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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的脸登时煞白煞白,不禁通体打颤,半晌才惊恐道:“你竟然,竟然存了那样的念头……”
“还有别的路可走么?”赵宗实冷然道:“赵曙当上皇帝,还有我的活路?”
“不是说,姨夫要赐咱们免死金牌,还要赵曙立誓么?”高氏徒劳劝道。
“哼,妇人之见!”赵宗实哼一声道。“那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太宗皇帝也曾对太祖妻儿发誓共享富贵,结果如何?还不是全让他弄死了!”说着身子前倾,逼近了妻子,用那只沾满墨迹的手,一把擒住她的皓腕,森然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懂不懂!”
“可是,”高氏眼泪潺潺道:“一旦有失,就是灭族啊……”
“不会的。”赵宗实松开手,换上平和的语气道:“此事万无一失,而且无人可以察觉,我断不会像太宗那样,让人千百年还戳脊梁。”
“哦?”高氏却不是那么好哄的:“那年秽乱宫闱案后,官家身边防范重重,连饮食都要由小黄门先试过才用……”
“哼!”赵宗实知道,高氏是个很有野心,也很能谋大事的女人。凡事她都自有判断,不让她放心,休想让她配合°把心一横,低声道:“不错,他确实防范的很严,按说不管是行刺还是下毒,都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他有病在身啊……”
高氏自然知道,赵祯七年前突然昏迷,数日后才苏醒过来,但醒来之后,又失语健忘,才会临朝渊默,后来慢慢康复,才能重新说话。但他的身体还是很弱,说话走路久了都会疲劳,而且走路无法走直线,说话也含混不清……当然,只有心细的人才会发现,但发现了也不会告诉皇帝,自找麻烦的。
“官家究竟得了什么病,这么些年来,太医都查不出。”高氏轻声道:“难道王爷知道?”
“那是因为太医院里全是蠢材。”赵宗实冷声道:“其实赵祯犯这病,不是头一次了。景祐元年八月十一,他也曾突然昏倒,人事不知长达数天,当时御医诊断的结果,也是病因不详,没法下手。后来魏国大长公主推荐了一个神医,针心下包络之间,他才痊愈◎为赵祯痊愈后二十多年没重犯,所以太医们都没有把这两次犯病联系起来。”
“如果真能联系起来,”高氏是极聪明的,恍然道:“就会明白,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官家得的是什么病!”
“对,就是当年那个给他治病的人!”赵宗实点头道:“那个人叫许希珍,后来他被授为翰林医官,还得了一笔重赏!”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了。”高氏道:“后来许先生用这笔钱,在城西建了一座扁鹊庙,还没修好,全国各地就拥过来一大批慕名呀的学生。后来朝廷干脆把太医局也开在那里。”
羞愧的说,还有一更。
第三七三章 白龙鱼服(下)
〃不错这便是太医局设在扁鹊庙的原因。〃赵宗实颔首道。
〃可是不久后许先生便不知所踪说是云游四方悬壶济世去了但这几十年再没听到他的消息。〃高氏看着赵宗实的表情心中一动道:〃莫非王爷找到他了?〃
〃呵呵……〃赵宗实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我父亲当时赵祯痊愈后再没有任何症状大家便不再关心他得的什么?��腋盖资歉隼�?他一定要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因为赵恒也得过类似的毛??
〃赵恒……先帝也得过?〃赵宗实现在直呼官家父子姓名让高氏颇为吃不消。
〃嗯大中祥符九年赵恒也这么病了一次同样原因不明同样几天后便醒过来了。和赵祯那种故作坦诚不同赵恒最爱干的是粉饰太平他不愿让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出去连起居注上的记录都抽掉了。〃
高氏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想想公公和先帝的关系也就没什么好问的的了。
〃但是他从此变得颠三倒四时昏时醒健忘失语!〃赵宗实沉声道。
〃原来是这个原因!〃高氏恍然道她也听说先帝晚年行事颠三倒四有时混乱有时正常。当时太多的人和事都死在了这一点上……都以为他是晚年昏庸原来是病了的缘故。
〃父亲因为深知这段情由故而赵祯一发?�悴碌娇赡苁且糯�苏院?〃赵宗实幽幽道:〃而赵恒最终就是死在这个病上父亲也如我一般朝思暮盼着赵祯去死自然要弄个明白!〃
高氏是要**判断的因此仔细回想长辈说天禧五年初一直神神叨叨的先帝突然间恢复了正常。重新开始上朝理政甚至还在春季亲耕劝农……但进了三月他突然间垮了下去直接病危进入了半昏迷状态五天后驾崩!
