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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伤害你，我是这个意思。我伤害了每一个人……”
Draco收紧下巴，侧着脑袋思索着，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Harry的脸颊。“如果是我伤害了你，会怎么样呢？”他轻声问。
“那就让它发生，我应该得到惩罚。”Harry飞快地回答，毫无犹豫。
“不，”Draco耐心地说，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我真他妈的脑子犯糊涂了才会伤害你。”
Harry微微笑着，略显怀疑，然后和Draco的手指交握在一起。
“你弄错了重点。”Draco不太顺心地低声说道。
“抱歉，”Harry低声说，收回手，咬住下唇，“如果你——”
“闭嘴。”Draco再度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想了一会儿，“你会……故意伤害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Harry当然不是计划好了这么说的，这句话自动地冒了出来，就像出于本能一样，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一股震惊传遍了全身。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烧得通红，他试着抽回手，但Draco没有放开的意思，相反，他怔怔地盯着他，双眼因为惊讶而睁得大大的。
“Harry……”他轻声说。
“对不起！我没在思考。我知道，我知道，我又错过了重点，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
“嘘，别那样说，”Draco温柔得告诉他，大拇指轻抚着他的手背。
Harry思索了一下，问道：“哪句话？我爱你还是对不起？”
“那……得看了。”Draco坦白地说。他们俩都小声地交谈着，似乎怕谈话被偷听了去。“要看是你抱歉说了这件事，还是做了这件事……你爱我的这件事……”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Harry张开嘴先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还是闭上了嘴，下巴的肌肉颤抖着。他细细得打量着Draco，对方也同样严肃地打量着他。无论怎样努力，Harry都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他感到很抱歉。他总是在抱歉。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总归需要某人来承担责任。这是Harry的工作因为……因为……
诚然他不知道原因。如果有原因，他也早就忘记了。“我……”他说，想开口说抱歉，但却说不出口，他皱着眉，无助得看着Draco。
“怎么了？”Draco问，再次轻抚他的手，同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Harry说不上来。
他不想说抱歉。他想他并不需要道歉。就算他需要，那也仅仅因为他觉得他应该要那么做而已。而那没有任何意义。
最终，他慢慢地用干涩的声音说：“坦诚地说，我想我不用为任何事情抱歉。”
一个小小的微笑爬上Draco的嘴角。“我想你终于抓住重点了。”他说。
“是吗？”Harry怀疑地说，“可我觉得比以前更失落了。”
Draco叹了口气，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坦诚地说，Potter，你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出来，再告诉你一遍吗？”
Harry害羞地耸耸肩。
“好吧，好吧，我想说的是，你是我的，因为Pansy告诉你所以我们才意识到，你觉得呢？”
“是的……”
“
我想要成为你的人。我要你抱我——是的，Potter，就像上次那样。”他假笑了一下，而Harry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你啊。你信任我，让我拥有了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你认为我不信任你，你不相信我说的你不会伤害我的说法，所以我要向你证明。我真的信任你，你一定要相信我，还有……”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还有什么？”Harry问。
Draco重重地吻了他，瞳色变深了，然后他推开了他。“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他说，Harry点点头，“一切……今后我们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将依存于你对我的信任。我发誓，Harry，我不会让你伤害到我的。”
