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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主管的讲话水平一般，不过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就是委婉的表示，不允许在更衣室互相按摩，得放到他们能看到的地方，最好是私教区。
第五十一章 女老板的眼光
皮肤白白的妹子又忍不住呛他一句：“你的意思是，难道我们洗完澡抹体乳也要放在公共区域么？”
“我是说肌肉放松这类活动，不要偷换概念。”教练主管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
欣小甜全程都没找到机会开口说话，身边的姑娘几乎个个都伶牙俐齿，和教头斗起嘴来毫不示弱，她甚至都生出了一种错觉，感觉全天下就数她的嘴最笨。
她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便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
“行，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是陈娟站在最后面开口。
前面的几个姑娘一起回头，见是陈娟姐说话，便也不再和教练主管抬杠较劲，想看陈娟有什么说法。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以后不大声喧哗就是。”声音不算太高，但很有底气。
陈娟是公司女老板，虽然平时和欣小甜她们嬉闹起来很欢快，还不时带出三分孩子气，但此时一严肃起来，果然气场不一样，盖过了在场所有人。
教练主管避开陈娟的目光，摸了摸后脑勺，说：“你们也不要误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说笑的声音不要太大，然后无论做什么活动都要注意安全，最好是能有专业的指导。还有，如果平时在锻炼中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们任何一位教练，我们都是乐于解答的……”
唔，好像又在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推销起他们的教练了，这次欣小甜一听就能听出来。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您。”陈娟还是这一句话，打断了教练主管这一套车轱辘式的说辞，而且把你改成了您。
“谢谢教头！”皮肤白白的妹子也添了一句，然后还调皮地冲着欣小甜眨了眨眼。
随后近十个人一拥往门口走去，把教练主管撇在身后，任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尴尬。
出了健身房，陈娟主动提出要送欣小甜回去，并说，正好有话想和她商量。由于两人已经熟识了这些日子，欣小甜便也没有推辞。
陈娟开着车，问了欣小甜住址，随后直接把话题转到了正题。
“我原本就觉着，我们在更衣室里这样，不是个长期的办法，环境不够舒适是一方面，还有像今天的事，就不大好看，所以想和你商量商量。”
“嗯，我也觉得。”欣小甜点点头，看着正前方，说“但是，暂时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取消每天的小活动了。”
欣小甜从刚才到现在最担心的事，是任务还能不能按时完成。
“你有没想过？可以试着问问他们的主管，看能不能来他们这里做兼职，或者干脆就开一节课，这样不就可以合情合理的带着大家做减脂按摩了？同时你还能得到相应的报酬，总这样义务出力也不是长久的事。”
“这……应该不行，人家只招教练，应该不会单独分出来一个按摩师的岗位吧，而且，我也没有执照，不专业，恐怕根本不能上岗。”
欣小甜对这个建议不感兴趣，而且她最近另有打算，所以找借口婉拒陈娟的建议。
陈娟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轻轻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而且看这教练主管一副呆板固执脸，不怎么好沟通……但是说真心的，你的这种按摩方法真的很管用，我最近还和好几个朋友都提说到你了，我感觉你的这套指法，是我所知道的、尝试过的办法里最不费力气，最省时间，同时最见效果的。”
欣小甜被夸赞的不好意思起来，微低下头，理了理耳边的头发。
陈娟继续说：“我还和她们大概比划了一下，她们都说，你这套指法和一般美容院里的，还有专业瘦身推拿那些的都不太一样。说真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谢谢陈娟姐这么说，这个……算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吧……”
欣小甜这句话讲得十分没有底气。
不这样说怎么办，难道要讲明了是系统奖励的？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系统这种设定只是存在于小说里，所以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陈娟以及其她人会以为自己是脑子有了问题。
不过为了做掩饰，便把功劳全归在自己身上，这样好么？不知道系统小蓝听到了会怎样想呢。
“哦，你之前好像和我说过，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因为效果太神奇了你知道么？既然真的是你自己的独门秘技，这样说好像不是十分贴切，总之我还有个想法，最近闲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这事，你看是不是可以收拾出个地方，搞个类似小型沙龙那样的，环境好一些，再买两张专业的按摩床，其它消毒保洁之类的设施也带上，然后就请你抽空，定期的去给我那些根本不愿意来运动的朋友们都教一教，只要能见效，她们肯定都愿意给你付酬金，至于具体的数，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个，不大好意思吧……”欣小甜其实很有些动心，但从小被父母老师教育不能见钱眼开，更不能张口和人索取，所以，虽然心动，但是嘴上却是很谦让。
