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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阿也”一声,翻身倒地,腿脚乱蹬,渐渐不支,吐出一口湛蓝鲜血,僵直而死。可怜那蟑螂将军数年道行,一日结果。西门祖拈须脱口笑道:“什么歧黄妙术,五雷正法,末了还不是得靠咱这化学武器!”言毕将那物抛却尘埃。众人定睛看时,乃是一只用过了的羊肠避孕套,套上用蝇头小楷写着“已发酵”三字。
其余数万只蟑螂见不是头儿,发一声喊,俱各逃散无踪。吴毛毛见蟑螂大败,恼怒已极,唿哨一声,欲待变化成原形再战!忽然远处警笛大作,一个警官飞车来到。只见他将脚下的滑板警车“吱”地停下,翻身下车,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赶到人圈之中。原来,此前早已有人报警了。那警官见了西门祖,跪倒便拜:“父亲大人,让你受惊了!”
我一怔,慌忙来看那衙役的胸牌,原来他叫西门宗,正是西门祖说过的那个儿子。
只见那西门祖与西门宗耳语几句之后,西门宗便上前询问武松的身份。
“混帐!”武松转身找回自己已经被撕烂了的衣服穿在身上,“我是你的上司武松,武都头!”
“少他妈跟我玩儿冒充国家工作人员的把戏,”西门宗似乎不认识武松,眼都不抬,“说实话,干什么的?”
“你连打狗的武松都不认识?”武松急了,“再好好看看!认出来我卖上好的狗肉给你。”
“大胆!放肆!竟敢贿赂国家工作人员,”西门宗一把抓过武松,轻声问道,“赊帐可以么?”
“可以,”武松看样子想尽快离开这尴尬之地,连忙说,“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西门宗翻个白眼道:“不急,我还没审问你身边的这位小姐呢,”转向吴毛毛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毛毛好象跟武松是一个心情,连忙回答:“吴毛毛。小女子跟他是一起的。”
西门宗不理她,转身问武松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有没有身份证、暂住证、驾驶证?”
武松一时语塞,面露难色。于是西门宗要吴毛毛讲述,吴毛毛扭动身躯,目光如丝,一双媚眼只管瞟向西门宗。可怜西门宗被她这一双媚眼一瞟,两腿一软,道声“你们走吧”,软绵绵瘫倒在地。武松和吴毛毛连同傻在那里的郭亚鹏闻言,一溜烟跑了,众人见没了光景可看,也嗡的一声作了鸟兽散。好嘛,街头斗殴不管,交通纠纷也不管,这还了得?我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扯住了西门宗,质问他还是不是一名合格的人民衙役?西门宗惊叫道:“张灶王?”
眼见得暴露了身份,我只得承认了:“我是张灶王,可是目前我已经是阳谷国皇帝了。”
那西门宗好象知道我的一些情况,冲我丢个眼色道:“皇上,借一步说话。”
我随他走到一个墙角,站住道:“仁兄有什么话对我讲?”
西门宗压低声音道:“皇上,现在城里乱套啦,那比干根本不是个管理国家的人才,整天跟一帮妓女打得火热,把城里所有的店铺全部改建成了窑子铺,致使民怨四起。这还不算,他竟然不知道从那里弄来了一个只会打狗的武松,让那武松整天在衙门里打狗取乐……知道方才我为什么装做不认识那武松么?我是害怕将来与他结识了,受丫挺的连累!还有,前几天一个红脸脚夫与那武松在衙门里为了几个脚钱争执起来,比干竟然在里面和稀泥,非说那脚夫是武财神关老爷,要留人家在这里作官,幸亏来了一个拿鹅毛扇的道士把那个脚夫拉走了,不然人家还真想在这里糊弄个官职呢,你说他这不是扯淡吗?他做的扯淡事情多了去啦,满城人整天往衙门里吐口水,现在衙门前面都被口水冲出了一条小河,按时得往护城河里排水……百姓们怨恨极了,为此都编出了民谣,民谣说‘比干比干,做事操蛋,吃喝嫖赌,什么都干,盼望灶王早点回来,万民欢颜’。皇上,你应该回来呀,只要你回来,不用打仗,他马上让位。”
我沉吟片刻,茫然道:“可是目前这种状况,我怎么敢回来?一露头就被他抓了。”
西门宗笑道:“皇上,你可真是个厚道人,你就不会化一下装吗?非得说你是张灶王不可?”
