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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什么呀!我的脸皮可没你那么厚!”
夏侯貂因听不见他们讲的什么话,独自站在一旁有些无聊:“你们这是咬哪门子的耳朵呀?”
谢方正转身向着她笑道:“克扬兄弟非要与我比试谁的脸皮更厚。”说着便揪起自己的面墩肉比划一下,接着又捏起吕克扬的脸蛋。
吕克扬被揪得生疼,叫道:“你干什么!”
夏侯貂咯咯地笑起来:“阁下的脸皮倒是比三郎还厚了一些,该给脸面减减膘了!”事实摆在眼前,吕克扬想不承认自己的脸皮更厚也没人答应了。
谢方正拍拍吕克扬的肩膀送出临别赠言:“安心呆着吧,我会常来看你的。”
夏侯貂亦随声附和道:“吕公子就安心留在敝舍,若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对赵管家讲,不必客气什么。”
“多谢小姐厚待。我……我出去送送他……他总是迷路。”吕克扬脚底板抹油,一下追了出去。初步成功对他而言简直难以置信,以至于每走一步都能听得到咚咚的心跳声,恐怕战场上的军鼓都没有这么节奏鲜明音律俱全的。他越来越无法相信那帮助他迈出这么一大步的人会是谢方正!他甚至开始迷失自己的方向了,最大的困难是他还没准备好接下去的对策。吕克扬的脑中浮现一个大大的疑问:谢方正就是这样一个急惊风吗?如此神速真能成得了事?他自己这么失败,想让我也跟着打一辈子光棍?好个缺陷大王!不逮到你问个清楚我的吕字就倒过来写!可看吕字倒过来写那是一点损失也没有的。
吕克扬大声呵斥:“喂!你给我站住!”
谢方正回头问道:“你叫谁呐?”
“叫你呐!”
“三爷我有名有姓,可不叫「喂」。你又有什么事情向我请教啊?叫声先生吧。”
“先生?先生!”尽管不情愿,但吕克扬只能从命:“我现在该怎么办?你把我们孤男寡女留在西厅可说不过去。”
“她身边还有婢女秀秀在一起,哪里是什么孤男寡女?分明是你思想不纯正。”
吕克扬气的吹胡子瞪眼,觉得鼻子都要气歪,谢方正却提醒他说:“莫生气,你生气岂不是正合我意?”
吕克扬觉得有道理,又问:“我们是不是主动得太离谱了?”
“这叫速战速决!你别忘了我二哥的存在,你还想慢吞吞地拖下去,她就要成我二嫂了。”
“你不帮哥哥却帮我这个外人,真是个吃里爬外的杂种。你别跑!你回来!给我站住!我还有话要说啊!”不知怎的,吕克扬发觉自己赶不上谢方正的脚步,是缺陷大王进步了?还是吕克扬不愿意离开夏府太远呢?总之他是输大了,他已经不自觉地承认了自己进京的目的,那就脱不了嫌疑犯的干系
附带说一句的是,修改章节是个省脑筋的活。不过我的文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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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兴客栈第二间上房的窗户边上,谢方正左手托着碟子,右手时不时地往嘴里送着花生米。他倚靠在窗沿悠闲地坐着享受居高临下的快感。
窗外是一条丁字街,第三叉路口正对着这扇窗户,对直这条巷子往外延伸没有几户人家,土地差不多都冠上了夏侯的名字。靠近平民的地域本来是打算植成小林子,但不知什么原因给搁置一侧,以致现在谢方正望到一片空旷的土地,暗觉可惜。他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它的主人,就可以把它开掘成一个鱼池,养上各种各样不同的鱼,让它们比赛哪个寿命更长些,哪个游得更快点。主宅坐落于空地西面,在这里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人模糊的影象。
谢方正觉得没有必要把他宝贵的好奇心放在夏府上面,便把目光收回到眼皮底下的临窗小街,只见得寥寥几人在上面行走。辰时晓风拂过,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收胯下窗,将碟子随手丢在桌上。他没有回郎中府,从夏府直接到了常兴客栈。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想对着书正说自己的想法不被理解而伤了兄弟和气。
不知不觉已是立冬,寒冷可以令混沌之人觉醒,也包括不务正业的贵胄子弟。吕克扬上在临近隅中巳时闯进客房的,一手各提着一坛子的酒,头发有点乱,不像是被风刮乱的,倒像是个失足落魄的狐婿。他劈头就问:“你三天都没来看我了,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吗?”