他睁大了眼睛，Harry屏住了呼吸。听到这话感觉很不一样。不像Draco信任Harry不去伤害他，反倒像Harry不得不信任Draco不会让他自己被伤害到。“你不会？”他低语道。
“我保证。而且……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好吧，”Harry说，“但是，呃，我想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那个……整套过程。”他清了清嗓子，Draco呆住了。
“Harry……”Draco说，两眼圆睁着，“Charlie不是你的第一个……”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转开视线，小心地抽回手。“我不是同性恋。”他说。
奇怪的沉默。“你不是同性恋，你不喜欢男孩子。”
Harry紧张地盯着他。“我从未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是说……当我还在学校时，当然，学校里有很多女生……哦，我交往过的只有秋一个，真的……那个……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我太忙了，忙于战争……”
“我在浪费我的时间。”Draco慢慢地说，听起来像被打败了。他把头侧向一边，打量着Harry，他的嘴像离了水的鱼儿一样张着，正努力地想要解释他脑袋里毫无思绪的想法，确保Draco能够明白，但是又不确定怎么正确地组织语言。他讨厌说错话。
“我不……”他说，却马上没了声音，他快抓狂了。
“我不相信你。”Draco突然说道，Harry诧异地眨着眼睛。Draco应该要相信他的，那是信任的基础所在。Draco粗暴地一把抓过他，重重地吻上了他。Harry呜咽着，把手放在Draco的肩上防止摔倒。等他适应了突然的移动后，他立刻融化在Draco的臂湾里，狂野地回吻着他，闭上眼睛，手臂紧紧环住Draco的脖子。
Draco突然推开了他，双目圆睁，呼吸粗重。“哦，该死的，”他嘶声说道，试着推开Harry。Harry呆住了，但没有放开手。
“怎么了？”他低语道。
“你不是……我刚才还强迫你……像Charlie那样……让你忘记……你愿意让我……”Draco结结巴巴地说，自我嫌恶着。
“不，不，”Harry飞快地说，“不。Draco。你没让我把话说完。我不喜欢男孩子。普遍意义上来说，我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男孩。该死的，我说什么蠢话呢！”他喊道，把头靠在Draco的肩膀上休息，努力地思考着。“我要你，”他说，“我不要什么男孩女孩，我只要你。”
他把唇移到Draco的耳朵旁，把他的耳垂含到嘴里吮吸着，舌头轻柔地添着耳廓，然后吻上耳朵后面，停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Draco，把头转向一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我可以……”
“什么？”
“我想要尝尝你的这儿。”他说，他的手移了下去，停在Draco的胸口。
“Harry，”Draco把腿缠上了另一个男孩的腰部，手臂搁上他的肩膀。“你能做任何你想做的，记得吗？我是你的。”
Harry傻笑了一下，解开Draco衬衫上的前两颗纽扣，把领子拉开。他添着Draco的锁骨，轻轻地咬着，如果不是门口传来Hermione的咳嗽声，他会把整件衬衫从Draco的肩头剥下来。
Harry猛地抬起头，睁圆了眼睛，挣扎着离开。“嗯，嗯。”Draco咕哝着，一边恳求似的吻他，“别理她。”
“事实上，Malfoy，”她说，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我需要和你谈。”
Draco吻了吻Harry的脸颊和额角，他的眼睛紧闭着。“哦，走开。”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Harry能够听见。
“Draco。”他嘶声说，无力地推着他，有点慌张地微笑着。
她看起来真的恼了，说：“这事非常重要，Draco。你心中有数。”
他把前额抵在Harry的肩上，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地离开。“好吧，”他说，微微笑着，笑容有点苦涩，“我知道了。”
Harry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这两个人，没有说话。他急切地想告诉他们他已经知道他们打算丢下他，去干掉所有的摄魂怪。那就是他们把他送走的原因。但他没有那么做，相反，他静静地待着。毕竟，他信任他们。
“我们去藏书室谈。”她说，有意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
Draco转回身，面向Harry，拿起他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指节。“等我，我马上回来。”他说。
拨开垂在额前的头发，Harry挤出一个笑容。“我会的。”