虽然赵恒已经病了好多年但他驾崩的太突然没有留下遗诏!想到这。高氏打了个寒战。
〃父亲刻意结交许箱但此人嘴巴很严不肯透露赵恒的一点病情。〃赵宗实冷声道:〃后来父亲终于不耐烦便想了办法把他诳出汴京抓起来反复拷问最后还是撬开了他的嘴巴。〃
高氏想一想那皮包骷髅似的公公虽然都死了好久还是不寒而栗。
〃许箱说其实赵祯得的是一种罕见的卒中之症。〃赵宗实沉声道:〃这种病。晋代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和孙思邈的《千金方》上皆有记载可惜这些书在战乱中失传。民间医者或有家传亦敝帚自珍绝不外传。是以太医皆不了解。他们只知道赵祯大约是中风了但症状又与他们寻常所见的不同所以不敢定论。〃
〃许箱证实了父亲的猜测父母有过此病史的。子女也易患病。而忧思过度操劳过度饮食甘肥等原因容易诱发此类隐患。赵祯那次犯?�撬�挂约倘盏呐�淖嗾?过劳过思所致。而赵恒当年那次是因为罕见的大蝗灾戳破了他的祥瑞谎言。据说他站在福宁殿外看到遮天蔽日的蝗虫飞过然后便病倒了……〃
〃他还说这种病一般四五十岁以上才会发作就算当时不死也会伴随终生且十分容易复发再复发时便会致命。赵祯二十岁发病十分罕见但也因为年轻底子好所以几乎复原了。父亲听后十分沮丧便没有再理会这件事。〃赵宗实幽幽道:〃谁知道二十二年后赵祯竟然再次发?�笔毙硐u湟丫�懒撕芏嗄?但他关于卒中症的手稿还在父亲查阅后估计赵祯这次发?�钦�晷履?连日宴饮所致。〃
〃这次复发之后赵祯虽然又逃过鬼门关但明显后遗症很重很重按照许箱的说法就是极易复发而且复发必丧命!〃赵宗实叹口气道:〃于是我父子等啊等谁知等了七年赵祯竟然还活着!倒是父亲熬不过先去了……〃
〃那么我们继续等?〃高氏小声问道。
〃不能等了一旦立了太子赵祯就是立时去死也没用了。〃赵宗实声音低沉道:〃许箱的手稿中还记载了极易诱发此症复发的几种情况其中提到一种生死人肉白骨的圣药对得过卒中的人来说却是如阎罗的索命贴一样!〃
〃原来如此……〃高氏恍然大悟原来赵宗实打的这等铁算盘!只要让赵祯吃下这味圣药他便极可能病发身亡。而这味圣药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是名贵之极的药材谁能想到正是它毒死了官家?
〃现在明白了吧〃赵宗实说出心底的大秘密也有排出宿便的爽感望着高氏道:〃是没有任何危险的最多就是这招失灵赵祯没死全当孝敬他一次。〃
〃嗯。〃高氏想一想确实是这样的闭目思考了许久终是点头道:〃那就这么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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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雄州边境陈恪终于等来了辽国的使团。
望着那长达二里的队伍陈恪两眼有孝直。他边上的副使吕公著也瞪大眼道:〃这少说得五千人吧辽国准备攻打我们吗?〃
〃没那么夸张〃陈?暇故谴���?摇摇头道:〃他们都是一人两三匹马最多两三千人。〃
〃那也够多的了!〃吕公著道:〃你那年出使带了多少人?〃
〃五百。〃陈恪想一想道:〃主要是撑撑场面而已。〃
〃通成国使团人更少才两百人。〃吕公著不禁摇头道:〃这次实在是反常。〃但想想就凭这点人在大宋境内也折腾不起浪花来便笑道:〃辽人这是吃大户来了!〃
〃让他们大部队回去只许五百人入境。〃陈恪身后的曾布怒道他是鸿胪寺丞这次来是打理辽使在大宋境内一切开销的。
〃千万别这么小家子气〃吕公著大摇其头道:〃来者是客都进了大宋地面再把人撵回去大半传出去让大宋的颜面哪里搁?〃
〃我说着玩的。〃曾布撇嘴笑笑道。其实作为实际主义者他对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行径十分不以为然。
〃好了〃陈恪轻咳一声道:〃他们来了我们迎上去吧。〃
两人这才住了嘴跟着陈恪拨马上前迎接。他们身后是大宋捧日军的骑兵无论战力还是体面都是大宋朝最顶尖的。没办法谁让两国的使者碰上了就爱较劲呢?
