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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时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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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吃早餐,那时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他们每天都看见门口有一大滩水渍,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人去寻根问底。吃过早餐,我泡一壶茶,把门卫送来的报纸摊在桌上,一张张翻开看。然后开始打呵欠,这时我会去隔壁找几位调研员聊天,直到吃中午饭,饭后又是喝茶、看小报、打瞌睡、聊大天,直到天黑。

  我办公的地方是地下室。说地下室也不恰当,因为房子建在地上,只是因为北面是车库,东面是楼梯,西面是厕所才显得阴暗、潮湿,象地下室,大家也都习惯叫地下室。地下室共五间,三个助理调研员和两个调研员各占一间,以视级别同关领导相当。我的办公室在西边,靠近厕所,他们叫屎屋,这是因为墙壁的装修太差,屎尿常常渗进来,其臭无比。我除了出道晚,还因为年龄小,所以屎屋非我莫属。我在门上写了几个字:江调研办公室。写这几个字的目的是方便苗子找我,这就是说苗子经常来找我。可她老是分不清一号房和二号房,这并不是说她连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但如果阿拉伯数字前面还有英文字母,譬如No。,她就犯迷糊了。隔壁是几个老同志,年纪一大把,就算苗子敲错了门,里面的人也不会两眼发直,但大家毕竟无所事事,免不了拿她寻寻开心,苗子是见过大世面的,灵牙利齿,几个老东西别想占到便宜。可苗子进了我房间还是感到受了委屈,免不了哭鼻子。她哭一场倒是舒服了,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大家都说,没进门还好好的,一进门就哭,小江干什么呢?这小姑娘怪得人怜的,别搞出人命啊。我在门上写了六个字后,四个调研都过来研究,大家都觉得这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到底是文科出身的,做过老师和秘书,就是不同。赞赏过后,大家都觉得这几个字总是有些不对味,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散了。几天后,秘书小王来给调研员送挂历,看到我门口的字,一个劲拍脑袋,觉得工作没做到家,于是找来笔墨,在每个调研的门口都写了个牌子。那天我在苗子的店里喝多了几口,回来时看到几位前辈正在门前品头论足,看见我回来各自散了。小王的字还欠点火候,但也气势迫人,我认真看了一下,左边门上写的是某调研办公室,右边门上写的是某助理调研办公室。我的门上没有新的墨迹,但江字后面有小刀的刻痕,仔细一看,是助理二字。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一起,身后的门啪啪先后关上了。

  除了上面这件事,我跟几个调研还算凑合,但也凑合不到哪。我加入调研行列前他们已经凑足了脚,打牌、打麻将、聊大天,除了聊天,前面两项我是针插不进。当然他们也有缺脚的时候,这时就会请我入局。可他们的牌技跟我实在不是一个档次,加上我记忆力惊人,出过的牌过目不忘。跟我打对家也是索然寡味,牌都给我出尽了,只有跟的份。打过几场,他们再也不找我了,宁愿缺脚也不找我了。我陷入孤立,只好把门关起来,自己跟自己玩。

  我跟自己玩的游戏很多,其一就是练字,尽管我的字已经写得相当好,如果我的名气有贾平凹那么大,我的字肯定比他的好卖,但我还是不断地练字。这个习惯也不好,除了浪费纸张和笔墨,还造成了污染,把办公室弄得花里胡俏的,扫地的阿姨对此很有意见,经常到处讲我的坏话,说我天下第一脏,连她这个扫地的都看不惯我。尽管如此,几个老糊涂看我的字写得蒸蒸日上,居然都要跟我学字,吓得我赶紧把笔墨封了。封了笔之后,我开始研究棋谱,天天跟自己下棋,晚上跟老达开战。有一段时间我跟老达水火不容,后来他原谅了我,因为觉得我很讲义气,出事之后我把责任都揽上身,保住了他的官位,这一点连屁珍都感慨万千,她说这年头还有人这么傻呀。她对老达说,江摄这人实在,不会害人,值得交往。有了这句话我就可以找老达杀棋,杀到多晚都行,屁珍还常给我们煲糖水,降火,或者煲汤,补身。我这人记忆力特别好,过目不忘,古往今来的棋谱都给我看尽了,我还会活学活用,棋艺突飞猛进,我估计吕钦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跟老达杀棋就象老猫玩小鼠,我每下一步就等着看他走臭着,然后杀他一个人仰马翻,然后又让他回过来,告诉他正确的走法。跟我下棋简直比做关领导还受罪,到后来他一听到我的电话就抱着屁珍嚎啕大哭。屁珍说:不想下就不下吧,跟江摄讲一声,江摄又不是不好讲话的人。可老达说:不下棋又能做什么呢?我总不能吃了饭就跟你上床吧?这话就象他的口头禅,他的口头禅是:我不做海关还能做什么呢?我总不能下海吧?

