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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2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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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南阁一侧头,发现段玉正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到她昨晚所说的梦话,一把抓住她的双肩,说道:“你要回家吗?”段玉一颤,伸臂揽住南阁的脖子,把头藏在他的胸下,磨蹭了几下。她一抽鼻子,带着哭腔。 
  “你昨天跟他怎么说的?”南阁道。 
  段玉又抽了两下鼻子,说道:“南阁,我得回家去了,我不能老呆在你这儿。我总得回去的。”南阁怔了半天,说道:“回去嫁人吗?” 
  段玉盯着他,泪汪汪地,“嗯”了一声。 
  如果他现在说一声,“嫁给我不好吗”,会怎样呢?但是他犹犹豫豫,他不敢说。他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他要娶她的话,但这句话虽然只是前天才说过的,现在想来却是已如隔世了。他的理智使时空变异。他不敢再说同样的话。 
  “你的手还没好。”南阁道。 
  段玉轻轻咬一咬南阁的胸口,摇了摇头。南阁感觉段玉的眼泪在他胸前肆溢横流。 
  他轻抚着她浸着微汗却发凉的脊背,咬着自己的嘴,不知道该作何决断。 
  “你回去怎么办?”南阁道。 
  段玉渐渐平静下来,说道:“建国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复员了,他说他回去以后要跟我结婚。……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呜呜……” 
  段玉又汹涌澎湃地哭了起来,哭得南阁心慌意乱,焦头烂额,不知所措。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在他面前哭过,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应付这样的场面。他更不知道,段玉的哭,到底是因为要离开他而伤心,还是因为无法在他和那个所谓的“建国”——就是那个当兵的吧——之间做出选择而难过。他惟一的冲动就是自虐,但是他又不敢在段玉面前表现出任何怪异的举动。他偷偷把右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拿指甲狠掐,又把右手搁进嘴里,一点点地使劲,咬。 
  “好了,别哭了。”南阁轻轻抚摸着她,去吻她脸上的泪迹,去吻她不能平静的胸,去吻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段玉有了反应。他想进入了。他恶意地寻找。他用力。他听见段玉的牙齿“格格”作响。他……他忽然感到十分地内疚,一瞬间撤了所有的力,紧紧抱住段玉,不再动。段玉摸过来,替他去寻找,去进入。然而他却不再配合。他觉得自己很卑鄙。但是他无法释放,他紧张莫名。他想马上去找贾圆,他想让贾圆来释放他的痛苦。是的,当贾圆快乐的时候,他的痛苦会消弥在那快乐之中,贾圆会释放他体内的一切危机,而段玉,她承受不了,他怕她承受不了。她太弱小了,她无法承受在他那一击之后的社会压力。他握住她的手,上下抽动。她懂了,她一上一下,让她的手…… 
   
  第十章:不是决战 
   
  段玉走了。贾圆也几乎与他断绝了联系。在数日之间,南阁失去了同时拥有的两个女人,却意外地得到了老要回头看的毛病。虽然每次回头,他都不会有什么能令人吃惊的发现,但他依然摆脱不掉有人跟在背后的疑虑,甚至于认为自己之所以看不见那个人,是因为“他”就像一张影子一样,像披风似的贴在他的背上,因此他不只老要回头,还经常会装作捶背的样子,去试探自己的衣服外面是否只有空气。 
  影子走进了他的《青春草图》。他让影子变成了他小说中的一个真实的人物,以雌性的身份出现,并且与他谈了一场恋爱。后来影子离他而去了,他的真实的大学情侣也同样离他而去,而他在文末,以蒲松龄“野史公”般的笔调写道:也许南阁并不真正拥有这两个女人,她们,只不过是别人所暂时遗失之物,现在,他终于物归原主了。世人所贪图的,不正是他人之物吗?在灯下,他惶然,他怕有一天,自己也被别人偷去。“喏,这是属于你的。”那偷他之人甩给他一根绳子,他则把它捡起来,缚在自己的脖子上。在夕阳下,在越来越深的暮色中,他被那人牵着,走向一个不知所之的地方。 
   
  周六,南阁正在午睡,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接来听时,竟是一中的校长。 
  “南阁,现在在洪州吗?”校长以近乎肉麻的亲切的声音急切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南阁道。今天是几号了?校长是不是又想把欠款再往后拖一拖? 
