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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嗅蔷薇--冷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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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节府中各房包括已分房另立门户的,罄尽家财,也未能喂饱那些欲壑难平的骗子。人人争上跳下,个个说得玲珑活现,桩桩件件,似都要展出十八般本领救我满门于水火之中。最后,全是设好的局,连母亲的陪嫁,姨娘们安度余生的私房钱都不给留下。
  
  皆以为知交遍天下,祸事来临,才知道是如何的孤独无援。不经如此变故,是不会真正明白这世态的炎凉。那一众平日里的慈眉善目,谦谦君子……到了利字关口,又明知已将你拿捏手中,面目竟可丑恶狰狞至这般,直叫人胆战心惊。
  
  也记得我去苦苦哀求过皇上皇后,都厉斥我女子不得干涉朝政;我示意封贵妃,若此时出手相助,在立储之争上必力挺她,她讥笑我都已自身难保,还遑论其他……
  
  好在,父亲终是立下过汗马功劳,又明摆着是朝廷刻意打压,罪名始终落不实,最后才得以保全了全家性命,只是家中有官爵在身的男儿全都贬去了岭南。
  
  远处突然传来小韶唤我晚膳的声音,我匆忙从他怀中脱了身,那一瞬间,忽然有些冷,有些失落,让我对那人怀中的温度生出些不该有的不舍。
  
  揖了一揖,便欲转身往回路去。他牵住我的袖摆,急急说道:“痴儿,当日情势我唯恐适得其反,逝者如斯夫,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我心下黯然, 好一个“逝者如斯夫”,多么轻松,多么信誓旦旦,然而即便我逝去的青春不值分文,可谁能把我远方的亲人带回身边,让他们安康无忧,我情愿以命相换。
  
  整个夜晚,我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责怪自己莽撞,不假思索就出言不逊;责怪自己慌张,忘了问他怎会出现在宫中,可有我家人音讯;也责怪自己竟在那一刻,对他的身体兀自生出的一点点遐思。
  金枝玉叶

  很长的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我看看书,散散步,和小韶闲话几句,安适度日,倒是不时收到八王遣人送来的种种吃食,还有各式稀罕的滋补药品,正如小时候。
  
  我曾经觉得后宫是这世上最大的妓院,最高的青楼,粉黛三千,恩客却只有这一人…至尊的帝王…这天底下最贪婪最无情的“嫖客”。
  
  八王是先王…我的丈夫或者说我的恩客的弟弟;他叫瓛。
  
  小时候,他常常到府上来,每次总会给我带上一两样稀奇玩物。说稀奇,那是真正的稀奇,常能让其他兄弟姊妹双眼发红。所以,某种意义上,我觉得八王是父亲的同谋,他帮着父亲一起让我觉得我天然就有理由生存的如此骄傲,让我觉得一切都本该如此,而且将会永远如此。
  
  也因为这样,我在府里来来往往的门客,权贵中对他特别的有印象。
  
  这个八王是个怪人,听说他们的父亲在位时最钟爱他,才情相貌,文涛武略样样都属翘楚,就曾有意以他取代已立为皇储的长子,而这个八王却在朝堂之上坚决不允,说什么自古皇位都传娣、传长,绝不能坏了纲常……就这样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了人。
  
  听解忧宫里的太监说,当年的太子…四皇子竟被人在他的宫殿里挖出了写着先皇生辰,扎满钢针的木头小人儿。当天就被废遭贬,押出都城没多远,就死在了路上。于是,就有了今天的皇上。
  
  如今的八王是受命监国,辅助新帝,是先皇临终前钦封的摄政王。我想那个拥有无以伦比的智慧的男人一定是觉得三皇子在宫内没有地位尊贵的母亲,在宫外没有权势显赫的外戚,怕有人趁机图谋,而八王就是个现成的有智谋,得人心,又忠心不二的周公。
  
  其实我倒觉得先皇多虑了,有一个平民出生的母亲,又有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兄弟,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登上了帝位,这般人中龙凤,这个皇位真是得至所归的。
  
  又到冬天的时候,我的头发已经很长,长的不用巾帼(1)就可以绾出宫廷里任何时新的式样。小韶就把她的心灵手巧和她在宫廷里的寂寞都打发在了我的头上。多亏她的照料,多亏这夏日里水气蒸腾的宫殿,多亏八王的人参燕窝、海外仙药……我成了宫廷里的奇迹,老宫人口中的妖孽。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公主派人来宣我觐见。公主是个宁静而敏锐的孩子。第一次见她,她眼里幽幽的光落在我身上很久,才轻声说:“夫人要陪我一同去塞外呢!”我的心被她的话扎得生疼,还是个孩子啊,命运就一早给她写好了柬语,人生就被如此发派了。
  