谢方正撇过头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
来到京城已有些时日,吕克扬也住回了父亲在长安的宅第,但仍然保持着与夏侯貂的来往。吕克扬不晓得自己是踩着什么狗屎运了,和夏侯相处得异常和睦,天庭神眷也不过如此吧?因此他觉得谢方正真是没有必要天天去看望他了。问题就出在他的过河拆桥,等到谢方正真个不理会他之后,夏侯貂可就“原形毕露”,让吕克扬难以招架,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甚至有点害怕了。
谢方正心知肚明,无非就是貂儿为了让吕克扬知难而退才故意装出的不可理喻、痴头怪脑、不修边幅来吓唬他。如若真有这种女人,谢方正见了也烦了,还要她当嫂子么?可是貂儿还是太天真,她以为吕克扬这么容易就会罢手吗?她不知道吕克扬有一式杀招叫做“强人所难”,也就是平日里所说的发疯或者发狂。这么大一个人却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谢方正替吕克扬感到惋惜,但他看到,这种能力是与日俱增的——虽然也不乏另有企图,但至少吕克扬不会再动不动就朝自己撒火了。自打入住夏府以后,吕克扬的依赖性似乎变得很强,他彷徨、他惆怅、他踌躇,这一切都被归罪到谢方正身上:假如不是谢方正把他推进火坑,他也不至于这样吃力不讨好。他需要有人为他排忧解难,而冤家往往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对朋友,担心交情破灭;对亲人,恐怕遭到反对;惟独对冤家,不怕仇上加仇了。
看来有所进展了——谢方正嘟嘴一笑,像在嘴里含了一颗花生。他接过吕克扬手中的坛子摆到桌上开了封,用食指蘸了一点尝尝,“劣酒。”
吕克扬横眉一扫,将手中那坛子往横侧里一松手,“嘭当”一声坛子开了花,酒全溅洒在棉被上。他大喝一声:“亏了你了!”
谢方正的笑容并未就此止住,他缓和地说道:“多喝酒伤身体,摔的正好。”
“我在问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你有佳人相伴,我去瞎咋呼什么?就不怕我坏了你的事吗?”
“怕?哼,你这招叫做「嫁」祸于人吧?你说女子与小人难养,所以你不想要这个嫂子就把她推给我,我自然不怕你作祟了。”
“奇怪了——貂小姐怎就成一个祸了?你不喜欢她了吗?”
“红颜祸水!她和你一样的聪明,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只是有点劳累。”
“那也只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呢?”
“你去哪儿?”不经意的,吕克扬牵住了谢方正的腰带这样质问。
谢方正和善地答道:“去给你叫壶茶水提提神。”
“等等……”吕克扬奇怪自己会叫住谢方正,神使鬼差一般,他将他紧紧地拥在怀中。没错,他心中有个强烈的信号提示他需要抓住一个人来倚靠。他现在很想抱着谢方正,所以他就这样做了。谢方正没有推开他,吕克扬就知道他不会推开自己,他其实早就明白这个人的敦厚会在这一刻体现。男人之间就不需要讲究什么授受不清了,此刻他觉得胸前这个人十分亲切,也许是自己真的疯了罢?每次趴到他身上就有一种挡不住的哭的冲动。
很抱歉今天只写了这么多,因为很快就要去工作了,而我在家这段时间几乎就把技术荒废掉了,现在希望可以临时抱佛脚能有用处,所以这几天可能不会有更新了。希望大家不要太想我,呵呵,只要太想我的文就好了^皿^
“等等……”吕克扬奇怪自己会叫住谢方正,神使鬼差一般,他将他紧紧地拥在怀中。没错,他心中有个强烈的信号提示他需要抓住一个人来倚靠。他现在很想抱着谢方正,所以他就这样做了。谢方正没有推开他,吕克扬就知道他不会推开自己,他其实早就明白这个人的敦厚会在这一刻体现。男人之间就不需要讲究什么授受不清了,此刻他觉得胸前这个人十分亲切,也许是自己真的疯了罢?每次趴到他身上就有一种挡不住的哭的冲动。
“我……”吕克扬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没再说下去。伏在谢方正身上很痛快很轻松,他已经不想说什么。谢方正更不会催促他说出来。有时候谢方正的淡漠令人觉得他实在是个深具内涵的人,无法将他与那个“缺陷大王”的诨号联系起来。吕克扬大概已经不在乎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了,而应该感谢上苍留给他个用心的倾听者不厌其烦地听他的疯言疯语。
