抱丁一左一右挟住旗差,像绑架般,将旗差拖出铺炕毡
的两屋,经过灶间,进入脏拉吧唧的东屋囚室。旗差嘟哝道:“到地了? ”

    张抱丁说:“到了。”

    “撒开我。”

    “能站稳? ”

    “放开! ”

    俩人松手,旗差像界碑般轰隆倒在草铺上。张抱丁和县差吓一跳! 忙蹲下,扳
过旗差的脸。旗差闭住眼睛,嘴吐白沫,打起呼噜。

    第二天,三位公务员进入前厅议事。

    张抱丁捧出大碗乡人丁财产簿,这是经吴长安指点,乡公所为对付县府、旗府
做的。

    “查吧。”张抱丁把厚重的簿子往审案台上一暾。

    县差翻开一页,说:“我眼睛花了。”

    张抱丁估摸他不识几个字。

    旗差说:“你念。”

    张抱丁肯定旗差更不认识汉字,说:“你们看吧。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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