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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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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丘心道:弄无悯总归以那小妖为金乌丹下落惟一线索。这般细思,青丘不耐烦道:“看来你们二位皆要前往施救,如此这般,若不同往,倒显得我心有两意。那她现在何处?”

    “阳俞镇东北之极,一处高山血阁。”卸甲应道。

    “既得了下落,那便莫再耽搁。只不过,”青丘一顿,“我得需先往知日宫,告知血阁所在。那小妖无论如何乃是弄无悯座下,若是我们愚城倾力营救,难道他知日宫以逸待劳?我可看不得其占了这天大便宜。”青丘娇媚一笑,已是出了不言堂。

    “他若这般下去,恐临大祸。”尔是朝卸甲作揖施礼,边说着,边往堂外走去,心道:我也需往藻圭镇告知苍文,无论愚城如何动作,他只需坐镇一旁尽居功劳便好。

    这边血阁内,谢杀早失了耐性:“休得与我东拉西扯!我只问你,金乌丹到底藏于何处?”

    无忧心道:此情此景可跟之前大相径庭,既不能说知,亦不能说不知。我若失了价值,唯死路一条;我若信口雌黄,恐严刑难躲。

    “这何需思来想去?见你眼珠一转,莫不是生了歹心?”

    “阁下真是谨慎。无忧落得这般田地,哪里还有歹心?不过想着如何寻条活路罢了。”

    “告知金乌丹下落,自可放你离去。”

    “君子一诺?”

    “必不食言!”

    “那好,”无忧正色道,“我袖中有一物件,可否烦劳阁下松了捆绑容我将其取出?”

    谢杀倒也不担心无忧逃脱,这便上前解了绳索。

    无忧伸手往袖中一探,面色一紧,又探,已是皱眉焦急起来。

    “去了何处?本该在此!”无忧自语,两手将袖中胸前摸了个遍,看着急如星火。

    “你又作甚?”谢杀心中不解,“莫想着拖延。这般无益。”

    无忧眼中已有泪珠打转:“并非计策,更非作态。只是,我确有一物藏于袖中,那本是寻到金乌丹关窍所在。谁知现竟不知所踪……”

    无忧忽地凑近谢杀,急道:“定是你携我来此,不小心落于途中!”一边说着,一边紧拉谢杀向右墙而去:“你且带我出去,原路回返,按图索骥,必有所获。”

    谢杀铁臂一推,无忧登时后退几步,一个不稳便坐在地上。

    “想凭此计逃脱?也忒小瞧了我。是否不给些颜色,你便难知轻重?”

    无忧抹一把脸:“怎敢愚弄与你。”

    “那你倒说说,是何物件这般珍贵?”

    “那物件成鱼形,乃为玉质,大小不过手掌。”

    谢杀看无忧说得有模有样,一笑:“临时抱佛脚,也是不易。”

    无忧见状,低了头,将两手并拢往前一伸,缓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只是我见阁下磊落,为求性命,当真想将金乌丹之事和盘托出,未曾想阁下却当了笑话。”一顿,又道:“如果阁下愿拿出半分信任,且将我绑了,留于血阁,您自行沿路探寻。少则半刻,多则半炷香,若您空手而归,再行处置不迟。”

    谢杀闻言,倒也觉得可行,这便立刻将无忧从地上扯起,又用绳索牢牢将其腿脚双手捆个结实。

    “我这便寻去,若发现你诓骗于我,回来定要你好看!”正说着,无忧就见那谢杀所在地面仿佛融了去,形成一个暗黑圆洞,谢杀直直下坠。无忧待地面没过谢杀头顶,慌忙匍匐向前,却见那地面变回最初模样,再无线索可寻。

    “如今这般,只得换了计策。”无忧心道,“眼下最重,但求那嶀琈鱼暂能帮我赢些信任。只是,若是当时料得这步,早该将那嶀琈鱼扔得再远些。”

第二十章:视死忽如归 … 第65话

    无忧在血阁中生死攸关,这边青丘却是慢悠悠踱着步往左肩山而去,刚至仰日宫殿门,便为几个金衣宫人团团围住。

    “请问尊驾何人?”

    青丘也懒得言语,眼风一扫,朱唇微启,便从口中吐出一不过指甲大小见方小物,置于手心。

    知日宫人见状称奇,少顷,便见青丘掌心小物陡然变大数倍,众人方才看清,此乃一雁足,只是信笺为身,下有四蹄,后有一尾,立时腾云奔驰,越过众人便往峰顶而去。

    “这是作甚?”宫人警觉。

    “与尔等纠缠无益,我有要事需面禀弄无悯。”

    “尊驾究竟何人,何以直呼宫主名讳?”