  我说“是的,公主殿下,奴婢以后会一直陪在公主殿下身边。”说这话的时候,过往的岁月仍旧没能使我懂得我是无法把握他的意志的。多少年后,公主被命运的洪流卷滚着喘息不得,而我也在我的人生旅途上疲惫奔波,我们各自去了各自的前程,谁也顾不得谁,此时说的“一直”就成了没有机会笑的笑话。
  
  这个小女孩对着我的保证露出了浅浅的笑颜,这样一抹笑容让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幸福,我如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对自己的未来人生还毫无估计,还在肆无忌惮,优游自在的享有父亲搁在我眼前的理所应当的生活。而她,正认真而无望的等待着不可逆改并且不可知的未来。
  
  生死契阔,相期终始,便是结发的夫妻也不得言说,又何况我们这些浅浅淡淡的缘分。
  
  公主并不需要我教导她什么,她有太多的先生,太多的课业。在那个对她而言毫无胜算得遥远宫廷里, 需要太多的东西来为她争得生存的空间。
  
  公主待我温和有礼,不经意间又有几分依赖。我明白,不久的将来陪伴她的会有异域的丈夫,异域的仆从,异域的宫廷女子;故国的随行人中也会有仆役,医者,匠师……而我将是唯一一个来自她自己国家宫廷的贵族女性,曾享受过这座宫殿中的繁华,也享受过他的无情。
  
  注:
  
  (1) 巾帼:古代也是一种假髻,用金属做成框架,外裱黑色缯帛以代头发。使用时直接戴在头顶,再绾以簪钗。因为只是女性使用,渐引申为女性代称。引自《红妆…女性的古典》
  悲

  芷岚公主,那是个处处隐忍的少女,话很少,总是默默遵循着一个公主该走的路。单独相处的时侯,芷岚也很少有情绪的流露。和她相处的时间久了,就慢慢越来越贴近。偶尔她会淡淡提及她如何思念过世的徐美人。
  
  对当年先帝的一众嫔妃来说,徐美人是个笑话;而在我看来,徐美人是千百年来宫廷里唱响了无数遍的一曲悲歌。她活着的时候,就是对着芷岚这唯一的听众一遍遍的讲述先帝与她相遇的故事;临死前的那一夜,她对着芷岚把她这一生唯一的故事讲了最后一遍。从入宫到死,她再未见过那个在她的故事里环佩如水襟如月(1)的男子。听说,徐美人弥留之际,伺候她的宫女忽然听她大喊一声:“快!快帮我梳妆,皇上看我来了。”然后就大睁着双目咽了气,至死也无法被合上。她手里一直捏着先皇和她定情时送的那把折扇,死也不肯放手,就这样入了殓。
  
  芷岚曾笑容惨淡的对我说:“从小到大,我背的最熟的文章就算是母亲的这出故事了。”小女孩儿说这话的时候,窗外春光明媚。我以为我早被自己的命运磨折的没了心肝没了肺,但当时当日她小脸上的笑让我的心刹那间鲜血淋漓。
  
  我捏着芷岚的手,不知如何言语。芷岚却笑笑说:“那时最讨厌母亲拉着我讲她的故事。反正她讲的时候眼睛里也看不到我,每次半途溜走了,她都没发觉,还兀自讲个不停。如今母亲不在了,再也听不见了,却反而有些怀念她讲故事时的温柔声调。”那种惆怅本不该是如此少年可强说的。
  
  故事是这样的
  
  小姐的父亲只是个秀才,然而曾祖父开始就已经是江南最富庶的商贾,建了座谐趣园,堪称是吴越一带最最秀雅的园林。帝王私巡,来到秀美入画的江南。一日,就由当地望族携领陪伴,游了这声名在外的园子。一家大小在慌乱迎接圣驾之余,就忘了告知家中长年深居于闺阁的小姐。帝王正游的意兴阑珊之时,庭院一角,绣楼之上,飘出渺渺琴音。帝王随乐声寻觅而去,绕过“青青池畔草,郁郁园中柳”,曲径幽园,还未近得楼台,琴音已止,徐韵袅袅。他抬头往秀阁望去,便窥到了“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碧绿栏杆上,烟波流转的少女也看到了他。
  