  我和老达很铁,别人以为我们是多年的战友加棋友,其实是我讲了一回义气。这一讲还把我和屁珍的友谊也恢复了。老达作为关领导经常要出差开会,隔两年还能轮一回出国,这时他就把屁珍交给我。我和屁珍在一起有百利而无一害,除了可以切磋伟大的友谊,还能饱餐家庭美食,畅饮老火靓汤。我有个同事吹嘘他和某领导关系好,证据就是领导不在时他可以去领导家留宿。老达不在时我在他家留宿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这倒不是因为我和老达或老达夫人关系怎么好,而是老达不在时屁珍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太过重视,如今治安问题太突出,楼上有个老干部,刚退下来就给人抹了脖子,身子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头却滚到地下了,惨不忍睹。就算我住对门屁珍也觉得不可靠,非让我睡在客厅她才踏实。这件事要是在以前一定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助理调研员,又住在地下室,老达也没两年好做了,就算我们想闹点蜚闻大概也没人有兴趣听了。这使我觉得退下来真是一件好事,我常对老达说,你还图什么呢?我就想他早点到地下室来。

  二

  我让苗子把小店盘给人家,在南村牌坊对面开了间茶庄,招徕不少食客。我有个朋友叫刘雨,在翠华园开了间茶庄,生意也是特别好。我配合苗子跟她唱对台戏,把她的熟客都拉了过来,气得她天天想找我世纪大战。可我跟她的友谊渊远流长,她还不好撕破面子。有时她也来茶庄小坐,跟我聊些闲天,看到茶庄在布置和管理上的漏洞,还能指出来,这表明她在市场经济里摸爬滚打,已经锤炼得炉火纯青。对于我在单位里占着茅坑不拉屎,又在生意上东插一脚西插一腿她很看不惯,时常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激我,想让我也跳进海里,可我已经觉得生活幸福无比,不想起什么波澜。胡汉山对此也很有看法,他最看不起脚踏两条船的人。一开始他还隔三差五把我叫去骂一顿,看我老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只好死了心,从此也见不得我,说是眼不见心静。他有时放不下苗子,也会去茶庄小坐片刻,喝一壶靓茶,享受一下苗子的手艺,但一听见我的声音他就从侧门走了。我拿茶庄的黄金铺面做接待室,配了一套老树根做的沙发,字画界的名流每天都在这儿流连忘返,走时腰包里塞满了苗子赚下的大把钞票,留下一堆垃圾字画。对此苗子意见大极了,她三番五次要把接待室关掉。这真是妇人之见,我实在说服不了她,只好对她用强。她拿我这个暴君没办法,就去找胡汉山告状,胡汉山后来也费事睬我了,她就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如今南村茶庄的名气已经超出了其承载力,国内字画界搞大的活动,被邀的除了字画界一大堆知名单位,南村茶庄总是不伦不类地夹在中间。对南村茶庄的名不符实,刘雨只能自叹弗如。苗子如今也无话好讲了,就算我把她赚的钱花光了她也说值。南村茶庄的无形资产据权威部门评估已经过亿,这就是说苗子是亿万富姐了。

  苗子给我配了部手机,是新款的摩托罗拉。我原来的手机没退下来时就给单位收走了,说是要节省费用。我的同事过去都拿着公家的通讯工具人五人六的,如今就一哥还保留这特权。我新配的手机本来是苗子的,我的手机充公后,我的狐朋狗友天天把电话往苗子手上打。苗子这么好脾气的人也会烦,她一气之下就把手机给了我,然后买了部最新款摩托罗拉给自己用,那部手机小得无法形容,一放进手提包里就找不着了。我上班时一般不开机,因为手机一响,隔壁几位前辈就想起过去的大好时光,免不了要长吁短叹。不开机我的朋友都骂我,尤其是北方朋友,他们说大师要过来作画,怎么也联系不上。末了还嘀咕:做这么大的生意,怎么还在变着法子省电话费?他们以为我是大老板,苗子不过是为我打工。我越解释他们越觉得我是大老板,而且还是了不起的大老板。我只好把手机开着,当然我会把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这样我就进一步自绝于人民,象得了自闭症。好在各位前辈久经风雨,不以为怪,证据就是他们有一天去钓鱼,居然跑过来问我有没有兴趣。

