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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小娇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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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娇因为顾尘之前回答了她的问题,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便老实回答道:“九岁。”

    顾尘担忧地看了眼沈娇,冲沈家兴道:“娇娇太小啦,q省那里很苦的。”

    沈娇抢着说道:“我不怕吃苦!”

    沈家兴摸摸她头,苦笑道:“再苦好歹我还能照看着,要不然她一人留在海市可咋办?”

    “她的父母呢?”顾尘忍不住问道。

    “同我断绝关系了!”沈家兴平静回答。

    车厢里的人听到这句话,俱都变得沉默了,大概是他们自己也有这样的经历吧。

    “那为什么不把娇娇留给父母?孩子什么都不懂。”

    沈家兴苦笑了几声,留下让张玉梅带,娇娇还不如一个人过呢,只是这些他同外人也说不清,便没有说什么。

    顾尘也看出了沈家兴有难言之隐,他是个聪明人,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转而拿出了一副扑克,同沈娇玩起了牌,一大一小,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前几天沈娇坐在火车上倒还觉得新奇,并不觉得难受,可第四天她就受不了了,每天只能坐在铁皮车厢里,吃难吃的饭菜,还不能洗澡,上厕所也很不方便,最难受的是没地方睡觉,只能躺在沈家兴的腿上睡。

    “娇娇再睡会儿吧。”沈家兴小声道。

    “不用,爷爷您躺着睡会吧,我站会儿,总躺着骨头都酥了。”沈娇摇头起身了,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她本来还有几分圆润的小脸蛋很快就尖了,眼睛显得更大,看着让人心疼。

    沈家兴自然是心疼的,有心想让沈娇多睡会儿,可她却极执拗,总是躺一会儿就醒来了,趴在桌子上睡,还说那样趴着才舒服。

    他当然知道沈娇是想让他多睡会儿,又是心疼又是窝心,只觉得有孙女如此,就是受再多的苦他也不怕了!

027 到站了(轩辕御谶和氏壁+)

    几天下来,不光是沈娇一个小孩吃不消,其他人也都萎了,尤其是王广发,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一样,前营业部主任的骄傲也支持不起他那肥壮的身躯了,缩在座位上哼哼唧唧。

    钱文良看着也不再有留洋教授的儒雅风度了,脸上胡子拉碴的,中山装皱了,整齐的头发凌乱不堪,和他旁边缩着的营业部主任没啥区别。

    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其中一个表现最为夸张的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姓许名乔,也是位大学教授,是搞啥子经济学的,和钱文良不是一个学校,他是tj大学的,学校的名气差了fd大学一些,是以,这位许教授与钱文良都不怎么说话。

    许教授在第二天就开始哼唧了,明明第二天就连沈娇这个小孩子都还精神抖擞的,是以,车上的人都有些看不惯这个许教授,认为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喜欢拿乔。

    而且这个许乔最让人看不顺眼的地方是,不论在何时何地,他总喜欢彰显他在y国留学的那段经历,言谈间也总是显得高高在上,好像比别人高人一等似的。

    相比之下,同为教授的钱文良则要低调多了,从不多提自己的留洋经历,就连自我介绍也只说是老师。

    顾尘相当看不惯这个许乔,私下里说这个许乔是自己找死,就他那天天把y国挂在嘴边的派头,能活在现在也真是奇迹!

    沈娇对y国根本就不知,问沈家兴是在哪里,当沈家兴说了y国人的相貌和地方后,沈娇这才明白,不屑道:“不过是番邦蛮夷罢了,有什么好推崇的!”

    小姑娘的神情很是可笑,翻着小白眼,下巴朝天,语气极为不屑,逗得顾尘哈哈大笑,就连全程冷脸的赵四也勾了勾唇,眼里带着笑意。

    赵四仿佛全不受旅途影响一般,一直保持着好精神,就连那坐姿都没怎么变过,背挺得笔直,身上的呢大衣也平整如昔,连丝褶子都没有。

    沈家兴眼神复杂地看了赵四几眼,这个赵掌柜若不是军人出身,他把头拎下来当凳子坐。

    赵四一点都不在乎沈家兴的眼神,甚至还十分平静地看着沈家兴,眼神就似草原上的夜空一般深遂,只是看了几秒,沈家兴就先败下阵了,把头扭向一旁,不敢再打量赵四。

    赵四勾了勾唇,从衣兜里又摸出了颗大白兔,塞到了沈娇嘴里,沈娇乐得眯了眼,回过小身子摸了块牛内干,投桃报李地塞给了赵四,赵四也不拒绝,嚼了几口就吞了。

    沈家兴胸口有些堵得慌,这个赵四贼精贼精的,一颗奶糖就换一块牛肉干,还真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啊!

