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元旻没想到独孤顺也在,他克制住满腔怒火,冷冷道:“我的长孙昨晚失踪了。”
“元骏吗?”
窦庆也是一脸愕然,“他在哪里失踪?”
元旻一阵冷笑,“窦会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独孤顺看了一眼窦庆,“贤弟是不是做了什么?”
窦庆一脸无奈,摇摇头道:“我和你一样茫然,不知道元家主为什么认为是我抓走了元骏,我为什么要抓他?难道我嫌武川府还不够乱吗?”
独孤顺锐利的目光向元旻望去,虽然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却分明是在质疑元旻,‘你凭什么认为是窦庆抓走你的孙子?’
此时元旻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他确实没有证据,更不能说他为什么认为是窦庆抓走了人?
但元旻心里却很明白。窦庆把他长孙抓为了人质,就是为了威胁他不要干涉李浑之事,此事除了窦庆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心中恨极,眼睛里喷着怒火,“好吧!这一次元家认输,但这笔帐我迟早要算。窦会主,相信你心里也明白!”
元旻说完,转身便向武川府外走去,独孤顺急忙追上去喊他,“贤弟请留步!”
但元旻却丝毫没有留步之意,大步向府外走去,窦庆望着他走远,不由低低叹了口气,凡事难以两全。虽然救得了李渊,却无法弥补和元家的裂痕,双方分歧太大,武川府最终还是免不了分裂的结果。
........
这些天李渊几乎足不出户,呆在府中花天酒地度过,整天喝得烂醉如泥,府中上下都忧心忡忡,主人虽然是一个忠厚长者。怎么又成了一个酒鬼?
只有上午醒来后李渊还比较清醒,他心里很清楚。既然洛阳出现谶语,杨广一定会密切地关注自己,他的任何紧张不安都会引起杨广的怀疑,只有嗜酒如命,喝得烂醉如泥,杨广才会稍稍去掉一点疑心。
事实上。李渊家族在关陇贵族中是弱小者,这和李渊父亲去世过早有关,再加上李渊本人从小显得懦弱,资质平凡,文不成、武不就。全靠祖上的余荫庇护,连姨父隋文帝杨坚对他评价也不高。
现在他已年近五旬,世袭唐国公之爵,但和其他关陇贵族比起来,他还是显得很没有出息,连个大将军之职都混不上,这也和他的性格有关,说好听点叫做忠厚长者,说难听点就是懦弱无用,现在又好酒好色,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大事?
整天喝得烂醉如泥,李渊自己也快承受不住了,他心里明白,如果再这样喝下去,他就真的成了酒鬼。
此时,李渊坐在内堂上,望着桌上的满满一坛酒,头皮一阵阵发麻,这时,他一招手,将自己的一名心腹小厮叫上前,低声嘱咐他道:“你这坛酒倒掉大半,再装满井水给我拿来!”
“小人明白!”
小厮立刻把酒坛子抱走了,李渊暗暗叹口气,他不能再烂醉下去了,只能装装样子,骗过监视他的人吧!
虽然不知道监视自己的人是谁,但他却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府中一百余口人中,一定藏有杨广派来的眼线。
这时,一名家人在堂下禀报,“老爷,二公子回来了!”
李渊大喜,连忙道:“快让他来见我!”
片刻,次子李世民匆匆走来,跪下给父亲行礼,“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李世民今年十七岁了,身材中等偏高,长得十分壮实,没有一丝文弱之气,相貌虽然不算俊美,但五官端正,脸型瘦长,显得他英气勃勃,尤其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格外炯炯有神,目光锐利机敏但又不失宁静,使他有一种同龄人中少有的睿智。
李渊最喜欢长子建成,认为他宽厚稳重,酷似自己,但他对次子世民也抱有极大的期望,希望他能做一番大事。
“怎么样,他们来了吗?”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回禀父亲,他们都来了,而且他们是真的仇恨,并不是作伪,盘查不出漏洞。”
“做得好!”
李渊夸赞一句次子,他又问道:“有你大哥的消息吗?”
“有!”
