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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禁足，也不许再通信，而我……有人找上我，我才知道我惹上的是什么人。”鱼有七忆苦笑道。
虽然他没有说出猫有九命具体的背景，但夏至和玥茗族长也能猜到，非富即贵，不，应该就是后者。
“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他都在你家住过，你没去他家玩过吗？”玥茗族长说。
鱼有七忆摇摇头：“他说过他爸是当官的，打了架有他罩着我，而我并不想被人认为我趋炎附势，更没想过去钻研他到底是什么背景。实际上，我能感觉到他在家里有多闷、多不开心，所以也不可能去过问他的家事。”
“唉。”玥茗族长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被放出来之后曾经找过我，但找我的那些人不止以我家人威胁我，还以他的名誉与未来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管是为了哪一边，我都不能再出现在他眼前。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被人暗中盯着的情况下见的。我当面告诉他，我变心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女生了……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唉。”夏至也叹了一口气。
鱼有七忆看着手里那个丑陋的木雕，想起他们最后那一次见面，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猫有九命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掷向他，然后转身就走。当时，他扔出来的就是一个海王波塞冬的手办，蓝衣蓝发，是他们共同喜欢的一部动漫里的形象。
这个木雕，大概是猫有九命在游戏里闲着无聊的时候，随手雕刻的吧。虽然并未完工，但还是能够看出那个手办的影子。
鱼有七忆拿着它站了起来：“我没想到，他也会玩这个游戏，还会认出我……我不能看他继续在游戏里消沉。族长，对不起，我可能不会再上号了。”
“神马？！”玥茗族长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怎么说着说着就要a游戏了？这话题转变的有点快啊，“可是，他们又不知道你就是……”
玥茗族长的话没有说完，纸包不住火，猫有九命身边的人又不是傻瓜，他对鱼有七忆这么上心，说不定他们早就猜到了，只是暂时没有证据抓他而已。
“对了，”鱼有七忆又说，“以后我不在，东北虎头帮应该就不会再找维阿伐木累的麻烦了。玥茗族长，能交好的话，就不要再帮战了吧。我想他身边那些玩家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都是退伍军人，被他雇来专门陪他玩游戏的。”
夏至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猫有九命，也太会玩了。
“可是，你就这么走了？”玥茗一着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建立家族，本来是打算玩玩的，她也没想到会遇见那些志同道合的“咸鱼”们，大家也算是“日久生情”，突然就要走一个，她有点接受不来。
“我不删号，也不退家族，如果家族的人问起来，族长你就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工作太忙了吧。谢谢族长和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我就不和他们道别了，对不起。”
鱼有七忆在玥茗族长快要哭出来的目光下，低头说完这些，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包间，玥茗和夏至追出来，看到他走到茶屋吧台那边付了这个包间的钱，然后才走出茶屋，就在茶屋门口，化成了一圈圈明亮的马赛克，像一阵风那样消失了。
“这个傻瓜！”玥茗族长跺了跺脚，引得茶屋里很多人都扭头看她。夏至拉着她离开茶屋，找了个角落，掏出一圈白色纱布，充当手绢来给玥茗擦了擦眼泪。
“（家族）玥茗：鱼鱼是个大咸鱼！”
玥茗在家族里没头没脑地发了这么一条，家族里不明真相的成员们还以为他们一起打怪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还是像从前那样嘻嘻哈哈。
“（家族）玉树临风采花郎：咸鱼！大咸鱼！！鱼头！！！搓搓搓搓搓搓，你要加什么料哦……”