  “我现在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你能过来吗?”校长道。 
  “哦,不麻烦。什么事啊?”南阁道。 
  “是这样,中央电视台来了个记者,扛着个大摄像机,说是要反映咱们新盖的这楼。你也知道,咱这楼资金不够,已经停工好长时间了,但并不是不盖了,可是有老师往媒体反映,说校领导把资金给吞了,使得这楼成了烂尾楼。你说这是哪儿有的事啊?可是无论我怎么跟那记者解释,他都不听我的。我想你也是媒体的,应该能跟他好说话,你过来和他聊聊吧,帮我解解围。”南阁心里“啊呸”了一声,说道:“我跟电视台的没打过交道,恐怕我说话不管用。” 
  “那你新闻圈子里总该有熟人吧?看谁关系比较多,带他一块来看看。”校长忙道。 
  南阁寻思了一下,说:“你先等一下,我给他打个电话再跟你联系。” 
  “好好好,我等着你。” 
  这事儿要不给他想想办法,说不定那两万块钱就彻底泡汤了,南阁想。他想看看李离是不是有办法。 
  “来了几个人?”李离问道。 
  “好像是一个。”南阁道。 
  “哈哈哈,绝对是个骗子。”李离道,“中央电视台哪儿有一个人扛着个摄像机就下来的?你问一下他叫什么,我给电视台打个电话,再证实一下。” 
  南阁给校长打电话,问明了那人的姓名,又转告给李离,李离把电话打到中央电视台,一问,原来这人曾是中央电视台广告部的职员,因涉嫌诈骗,被开除了。他扛的那台摄像机,有可能是租别人的。 
  “你在楼下等我,我马上打车过去。”李离道。“不要告诉你那校长真相,呆会儿去了再说。” 
  李离过来之后,南阁坐进车里,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李离道:“这是个机会。你原来不是说过,这校长还欠你两万块钱吗?趁这个机会可以问他要过来。” 
  南阁笑笑。李离又道:“而且,只要我们偷偷地揭穿了那个叫杨什么明杰的,还可以演个双簧,叫你那什么校长再出点血。他他妈我又不是不了解,是个当官出身的,这楼肯定有猫腻。不光市里给他拨钱了,老师们还交了集资款,那钱最后都到哪儿去了呢?不敲他一杠子那才叫亏,敲轻了都不行。” 
  南阁一阵恍惚,不由地心跳加剧,手心里也渗出了汗:怎么又是这种事?!然而他没有任何对此不满的表示,只是想:假如真把这事给曝了光,那会是种什么情况呢?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 
  到了一中,校长从办公楼上下来,远远地就和他俩打招呼,说道:“那位记者在会议室,王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他们正在陪着。” 
  两个人跟着校长进了会议室,迎面看见一台黑乎乎的摄像机正搁在会议桌上。在摄像机的后面,坐着一位身着红色T恤、外套灰色夹克的稍微有些发胖的中年人。在这中年人的对面,坐着三个人,南阁都认识,都是属于一中的核心领导层的。见他俩进去,那三个人都应付式地笑笑,点点头,而那位所谓的电视台记者则一动不动,双臂叉胸,好像正在观看窗外的风景。 
  “杨记者,这两位是我们《洪州日报》社的记者,你们认识认识。”校长哈着腰介绍道。 
  那位杨记者一回头,目光在李离脸上一滞,脸色变了变。李离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说道:“杨先生你好,我叫李离。这位是我同事,南阁。” 
  杨明杰跟着一笑,站了起来,边和他们握手边道:“我叫杨明杰,中央电视台的。” 
  “坐坐,坐,大家坐下来谈。”校长张罗道。 
  李离坐在杨明杰的身边,南阁坐在李离的身边。教导主任过来给他们倒茶,南阁和他客气了一番。 
  校长张罗完了,说道:“这楼啊,市里原先是要拨二百万的,但结果由于其他项目有急用,就把其中的一百万给抽走了,没兑现。——这事儿我们这两位记者都是知道的,他们跟市政府关系最近。所以说,我们这楼一时半会儿盖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啊。” 
  杨明杰道:“这事是你们学校有老师给我们台里写信,我们才知道的。信上说一中校领导擅自将教职工的集资款挪作了他用,但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下来,就是想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问问你们,问问老师,再问问你们市政府的管事儿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就报,若不属实,那我就白跑一趟了。哈哈哈!” 