李世民连忙笑道:“大哥和姊夫一起在荥阳郑氏。”
李渊也稍稍松了口气,荥阳郑氏是他的亲家,建成在岳丈家中,相信郑氏会替他掩盖行踪,这样一来,他最大的担心也解决了。
这时,李世民察觉到父亲浑身满是酒气,不由有些担心道:“父亲喝酒太多,得注意身体啊!”
李渊微微一笑,“你放心吧!为父也不想喝了,喝点假酒装装样子,身上再喷点酒,弄得酒气冲天,也就没有人怀疑了。”
李世民也笑了起来,他又问道:“外祖父那边有消息吗?”
“昨天你外祖父写了一封信给我,他已经在着手解决谶语危机,应该有点眉目了,估计就今明两天内能解决,我就再装一装吧!”
李渊想了想,又嘱咐儿子道:“那些老者很重要,你要全程跟踪,不能出意外,明白吗?”
“孩儿明白!”
李渊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堂外道:“我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今天了,虽然名誉有损,但也顾不得了。”
中午时分,洛阳天街上出现了一群老者,大约三四十人,他们来到天津桥前便跪下大哭,“天子为小民做主啊!”
数十名老者在天津桥前跪下恸哭,场面壮观,顿时引来无数人围观,人们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守天津桥的士兵纷纷奔上来,驱散民众。
就在这时,内史侍郎萧瑀正好经过天津桥,他在马车内看见了这群老者,连忙喝道:“停车!”
马车停下,萧瑀拉开车帘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校尉上前禀报:“启禀萧相国,一群从太原过来的老者,来京城告御状!”
“哦?”
萧瑀有些奇怪,便令道:“带一人上来,我来问一问!”
几名士兵将一名为首的老者带上来,老者听说是相国,连连磕头泣道:“求相国为我们做主!”
“你们有何冤屈?”
“启禀相国,太原留守李渊贪赃枉法,强占民宅,我们都是受害之人,这是诉状,请相国为我们做主。”老者将一卷诉状高高呈上。
萧瑀听说他们是告李渊,不由暗吃一惊,他也有所耳闻李渊在太原不太清廉,却没想到受害人居然告进京了,他接过诉状看了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李渊何月何日,用多少价格强买上田多少亩,他原本还不太相信李渊会这种事,但他现在不得不相信了。
这时,殿中侍御史刘治骑马飞奔而来,他翻身下马,对萧瑀施一礼,上前低声道:“萧公,此事已惊动圣上,圣上令微臣出来询问情况。”
萧瑀点点头,“这件事既然我遇到了,我去给圣上说吧!你安排这些老者先住下。”
萧瑀又对众人道:“你们的冤屈我已知晓,你们先去休息,相信朝廷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众老者纷纷磕头泣道:“感谢相国替我们做主!”
刘治把告状的众老者带下去了,萧瑀想了想,便立刻吩咐道:“去宫城!”
马车启动,沿着天津桥向对面的端门疾驶而去
御书房内,杨广正和虞世基商讨来护儿军队的安置问题,虽然虞世基权力**极大,常常有独占相权之举,这让杨广心中不爽,就在几个月前,杨广便以虞世基的侄子和儿子参加杨玄感造反为借口,免去了他的内史侍郎一职。
不过这只是杨广对虞世基的警告和小惩,一旦虞世基表现出了悔改之意,杨广又会继续重用他,毕竟虞世基的执行力很强,深谙自己的心思,杨广还离不开他,至于虞世基常常被人弹劾贪贿,杨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当官不想捞钱,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陛下,微臣也相信来护儿其实并没有拥兵自立的野心,只是他有点轻视陛下的权威,才敢说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类的话。
但微臣之所以极力要求解散前军,并非是因为他们是来护儿的部下,而是因为现在军制大改已经完成,各方都已稳定,而这支军队忽然冒出来,引来各方争夺,会打乱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兵权平衡,会使我们的军队改制前功尽弃,所以这支军队不能保留,必须解散。”(未完待续……)
快到月底了,向大家求一张月票
这个月没有双倍月票,从10月1日开始才有,恳请有月票的书投给老高吧!(未完待续……)
第0157章 谶语事件(中)
杨广负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他虽然受章仇太翼的影响,决定加强军队对权力中枢的拱卫,以改变紫微中枢受损的天象。
但虞世基的建议又说到了他心坎上,军队大改他已经施行了三年,轮廓已渐渐清晰,如果来护儿的这支军队再分下去,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到他的军制改制。
杨广的军队改制思路很清晰,地方上解散鹰扬府,用十大通守坐镇四方,受朝廷直辖,通守由他任命,这样就解决了豪门士族对地方府兵的控制。
另外再解散被关陇贵族控制的备身府,成立骁果军府,用来拱卫京城。
三场高句丽之战,使杨广顺利完成了军队改制,彻底割除了关陇贵族和地方士族这两大毒瘤对军队的控制,意义十分重大。
所以虞世基很清楚军队改制对杨广的重要,他极力要求解散来护儿的前军,就以军队改制为借口,最终戳中了杨广的要害。
杨广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就依卿所言,解散来护儿的前军!”