  翌日,帝王题了诗词的一柄折扇并着他的旨意送到了府上,然后小姐坐着轿子到了行宫,跟着帝王继续向南而去。一路上的风光,一路上的柔情,小姐思念一生。
  
  在后来我和芷岚相处的日子里,她对着我把这个故事用不同的叙事手法讲了一遍又一遍,讲的我的心都起了茧,再也不会莫名心悸。芷岚不再讲的时候,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故事,可尽管故事不同,衣香鬓影间的悲声却千古不变。
  
  注:
  
  (1)乱用了杜牧的一句诗…《沈下贤》
  斯人清唱何人和, 草径苔芜不可寻。
  一夕小敷山下梦, 水如环珮月如襟。
  这是唐宣宗大中四年(850),杜牧任湖州刺史时,追思凭吊中唐著名文人沈亚之的诗作。亚之字下贤,吴兴(即湖州)人,元和十年(815)登进士第,工诗能文,善作传奇小说。他的《湘中怨解》、《异梦录》、《秦梦记》等传奇,幽缈顽艳,富于神话色彩和诗的意境,在当时别具一格。李贺、杜牧、李商隐对他都很推重。杜牧这首极富风调美的绝句,表达了他对亚之的仰慕。
  再遇八王

  后宫里数不尽的女人无事可做,于是闲来便是话不尽的宫里宫外事。住进解忧宫一段时日之后,我对这个崭新的朝代,年轻的帝王就有了越来越多的明了。
  
  此时的朝中局势微妙复杂,新皇虽然年轻,但似乎培植自己的势力也已非一日两日,但毕竟前朝老臣们茎脉错落繁复,各派势力根深蒂固。四皇子虽已不在人世,但其母族封贵妃家中的势力却不可小觑;王室子弟中大有一票不认可这个民女所出的皇上;八王似乎并不想搅入这团乱麻,朝堂之上不动声色的时候占了大半。
  
  我认真的听着每一件着边际或是不着边际的传言,细心的把一点点头绪集起来;一边等待着我的时机。既然可以等了九年,既然可以从冷宫里出来,这世上就再没有坐以待毙,放弃努力的道理,总要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上一遍。
  
  我想:当无意和有心碰到一起时,奇迹就该当发生了。
  
  某个春日的午后,随芷岚于御花园中散步,起了风,天又些微凉。我赶回解忧宫去替公主拿一袭披风。走到半途,一阵风吹来,我似乎嗅到了桃花的香味。抬头看,我竟正正的站在当日起舞的那棵参天巨树之下,艳艳开放的桃花丛丛林林,竟与当日不曾差了半点。我心下黯然,,往事在心中翻滚,绞的心就像落英纷飞桃花,瓣瓣碎裂,然后没入尘埃。
  
  “近十年的苦寒,却不曾折了你半点风姿,盈盈而立,脱去了原先的富贵繁华,难道是可以美得这般惊心动魄,慑人心魂吗?”
  
  “八王!”
  
  “究竟是什么让这样的磨难和长久的岁月都未曾磨蚀你,反而愈添了光润呢?”
  
  又遇到了八王,一句又一句敲进耳鼓的话,来得突然且蹊跷,让我不知如何作答。可这般年纪的我,听了不是不如意,不是不舒心的。
  
  他走的太近,我侧过脸着把头低将下去,避开他的双眸,避开他的呼吸,这两样都灼热的让人心下惴惴。
  
  我是不适宜站在这里和男子交谈的,所以我没有时间想和回答他的任何一句话,只是淡定的一句接着一句说了三句我想说的话,三句我谋了很久的话,三句我找尽机会想传给他的话:
  
  “皇上初登大宝已有一段时日,按惯例,是应该大赦天下的时候了。”
  
  “如今七皇子被贬在外,四皇子虽已不再人世,封、裕两妃家中的势力在朝中正日中天,乃是大患。”
  
  “好在我父一些得意门生在朝中到也堪了重用,对新皇也是忠心耿耿,只是散了的羊群,使不上力。”
  
  我想我的话已再明白不过,情、理、势,由样样都摆呈清楚了,而转身离去的时候不经心遗落的巾帕也把我自己摆在了利益的天平上,随他予取予求。一切都只看他了。
  
  回到解忧宫的路上,我心如雷鼓,如果我对今时今日朝中的情势分析的不错,如果我真的还没有老的全无一分颜色,如果那个男人真对我有这份心意,兴许,兴许我离开这个宫廷之前也可以欣慰了。
  
  果不其然,几日后就接到八王遣他在宫中信得过的公公送来一些点心补品,还有一只玉匣,里面是一只碧玉簪和一封短信。信上说玉簪一只重相送。一切定当尽力并已婉陈皇帝。
  
  戏文里曾有:玉簪一只重相送,原君子早叩金橘回龙宫,重叙离衷。(1)这是他的承诺还有条件吗?
  