转眼间两队人马碰面辽朝使节拨马而出陈恪眼睛好使一看都认识。正使是辽主的宠臣辽国赵王耶律乙辛副使是老熟人萧峰。
待看清接伴使是陈恪后耶律乙辛和萧峰都有些错愕对视了一眼前者竟翻身下马朝他恭敬施礼道:〃竟然劳陈学士远迎小王实在不胜荣幸!〃萧峰也是如此。
吕公著和曾布不禁惊掉下巴他们何曾见过辽国王公对一名普通宋官如此恭敬?
他们想象不到陈恪在辽国的名声有多大。他的那些诗歌如今在辽国脍炙人口妇孺皆知辽国百姓早将他视为诗仙样的人物。而他的《大学章句集注》和《中庸章句集注》两本专著也早就传到了辽国引起的轰动和重视竟更甚于大宋。
这不足为奇因为宋朝这边山头林立学究众多任何新学说一诞生自然要遭到排斥和贬低陈恪的理巡不例外。但在辽国哪有什么像样的学说是以被陈恪借着风头正劲顺利的占领了山头。
如今在辽国陈恪除了大诗人的头衔又加上了大哲人的光环辽主耶律洪基干脆将其指定为贵族子弟必修读物。说的肉麻点便是辽人见到他就跟见了活圣人一样……
陈恪扶住两人笑对耶律乙辛道:〃王爷别来无恙贵国陛下竟舍得让你出使真让人惊讶??据他所知耶律乙辛和耶律洪基如胶似漆那是一刻也不分开的。
〃我也是好说歹说才捞着这一趟。〃耶律乙辛面色有些怪异打个哈哈道:〃早就想来见识一下南朝繁荣重睹学士风华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那可要尽兴哦。〃陈恪笑着点头道。双方按照礼节致意后又互相介绍了正副使者便浩浩荡荡往雄州城而去。
陈恪和耶律乙辛并辔而行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辽国使团陈恪笑道:〃贵国陛下可真是看重王爷竟派了整整一营皮实军护卫。〃
〃就知道瞒不过学士的慧眼〃耶律乙辛歉意的笑道:〃不错这些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皮室军。但学士千万别多心我们对大宋没有丝毫恶意。〃说着自嘲的笑笑道:〃这么几千人还不够大宋塞牙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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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赵祯父子的病是否遗传基本上是我自己根据史料自己琢磨的不要深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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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四章 好家伙(上)
“是王爷自己多心了。”陈恪爽朗笑道:“王爷身为贵国陛下座前第一重臣,得皮室军扈从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啊!”
“学士谬赞,小王惶恐……”耶律乙辛捋捋胡子,恳切道:“还请学士跟贵国解释明白,以免误会。”
“好说好说。”陈恪点头微笑,又朝萧峰致意道:“这次能得赵王和萧大人联袂而来,实在是荣幸,我家陛下定然十分高兴。”耶律乙辛是辽国南院枢密使,封赵王,耶律洪基座下第一宠臣。萧峰是辽国南院宣徽使,后族第一重臣,这两位独来一个便已经很给面子了,竟然两人同来,实在让人意外。
“我大辽君臣皆敬仰南朝陛下,惟愿南朝陛下万寿无疆,圣上特遣我二人前来,以表达这份心意。”耶律乙辛笑道:“何况小王头遭出使,唯恐不周,这才特请了萧大人同来。”
“其实是下官迷恋南朝风物,才特特跟王爷讨了个副使,”萧峰笑道:“分明是假公济私。”引得三人一齐大笑起来。
接着陈恪又问起辽国帝后、皇太叔等人安好。
耶律乙辛和萧峰对视一下,后者笑道:“陛下龙精虎猛,四时捺钵,自然是极好的。皇后很好,皇太叔也很好……”
见他说得含含糊糊,陈恪便不再细问,不一时进了雄州城,请辽使入驿馆歇息,晚上他将设宴款待,来日启程前往汴京。
东方世界最强大两国间的邦交事务,自然向来马虎不得,何况人家是来给皇帝贺寿的宾客,更要认真接待。从吃喝住行到安全保卫,都不得出半点差错。好在陈恪半个月前就来到雄州城,还带了曾布这个好帮手。
曾布这人严谨的很,就接待细务一件一件和二位上官仔细商量,直到他们觉得事事放心,这才安排下去。此刻辽使前来。接待起来自然行云流水,没有半分差池。
但让曾布有些失望的是,两个辽使都有些心不在焉,住进精致舒适的贵宾房后,便打发他出来了。辛苦准备一顿,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回到自己人住的院子。见只有陈恪。曾布啐一口道:“这帮家伙莫不是冒充的?”
