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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压力，以后不能这样。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大不了被嘲笑吧，嗯……不影响我挣钱就可以。”
“呼……”她叹了一口气，透过店面的玻璃，看着外面蓝盈盈的天空。李子瑕已经两天没有上游戏了，白天上课的时候，她看到他有黑眼圈，却不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安的心情无处排解，无处安放。
第一百五十一章 柳暗花又明
“咕噜”，一个语音私聊气泡冒了出来。
夏至戳开气泡，陶瑶瑶哽咽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夏夏……我刚从警、警察局回、回来……”
夏至一惊，怎么又去警察局了？难道是……
“（悄悄话）夏夏夏蔷薇：怎么了小桃子？是不是上次那些人被抓住了？”
“不，不是……”陶瑶瑶说到一半就哭了起来，“夏夏，你在哪里呀，我、我想见你……”
夏至看看时间，将近10点，距离她下班还有2个小时呢。她的虚拟键盘正投影在收银台上，一着急，敲键盘敲得手指都痛了。
“（悄悄话）夏夏夏蔷薇：我在wd那个服装店，就是白天在学校给你说的那个啊。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出不去，你来找我好吗？”
“好……”陶瑶瑶回了这条私聊就没了动静，夏至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陶瑶瑶急匆匆地跑来，一进门就扑进她怀里，呜呜大哭。
“小、小桃子啊，”夏至挣扎了一下，“店里还有顾客呀，先别哭好吗……”
陶瑶瑶抹着眼泪，哽咽地站在原地，夏至看了一圈，把她带到收银台后面，拍拍她的肩膀叫她等一小会儿，然后去招呼顾客，陶瑶瑶就给她发着私聊。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夏夏，我对不起你……”
夏至随手戳开这个气泡，顿时手指一抖，差点戳到顾客的胸，赶紧道歉。陶瑶瑶坐在收银台后面的地上，没有看到这一幕，还在继续发私聊。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夏夏，我就用私聊给你说吧，让我当面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前几天我不是给你说了，我们家族的族长镜中仙会帮我把游戏币兑换成华夏币吗……”
夏至一边服务顾客，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陶瑶瑶的私聊，看到这里，心跳有点加快：该不会是镜中仙把她们的钱给吞了吧？但下一秒她又赶紧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镜中仙作为全服务器最土豪的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会吞掉她们的钱？那点钱估计也就只够他店里一天的利润吧。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然后，他打到我爸爸的卡上了……我想着你急用钱，就拿了我爸的卡去取钱，想明天去学校交给你，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我没想到……我把钱全弄丢了！呜呜呜……夏夏，我太没用了！！！”
什么？！
夏至再也无法淡定了，这么久以来她们两人在游戏里咬牙坚持，就是为了这些钱，可是她竟然，竟然……距离4月1号还有好多天，她不可能是在骗她吧！
挑衣服的顾客口型不断张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明显是在和自己的朋友私聊，夏至趁着这个空档，几步走回收银台，蹲在陶瑶瑶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刚才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陶瑶瑶已经躲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为了不影响夏至工作，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躲在桌子后面，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此时嘴唇已经被咬破，鲜血流到了下巴上，看起来有些恐怖。