    就知道欺负他家娇娇年纪小不懂事!

    尽管沈家兴心疼,可他还是没去阻止沈娇,只要孙女开心,浪费一些牛肉干也没啥啦!

    顾尘早就发现了沈娇与赵四的小动作,吃了好几天白菜土豆的嘴被牛肉干刺激得唾液直流,可他也不好意思朝小女娃要吃的,眼巴巴地盯着沈娇身旁的小背包,脑子里想的却是这个小包里得有多少牛肉干呢!

    沈娇见顾尘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心里有些不忍,想想便又摸了块出来,极快地塞到了顾尘手里。

    顾尘眼睛一亮,乐得在沈娇脸上卟地亲了口,沈娇吓得差点跳了起来,这个登徒子,竟然敢非礼她!

    冲顾尘吡出小白牙恶狠狠地瞪了几眼,顾尘被她瞪得莫名其妙,这是咋地啦?

    沈家兴一把拉回孙女,警惕地瞪着顾尘,一脸看衣冠禽兽的模样,顾尘更是糊涂了,他干啥人神共愤的事了?

    “天苍苍,野茫茫,唉,我看我这个老头子怕是要埋骨在边疆了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叹了口气,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车窗外的荒漠,神情萧瑟。

    “别这样想,咱们要对国家有信心,一定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的。”另一位老人安慰他,这位老人看着年纪比沈家兴还要大一些,自我介绍时,他只是简短地说自己是部队的,姓吴,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从他那精神气看起来,老人的身份不会太低。

    “到q省了,准备下车!”红袖章喊了起来,大家顿时精神一振,纷纷爬到行李架上拿行李。

    十来人的行李都带得不少,其中以营业部主任和沈家兴最多,而赵四则最少,只是一只小皮箱外加一床被褥

    沈家兴大包小包堆成了小山似的,来时徐光辉送他还不觉得,可现在一下车就显出不便了,沈家兴恨不得自己能再生出两只手来。

    沈娇涨红着小脸蛋想拎起地上的包,可她连屁都憋出了好几个,包包在地上纹丝不动。

    顾尘看得好笑,大人大量地不计较小丫头先前的吡牙瞪眼,走过来一把拎起了装着吃食的包,沉得他不住吡牙。

    “沈叔,您这是把家当都搬来了呢?”

    沈家兴苦笑道:“这不是有娇娇嘛,能多带点就多带点吧,我把家里的票都花完了。”

    要不是怕到时平白无故拿出好东西惹人怀疑,他何苦拿这么多东西引人注目来哉!

    顾尘瞅了瞅小丫头,了然地点了点头,气运丹田将沉重的包托到了肩上,赵四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伸脚一挑,一只包飞到了肩上,再大手一抄,又一只包给拎了起来,于是,沈家兴自己就只要拿两只包了,非常轻松!

    他感激地冲他们笑了笑,背起了两只包,牵着沈娇往外走去,身后的营业部主任可就没那么好的运道了,根本就没人搭理他,最后还是钱文良看不下去,帮着他拎了出来。

    q省火车站和海市火车站一比较,完全是天壤之别,脏,破,乱,空气里还弥漫着很奇怪的味道,熏得沈娇胃里一直都在翻滚,几欲作呕。

    她知道这是当地牧民不爱洗澡和爱吃牛羊肉而形成的体味,前世刚到边疆时她也很不适应,可时间一长就是再不适应也只得适应了。

    虽然她心理上对这种味道有了准备,可现在这个娇生惯养的身子却一点都不争气,比前世的她还要不争气些!