我纳闷道:“我这模样大家都认识,再怎么化装大家也看得出来呀。”
西门宗转回身子冲西门祖勾了勾手:“爹,你过来一下。”
~第七十二章 艰难的六方会谈~
西门祖一过来,西门宗就说:“爹,拿出你的易容之术来,给张灶王改变一下形象,成功了咱俩就是功臣。”
西门祖问过原由,大吃一惊,慌忙下跪,我拉起他道:“老人家不必多礼,说干就干吧。”
不消一柱香的工夫,我就变成了一个形象委琐又不失倔强的邋遢汉子。
化装完毕,西门祖哈哈大笑:“皇上,知道我这是按照谁的原形画的你么?”
我边用鞋底照着这张脸边问:“谁?反正不是你,这个人没有你难看。”
西门宗插话道:“这是衙门旁边一个叫做高丽的倔强汉子,我早已为你设计好了怎么智取比干那厮。”
当下,西门宗拉我蹲下,细细地与我讲起了这个高丽的情况。西门宗说,那高丽年少时性情强暴,不务正业,整日里东漂西荡。现在,年记也上去了,一事无成,生活无着,经常饿肚子,饿的没办法的时候,就到街边的副食店里赊,最后赊不着了,现在落魄得一塌糊涂。这正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冒充高丽豁出去了,想与衙门拼个你死我活。
“这么办,”西门宗接着说,“我马上去他家将他软禁起来,然后你就冒充他,跑到他家的老房子外,堆起一堆柴火,手中拿着打火机,扬言要是再没人给你饭吃,你就点火把自己的房子烧掉。他家的前面就是衙门,比干见状必然惊慌,他历来宣称体恤民众,肯定不敢贸然抓你,一般会先将你安抚一番,再行他图。住在高丽家隔壁的,还有其它四家乡亲,他们见高丽这样,一定会大惊失色,赶忙跑去劝你的。这时候,你装做很生气的样子,对这五家管事儿的说,你们不让我烧也没用,要是你们以后不管我吃的,我就还烧自己的房子,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都不用活了。”
计策倒是不错,可是最后我能得到什么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西门祖点上一锅烟,闷声道:“你先提出你的困难,让他们援助你,争取把阳谷的财政搞垮……”
我明白了:“到时候阳谷国必然贫穷,那时候我再挺身而出,皇帝之位唾手可得,哈哈!”
西门宗道:“正是,要知道,隔壁的那几个邻居可都是有钱人家,不是朝廷官员就是富商巨贾。”
商量好了,大家开始分头行动。见西门宗骑着滑板警车刚刚将高丽带走,我就现身了,按照前面商量好的,直接开始操练。果然,大家见此都害怕了,选出比干当代表与我谈判,答应要给我提供一些经济上的援助,可是援助多少?怎么援助?在这些问题上,我和他们无法达成一致,为了安慰我,使我不至于被饿疯了,作出失去理智的冒险动作,大家只好安慰我,并答应我找个时间,就如何援助我以及高丽要怎样才愿意放弃烧自己房子的条件进行会谈。这样的会谈由靠近高丽房子旁边的衙门和四个邻居参与,加上高丽——我,总共六方,简称六方会谈,其它乡亲们列席。
第二天晚上,万众瞩目的六方会谈开始了。主持大会的是我的老对手比干,比干首先站起来,面色郁闷地向大家介绍了六方会谈的背景和与会各方的代表姓名身份以及大家想要达到的目的,然后宣布六方会谈正式开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有关高丽的吃饭等问题谈开了。高丽——我,要求衙门和邻居们每月给我补助一千两银子,作为生活费,这是我不烧自己房子的条件。大多数邻居都不能同意我这样的要求。因为,每个人家里都有需要,并且经济也有限,一下要分给我这么多,人们觉得拿不出手。惟有比干没有表态,他似乎是在掂量我到底敢不敢烧自己的房子。
高丽的左侧邻居,一个叫做老美的对我说,兄弟,你就少要点儿吧,大家要养活一大家子人,都挺不容易的。我斩钉截铁地说:“日你奶奶的,咱们阳谷县城里就数你老美家最有钱,没想到你连一千两银子这个小钱都不想出,那就没得谈了,我还是自顾烧自己的房子吧,你们也别管我了,我他娘的今天就烧房子,我看你们还敢不敢犟嘴。”