“不会的。”陈恪给他斟杯茶,笑道:“耶律乙辛和萧峰我都是认识的,如假包换。”
“那他们心虚什么?”曾布皱眉道:“防贼一样防着我,生怕我偷他们东西似的。”
“你也看出来了?”陈恪淡淡笑道:“辽人这次很是反常。”
“反常在哪里?”这是曾布头一次跟辽国人接触。
“太……谦和了。”陈恪想了想,用个合适的词形容道:“我出使过辽国,也接待过辽使,他们哪一次不是颐指气使,傲慢的让人火大?”
“是,我还以为。他们这次是冲着你的面子呢。”曾布笑道:“看他们那么尊敬你。”
“所以我才奇怪,虽然我在辽国有些薄名,但怎至于让堂堂亲王卑躬屈膝?”陈恪摇头道:“反常,实在反常。”
“莫非他们有什么诡计不成?”曾布皱眉道。
“不知道。”陈恪站起身道:“吕晦叔已经去找他兄弟,通报这个情况了。”吕公著的幺弟吕公孺是雄州知州,负责边镇防务。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千万不能着了辽人的道。”曾布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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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兄弟为辽使的反常而忧虑不已,殊不知,人家辽使自己也烦着呢……
驿馆正房内,耶律乙辛换上南朝舒适华美的丝绸长袍,把玩着桌上如羊脂白玉般的南朝瓷器,这是他往常的最爱。此刻却目光游离,显得心不在焉。
听到门响,他忙转头一看,见萧峰进来。忙问道:“都安顿好了么。”
“嗯。”萧峰点点头道:“安排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外三层全是最忠心的侍卫,保准鸟都飞不进去……”顿一下道:“也飞不出去。”
“坐。”耶律乙辛让他坐在右手边,忧虑道:“我觉得,弄不好会露馅的……”
“是啊,”萧峰深有同感道:“见了鬼了,接伴使竟然是陈学士,也不知心虚还是怎样,我竟听他句句都在试探,好像已经察觉出异样了。”
“那姓陈的最是奸猾如鬼,想要瞒过他,实在太难了。”耶律乙辛叹道:“我一看到他,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是啊……”萧峰也叹口气,两人便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抬起头道:“不如再去劝劝,让那位转回。”
“不可能的。”耶律乙辛摇头道:“且不说如何护送,单说那位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的!再敢罗嗦,信不信脑袋不保!”顿一下道:“还是让你那位回去,有一位在国内镇着,我们这边也放心。”
“你以为我没劝么。”萧峰苦笑道:“我那位说了,要跟你那位同生共死,他不回去,她也不回去。”
‘啪’地一声,耶律乙辛拍碎了瓷碗,显然是被那两位的态度气坏了。但旋即意识到,对方并非自己人,赶紧按住火,怏怏道:“他俩对着胡闹,却害得我们担惊受怕!”
“既然不回去,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萧峰装着自顾自道:“其实陈学士纵使怀疑,但只要咱们把人看好了,不让他们照面,就没什么危险。”
“说得轻巧。”耶律乙辛两眼翻白道:“以那位无拘无束的脾气,你能看住了?我可没那本事!”
“那也不能由着他……乱来。”萧峰一脸严肃道:“事关大辽的社稷安危,我等岂能一味顺从?!”他这话说的挺委婉,其实就是在含蓄的批评耶律乙辛,太过曲意媚上了!
“唉,好。”要老命的关头,耶律乙辛倒也不跟他计较,点头道:“我尽力就是,但可不保证能劝住他。”
“我这就去与他约法三章。”萧峰一咬牙起身道:“他要是答应,就继续南下,否则拼着死罪,也要把他绑回去!”
“人都说萧兄弟是个忠义的汉子,今日才知道传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