028冷漠的车把式

    沈家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q省前进农场,坐着颠颠倒倒的拖拉机荡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子,听驾驶员说这里叫三里堡镇,是这一带方圆百里唯一可以赶集的镇子。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批人今后的吃喝拉撒都将同这个三里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大家瞅了眼,整个镇子只有一条街,一家门脸偏小的供销社,还有一家饭店,其他就没啥店面了,看着实在落败不堪,与海市的繁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所有人都呆怔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比数九腊月天泼一盆凉水还要寒。

    “我就晓得咱们这一趟来没有什么好兆头,我们是十三个人,十三,西方人里十三这个数字可是相当不吉利的,你们看,这不是就应了嘛!”许乔忍不住爆发了,嘴里不断地碎碎念。

    其他人都没有理睬他,坐了一个星期的火车,大家哪还有精神,就连红袖章也只是警告地瞪了许乔一眼,没出声喝斥。

    沈娇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你这人好生奇怪,我堂堂大中华人,比那些番邦蛮夷强不知多少倍,你成天把番邦蛮夷挂在嘴上成何道理?再说十三咋不吉利了?就连皇帝的金带上都是十三个环呢!”

    沈家兴听到孙女儿的话,吓得脸都白了,忙一把将沈娇的小嘴捂住,忐忑地看着两位红袖章,生怕这两尊大佛发火打人。

    好在这两位红袖章性格比较温和,也可能是真累了吧,只是看了沈娇一眼,便扭头喝斥起许乔来:“思想觉悟还不如小女娃,去了农场好生改造,把你脑子里那些腐朽思想都彻底清洗了!”

    沈家兴长吁了口气,许乔却吓得身子抖了起来,暗自后悔自己又失言了,恨不得拿块胶布将嘴封起来才好!

    “以后那些话可不能再说了,听到了没!”沈家兴小声地教育沈娇,让她不可以再将皇帝这些话挂在嘴上了,免得惹祸上身!

    沈娇虽然不明白为何皇帝都不可以提,可还是乘乘地点头!

    拖拉机到了镇子就停下了,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从包里拿出食物吃了起来,营业部主任却跑到饭店买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得意而又炫耀地将这两碗汤面递给红袖章,神情带着讨好和巴结。

    只是红袖章却严辞拒绝了两碗汤面,并还把营业部主任教训了一顿,营业部主任颓然地捧着两碗汤面,一脸心疼,逮着人就问要不要吃汤面。

    “你请我白吃?”顾尘打趣。

    营业部主任瞪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就抄回了面,自己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两碗面连汤带面都让他造了,以至于后面的一路大家都能听见营业部主任的打嗝声,又响亮又有味道,打一个嗝喷出一股子浓浓的面汤味儿。

    拖拉机到了镇子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是把他们交给了一个四十来岁的西北汉子,也许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这么大,西北人的面相往往都有些显老。

    西北汉子表情十分冷漠,尤其是在扬鞭时,更是显得有些狰狞,他身躯高大,骨骼十分粗壮,长着一张典型的西北男人的脸,眼睛、鼻子、嘴唇的线条都很硬,就像是一幅钢笔肖像画一般,是个英俊的男人,可却一点都不温和!

    拉车的三匹瘦马呼哧呼哧地东倒西歪,翻着乞怜的白眼,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团团混浊的白气,瘦骨嶙峋的大脑袋安在木棍一般的脖子上,它们使劲拉车时,从咧着的嘴里都可以看到被磨损得残缺不全的黄色牙齿。

    俗话说,牙好身体就好,尤其是牲口,由此可见,这三匹可怜的马并不比车上的十几人强壮多少!

    有一匹枣红马的嘴唇还被笼头勒出了裂口,一缕鲜红的血从伤口滴了下来,滴在了脚下的土地,一滴又一滴,暗红的点点在一片黄色的尘土上分外显眼。

    只是车把式却依然无动于衷,表情更为冷漠,手上的鞭子不时地甩着,也许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吧,可是他每甩动一下,三匹可怜的瘦马就要紧张地抖动抖动耳朵,其中尤以那匹嘴唇破裂的枣红马更为神经质。

    大家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除了顾尘的脸上有几分不忍,这年头,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谁还有那个闲工夫去关心几匹牲口的死活呢!

    沈娇却不然,她对于马的感情是十分深厚的,因为沈齐家很爱马,是以沈娇对马也十分喜爱。

    她的座驾是沈齐家以万金自大食国购得的千里马(即纯种阿拉伯马),就连当朝公主都艳羡她的马,后来这匹千里马听说被公主要去了,只希望公主能够好生待那匹马吧!

    是以,现在见到三匹可怜的马被西北汉子这般糟践,她这心里就烧着一团火,很想把他手里可恶的鞭子夺了扔掉。

    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的时候,不能再给爷爷惹麻烦啦!