  我的心控制不住的在这八方的天外四处乱飞,恨不得立时就奔到遥远的岭南,那据说满是瘴气的险恶之地。
  
  注:
  
  (1)这是抄了黄梅戏《柳毅传书》。
  刑

  三月里,后宫出了桩莫大的丑闻。情本是件无比美好的事情,欲也原是自然不过的东西。但在我生存的这个天地,无论宫里宫外,太多时候这两样都必须被层层密密的包裹,一旦显露在阳光之下,就会被残酷的扼杀和惩罚。
  
  太后病了。我想,当年她为我呈情,今日她也从未刁难于我。于情于理,我该去请安,况且今后也许还有需要她代为说项的时候。
  
  经过一番通报,我跪在了太后床前。她虚弱惨白,远没有了上次见她时的风发得意,缩在床的里侧,萎顿不堪,躺在那连动一动都不得。似乎突然间由一个盛年的美妇变成了佝偻的老妪。
  
  请了安之后,太后居然命人赐坐,我吃惊不小,心想一定有变。念头还没转完,庭院里就吵嚷起来。
  
  “坤宁宫总管太监李仁海,太监吴栎石,宫人王氏,张氏,奸人黄玉儿听旨。” 
  
  这尖细的嗓音再配上一种特有的凶残和嗜血让我浑身发颤。每当宫里有太监用这种语调宣旨的时候,就知道要大难临头,每个人都会颤抖的企望那不是自己的头。
  坤宁宫里的人跪了满地,我胆战心惊,没敢步出殿外,悄悄跪在了大殿的门后。
  
  一众五人都被处了极刑,事关人命的事,可笑的是圣旨里细细的规定了每个人都用什么法子治死,却对这些人究竟所犯何罪含混带过。
  
  似乎是急于结束一切或是掩盖一切,他们甚至没有被带到刑房,一切就在太后寝宫外的庭院里开始了。坤宁宫的大门被紧紧锁闭,受刑的人皆被封上了嘴。一瞬间,坤宁宫里血雨腥风。
  
  火炉架了上来,刑桩立了起来,棍棒抬了进来。
  
  李公公被五根粗大的绳索捆绑在了刑桩上,上三根:一根将肩膀反绑与柱,一根将手腕牢牢锁住,一根横过胸部将后背紧贴在柱上,全身不能挪动分毫;下两根:一根把跪着的腿缚扎于柱,一根把两个脚腕在柱后扣了个结结实实。一根绳圈套上了他的脖子,两个力大的行刑太监各自在绳圈的一头插入了一根木制把手。然后两个绞手开始绞紧绳圈。
  
  李公公开始挣扎,刑柱被他挣的吱吱嘎嘎,象树枝风中干枯断裂。他的脸抽搐变形,越来越狰狞可怖。他的眼突然间睁开,我觉得那烧红的煤块般发亮的目光似乎就瞪在我身上,我筛糠一般瘫软在地。李公公就在众人面前眼珠突出,嘴唇后翻,牙齿和舌头突了出来,像要吃人一般。他的身子尤在痉挛,腿还在抽搐,似在拼命奔跑。绞手又突然发力,李公公猛一个挣动,身下溢出一摊污物,一股异味在坤宁宫的上空散发开来。
  
  李公公被绞死了。此时夕阳西下,残阳似血一般耀在宫檐之上,耀在死人嘴角狰狞的鲜血和舌头表面可怜巴巴的浓沫上。
  
  此时,细细的铁鞭已经被火炉烧得通红,流了一裤屎尿的吴公公被捆在了木凳上。第一鞭夹着凌厉的风声落在了老太监惨白裸露的腰身和臀股之上,深深地陷进了细软的皮肉里,发出爆裂声,一股红烟腾了起来。伴着青烟和嘶嘶声,铁鞭冷却变黑,皮肉泛着水泡最后干在了铁鞭上。当鞭子和肉愈合在一起后,又被猛的抽了出来,凳上的人一声凄厉的嚎叫。就这样,一鞭等着一鞭,到第15鞭,就回说已经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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