Draco很快笑了一下，倒退着离开Harry，直到最后一秒钟，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Harry的手。
Harry目送着他远去，叹了口气，一种不可思议的被抛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
Harry没在厨房等下去，他做了个三明治，然后慢慢走去卧室。他的手轻微地颤抖着，他正趁着这个空出来的时刻思考着已经脱轨的事态。Charlie，Pansy，Ginny，Lucius，Ron，和所有一切事情。事情一件接一件地跳了出来，在他的脑子里堆积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快要崩溃了。
他仰面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三明治一口未动地被遗忘在碗橱里。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思考，大脑一片空白，伤处还在隐隐作痛，房间内的沉寂和安静让他稍稍好过了些。失去对时间的概念，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心跳上，直到节奏逐渐趋于平稳，所有的忧虑和疼痛都流走了。
数个小时后，但他无法确定到底过了多久，门被重重地关上，Draco尖锐的呼吸声使他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睁开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本能地感觉到在那段时间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然后他看见了Draco手里的枪。
“没——没什么。”Draco结结巴巴地说，但他的眼睛圆睁着，瞳色幽深，里面藏着Harry不能阐明的东西。他小心地把枪放在Harry的三明治旁，Harry稍微松了口气。
“Draco，”他轻轻地说，“怎么了？”
Draco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摇摇头，“没事。真的没事。”他挤出一个笑容。
Harry更加怀疑了，他下了床，谨慎地走进Draco。“是不是她说了什么？关于我的……”
Draco大笑，笑容到中途变成了啜泣。“不要说了，Harry，我是认真的，我……”
手指滑过Draco的脸颊，Harry轻声说：“我知道你们在计划什么。”
Draco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因为太过震惊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你知道？”
“对。你们打算丢下我，独自去打败那些摄魂怪。”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温柔地说：“相信我，Harry。等到决战来临的时候，你会在场的。我发誓。”
Harry考虑了会儿，将目光停在Draco的唇上。“什么时候？”他问。
“明天。”Draco睁开双眼，泪光闪耀，“摄魂怪们从一个遥远的和这些洞穴相联结的地方汲取能量，那儿是他们的聚集地，现在基本上所有的摄魂怪都聚拢在那里，所以他们不会参加战斗。”
Harry点点头，手离开Draco的脸庞，握住他的手。“你不会丢下我？”
“Harry，”Draco温柔但诚恳地说，“别说了。”
他一直颤抖着，整个人如此的苍白，Harry宽容地点点头：“我们不再想这个问题了。明天很快就会来的。过来。”
“什么——”
Harry把他的头发顺到后面，双臂环抱着他。“会好起来的。”他温柔地说，“你认为我不会输，对吗？为了你，Draco，我会为了你，做任何事情。我之前告诉过你，我会做你的英雄，我会实现诺言的。”
“我不需要英雄。”Draco含糊地说。Harry猜测着他是不是哭了，是不是因为Pansy，因为Draco只为她哭泣过。
“嘿，”他温和地责备道，抬起Draco的脸。他没有哭，但双眸因泪水而熠熠生辉，“嘘，Draco，好了，没事了。”他说。他微笑着轻轻吻上Draco，他的唇在Draco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低语道：“我会救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发誓。”
“你打算怎么做，Harry？”Draco争执地问，突然显得很恐慌，“杀光他们？你不可能只用一个咒语就把他们全都干掉！”
“
我不是完人……我不能像那样去恨，或者像那样给别人造成伤害，但是我会找到一个法子，我不得不去做。”他让手指穿过Draco的发间，“有些东西是值得牺牲一切去守护的。”
Draco畏缩了，把脸埋在Harry的肩窝处。“你从心底里那样想？”他问，声音非常轻，屏住了呼吸。
“是的，”Harry说，“我会牺牲一切去阻止那个诅咒。”
“你……”Draco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再次试着开口，“如果要你牺牲自己的性命，你还愿意吗？”