  李离道:“不白跑不白跑,你大老远地一个人跑来了,董校长怎么能让你没有收获就回去呢?——是吧董校长?——这样吧,你今天就不要工作了,我们洪州这几年发展很快,你可以到处看一看,尤其是娱乐方面,一定不比你们北京差,你感受感受,就当是放个假吧。晚上再给你安排点活动,明天再走。——董校长,你看让杨记者住哪儿比较好呢?洪都宾馆怎么样?” 
  董校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好好,就住洪都宾馆。洪都宾馆是市政府专门为招待贵宾开办的,咱们中央电视台来的人,不住那儿住哪儿呀?哈哈,哈哈。” 
  其他几个校领导也陪着笑了起来。 
  “我去一下卫生间。”杨明杰起身说道。 
  “我也去我也去。”李离跟了上去。 
  董校长忙走到门口,给他俩指点方向,说:“那里,就在那里。” 
  南阁坐在会议室里和几位校领导聊天儿。道:“已经开学一个礼拜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嗳,我前一段时间在《城市周刊》上给咱学校做了一个整版的报道,你们都看了吧?” 
  王副校长笑道:“看了看了,很不错,很不错。” 
  另外两个人也随声附和,只有校长明白南阁的意思,在一旁干笑着点头。 
  过了好久,大约有十分钟,李离和杨明杰才从厕所回来。李离一进屋,就说:“董校长,你们几位领导一开学就忙,连周末也不能休息,对自己也太不公平了。今天已经不早了,该下班了,我们一块出去放松放松吧。” 
  “刚开学嘛,就这样儿,就这样儿。”董校长说道,“那就去放松放松吧,放松放松。你看怎么样?杨记者。” 
  “这个……”杨明杰道。 
  “走嘛走嘛,好不容易来一趟。”几位校领导都道。 
  “那好吧,盛情难却。”杨明杰道。 
  “好!董校长,你说去哪儿比较好?”李离道。 
  “还是李记者来定吧,这个我不太熟。”董校长道。 
  李离看看表,说道:“大家饿不饿?再过两个小时,七点钟再吃饭怎么样?” 
  众人都说:“行。” 
  一行七人下得楼来,打了两辆车。李离、南阁和杨明杰,还有董校长,坐前面那辆,另外三位校领导,坐在后面的车上。 
  李离坐在司机座旁的位置上。刚出街口,他回过头来,对董校长说道:“咱们去摩天浴场,正好路过洪都宾馆,要不顺便先给老杨订个房间吧,他去洗澡,提着个摄像机也不方便。 
  董校长连忙应道:“对对对,说不定人家会不让咱们进去,怕咱们是来曝光的呢。” 
  上了湖滨大街,拐到洪都宾馆门前。司机和后面车上的三位校领导在门口等着,前车的四位一起进了宾馆。 
  杨明杰填住宿登记表的时候,李离和前台服务员商量,说能不能开301房,我们这位客人是从中央电视台来的,咱们不能让客人住不好的房间啊。服务员问他住多长时间,李离说明天就走,服务员点点头,同意了。董校长付了款,几个人随服务员进了房间。 
  把摄像机和杨明杰随身背着的挎包放下之后,四个人走出房来。李离走在最前头,随手从门卡座上拔出卡来,握在手里。 
  车往摩天浴场而去。 
  过了滨河,快出西城的时候,车向路边一拐,又往前走了一截,盘盘旋旋地往上爬去。爬完螺旋车道,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空地。空地的两边摆有盆栽花木,中间还有一个圆形水池,而在正对面,是一座挂着“摩天浴场”大字招牌的大屋。看来这个澡堂子是因为建在楼顶而得名的。 
  进得屋来,发现里面装饰得还不错,一整间大屋,除了右首是间拿玻璃隔出来的美发室之外,剩下的空间全作前台大厅用。而且前台搁着两台电脑,看上去很现代的样子。 
  七个人领了洗浴用品,从一个楼梯口下到大楼的顶层,就来到了浴场更衣室。脱罢衣服,进了那足有半层楼大的洗澡间,几个人便分开了,有的去泡,有的去淋,完了又有的去蒸,有的去搓,各行其事。 
  李离进了桑拿房后,南阁也跟了进去。房里人不多,赤裸裸的没一个脸熟。 
  南阁道:“你跟那杨明杰是不是认识?” 