听到夏至问话，陶瑶瑶艰难地点点头，夏至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陶瑶瑶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又哭出声来，于是又给夏至发私聊。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对不起，夏夏，你骂我吧，你打我吧，都是我太没用了……不止我们的钱，我爸还让我帮他取了几百块，连同他的卡，全部都没有了……我妈差点打死我，我真的太没用了……”
vr耳机原价将近2万华夏币，即使给了陶瑶瑶友情价，加上neil垫付的vr耳机个人所得税，以及vr眼镜的存储卡，也将近1万5千块钱了，陶瑶瑶出了这一趟门，就丢了这么多钱，难怪会被打。
看着哭得直抽的陶瑶瑶，夏至也想哭，却哭不出来：“是被小偷偷走了吗？”
没想到陶瑶瑶摇了摇头，恨声道：“不是小偷！是上次那些人！我恨死他们了！”
“什么？！”夏至大吃一惊，他们竟然还敢出现？！此刻她也顾不得钱不钱了，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摸着陶瑶瑶的头、脸、胳膊，一时间竟然忘了在游戏里看不到现实中的伤痕，“那你没事吧，你没受伤吧？他们还做了什么？不会是又……”
陶瑶瑶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他们这次没有要抓我走。我觉得他们可能一直在跟踪我，知道我取了钱，所以才在我回家路上等着，抢了我的包就跑了！夏夏，我……我太没用了，我一看到是他们，腿都软了，我想追的，可是我跑不动……夏夏，对不起……”
夏至心疼那些钱，更心疼陶瑶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跪坐在陶瑶瑶身边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了，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你人没事就好，乖，别哭了……”
转过头去之后，她却只能自己叹气。她本来想在镜中仙把钱转给陶瑶瑶的父亲之后，再问neil要一个银行卡号，直接让陶瑶瑶的父亲在网上给neil转账的，没想到镜中仙办事效率那么高，而陶瑶瑶的办事效率更高，结果，事情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夏夏，”陶瑶瑶在夏至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警察说，他们已经接到过很多次报案了，也掌握了一部分证据，但是还缺乏决定性的证据，他们说，他们会抓住那些人的，我们的钱还是有希望找回来的……”
“嗯……”夏至点了点头，轻声道，“但愿吧。”
一整天，夏至都过得晕晕乎乎昏昏沉沉，明明前几天还在和黄小乙商量着给老院长买哪一种进口药品，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成了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她和陶瑶瑶在学校里走神，在游戏里同样走神，连升级都没了兴趣，只在每天晚上8点到12点机械地重复着兼职的工作，时间一到就下线睡觉。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李子瑕再次上线。
“（好友）系统提示：您的好友吴钩霜雪上线了。”
夏至在看到这条系统提示的时候精神一震，还以为自己是精力不济眼花了，连连确认了三遍。一个星期了，整整七天！她还以为李子瑕像鱼有七忆那样a掉游戏了。
夏至刚想给李子瑕发私聊，“咕噜”一声，他的私聊却提前到了。
“（悄悄话）吴钩霜雪：家里忽然有点事，让你担心了，抱歉。”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没有任何笑点的话，夏至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这一个星期，她和陶瑶瑶都是愁云惨雾，而李子瑕明明近在咫尺，却对面“不相识”。她想关心他，却说不出口，她想被关心，却更说不出口。
现在看到他终于上线，夏至顿时觉得天都晴了。
“（悄悄话）夏夏夏蔷薇：现在没事了吧？”
“（悄悄话）吴钩霜雪：嗯，没事了：）”
看到李子瑕破天荒地在私聊后面加了一个表情，夏至“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复，就又收到一条私聊。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夏夏，他终于上线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最近出什么事了？”
夏至眼中的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想了想，她给陶瑶瑶回复道：
“（悄悄话）夏夏夏蔷薇：小桃子，你也可以试着自己和他多联系啊，这样才能……”
后面的内容，她忽然不想说了，于是用了省略号，反正陶瑶瑶自己也能脑补出来。