  有关钓鱼的事要作点补充。早几年单位在西山建别墅,本来是预备给中央级领导下来度假的,别墅刚建好,环境变了,要讲清正廉洁,领导下来了也不上去住,上面的领导不住,下面的领导也不好住,所以别墅自建好后就没怎么用过,但维护和保养的费用却不低,每年要几十万,加上工程承建时经过层层发包,最后承建的人已经赚不到什么钱,只好偷工减料,验收后年年得找人维修,不修就会塌下来。这维修费用每年又是几十万。据说有些人就靠着这群别墅发了财,在别墅下面建起了别墅。请我们去钓鱼的就是其中一个包工头。包工头本来是请我们单位的领导,领导上觉得如今这环境不宜参加企业的宴请,推了几次也没推脱,后来不知谁想到地下室里几个老糊涂,无官无职,级别却很高,最适宜参加企业的宴请。出面找我的是老陈,这人是老领导,我进海关时他已经是副关长了,我当副处长时他还是副关长,后来就在正处级上退了下来。老陈是个好同志,除了打牌时象小孩子一样耍赖。他年年春节都给年青人包红包,尽管包的不多,就两块钱。大家嘴里寒伧他,心里还是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我在位时也是见人就包红包,而且包得很大,基本上把过节时的不义之财给包出去了,因为钱财对我来说如粪土,但这并不表示我不犯错误,我过得了金钱关,却过不了人情关,结果栽在朋友手上。而且大家也不见得感谢我,他们说:出手这么大方,不知贪了多少呢。后来茶庄越做越大,开了几十家分店,他们又说:别人开茶庄也就保个本,他开茶庄就象开印钞厂,一定是以前贪下的。我每天开着新款里程上班,车子就停在大院里,跟关长的坐骑并排放着。关长原来坐皇冠3。0,后来改坐最新款奥迪,仍然超标,只好存到车库里,现在是最新款的三菱吉普。这使我觉得很惭愧,人家是老同志了,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年纪一大把,上下一趟车不容易。我一个后生仔坐小轿车,他一个老同志却坐吉普车,不知道的人还不在我身后戮我的脊梁骨?

  众调研邀请我去钓鱼原来不是看中我这个人,是看中了我的车。单位领导让我们去参加钓鱼活动,却不给我们派车,邀请单位也没想到这一层,就在家等着,他们想,这么大个单位的领导出行还能没个车吗?大家鼓动老陈去找行政科要车,老陈去了一趟。碰了一鼻子灰,管车的说:车都出发了。老陈觉得这事很蹊跷,这么多车都出发了?他兜到车库一看,几部车都停在里面,他一口气涌上来,差点憋死。待他缓过劲来就跑到行政科骂科长小林,说他是势利小人。小林原来是他手下,一直不和,斗了十几年了,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待他骂够了,小林才说:车是在库里,可司机全走了,您老要用车,车匙就挂在墙上,您老自己拿。老陈坐了一辈子车,几时拿过车钥匙,这不活活把他气死?他离开行政科时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就跑到鱼池边撒了泡尿,他一生气就得撒尿。老陈撒完尿,觉得轻松多了,却不敢回去。就这么两手空空回去,如何向那三位仁兄交待,他左思右想,只好来敲我的门。