虞世基又趁机进言道:“微臣反复思考,为了维护陛下的信誉,微臣建议,这次高句丽战役的赏赐还是要给他们,让他们没有怨言地拿着赏赐回乡。”
杨广奇怪地看了一眼虞世基,当初极力劝说自己不要给军队赏赐之人就是虞世基,现在他居然改口劝自己兑现承诺,这是什么缘故?
虞世基心中有点发虚,连忙解释道:“当初微臣劝陛下暂时不要考虑赏赐之事,是因为这支军队如此处置还没有定论,现在既然陛下已决定解散他们,那么赏赐就可以兑现了。这样便可以把将士对解散的不满降到最低,还能维护陛下的信誉,微臣并非有私心,请陛下明鉴!”
其实杨广也并不在意那点赏赐小钱,朝中府库还比较充裕,他也是考虑到来护儿一案尚无定论。所以才不考虑军功论赏,既然军队决定解散,那么是在要解散之前兑现赏赐,以防军心不稳。
杨广便点点头,“这件事朕就交给虞卿了,让兵部草拟赏赐方案,虞卿审核,最后给朕看一看,和解散军队之事一并施行!”
“微臣遵旨!”
这时。有宦官在外面禀报,“启禀陛下,萧侍郎有急事求见!”
“宣他进来!”
杨广又对虞世基道:“刚才朕说的事情要尽早施行,解散军队不能再拖下去。”
其实不需要杨广吩咐,虞世基也不会拖延,否则宇文述等人必然会来鼓动圣上,那时又要生变了。
“微臣遵旨!”虞世基行一礼便匆匆退下。
在门口正好遇到走进来的萧瑀,两人的脸同时一沉。互不理睬对方,擦肩而过。他们两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连起码的掩饰都没有了。
杨广看在眼里,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帝王之道,驭下而间之,虞世基和萧瑀的矛盾越深越好。否则像苏威那样的老好人,把权力都拱手让给了虞世基,那可不是他杨广愿意到的事情。
萧瑀是萧皇后之弟,年约五十岁,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稳重,他出身西梁贵族,为人忠正耿直,精明能干,深受杨广的器重和信任,不过有时候他的一些谏言也会触怒杨广,几次要杀他,都被萧皇后及时救下。
萧瑀为官清廉,极为憎恨贪贿无底线的虞世基,几乎不理睬他,最近两年他们为军队改制一事矛盾升级,虞世基为讨好杨广而制定了激进的改制方案,却遭到萧瑀的坚决反对,他认为改制过于激进会引发严重的后果,尤其会使豪门士族暗中建立私人军队。
萧瑀看得很透彻,天下乱匪四起,豪门士族如果失去了府兵的庇护,为了自保,他们肯定会组建私军,而不会去依靠那些靠不住的通守,这实际上就是汉末乱相重现了,与其让豪门士族建立私军,还不如保持地方军府的存在。
只可惜杨广固执己见,根本听不进萧瑀的劝告,加上虞世基在一旁推波助澜,使萧瑀反对军队改制失败,萧瑀这段时间陷入深深的惆怅之中。
萧瑀上前躬身施礼,“陛下,微臣刚从天津桥过来,遇到了一群进京告御状的老者。”
杨广刚才听说了此事,还特地让侍御史刘治去打听,他坐起身问道:“是哪里来人,为何告状?”