“（家族）红烧鸡公煲仔饭团子：hhhhhh小花郎你够了，我忍不住唱了出来_（：зゝ∠）_”
“（家族）我想不起名字了：我忍不住唱了出来＋1”
“（家族）梦三生：我忍不住唱了出来＋2”
“（家族）面无喵情：我忍不住唱了出来＋喵主子”
“（家族）红烧鸡公煲仔饭团子：hhhhhh你＋喵主子什么鬼啊，我还＋族长呢！”
玥茗看着家族成员还像从前那样卖蠢犯二，可是从今往后却再也看不到鱼有七忆冒泡了，他的名字也再也不会亮起来了……她就哭得就更凶了。
“大咸鱼！破咸鱼！亏我那么疼他，真是白瞎了！个小白眼狼！”
夏至看玥茗族长那么难过，也忍不住想哭，她本来就是个看到别人哭就忍不住也跟着哭的性子。为了安慰玥茗族长，她张开双臂抱了抱她，脑袋搁在玥茗族长的肩膀上，却透过面前那个店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映雪？她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家店的工装，看起来好像在打工。
可是，她不是在nw专卖店做兼职的吗？
“走，蔷薇妹子，陪我去买买买！”玥茗族长不由分说，拉着夏至走了两步，一扭头看到身边就是一家服装店，就又拉着夏至推门进去了。
这家店，就是映雪正在“打工”的店。映雪一看到来人，顿时笑逐颜开，热情地迎了上来。原来，她并不是只在nw专卖店打工，还另外又找了一份兼职，这也是她最近上游戏比较少的原因。
“我第二份兼职就是在这个服装店上班，就在wd商场二楼，”映雪说，“这次wd集团进驻来生online，把这个店也搬上来了，可是，另外三个店员里有两个没玩过来生，还有一个有晕动症不能玩，所以在游戏里只能我自己盯着这个店了呢。”
怪不得夏至在外面看到她的时候，感觉她有点憔悴。
“不过，还好有龙羽时不时地来帮忙啦。”映雪甜蜜地笑着。夏至扭头一看，龙羽正百无聊赖地以一个“葛优躺”的姿势陷在大沙发里，看到她看他，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玥茗族长去试衣服了，映雪悄悄对夏至说：“夏至，我听老板说想在游戏里招一个店员呢，虽然是兼职，但给的薪水却和现实当中的全职一样高，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夏至眼前一亮，她在现实中找过那么多次兼职，虽然因为身材原因没有在这种服装店上过班，但薪水还是了解的。如果真的能拿到全职员工那么多的工资，那就能给老院长拿进口药品了。
映雪知道夏至缺钱，仔仔细细地把上班时间、工作内容、薪水范围给夏至讲了一遍，夏至越听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特意让她遇见的。这份兼职的时间是在晚上8点到12点，她只能在8点之前或者12点之后练级，不过为了给老院长治病，她决定拼一把。
玥茗族长叫夏至去试衣间帮她拿主意选哪件衣服，夏至刚进去，碧草芳菲就推开店门走了进来，在店里转来转去。当夏至和玥茗族长出来的时候，碧草芳菲看到两人手里拿了那么多衣服，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转眼就隐藏起来，笑着和夏至打招呼。
说话间，碧草芳菲还不住地打量着玥茗族长手里的衣服，打完招呼之后，她不动声色地回到货架前，又取下几件和玥茗同款的衣服，没有去试衣间，而是直接走到映雪身前，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声音也是娇嗲可亲：“就这些吧，麻烦映雪啦。”
映雪接过衣服，对碧草芳菲发起交易，系统自动计算出了金额。夏至看到碧草芳菲掏出一大袋沉甸甸的游戏币，满不在乎地放在交易飞碟上，手里立即出现了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已经包装好的新衣服。
碧草芳菲也没有把衣服收进背包，而是拎着走出店门，就像在现实中逛街那样慢悠悠地走了。
“她这是把这里当现实了吧。”玥茗族长翻了个白眼，pk的时候她就有点看这位美女不顺眼，感觉她有点做作。
玥茗族长只挑了一件衣服，付了钱，给系统留了地址就和夏至道别下线了。
映雪可以看到这个地址，因为她有线下实体店的权限，如果是在游戏里新招一个玩家来上班，对方就只能看到乱码，这也算是一种保护隐私的方法。线上线下是即时互联的，会安排专人配送。自从vr时代到来，这种vr实体店越来越多，很是方便。
“太好了，一下卖了这么多！”夏至很为映雪高兴，因为她们的薪水是要计算提成的，营业额越高，提成就越高。
映雪却不太开心，摇了摇头，说：“没用的。”
“诶？怎么了？”夏至问。
映雪切换成私聊，对夏至悄悄地说：“不管她买多少，都会在退货截止前退回来的。”
……
第一百五十章 伪装白富美
“什么意思？”夏至愣了一秒钟，“‘在退货截止之前’？你是说，她根本不是真的买，而是买回去之后用完了就退回来？”