    “愚城,青丘。”

    宫人闻言,皆是紧握两手,尽显备战之态。

    青丘掩口娇笑:“我不动,你们也莫动,实为尔等着想。”言罢,便负手立着,眼中却哪里看得进身边这几个喽啰。

    那信笺脚程倒快,不消多时,便到了知日宫主殿门外。此时赤武及弄丹二人正在殿中,就听得殿外一声鸣叫,短促尖利,二人对视一眼,急急向外奔去,只见一信笺悬于头顶。

    赤武忙伸手取来。

    “此物看着倒似狐狸。”弄丹在一旁道。

    赤武手刚触及,信笺足尾皆消,登时变得无奇。赤武匆忙展信,见其上寥寥几字:

    “知日弄氏宫主,音问久疏。尔之女徒为妖所取。机宜面授,祈恕不恭。青丘于山脚,敬上。”

    弄丹瞧见,自语道:“宫主女徒儿?三位姐姐皆在各宫服劳,信中提及,莫不是无忧?”

    赤武攥紧信笺一角,皱眉道:“无忧领采买队伍往麻市街已有些时辰,至今确是未归。”

    言罢,赤武问身后宫人:“采买宫人可有回返一二?”

    “闻听仰日宫半个时辰前所禀,采买人马尽数返宫。”

    “尽数?”赤武暴怒,“无忧未归,如何算作尽数?”

    “你且在殿中好生呆着,我便下山会会这青丘。”赤武说着,却也顾不上回身看弄丹一眼,便已驭气飞下。不消半刻,赤武便到了仰日宫门前,正见几位金衣宫人将一青衣男子团团围住。

    宫人见赤武到来,心中皆是长舒口气。

    “赤武师兄,来得正好。此愚城中人意欲闯宫。”

    赤武朝宫人摆摆手,又稍往前几步,看看青丘,道:“请教阁下,可是有无忧消息呈禀?”

    青丘等了这半刻,原想着弄无悯必会亲至,将自己迎上山去,怎知他竟派了个毛头小子下来,如此看来,那小妖在知日宫也非如鱼得水。

    青丘又再一笑:“无忧?也是,弄无悯身边总归仅她一个小妖。”

    赤武作揖,又道:“若如阁下信中所言,无忧为人所擒,此时关系生死,可否请阁下言明?”

    “弄无悯可是连我那信笺也未亲览?”青丘语气不悦。

    “家师闭关已有几日。”

    “原是这般。”青丘心道,“如此,难不成白费了心思?这般天赐良机,却仍不可与之把臂对敌,实在憾事。”

    “不如,请阁下将消息告知一二,我这便前往家师闭关所在门外禀告;事关重大,想他或可出山。”

    青丘眼珠一转,“未尝不是办法。烦请通报弄无悯,无忧在麻市街为一妖所掳,命悬一线。他若肯出关搭救,我便在此,为其引路。”

    赤武听青丘一番话倒也诚恳,这便抱拳谢过,急急往怀橘宫而去。

    到得怀橘宫外,赤武难顾结界,飞身扑上宫门,急呼:“师父!无忧被俘,性命堪虞!求师父出关,主持大局。”

    几遍呼喊,皆不见有应。赤武一揩面上汗珠,心道:不知这般吵嚷,会否吵了师父清修?再细思量,更觉自己莽撞,可心中又放不下无忧之事,一时间进退无措,没了主意。

    “师父,如此局面,赤武实难应对。”赤武低声埋怨,“若是师兄尚在宫中,倒还好些;如今赤武孤掌,心有余可力不足。”赤武身子慢慢下滑,顺势坐在地上,面对着怀橘宫宫门,满腔懊恼。

    这边血阁外,谢杀循着来路,一寸寸细细查找。他想着:反正那小妖落于我手,严刑逼问不急一时。我且照其言按图索骥,或有所得。一路往西南而下,谢杀倒也粗中有细,沿途坑洞、草丛、石堆,皆无遗漏,还真找到个玉质鱼形之物,隐于矮草堆中,不甚起眼。

    谢杀忙将那嶀琈鱼捡起,一手抹掉其上土灰,自语道:“倒还真有此物!”一边说着,一边将嶀琈鱼塞进怀里,纵身往血阁飞去。

    无忧在血阁内呆了不过一刻,眼前忽见谢杀现身,自己却连其来处都未能得见。

    无忧心道:见其并无怒气,想来定是已将嶀琈鱼寻到。这般想着,恰听谢杀开口:“你提及,可是此物?”说着,便将嶀琈鱼取出,送至无忧面前。

    “阁下来去如风,法力高超,无忧佩服。”

    “你说此物乃是寻到金乌丹下落关窍,何意?”