“如果那样做你能活下来的话，我会的。因为如果我不那样做，你会死，我也不想活了。我想你还不明白，Draco。在遇到你之前，我仅仅只是存活着，等待着一条容易的出路，而不是真正的活着。我……不想再回到那种生活状态了。如果你死了，我会和你一起死。我不会独活。”
“那么，如果为了就那个你在乎的人，你不得不去毁灭其他人呢？你做的到吗？”
Harry考虑了一会儿，抚摸着Draco的头发，轻声说：“我会毁去任何威胁到你的事物，即使是你本身，只求你能够活下去。”
“我是不是个超级差劲的人？我想我做不来同样的事。”Draco低语道，抬起头。
Harry轻摇了下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上他的唇，鼻子轻轻蹭着他的脖子，吻着。“你可以的。”他轻声说，语调中带着几丝伤感。“没有人会在最后关头到来之前就认定自己能够放弃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这是关键。我愿意用任何事物来交换诅咒的停止，停止它对你的伤害，我知道你也会尽一切努力不让我受伤害。就像你曾说过的，Draco，你信任我不会伤害你，同样，我也信任你不会伤害我。”
Draco剧烈地颤抖着，他的手慢慢滑落至Harry的腰上，紧紧地搂住。他点了点头，Harry可以确信现在他正在哭，虽然只有一点点，于是他温柔地轻轻摇晃着身子，让他安定下来。
“停下，”他叹了口气，“Draco，我说过，我们明天再想这个问题……”他抬起他的头，拭去他的泪水，然后亲吻Draco的脸颊，他的脸立即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知道了吗？”他缠绵地吻着Draco，试着让他陷入这个吻，安定下来，不再颤抖，不再害怕，不再恐惧。
***
Harry独自醒来，他的喉咙又干又渴，眼睛酸涩刺痛。良久，他盯着天花板，慢慢地眨着眼睛，感觉自己很脏，就好像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的心头，他所做的一切，他伤害的每一个人，Ginny，Ron，Charlie，Pansy，Lucius……晚上他入睡过，拥着Draco然后睡去，做了奇怪荒谬的噩梦，梦里有很多龙，围成一个圆圈。
他翻了个身，想要背靠着Draco，他的肌肤饥渴了，寻求着他人的碰触。
Draco不在那儿。
Harry猛地坐了起来，戴上眼镜，把头发拨到后面，扫视着整个房间。仍然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棋盘，衣橱，墙上的火炬。壁炉里的火苗也同样欢欣地跳动着，并神奇地没有冒出烟雾。火堆前，地毯和椅子也都呈老样子。
但是他不可抑止地感觉到某样东西正在消失，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重新躺回到床上，闭起眼睛，轻轻地呻吟着。他可以感知到，有事情不对劲。他闭着眼睛，做了次深呼吸，然后又坐起身，他起来的太快以至于头都开始痛了。他们丢下了他！Hermione和Draco为了决战已经出发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他跳下床，匆忙地穿好衣服，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他呆住了，慢慢走过去，拉开门。
是Hermione，她神色苍白，眼神幽暗，头发散乱地扎在脑后。“我们需要谈谈，Harry。”她说，但是她的头却侧向一边，视线飘过她自己的肩头，显示出她实在是无处可去了才会出现在这儿。
“Draco在哪儿？”Harry问道，他知道Draco不可能丢下Hermione一个人去杀掉摄魂怪们。
她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进卧房，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她扫视着凌乱的床单，Draco仍在地上的衣服，然后她转向他，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微笑了一下。“我给你带了些咖啡。”她说。把一直握在手中的杯子递给他。
虽然他不怎么想要喝咖啡，但还是下意识地借了过来。不管怎样，咖啡可以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一点。他喝了一小口，再次问：“Draco在哪儿？”
“哦，Harry，”她生气地打断他，厉声说：“我需要和你谈谈。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他，哪怕一小会儿？这很重要。”
Harry不禁感到有些自责，低声说：“对不起。”他坐到床上，又喝了口咖啡，等到Hermione在壁炉边的椅子上坐下后，说：“你要谈些什么？”
她思考了一会儿，小声说：“你有没有学过Dark Patronus（暗之护法）？”他摇摇头，喝了口咖啡，慢慢地咽下，这样就可以不去看她。他本应该学过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