映雪点点头：“说真的，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地址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咱们家族人人捧着的‘冰雪女神’，竟然和我们店里那位‘专业退货员’是同一个人。”
“专、专业退货员？”夏至张大嘴巴，“这得有多过分，才会得了这样一个称谓啊？这样的顾客，不会被你们拉到黑名单吗？”
映雪忍不住撇了撇嘴：“我们倒是想呢，可是她每次都能在我们忍无可忍的时候，忽然就留下一件，她要买，我们总不能不卖吧……但是她留下的不是刚好在打折，就是比较便宜的款式，更过分的是，她还总能给衣服挑出问题来，让我们再给个折扣，真是要多烦有多烦啊。”
夏至感觉不可思议，摇了摇头说：“她竟然会这样？真是看不出来。不过，衣服有瑕疵的话换一件不就好了么？”
映雪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她才不要换呢，非要我们给折扣。”
这件事简直让夏至震惊了，要知道，今井菲、逄安吉、闫梦予，她们可是高一（5）班三大白富美，每天都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的今井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
想到这里，夏至又想起一件事：“如果她再去实体店，会不会认出你啊？”
映雪摇了摇头：“我没有告诉她我在现实里也是这家店的店员，她以为我只是在来生online里找了个兼职呢。唉，我真没办法把她和现实里那位顾客联想到一起，长那么好看，却总是做这样的事情。”
“诶，好像get了一个新技能呢。”夏至开玩笑地说，“听说以前有很多人都这么做，在网店里买了新衣服只穿一次就退掉，不花钱还总能有新衣服穿，最多付一点运费。”
“切，这种技能一定是附带负面buff的吧！”映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吐槽的对象，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吗，她填写的地址是一个很高档的小区，快递员都不许进的那种，只能把快递放在物业处。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恶作剧呢。
“后来我们和隔壁化妆品店的店员一起吃饭，听到她们吐槽有个顾客长得非常漂亮，她们每次都忍不住想为她化妆，可是她却从不花钱买东西。每次店员费半天劲给她介绍产品、给她试用、教她化妆，到最后，她总是会说‘我考虑考虑再买吧’。然后，在店里有免费赠送活动时，她就会一大清早排队领赠品。
“有一天，化妆品店的店员忽然跑到我们家来悄悄地说，那位顾客又来了。”
“呃，然后你们发现原来是同一位顾客吗？”夏至说。
“是啊，”映雪叹了一口气，“她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十五六岁吧。现在的小孩套路好深，居然会伪装成白富美了，我十五六岁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呢。”
夏至笑了：“噗，你才比我大一点点好不好。”
“不是年龄的问题啦，是时代吧，时代变化太快了。”映雪笑道。
这件事太过奇怪，夏至低头想想，还是不太相信，她听说过今井菲家里管得很严，这些事也不足以证明她是“伪装”的白富美吧，说不定是家里管零花钱管得太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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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要去服装店上班的话，不但要通过老板的面试，还要去实体店写一份入职表，上交身份证复印件。老板对夏至的虚拟形象很是满意，在看到她的真人时却被吓了一跳，不过她掩饰得很好，也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还鼓励夏至好好努力。
然后，夏至就在鹿湘南的帮助下，熟悉实体店里衣物的分区、价格，以及学着招呼顾客。结果，好巧不巧就遇见了今井菲。今井菲一进来，鹿湘南就给夏至咬耳朵，告诉夏至这就是昨晚那个人，她却不知道她们其实是认识的。
“夏小……夏至？”今井菲非常惊讶，不过她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没有叫出“夏小胖”这个外号，“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买衣服？”
夏至只是来生online兼职，所以并没有领取现实中的工装，她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啦，我是来应聘兼职的。”