“（悄悄话）夏夏的小桃子：嗯嗯，这种日常的对话其实很正常对吧，我就是好久没有在游戏里和他说话了所以有点紧张。谢谢夏夏，我这就去私聊他。”
夏至的心情就像是多云的天气，太阳刚刚出来一小会，又被云朵遮住了。
“喂，笨蛋，你发什么呆呢？”本大爷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店里，大拇指一抹鼻子，说，“你说你，大好的时间不用来pk和练级，没事跑这里来做什么兼职？青春是很短暂的！”
华夏小当家和一寸木和夏至打了招呼，好奇地张望着这家女装店，显然平时都没怎么陪人逛过街。
“我缺钱嘛。”夏至笑着说。虽然她已经猜到了对面这三个人的身份，却没有像当初面对李子瑕那么紧张，她想，可能因为她在现实当中已经和他们有过接触了吧，和他们相处会非常令人放松，没有面对李子瑕时那么大的压力。
“急用吗？哥借你啊？”本大爷怎么可能笑嘻嘻地说。他第一次见到夏至穿工装，觉得很好玩，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这时店门口的铃铛一响，两人抬头去看，就看到好久不见的白衣剑客吴钩霜雪一手推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大侠！”
夏至双眼一亮，开心地跑了过去。本大爷怎么可能的手还保持着摸头的姿势，手下空了的那个瞬间，忽然感觉非常别扭，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感觉，似乎是烦躁，又似乎是失落。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刺鸟的埋伏
一个星期不见，萌萌的小护士摇身一变，成了可爱的职场新人，这个场景让李子瑕第一次意识到，他对于这个女玩家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她也是个学生。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6岁”的小黄鸡，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以为她的年龄很小，但现在看来，既然能够在wd商场的店里做兼职，说明她至少已经满16岁了，说不定还比他大。
这一刻，李子瑕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要了解夏至。他们既然在同一个服务器，说明他们在现实当中的距离也不远。如果这是真正的wd商场，那向他跑来的她，会是什么模样呢？
先前那一个星期，他母亲的公司岌岌可危，他每天都跟随母亲郭凝一起去各种场合，托人帮忙，每天回到家，都想打开游戏和夏至聊聊天。可是他又不想让她担心，所以，他等事情稳定了，才彻底放心地登上游戏，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私聊。
“你几点下班，我们一起去练级？”李子瑕问。
夏至有点沮丧：“我是8点到12点上班，没有办法和你一起练级了呢。”
“这么晚？”李子瑕微微皱起眉头，“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还好吧，以前我也差不多到12点才下线，所以不会影响上学的。”夏至说。
李子瑕想了想，说：“那……”
夏至本以为他会说，那你8点之前和我一起打怪练级吧，因为在这之前，本大爷怎么可能就是这么说的，“那你8点之前或者12点之后和我们去pk吧”，没想到，李子瑕说的却是……
“那我先去练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叫我，我再带你升级好了。女生要早点休息，你也可以在8点之前先睡一会，不然睡眠不足会变笨的。”
夏至一瞬间被感动了！不管是游戏还是现实，他都是一副很冷漠的模样，没想到成为他的朋友之后，会被他如此温柔地对待，她都快热泪盈眶了。
“切，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能用来睡觉？”本大爷怎么可能有点不屑，临出门又摸了一把夏至的脑袋，说，“你已经够笨了，少睡点儿没关系的！我先去pk了，有事叫我啊！”
夏至想把他的手打开，却打了个空，本大爷怎么可能笑嘻嘻地出去了，华夏小当家和一寸木随后离开，都对李子瑕点了点头，这让夏至感觉有点奇怪。
她现在确认了本大爷怎么可能就是纪界，她也知道纪界家和李子瑕家里有些矛盾，所以她也理解了前段时间两人的突然疏远。可是为什么，今天的他们看上去又有所缓和呢？
夏至想不通，也不好去问，店里还有顾客，只好过去招呼。李子瑕就坐在龙羽经常坐的那个沙发上，姿势却和龙羽的葛优躺一点都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样温文尔雅，夏至几乎从未见过他衣冠不整或者举动不雅的时刻。
唔，除了课间睡觉刚睡醒时那种可爱的小迷茫。
夏至忙忙碌碌，没有注意到橱窗外面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驻足张望：
“快看，那不是来生第一美男吗？他怎么不钓鱼，跑到那家店里去了，难道是陪女朋友买衣服？”