    无忧不答,定定看了谢杀一眼,一笑,方道:“阁下倒是着急。”

    谢杀愠怒:“莫要讨价还价。你也算识相,那且道来此物用法。”

    无忧道:“欲知此物用处,无忧得先告知使用此物因由。”无忧一顿,缓道:“想必阁下定是听了传言,这才找到无忧。像您这般世外高人亦来寻我麻烦,你便可猜想平日里有多少小妖明里暗里设计无忧。。”

    谢杀将手中嶀琈鱼抛起接住,神情倒是惬意。

    “无忧承认,确实知晓金乌丹所在。只是受于危时,明枪暗箭,实难好生体悟金乌丹妙处;且因无忧身处知日宫,恐为知日宫主所查,又难将其藏在身边,这般,只好将金乌丹放在麻市街繁华之处。”

    谢杀闻言,冷笑一声:“你倒胆大,哪里热闹便藏哪里。”

    “岂止如此,且每次藏处我自己都记不真切。”无忧甜甜一笑,“每次下山,到了麻市街,无忧便会将金乌丹换个地方,这般数次之后,无忧自己是真有些糊涂了。”

    “这倒甚妙!”谢杀接道,“所以你每次皆靠此物寻金乌丹?”

    “阁下高智。”无忧又道,“若阁下方便,可否先解了无忧束缚,无忧可演练使用之法。”

    谢杀心中计较一番,觉以无忧之能,难为大患,倒也不多忌惮。

    无忧手脚松绑,又再接过谢杀递上的嶀琈鱼,轻朝其头吹一口气,就见那鱼霎时活了起来,悬在空中,鱼尾摇摆,灵妙非常。

    无忧心道:此鱼仅得我之精,然鱼目未得我之津,仍难飞天化身彩光。

    谢杀一见,顿觉此物有灵,“果是件宝贝!”

    无忧一笑,道:“稍待,我可挥袖将其放出,只需跟随其后,自可得见金乌丹。只是,万望阁下谨记,麻市街人多口杂,到时须得隐藏此物面目,免得为人瞩目。”

    谢杀心道:待我前往麻市街,取回金乌丹,再将这小妖灭口,之后他妖若贪图金乌丹神力,想来还会往肩山寻知日宫麻烦,我也落得清净,神鬼不知。这般计较,谢杀面上喜色难藏。

    无忧鼻子一哼,暗道:恐他是筹划稍后如何杀我灭口,想得这般入神,倒是好笑。

    “阁下,无忧尚有两事,需得告知。”

    无忧嘴角一勾,抬手比划个一字:“其一,想来此行有此神物,阁下不会带无忧同往。毕竟麻市街距知日宫甚近,难免狭路相逢。只是,若阁下得了金乌丹,一走了之,无忧不得血阁出口,岂非要活活困死在此?”

    谢杀眼珠左右接连转了数下,急道:“此言差矣!君子一诺千金,之前既说了饶你性命,自会作数。”

    “无忧信得过阁下,不然即便大刑加身,也休望我吐露半字。如今所做,皆为保命。”

    谢杀面上讪讪,又听无忧道:“故而,待阁下取回金乌丹,无忧再告知灵丹妙用。”

    谢杀闻言,已清楚其言下之意:“金乌丹不可直接食用?”

    “若是可以,现恐早入我腹。”

    谢杀微微点头,“这便说得通其功力为何仍是这般寻常了。如此,那便多留她几日。”思量之后,谢杀便道:“这倒稀奇,天下群妖无不欲得金乌丹后快,至今倒也无一提及金乌丹增进妖力之法门。”

    无忧心中寻思:倒也是了,我言及此,不过为了拖些时间,且令其更为信服。只是若世上当真有金乌丹,那它究竟是需内服还是外敷?

    “此其一,还有其二。”无忧又道,“金乌丹每次藏处我虽记不真切,然有一物件,无论我将金乌丹置于何地,皆会同时将那物件移动。”

    谢杀听得有些糊涂,“何物?”

    “一朱漆锦盒。”

    “此物何用?”

    “杀人!防盗!”无忧淡淡一笑,“每每藏匿金乌丹,我皆会将其放于此朱漆锦盒之后,即便有人偶得,按捺不住,也定会先取了锦盒打开。”

    谢杀又问:“那这锦盒内究竟何物?”