    到了一个上坡时,可怜的马再也拉不动了,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那匹枣红马嘴上的血流得更多了,可西北汉子却还不住地抡着鞭子抽它们。

    听着这一声声清脆的甩鞭声,沈娇再也受不住了,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冲西北汉子大声嚷道:“我帮你推车,你别再打马了,它们都流血啦!”

    西北汉子看了沈娇几眼,嗤了声,也不知嘟嚷了句什么,继续甩着鞭子。

    沈家兴赶紧下了车,帮着推车,让沈娇自己走路,沈娇不肯干,抿着嘴唇憋着气使劲推着车,顾尘看着表情认真的小丫头,心中一动,也跳下了车,帮着一道推车了,随即钱文良,赵四,以及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下了车。

    车上最后只剩下了营业部主任和许教授,以及两名红袖章。

    红袖章突然伸腿踢了这两人一脚,喝道:“下去推车!”

    两人只得不情愿地下了车,装模作样地扶着车沿,跟着大伙一道推了起来。

    就算是已经上了坡,可也没有人再上车了,大家就这么跟在车后面走着,遇到上坡则伸手推把,大家说说笑笑地,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另一辆马车哒哒地从对面过来了,车上的是个面容沧桑的西北老汉子,瞧见他们一伙人,先是嗬嗬地笑了,冲他们这边喊道:“马喜喜,这帮狗日的干啥呢?有车不坐!”

    西北汉子马喜喜不屑地瞟了眼后面的众人,扯着嗓子回道:“城里那达来的人脑子有病呗!”

029前进农场(500推荐+)

    西北老汉子又嗬嗬地笑了,骂了声‘狗日的’便哒哒地走了。

    有几人面上露出了愤愤的脸色,许乔小声用方言抱怨:“这些人实在是太没素质了,我们又没招惹他们,怎么可以骂人呢?”

    那位气质独特的老头淡笑着解释:“西北民风粗犷,狗日的只是口头禅而已,并没有骂人的意思,就跟海市人爱把小赤佬死小鬼挂在嘴边一样,习惯了就好!”

    许乔还是有些心不平,不过他大概也意识到现在情势对他不利,不敢多说话了,只是含含糊糊地嘟嚷了几句。

    几只山鹰飞了过来,并不扇动翅膀,仅靠着气流的浮力,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不时发出几声‘嘹嘹’的啼声,似是为了应合这群山鹰一般,马喜喜突然扬起了脖子,扯出了一嗓子。

    “哎!”

    这声哎他叫得十分悠长,还带着一种忧伤,饱含着丰富的情感,接下来,马喜喜就唱了下去:

    “打马的鞭儿闪断了哟噢,

    阿哥的肉呀!

    走马的脚步儿乱了,二阿哥出门三天了呀!

    一天赶一天远呀!

    蛤蟆蟆入了个地了,

    前半夜想你没睡着呀,

    后半夜想你个亮呀了!

    ……

    阿哥的怀里妹躺上呀!

    你把翘嘴嘴贴到脸上呀了!”

    听到这里,营业部主任和许乔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奇怪的表情,沈家兴则双手捂住了沈娇的耳朵,他不敢反抗马喜喜,灵机一动,扯着脖子吼道:

    “东方红,太阳升,东方出了个……”

    红袖章听着马喜喜露骨的情哥也挺不自在,可他们在海市能够耀武扬威,到了别人的地盘也只得当温驯的羊羔了,是以,现在一听沈家兴唱起了红灿灿的歌,眉眼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跟着一道吼了起来。

    人都是有从众性的,有人带头了,后面跟着的人自然也就多了,不一会儿,十几人就都唱起了东方红,任马喜喜这个西北汉子的嗓子再嘹亮,也唱不过十几人的大合唱去,最后只得憋着气偃旗息鼓了,愤愤地骂了声“狗日的”。

    《东方红》唱完,大家接着唱《北。京的金山上》,再是《义勇军进行曲》……

    歌曲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疲惫的众人在这些热情激昂的歌声激励下,一个个都亢奋无比,沈家兴吼得最为卖力,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沈家兴朝赵四瞟了眼,从唱《东方红》开始,他就注意到这人一直低着头,其实是为了遮掩他没有跟着唱歌的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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