陈娟快人快嘴，见欣小甜居然羞涩起来，就说：“小姑娘家，别一提钱还不好意思，这年头都是靠能力挣钱，不管你是搬砖的还是坐办公室憋文案的，都一样，你看你白天正常上班，晚上过来兼个职，这是好事情。
“还有，这大半个月里，我们加到群里的每个人基本上都见了效果，你始终坚持一分钱不收，说实话，我心里还很过意不去呢，相信很多人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所以别不好意思，出了力见了成果，你就应该有收入，要不然你以为你是慈善机构的义工，来义务帮大家减肥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谢谢陈姐。”欣小甜拨弄完了头发，又开始玩手指头。
“这就对了嘛，我接着讲我的想法啊，我们可以先这样内部试一段时间，如果我那几个朋友都觉得行，就干脆弄起个门面开个店，再雇些人手，开始对外营业，你呢，就来做技术总指导，主要负责给雇来的技师们做培训。你看怎么样？”
“我？”
欣小甜一听就觉得心里紧张，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培训别人。
但是陈娟的话，也给了欣小甜一个启发，对啊，如果有人投资开个店，自己先过去做技术指导，也正好能学一些经验，之后等钱攒够了，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总觉着哪里不对。
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或者说，偏离了她的设想？
第五十二章 没有正面答复
陈娟开着车，在说话期间始终直视前方，因此看不到欣小甜的神情。
大多数时候仅凭借声音交流还是会忽略掉一些信息，所以她不知道欣小甜此时内心的纠结，继续自顾自地说：
“还有，我还打算着，再给顾客分个等级，比如普通、白金、钻石这样的，你下班以后就可以过来店里，除了做技术指导之外，不要上手招呼普通的顾客，就只负责维护最高级的少量会员，因为你亲自上手见效最明显，这是我亲身有体会的，所以对这类高级会员的收费也会相应高出许多，然后获得的收入呢，除去经营成本，所得的净收入我们可以订个分配提成的比例，如果这块能做得好的话，每个月下来，你的收入也是很不错的呢。”
陈娟又是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停顿。
欣小甜听着，总觉得有些别扭，迟疑了一下，问：“这样不太好吧？”
陈娟正说在兴头上，也没有领会她的内心活动，说：“不会的，一个是能成为高级会员的，肯定都不差个千八百块钱；二来女人嘛，只要真能瘦几斤，那比啥都高兴的，没有说是见效了还不愿意多掏钱的道理。
“你放心，这边绝对不会影响你上班，咱开这个店，都是业余时间打理一下，我也有我的正经公司，主要精力也肯定是放在公司那边，这都是咱有闲钱稍带着玩玩的。
“另外呢，我回头和朋友也再商量一下，要不要带着再兼做点别的，比如经络啊、养生艾灸、姜疗之类的，我朋友之前也提过，也有这个心思，这样的好处是客户的基数能增大很多，几种经营项目放在一起，可选择的面就宽，比如一个顾客是来体验艾灸的，我们也可以推销她去做瘦身……”
陈娟说得头头是道，可见并非是今天才一时兴起，而是最近已经有所考虑，甚至是深思熟虑，想得几近周全了。
但是她说这些的时候，始终并没有考虑到、也没有提及，可以让欣小甜以合伙的方式加入。
欣小甜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些不痛快。
欣小甜暗想，她最后说的那个意思，也是目前街面上挺常见到的手段，先在店面附近使劲发传单，一般都是免费体验某某项目，或者是28元、38元、体验价值888元的项目，然而一旦被忽悠进了店，就得有坚定的意念，和堪比长城厚的脸皮，否则肯定会被说的动心动摇，或者是因为抹不下脸面而追加消费，总之最终肯定会在挺不是滋味的心情下，被套牢成为他们的会员。
欣小甜在公司就听说过几次这样的真实故事，而且在她家那边，她妈妈和楼下的阿姨也都有过这类亲身经历，最后，最后……只能是自我安慰一番，还不好意思和家里的老头子吐槽。
欣小甜略走了一下神的工夫，陈娟也终于差不多表述完了：“……但是我们的主营业务，或者叫做招牌主打业务吧，肯定是你的指法瘦身，所以让我乐观的来估计，算下来肯定比你上班赚的钱多。”
欣小甜不知道该接什么样的话才好，于是显得有些迟钝而木讷，随着陈娟的话音停止，车内突然极静，只剩发动机顺畅的运转声勉强充作了背景音。
真是有种迷之沉静。
犹豫了好几秒，欣小甜没有正面答复可不可，而是吞吞吐吐地说：“我……上周已经辞职了。”
这个回答，似乎完全偏转了话题。
此时正好已经走到了距离欣小甜住处只剩半站路的一个红绿灯前，红灯还有半分钟。
陈娟轻踩下刹车，一愣，转过头来，看着欣小甜问：“哦？怎么工作好好的就辞了，做的不开心么，还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了？”
“不，也不算是，那个……总之是已经辞了，所以最近几天，正好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自己开个店做点什么事情……”
绿灯重新亮起，陈娟踩下油门，跟着车流继续前行。
一边说：“哈，这还真巧呢？”
“是，是挺巧的。”欣小甜点头附和。
“这么说，你是不是也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陈娟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说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这小丫头不会是在撒谎吧？怎么正巧就辞职了呢？是听到自己说起这些，就顺杆爬，想过来做全职呢，还是原本就没有工作，从一开始见到自己，和自己主动搭讪开始，就是想来勾搭合伙人的？