老美犯了难,左右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闷着头不说话,老美面露难色,冲我眨巴着眼睛道:“高丽兄,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不是不想出钱,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要得少一点儿,毕竟你要那么多钱,对我们也是一笔负担,这钱拿出去也是要经过家里人同意的,我们办事要民主,况且,你自己有山有地有田,只要好好干,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嘿嘿,爷们儿的心思不在这里!家雀怎么会知道老鹰的志向呢?我淡然说道:“我不是不想养活自己,只是我现在家里的底子薄,需要你们的照顾,你们不能眼看着我挨饿而不管,那我干脆去死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比干还在装糊涂,老美他们可受不了了,很害怕,但是一时又不能答应我的条件,只好安慰我,老美对我说:“您先别烧房子啊,我且回去和家里人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次我们再谈,相信只要有诚意,我们一定是能达成一致的。”
第一次六方会谈就此结束。后来,我听说,大家回去后,继续商讨着怎样来解决高丽的要烧房子和要钱的行为,以及该不该援助我,该怎样援助等。我隔壁的四家邻居回去后都和家里人商量,他们把我要每月一千两银子的援助要求也告诉了家人。家人都觉得高丽一个月要一千两,太黑了,不愿意出。这样第二论六方会谈,迟迟无法召开。
~第七十三章 买王八~
这期间,我彻底豁出去了,真的饿了几次肚子,又一次拉来柴火要烧房子,大家又被我搞得很怕,就施舍了我一些稀粥,然后答应我,会尽快再一次举行新一轮会谈。据说,安慰完我过后,大家回家谈,还是很难和家人达成一致。于是邻居们就凑在一起密谋怎么解决高丽的问题。其中有一个叫老韩的说,大家是不是应该联合起来,把高丽像打狗一样打死,然后拉到村头的树下去埋了当肥料,这样也算为民除了一害。起初大家同意这样的观点,觉得这样做才解气。此时,比干出来发话了,比干说:“各位同难,这样不对,因为这是违法的事情,除非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
大家想来想去,想不到办法,于是只能决定,再一次和我进行六方会谈。这样的会谈一轮接一轮的举行,直到进行到第N轮的时侯,在与会各方的努力下,我觉得差不多了,终于同意了,将原来要求的每月补助费用从一千两银子降到三百两黄金,只要大家给,我就不再烧自己的房子了。看得出来,大家虽然很不愿意给这怨枉钱,但为了保平安,就只好破财免灾,答应我的条件。至此,六方会谈经过长年累月无数次的协商后,终于达成一致。六方会谈的主持比干丞相站起来向大家宣告六方会谈圆满结束,并为此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对全阳谷国宣告了六方会谈结果。
我那个高兴啊,当夜找到西门祖父子将情况做了汇报,父子二人当场晕厥在地。
等他们吐了三升鲜血悠然转醒的时候,我当即宣布,掌权那天,任命西门祖为太医,西门宗为都头。
西门宗欢喜道:“皇上,既然如此,你重坐皇上宝座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下一步我该做点什么?”
我揣着厚厚的一沓银票道:“随我到处游玩几天,玩够了再去找我的相好潘金莲,然后夺取政权!”
西门宗瞟了他爹一眼,面露难色道:“我身为国家工作人员,不好擅离职守啊,这个……”
西门祖挺身道:“我陪皇上游玩,吃喝嫖赌老夫都在行得紧!”
在西门父子家歇息了几天,精神很足,我就想出门游玩一下了。这天,忽听西门家的邻居,一个叫做韩桥生的人在胡同里喊:“忽如一夜春风来,阳谷流行吃王八。”乖乖,王八可是个好东西,浑身是宝,在宋朝的时候我就经常买来让我浑家吴月娘给我做王八蛋吃,剩下的王八羔子就分给看家护院的伙计们吃了。难道这大隋朝也开始吃王八了?我得去买两只吃吃,这阵子身体亏空得厉害……刚想动身,就见西门祖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好药材!”