谢方正觉得自己像个父亲,他拍拍吕克扬的背,温婉地说:“有些人常常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而后悔,所以你在不清醒的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免得日后悔之莫及。尤其是在你的冤家面前,话还是越少越好。”
吕克扬破涕为笑,松开了紧环的双手摇摇头说:“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就被你害了。对于你……我已经不想防备什么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一切。”
谢方正哼笑:这个狡猾的男人,把事实夸大到如此地步。一切?一切是什么?叫我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吗?我还什么都不了解,你却用这种鬼话来诓我。显然,谢方正认为吕克扬没有对他推心置腹,但他不会为此难过,他只是把吕克扬当作胆小鬼罢了。
“我真的很喜欢她……”吕克扬呷了一口酒坐了下来,谈论起了女人:“她确实和你一样的聪明,又很会撒娇,这跟在金陵时的印象完全不同。但我知道她是在拒绝我,可我仍然无法讨厌她。有时根本是无理取闹,我爹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儿媳,女人就应该……”
“三从四德。”
“对!三从四德!所以我要让她明白自己是个女人。”
“哈哈哈哈……可是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从你呢?于是你就霸王硬上弓,让夏侯大人打出来了吧?”
吕克扬苦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可是那夏侯老儿也欺人太甚!什么禽兽?什么畜生?这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不也有两个老婆吗?竟还以众敌寡,标榜什么正人君子呢!”
谢方正不由得捧腹大笑:“哈哈哈……这回你该相信了吧——你的脸皮确实比我厚,做出再怎么无耻的事情你都认为是对的,还理直气壮地骂别人。”
“你骂我无耻?”
“我说你无「齿」啊!”谢方正用手比画着一个“齿”字调皮地笑道:“没了牙齿不能咬人当然只能用嘴去亲了。”
“没了牙齿怎么吃饭啊?”
“所以你下流咯!”
“你还骂我下流!”
“没了牙齿还想吃什么?只能喝稀饭,稀饭就从嘴边往「下流」喽!哈哈哈……”
随着谢方正畅快的笑声,吕克扬板起的脸也霁颜粲齿:“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就觉得高兴。”
谢方正放诞地答道:“因为你喜欢我呗!”
“嗯,喜欢……”
“这家客栈很快就要被拆了。”
“是吗?那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趁着它还没成为废墟,你就常来看看吧。”
“我会的。”
“不想知道为什么拆迁吗?”
“固所愿也,非敢请耳。”
“少假斯文了,这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听出谢方正似在叹息的口气,吕克扬重复了一遍加以确认。
“她要在这里建佛寺。”谢方正只顾说,没有揣摩吕克扬的心思,他的疏忽会不会掀起一阵波澜也未可知。
吕克扬尽量表现得像无意提及似的问道:“听说夏侯大人很受武皇后的倚重呢!”
“你……”谢方正闪烁不定的眼神在须臾之间变换了三次,这让吕克扬不禁相信起来确有其事,也勾起谢方正对友人的无限思念:“是听子昂哥哥说的吧?”看到吕克扬诚恳似的点点头,他无措地干笑道:“他真的太过老实了,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吕克扬故作轻松地感慨道:“我有许多天没见到他了,不知哪日能相聚呀!”