  李离点点头,说:“以前我去北京的时候,和他打过交道。后来他好像犯了点儿事,现在单干了。” 
  “那这双簧更好演了。”南阁道。 
  李离笑笑,说:“瞅空儿我跟董校长说一下,让他给你也付现金吧。不走账上,你可以多分一点儿。” 
  南阁叹口气,莫名地笑笑。 
  “你没按摩过吧?”李离问他道。 
  南阁摇摇头。 
  “这里的按摩很正规,可以和国际接轨。”李离笑道,“走,叫上他们一块儿去。” 
  南阁跟在李离后面,跟其他几个人打过招呼,出去穿衣服。一次性浴衣。等人来齐了,李离领着他们,浩浩荡荡地走进隔壁灯光晦暗、空间巨大的休息厅。 
  马上有服务生迎了上来,问他们是不是要按摩。然后领着他们向右一拐,穿过一条窄道,再向右一拐,打开一间间按摩室,问他们满不满意。李离看了看,说我们要榻榻米,不要床。于是服务生又领着一行人穿过休息厅,朝另一侧走去。南阁回头看了看拐角处那间屋里坐着的小姐。由于没戴眼镜,只见身材,不见面目。 
  日本式的木门,一个个地拉开又关上,把七个人隔在了七个小房间里。南阁进屋仰躺在铺满整间屋的一张白褥子上,心“扑扑”跳着。正当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段玉的时候,门又拉开了,进来一个按摩女郎。她跪在他的腿侧,问他要哪种按摩。 
  “一共有几种?”南阁道。 
  “有港式的、韩式的、泰式的,还有推油和欧式的,各种按摩都有。”小姐道。 
  “就港式吧。”南阁道。却又禁不住想,也许其他几种更色情一些。 
  小姐开始给南阁按摩,一边和他聊着天儿。南阁从小姐故意留出的那两指宽的门缝里看见有个人向外面走了出去,从侧面看很像李离。正迷惑间,又有几个人从门口闪过,或进或出,都不能断定是否熟识,便不再看门外。 
  这个小姐并不漂亮,但她的手在他的浴衣下面揉来按去,他还是感觉到下面有些不对劲。最后除了三角区,其他地方都在她的手下紧张又快乐了半天。小姐一再要求他做推油,说是可以只按推油算价钱,刚才按摩的可以全不算。但南阁一听推油要涉及到三角区,想到这趟是和几位校领导一块儿来的,便没有应允。一个小时一到,他便走了出来,躺在休息厅里看录像,一边等着他们几个。 
  小姐们在身边穿梭来去,令南阁想入非非。但一想到段玉,忽然又有些心痛,心情顿时黯淡了下来。如果她能在农村结婚、生子,不再出来,虽然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或许还不至于屈辱;如果那个当兵的还能挣些钱,她或许还会得到幸福。他这样来安慰自己。转念一想,女人可以这样,我总不能也找个女大款把自己给嫁了吧?他笑,哈哈! 
  人们陆陆续续地出来,有的呆的时间过长,令南阁觉得这些人也太不守时了。出来的人有的又去洗澡,有的则坐在南阁身边,闲聊。最后大家都出来了,便穿了衣服,一起上楼。结完账之后,驱车往春霖饭店而去。 
  吃饭。喝酒。讲荤故事。套交情。 
  那杨明杰对洪州的事知道的还不少,知道贾圆的老公王政涉嫌贩毒的事,知道天利集团雇凶打(死)人的事,还知道现任市长马连山和分管商业的副市长李文元之间互有矛盾,并说,天利集团和市政府纠葛甚深,市里几乎每个人都受过它的好处,由于市长的儿子和天利集团关系密切,因此上面在调查天利伤人事件的时候,也必然要调查市政府和市长与天利之间的非法交易,但是你们上面有人啊,在北京很是活动得开,因此这件事大事化小,只是由市政府(实际上是天利集团)为在此事件中受损严重的一些人或其家属提供周转房了事,还出资慰问,做得像模像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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