“什么？他有女朋友了吗？oh no，我心都要碎了……”
“哪个是他的女朋友？那店里好几个顾客啊！”
“不可能！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他要是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女玩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些人还用双手取景，或拍照、或录像，将这个画面记录了下来，不久之后，来生online的论坛上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帖子：《818来生第一美男子的女朋友！》
不管是什么游戏，这种“818”的帖子总会出现一大批观众，这个帖子也不例外，刚发布没多久，就被看热闹的群众顶上了热门。
帖子的发布者也是大舜附中的学生，虽然ta没有说，但只要是大舜附中的人，都能够从字里行间发现熟悉的东西。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猛料，先是放了几张偷拍的图，又把李子瑕过去的“绯闻”给扒拉了一遍。
比如，小学的时候，有女生为了他打架，有男生因为自己喜欢的女生为他打架而找他打架，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他们却成了好基友；
比如，初中的时候，有外校学生欺负他们学校的同学，而从小就当班长的李子瑕碰巧是那个班的班长，于是他为自己班级的同学出头，把外校的学生……拉到足球场pk，把对方虐得心服口服，最后也成了基友；
比如，高中的时候，白富美校花为了他，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结果他连理都不理对方，他每天的日常，除了上课、下课，就是睡觉、踢球，凡是和他传绯闻的“女朋友”，都是女生自己作出来的……
在楼层盖了很多很多层，几乎有歪楼的趋势之后，发帖楼主说了一句“经楼主鉴定，第一美男是个gay”然后逃之夭夭。楼下那些闻讯而来的大舜附中“水军”——李子瑕的粉丝们，把这个楼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游戏里的狗血事件千千万万，这种无聊的帖子很快就被淹没，但没过几天，就又有人把它顶了上来，用的是图片回复，图片上是连续几天的偷拍，每天都能看到第一美男吴钩霜雪跑到那家店里去，有时候是他自己，有时候是和另一位男玩家。
图片上还能够看出来，他们两人和两位店员比较熟，而店员之一，就是运气爆表随机到npc洛兮五官、排行榜前十名中唯一的女玩家、被称为“最强奶妈”的蘑菇王，夏夏夏蔷薇。
这下，围观群众的目光又集中到夏至身上了，甚至有人求扒这位蘑菇王。
当夏至从陶瑶瑶口中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有点发虚。她发现，相对于被玩家们“人肉”出她的真实身份，她更怕被陶瑶瑶误会。还好，陶瑶瑶并没有说什么，毕竟李子瑕只是过去聊一会儿就去打怪，并不像龙羽那样几乎4小时全程陪着映雪。
周五晚上，夏至和映雪一起整理完当天的销售报表，差不多就到了12点半。夏至想到明天是周末，自己又不困，就想去打打怪再睡，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了状况。
夏至不想和别人挤在同一个地图打怪，特意挑了一个人少的地图。这里的怪物是凶猿，敏捷度特别高，一般玩家不敢单枪匹马地来这里练级，但夏至不怕，一来，脑电波和装备加成让她的敏捷达到全服顶尖，二来，她自己就是个奶妈，可以自给自足，所以才信心满满地来到这里。
在这样的地图打怪要集中精力，不然很容易被灵敏的凶猿打中，作为脆皮职业，凶猿一爪子就能打掉她半管hp。结果，就在夏至专心致志地打凶猿的时候，忽然从树林中飞来一支箭，一下子集中了夏至的肩膀。
“叮咚”！
“（当前）系统提示：请注意，玩家你不会知道我是谁攻击了你！”
只见箭矢不见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夏至扔下打了一半的凶猿，运起轻功“踏雪无痕”，朝着箭矢袭来的方向飞了过去。几经起落，她终于找到那个玩家，结果才发现自己入了圈套。
这片密林不见天日，散发着潮湿不祥的气息，夏至没有在这个地图打过怪，因为她不喜欢这里的怪物——90级巨蟒。虽然等级和凶猿一样，但那种滑溜溜湿漉漉的触感令她毛骨悚然，所以一直没敢来。
刚才偷袭她的人，就在巨蟒密林的树上，身后还有三个同伙，都是斗篷加面罩，典型的刺鸟组织装扮。夏至不用看就知道他们一定携带了来生超市出售的雄黄香囊，那是一种消耗类道具，佩戴之后，十分钟内不会受到巨蟒主动攻击。
夏至从来不打巨蟒，当然没有这种香囊，现在她一出现，不止那些人对她虎视眈眈，被他们惊动的巨蟒也吐着信子，在屈曲虬结的树枝上游走，琉璃般的眼睛里全是诡异的光芒。
“为什么要偷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