“他可能回射洪了吧。”
“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候让他尝尝出卖你的滋味。”吕克扬笑得很畅快,在他心里,谢方正仿佛是吃不得亏的顽童化身,陈子昂怕是逃不掉被报复的厄运了。
谢方正却别出心裁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等到那一天,你会站在哪一边呢?”他想看看:一边是吕克扬的朋友,一边是吕克扬的祸患,吕克扬会作出何等选择。
结果这个问题是不了了之:吕克扬既不能叛变朋友,也不能原谅一个守不住秘密的背信之人,因而无法作出选择。只是他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笑过了,笑得邪气,转而成为哭泣。他所受到的鄙视不止对谢方正陈述的那些,郁结于胸的缺憾与悲怆无处宣泄。他站到谢方正跟前,苦恼地问道:“我究竟该不该信任你?我怎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反正苦的是你自己。”
“可是……我喜欢你呀……”吕克扬唏嘘不止,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仿佛一下子就会飘然离去。他慌乱地抓住谢方正的玉带——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有拉玉带的习惯。紧接着他开始不断地诉说:“我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如果我们不是冤家……如果不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对不起宜云……我……我不能说!我不能对你说,因为你在利用我。”
本该仰天大笑,谢方正却突然觉得脸上的肉被粘住了一样,完全笑不出来。他有点不想咀嚼那句话的含义。“对不起宜云”是什么意思?不想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和一个杀人犯站在一块儿。但他不爱逃避,直面事实是世人追求的可贵勇气,他能够拥有它的。
“你在说什么呢?我要上哪儿?”
“那就不要走了……”吕克扬的气息渐渐逼近,火火的嘴唇很快落在洁净的面庞。这光景,连油滑老到的谢方正也始料未及。当他意识到吕克扬不止是想口头上说说而已时,对方已经将红舌探入了他的口中游弋起来。他本能地想跨出右腿保持平衡,吕克扬却以为他要逃走,忘形之下猛力一压,谢方正来不及换腿,就势一脚踩到了凳杆上,连带着随它一同摔向了身后的桌角。
吕克扬被眼前的景象惊醒,地上横着他的冤家,而且已经撞击得昏迷过去。情况简直糟透了。刚才到底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在想些什么呢?现在该怎么办?逃走?那他怎么办?他不会已经被撞死了吧?我……还是不能丢下他就这么溜之大吉了。
20
吕克扬扶谢方正坐起来,然后架着他的一条手臂站起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床上的棉被一角还没有干,吕克扬揭掉被子,使谢方正卧平,然后将被子的首尾掉了个头盖在上面。当惯了大少爷的他连靴子都忘了给人脱下来就这么坐在一旁等着九转还魂。那层淡淡的体温还在胸口挥之不去,细想刚才的举动,吕克扬倏地将手伸进被中,牵到一条手臂。他沿着它慢慢向下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块巴掌。他把手叠到那上面,竟产生一个吃人的念头。
趁人之危听起来似乎蛮惊险的。吕克扬定睛望着那张昏睡的脸,他今天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好不忍心……吕克扬的手指轻轻划过谢方正的手背,终于还是放弃了那个不入流的念头。他记不清是从何时起,每一次看到谢方正的脸就想看清那股隐藏的诱惑。这感觉越来越强烈,也让他越来越迷惑。这种美丽不会给人巨大的冲击感,它是像迷香一样慢慢渗透进肌体甚至骨髓中去的,美得令人伤怀,有甚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何物所迷惑。吕克扬察觉自己超乎常情之外的爱慕时,他的不归路却已经走出了一半的路程。
恍恍惚惚中,心中有个声音在浮动:好想将深藏在心底的话都吐露给你,可这不是只有你、我二人的世界,我不能把生死符交到你手上。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杀死宜云的凶手是谁了。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为了夏侯貂必须休了她的,可是那样就便宜了谢书正!所以我不能让她活着。为什么套我口风的人偏偏是你呢?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仅次于夏侯貂吗?你却要这样伤害我?你知道夏侯华空有多势力吗?他竟耻笑我爹是反对皇后的佞臣,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总有一天我要爬到他头上,为此,我将不惜利用一切,牺牲一切……
吕克扬的深思适时被醒来的谢方正打断。他支肘起身,抽冷子唠上一句:“你摆什么苦瓜脸啊?三爷我得罪你什么了?把我撞那么疼,你不怕死我还怕呐!”
吕克扬心里清楚:他只是想缓和一下空气才这么吆三喝四的,不由得低三下四起来:“我知道错了,正因为这样我才高兴不起来嘛。”他说得情深意至,满心无辜,谢方正倒不好意思为难他了。
他跳下床整整衣衫,明快地说道:“罢了,总好过在掉下山崖。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也关心你一下,陪你去野外散散心。”
“好啊!不过我们就在西市玩,不要去城外了。”
“我既是来陪你,当然听从你的安排。”
“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