    “你若寻见,千万莫要开那锦盒。”无忧此时一脸严峻,“那盒中乃为钦元针。”

    “钦元针?”

    “不错。得于钦元鸟。此鸟状如蜂,尾后有针,碰之,生灵亡,植木枯。”

    谢杀听得心惊,“若非她提点,恐我为此针所伤。这小妖,心机倒重,莫要着了道才好。”

    “你若不告知我,那针一刺出,我猝不及防,你岂不正好得了便宜?”

    无忧料其必有此问,缓道:“无忧方才讲到,阁下若不能全身而返,那无忧岂非也进退无门?阁下现一身两命,我自需为你考量。”

    谢杀听其言倒也有理,登时闪身不见。

    无忧心道:他要作甚?

    不多时,谢杀便返,手中带了些干粮饮食,往无忧身边一扔,道:“既是这般,我也不能委屈了你。”

    无忧忙作揖道谢,捡了身边一只馒头,边啃边问:“只是,若无忧要去茅厕,该当如何?”

    谢杀一笑:“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放你在这阁内四处溜达?闲话休提,这便将那玉鱼放出!”

    无忧急急咽下口中干粮,四下望了一圈,皱眉道:“此处无门无窗,阁下要我往何处施为?”

    谢杀亦是眉头一皱,嘴里嘀咕一声“好生麻烦”,这便抬手朝右侧墙壁一指,就见其上显出一稍大暗黑圆洞,跟之前谢杀离开时地面所现景象颇似。

    少顷,那圆洞渐渐透明,最终现出阁外风景。

    “阁下这一手实在利落。”无忧拍手称赞。

    “这算什么,”谢杀自得一笑,“这血阁之内皆为铁质,与我这螯钳相得益彰,且它。。”话未说完,谢杀便一摆手,“这可是闲话家常之时?快些将那玉鱼放出!”

    无忧听其所言,心中一动,忙稍稍向前,又朝嶀琈鱼吹了口气,之后左袖向前一甩一推,眼见那嶀琈鱼便缓缓经过壁上圆洞朝外飞去。

    谢杀见状,也不多言,瞥一眼无忧便随嶀琈鱼而去,待其身影穿墙而过,那圆洞立消,房内又是四面铜墙铁壁,不得出入。无忧心中暗道:目荣华,原不想将这大麻烦推了给你,只是现如今,不得已为之;万望好生招待这位不速之客。

第二十章:视死忽如归 … 第66话

    苍文离宫后,一路疾驰往藻圭王爷府上探看。

    待得入院,苍文拜了拜藻圭王爷,这便急道:“老伯,步飞可在?”

    藻圭王爷心中生疑,应道:“晨起还与我问安,现在约莫是在他房中。”

    苍文也不多言,转头便往内院而去。藻圭王爷不知就里,也匆匆跟上。

    到了步飞房门前,苍文大力将门一推,见步飞背对而坐,心道:这厮竟还敢留于此处!心中激愤,喝道:“你倒胆大。既是这般,休怪我辣手无情。”话音刚落,苍文便催动内力,将丹田之气皆集于手上,一掌便朝步飞后背拍去。

    苍文正好奇这步飞既不闪避亦不回身,其掌风扫至,就见步飞身形一抖,身上各处遍布裂纹,恰如一巨大人形瓷偶,碎成千片,少顷已是落了满地碎屑。与此同时,一泥色蝴蝶陡然现身,倒是正常大小,扑扇翅膀,缓缓自房门飞出,刚沐日光,转瞬便化粉末。

    这一切发生不过眨眼,藻圭王爷已是惊得目瞪口呆,缓缓回神,方才问道:“贤侄,这。。这是何故?”

    苍文见此状,抱拳施礼,恭敬回道:“请老伯见谅。此次来得突然,皆因小侄一心灭妖,未得时间呈禀。”之后,苍文便将事情来龙去脉尽数托出。

    “贤侄是说,这步飞乃是蝶妖?”藻圭王爷道,“只是,即便贤侄平了辞仙楼之祸,离了我藻圭地界,步飞亦未加害于我。”

    “可有异象?”

    “这倒未见。只不过,自你离开,步飞确似稍变,更是寡言不说,文思亦不如前,显得呆拙了些许。”

    苍文心道:尔是难道只有这点本事?

    一老一少正在计较,忽听得仆役来报:“王爷,府外有一紫衣姑娘,求见苍文少侠。”

    苍文一听紫衣,登时站起身来,“尔是到得甚快。难不成心有感应,知我平了步飞,这便赶来与我搏命?”心中这般念着,苍文朝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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