见他手里提着一根蚯蚓似的东西,我问:“这是什么玩意儿?”
西门祖把手一扬,朗声道:“王八鞭,这可是一味好药材,吃了能够增大增粗……”
我不解道:“增哪里的粗大?”
西门祖啪地一拍裤裆:“家伙!”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急着去逛农贸市场了,来不及跟他打招呼,疾步往外就赶。
刚拐出街角,西门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到了我的前面:“皇上,我与你一起出门!”
因为起初有言在先,我出门的时候必须带上他,我便点了点头:“一起去吧。”
西门祖很高兴,他以为他现在就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了,阔步向前:“先去哪里?”
我笑道:“兄长,你不是说王八鞭是一味好药材么?咱们去农贸市场买王八,我吃肉你割鞭。”
我二人并肩进了县城西首的农贸市场,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稍一打量,我就发现了一个卖王八的,盛在一口大缸里的王八壮硕极了,一个个像盘子那么大,噼里啪啦地往外爬。我正想往那边走,西门祖拉我一把,指着另一个摊位道:“那边的个儿更大。”我张眼一看,果然,这边的王八比我看见的那些可大多了,像一只只的锅盖。我心中大喜,挽起袖口就奔了过去。刚在这边与摊主讨价还价,忽然听见前面有个戴口罩的女人高声叫道:“快来买啦!全国最大的王八打对折啦!王八蛋赠送,不要钱啦!”这下可炸了锅了,我身边的人纷纷奔向前方,须臾就形成了一团人山,密不透风围住了那个摊位。我看见上方悬着一块黑板,上书“王八蛋不要钱,王八打折”,嗯,很实惠!
此时有人扛着一只王八挤出人堆,脸上喜滋滋不能自持,显然是买合算了。我再看那人扛着的王八,真叫一个大呀,足有一辆母鸡轿车的规模,光那四只爪子就有牛腿那么粗。不多时又挤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足有一米九上下,个子矮的那人抱着那个高个子的腰际往前摇晃,定睛再看那高个子,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王八!王八身子直立起来,左晃右摆,挖掘机轮子般前行,那矮个子根本把持不定,勉强抱着王八腿,以交谊舞步向市场外挪了出去。
正惊疑间,人群哗地裂开一条道路,一个人开着一辆母鸡轿车冲了出来!那车上的年轻男子高叫:“当心啊!真是的,长这么大干嘛呀!”待那轿车忽地掠过身边时,我只嗅到一股浓烈的腥气——什么轿车?那也是一只王八!
我决定看个究竟,于是对戴口罩的那个女人说声抱歉,侧身挤入人群。
那女人见我走了,一把抓住西门祖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买主?看也看了,价钱也问了,为什么不买我的王八?”
西门祖不忿道:“哪有你这样的卖主?还不许我们货比三家了?撒手,不然调戏你丫的。”
口罩女人显然不是一般人物,反手扣住西门祖的手腕,尖声叫道:“我还不信了,你来调戏调戏我看看?”
我回头见西门祖走不脱了,挤回来对那女人道:“娘子,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啊。”
那女人突然“咦”了一声:“相公,你是?哟,西门庆!我的相公啊……”
我定睛一看,不禁失口叫道:“金莲?你怎么在这里卖起王八来了?”
~第七十四章 卖王八的高手~
那女人把口罩一摘,果然是我走失了的相好潘金莲!西门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呆呆地楞在那里。我把西门祖往摊位里面一推,对他说,你先帮我家娘子看一会儿摊子,我与娘子稍微聊上几句。潘金莲让我呆在一边,草草对西门祖说了一番价格什么的话,然后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相公,那天你怎么不理我了?奴家好担心哟……”
“不要担心,我还活着。”其实我知道,那天他看见武松,肯定是躲起来了,因为她是跟我在一起的。
“相公,我知道你是误会我了,奴家那天一时内急……”
“娘子,”我打断她道,“咱们还是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了,我现在关心的是你怎么干起了这个行当?”
“唉,”潘金莲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诸葛亮这个老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