“启禀陛下,是从太原过来的一群乡农,他们状告唐国公,告他强占民田。”
萧瑀将诉状呈给了杨广,“这是他们的诉状,请陛下过目。”
杨广阴沉着脸看完诉状,他心中愈加恼怒,对旁边伺候笔墨的宦官道:“速去传朕旨意,召太原留守李渊来见朕!”
宦官飞奔出去了,萧瑀吓了一跳,连忙劝道:“陛下,乡农心怀恨意,往往会夸大事实,微臣觉得唐国公或许有一些不当的行为,但绝不是强占田地那么严重,那些乡农告诉微臣是强买土地,强买和强占意义并不一样。”
杨广冷冷哼了一声,“他这个人最善于伪装,装成一个宽厚长者的模样,他以为朕看不透他吗?当初朕让他去做马邑郡太守,他就颇有微词,无非是嫌马邑郡贫穷,人口稀少,朕让他做了太原留守,他的本性就渐渐暴露了,好酒贪财,强占土地,这样的人让他主政太原,那是为祸一方。”
萧瑀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其实他心里明白李渊的难处,他是怕被圣上怀疑有异心,才效仿古人,以贪财好酒来自毁名誉,这又是何苦呢?
“微臣没有别的事情,先告退!”
“去吧!”
萧瑀行一礼,慢慢退了下去了。
这时,杨广又看了看太原乡农的诉状,慢慢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广和李渊其实是姨表兄弟,他们两人的母亲是姐妹。李渊要比杨广大上几岁,两人从小就在一起读书。
杨广聪颖绝伦,看书过目不忘,性格外向奔放,而李渊则略显木讷,老实憨厚。性格内敛,两人是截然不同的一类人。
但杨广一直不喜欢李渊,总认为他是伪君子,整天沽名钓誉,明明是好色之人,却装作不近女色,明明是贪杯好酒之人,却故意在大宴上装作不喜饮酒。
当朝臣们都夸赞李渊是宽厚长者时,杨广却冷眼相看。所以李渊在太原渐渐表现出不同以往时,杨广并不奇怪,他知道这就是李渊的本性,只是在权力面前便渐渐表现出来了。
说到底,杨广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李渊,有李虎这样的英雄祖父,他却混得如此窝囊,居然在关陇贵族中垫了底。家族中一个人才都出不了。
杨广沉思良久,又从身边箱子里取出了一束锦书。慢慢将锦书摊在桌上,上面是这一个月在洛阳流传的谶语。
‘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尽管章仇太翼并不承认谶语和紫微异相有关。但杨广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关系。
这条谶语也不是这次才出现,早在三十年前,他的父皇就梦见李树开花,大水围城,宫中也出现了桃李子、得天下的谶语。当初是盛世,或许还不用放在心上,可现在天下不稳,又出现了这个谶语,让杨广不得不警惕了。
谶语的意义很简单,李氏取代杨氏,时间就发生在他出巡去扬州之时。
这几天杨广在反复考虑这件事,天下有名望的李氏一共有四大家族,一是河东士族赵郡李氏,一是河西士族陇西李氏,再有就是西魏两大柱国将军李弼家族和李虎家族。
杨广用排除法一一甄别,赵郡李氏文弱有余,武力不足,可以排除,李弼家族人丁不旺,出了一个李密,却又逃去瓦岗落草,乱匪岂能得天下?杨广又将李弼家族排除了。
现在在他面前摆放着两个名字,一个是太原留守李渊,另一个便是右骁卫大将军李浑,偏偏这两个人的名字都有水的含义,应验了父皇三十年前洪水围城的梦境,杨广几乎可以肯定,谶语就是这两个人中之一。
一个是关陇贵族,一个陇西第一大士族,两个家族都有武力渊源,另外李浑的侄子将作监令李敏小名就叫做洪儿,似乎更加应验了父皇三十年前洪水围城的梦境,那么这条谶语到底是指谁?
这时,宦官在门外禀报,“陛下,唐国公已到,在殿外候见。”
“让他进来!”
片刻,李渊匆匆走进御书房,匍匐跪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