人与人之间的猜疑与不信任便大抵如此了。
此时欣小甜心里很别扭，但陈娟也不能完全信任欣小甜。
不过……看起来挺实诚的一个姑娘，或者再慢慢接触几次看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吧，一起做事情，别的不说，人是最重要的，而首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说瞎话呀。
陈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略为复杂的心理斗争。
之后随和地笑了一下，说：“那……你不是正好就有时间了，如果还没有十分的主意，要不就先和我一起，要是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也不妨和我说说，姐毕竟这十来年经验足，可以帮你参谋参谋，提点建议啥的。”
正说着，已经到了欣小甜住的地方。
欣小甜点点头，再三对陈娟表示感谢，然后轻轻地开门下车。
在她准备关车门的时候，陈娟又叮嘱说：“这几天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沟通。”
回到住处，欣小甜坐在床边，觉得脑子里乱乱的，还有一些莫名的焦虑。
事情似乎并不算很多，但又感觉纷乱的挤在了一起。首先是系统的一堆任务，同时又有下一步靠什么生活的问题，其次还有健身房教头的“好言劝告”，以及陈娟所提出的看上去似乎还不错的提议。
从前，她都是过着一条线式的简单生活，行政工作虽然千头万绪，很忙也很累，但大多数只是执行，不用她主观上去做怎样的决策。
而如今，居然好像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可是找人商量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实际情况，别人是不了解的，尤其是系统的存在，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好在，虽然她朋友少，但是看书多；平常的娱乐活动少，因此最大的消遣就是就看各种书。
此时欣小甜便想起了其中一本书里的内容，开始静下心来，一条一条的整理起思路。
想法，也终于渐渐地清晰起来。
第五十三章 开始争取
欣小甜先是根据健身房的操课表选定了三节操课，以应付完成系统的积分任务。
结合任务要求，她看了几遍课表，又在网上大概查看了相关介绍，斟酌再三之后，避重就轻的选了：太极禅、肚皮舞、普拉提，这三节课。
至于什么体能操、搏击操、杠铃操、平衡球之类的，全都排除在外。
同时，在她的一再提醒下，她们在更衣室的小聚会这两天也低调了很多，不再围起来放声说笑，但是那位女教练还是出现了好几次，不是假装整理衣服肩带，就是装作进来找人。
又过了一天，又有一位保洁阿姨执着地固定在了更衣室里，确切地说，是只要欣小甜一进更衣室，这位保洁阿姨后脚就会跟着进来，然后全程在里面假装干活，扫地拖地，各种打扫卫生，实在没什么做了就擦柜子门，擦穿衣镜，总之就是坚决不出去。
而且阿姨在干活的同时还学着卧底式的眼神，偷看欣小甜她们究竟在做什么。
看来健身房的教练主管是和她杠上了。
欣小甜心里也慌，只能一再劝慰自己：再坚持几天，再多蹭几天就好，要厚着脸皮，蹭到任务完成就好。
白天没事的时候，欣小甜开始在网上查找商铺、门店的出租转让信息，又把住处附近的几个有空店铺的地方全都实地走看了一遍，还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初步询问了租金。
算是心里稍有了底。
过了两天，中午11点时，陈娟忽然打电话给她，约她中午见个面，一起吃饭。她犹豫了一下，应允前往。
没想到陈娟竟派了个司机来接欣小甜，直接将她带到了一个看上去挺有档次的西餐厅。
在来的路上，欣小甜想了很多，打足了腹稿，也反复的提醒自己，不要被陈娟的话给绕进去。
记得前两天晚上，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思维就差点被陈娟带跑，幸好当时表现木讷，没有置以可否。
如今已经想的清清楚楚，可以一起合作，但前提一定是“合作”，而且，绝不能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更不能是高级技师这样的岗位。
一见面，陈娟便很热情的问候，并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就随便吃点东西了，你别介意，主要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嗯嗯”，欣小甜点着头，对于以前天天吃外卖的她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午餐了。
“我这两天又和朋友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事可行，可以试试，所以给你打电话，想再听听你的意见。你这边如果觉得可以，我现在就给几个朋友打电话，下午我们就一起见个面，正好也让她们体验一下你的指法，这样也好让准备合伙的那位朋友下定决心。”
陈娟仍是自说自话，看上去是在征求欣小甜的意见，实际上并没有考虑她的想法，因为这征询是个限定了答案的选择题，而不是开放答案的问答题。
她那天在对欣小甜稍加怀疑后，回去又反复琢磨了两天，觉得这孩子应该还是很可靠的，她相信自己，相信这些年的阅历与识人看人的眼光。至于辞职的事，那应该就是正好凑巧了吧。
所以今天一见面就再次开门见山的谈起开店的事情。
欣小甜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白水杯，里面泡着一片薄薄的柠檬片，她有意无意的并不与陈娟对视，缓缓地说：“我……其实是另有打算，之前因为想法不成熟，所以一直没有和您讲，怕您笑话，另外，也是因为本钱不够，所以始终在踌躇。”
陈娟听了微微一笑，眉毛也微动了一下，说：“哦，要不你先说出来，我听一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