“什么？”今井菲更惊讶了，瞪大了双眼，从头到脚打量着夏至，这让夏至感觉很不舒服，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应聘的是、是来生游戏里那个兼职。”
“哦……”今井菲拉长了尾音，“原来是这样啊，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玩来生？”
夏至一惊，糟糕，游戏id要暴露了吗？
“我也在玩来生呢，”今井菲一边看着衣服，一边漠不关心地说，“而且我也经常去逛来生里的wd商场。你的id是什么，我去照顾照顾你啊？”
就在这时，鹿湘南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然后对夏至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我们老板说游戏里的兼职已经招到了，所以不能录用你了呢，很抱歉。”
夏至心领神会，摆出一个又失望又尴尬的笑容对鹿湘南道了谢，又对今井菲说：“好遗憾啊，我没有通过呢。那个，你先逛吧，我先回去了。”
夏至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今井菲把几个购物袋交给鹿湘南，鹿湘南拿出来检查，又在收银台操作着，可能是在退款。等今井菲走了，夏至又回到店里，对鹿湘南说：“谢谢你刚才帮我，还好你反应快，我还以为要暴露了呢。”
鹿湘南笑着摇摇头：“我也是在手机响了之后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刚才我也被吓了一跳呢，原来你们认识啊，我竟然在背后说你认识的人的坏话了……”
“呃，我们一点不熟的，”夏至连忙摆手，“虽然是同学，但这好像是我们认识半年来第一次说话呢，真的。”
鹿湘南点点头：“嗯，我相信你，其实我就是有点羞愧啦。”说完还吐了吐舌头，然后整理今井菲退回来的衣服：“上次买的一件都没留，不知道昨晚的会不会留一件。”
夏至帮鹿湘南整理衣服，发现这几件衣服正是今井菲前几天上学所穿过的，一天一件，不重样。
“她退货都是亲自来送吗？”夏至问。
鹿湘南点点头：“是啊，其实我们可以上门去取的，不过她从来都不让我们取，都是自己送过来，然后各种挑毛病，或者说她是在网上下单的没有试穿过，一试穿才发现不合身材，巴拉巴拉巴拉的。”
夏至突发奇想：“那她填写的地址，不会也是假的吧……”
“诶？”鹿湘南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想了想，“有可能哎，如果自己家不方便接收快递，而她又和那个小区的物业比较熟的话，他们会帮她代收也说得过去啦。我就说嘛，大家都说她是个伪白富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夏至一直以为今井菲是个比逄安吉还白富美的白富美，之前从未发现过不对的地方，可是经过这件事，她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了晚上，夏至8点钟准时出现在来生online的服装店里，过了没一会儿，碧草芳菲就挽着安吉拉sama出现在门口，一推门，愣了一下。
夏至看到碧草芳菲脸上的神情，赶紧也配合着做出一个怔愣和羞涩的表情来，主动招呼道：“诶……这么巧。”
碧草芳菲那双被整容卡制作得异常梦幻的蓝眸深深地望着夏至，让夏至一阵紧张，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是啊，好巧，”碧草芳菲说，“大神怎么会到这里来做兼职啊？”
夏至笑了笑：“什么大神啊，最近升级都升不动了，卡得死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体会一下生活啦。”
碧草芳菲也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啊。”
“对啊，不然还能怎样。”夏至记得碧草芳菲一直以为她也是个白富美，所以尽量表现出一种“我一点都不缺钱我只是来体验平民的生活”的模样，也不知道碧草芳菲有没有怀疑。
安吉拉sama一直看不惯夏至，没等碧草芳菲多说几句，就拉着她去挑衣服，最后直接把两人的衣服一起付了钱。夏至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些衣服是逄安吉为今井菲付账，所以今井菲应该不会再去实体店退款，这对于夏至来说是一大笔提成；可是，想想她那副伪装的模样，夏至又感觉很是别扭，巴不得她们赶紧离开才好。
“是我想太多了，她应该不会关注我的，”夏至一边整理着货架上的衣服，一边想，“我就是太害怕被人发现身份，所以总是给自己压力，以后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