  三

  我在位时天天有几拔人来找我,我退下来后几乎没人来找我,除了青协。青协就是青年企业家协会,我在那里挂了个顾问的头衔。我在位时青协一天要打几个电话来向我讨教,对我可尊重了,我退下来后他们还算讲义气,没把我除名,只是增加了一个顾问,就是老达。老达尽管在海关比我的年头长,可有些问题并不比我清楚,别人请教起来总是不得要领。青协只好来请教我,青协理事会这时就庆幸当时没将我除名,几个主要领导开始从心里佩服马会长,当时她力排众议,一定要保留我的顾问头衔。其实马丽保我未必是一心为公,她是不忍心落井下石,也算是帮我长一口气。为这事老达还跟我闹过别扭,他对马会长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后来他又为这句话向马会长和我道歉。据说是看到我年纪青青的就坐在地下室,他还在跟我争虚名,觉得自己不象个人。更何况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他不在时我就帮他照看老婆。

  我跟马丽也有多年的交情。当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不大适合的场所。那时我还在学院教书。有一次黑子带我去桑拿,冲完凉,进了房间,就有一个小姐来为我服务,她长得还算端正,身材也不错,穿了身紫色的连衣裙。她就是马丽。马丽给我按摩,按得好好的,突然哭了起来。那是我第二次涉足娱乐场所,也是第二次见到叫小姐的人。我吓了一跳,问她哭什么。她说手疼。我拿起她的一双手认真看了一下,发现既无伤口,又无伤痕。马丽看我一脸茫然,就解释说,是筋骨疼,按摩按坏的。我这人心地好,加上对按摩兴趣不大,就叫她停下来,陪我聊天。她一听高兴得又开始流眼泪。她说,谢谢大哥,我不要你的小费。说完去水龙头洗手,我看见她没用手指,是用肘部开的水龙头,突然对她动了恻瘾之心。分手时给她留下了扩机号,叫她有事找我。

  马丽找我是三个月后,那时我差点把她给忘了。她说在新亚酒店等我,见完面就回家。我赶到新亚酒店,在咖啡厅找到她。她已经打好行装,等着跟我吃完饭就出发。我见到马丽就说,丫头,想老哥了吧?马丽抿着嘴笑。我把周围看了一下,金碧辉煌的,一大堆小姐站在身边,皮笑肉不笑。我说:不要在这儿破费了,去大排档,我最怕人看我吃饭。我们在重庆餐馆要了个单间。那时已是深秋,凉风渐起,马丽穿了身天蓝色的套裙,看起来端庄大方。喝过一杯茶,马丽说:大哥,我听了你的话,你走后我就休息。我不能因小失大,为了几个臭钱把一双手弄残了,可我的手已经残了,我连拿一本书都手疼。她的手白皙修长,是天生一双弹钢琴的手。我说:你也真够实在的,人家都会偷工减料,就你次次那么认真,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马丽叹了口气,说:干我们这行的,要么靠技术吃饭,要么靠卖笑为生,糊弄客人就等于砸自己的饭碗。有的小姐一进房就脱衣服,让客人瞎摸,客人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真的学不来。我问:有没有客人吃你的豆腐?马丽又叹了口气,她顿了会儿说:大哥,我不想谈这些事,不过我告诉你,我一直守身如玉,否则也不至把一双手作贱成这样。我们要了四个菜,一个汤,才花了五十块钱。

  马丽结完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大哥,抱抱我好吗?我本来就想抱她,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我把她抱在怀里,感到她的乳房柔软而富有弹力,那一定是一对性感并且完美的乳房。马丽在我怀里轻轻啜泣,她说:尽管她吃的是技术饭,那些男人仍对她动手动脚,最好的男人也要摸摸她的乳房,就我连她的衣服也没碰一下。她知道我是一个好人。事实上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不会见着女人就摸而已。我问她回家后干什么,她说:混吧,要不找个富点的男人养起来。说完对我顽皮一笑。我说,不能做点小生意吗?她立刻沉下脸,说:赚的钱都给我爸治病了,我弟读书还等着用钱呢,回去后都不知怎么办。我突然心血来潮,对马丽说:我找人借钱给你做生意,一万五够不够?马丽一脸郑重地看着我,象看天外来客。她喃喃说:为小姐一掷千金的人见过不少,还没见过借钱给小姐做生意的,何况才见过两次面?她拿手摸着自己的耳垂说:不是做梦吧?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说话算数,我立即传呼黑子,叫他拿一万五过来。马丽从我手里接过钱时仍在摸自己的耳垂。临上飞机她才想起问我的姓名,要记下我的身份证。记下后她才说:大哥你真傻呀,你就不怕我不还钱?

  马丽讲了这句话,我心里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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