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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湖位于赤线上,终年烈日炎炎,水分蒸发量很大。据统计,百分之八十五的湖水是直接从湖面蒸发掉的,其余百分之十五则流入尼罗河。整个大湖只有北端一个出口,即尼罗河的上源维多利亚尼罗河。浩浩湖水,只供尼罗,维多利亚湖因此有尼罗河天然水库之称。湖水从乌干达的工业城市金贾附近汹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瀑布。那里,建有东非最大的欧文瀑布水电站,年发电量11亿度,供乌干达和肯尼亚两国能源之需。湖水通过瀑布后沿尼罗河床继续流泻,富了苏丹,肥了埃及,浇灌了辉煌灿烂的埃及古文明之花的开放。
《多彩的非洲》 美丽而神奇的大湖(2)
湖水温度经常保持在23至28摄氏度,水草丛生,鱼类繁多。据说湖中有各类鱼三百多种,总储量约100万吨。因此,维多利亚湖被称为“罕见的水族金矿”。其中最多的是非洲鲫鱼,肉味鲜嫩,为餐桌上佳品。此外,还有各种丽鱼、鲈鱼、罗非鱼、鲮鱼。这些鱼都是既可供人食用,也可做饲料。现在,湖沿岸大小渔码头到处都是,捕鱼的木制小舟、帆船和机动船各色齐备。一年十二个月,湖上的帆影渔歌从不间断。每年的捕获量估计在10万吨左右。大湖南岸的坦桑尼亚工业城市姆万扎、东岸的肯尼亚第三大城市基苏木、北岸的乌干达首都坎帕拉和工业中心金贾,既是舟楫往返的湖港,又是繁忙的渔业中心。
现在的问题是,过量的捕获和湖水的污染,开始造成一些鱼种迅速减少,甚至灭绝。其实,这种情况在英国殖民主义统治时期就开始出现。为解决这个问题,英国殖民政府在1953年以后引进新的鱼种,诸如尼罗河罗非鱼与尼罗河鲈鱼。结果是,尼罗河罗非鱼迅速繁衍,20世纪八十年代之后,这种鱼的捕获量竟占捕获总量的百分之八十,其他许多鱼种则几近灭绝。同时,湖中大量浮游生物蔓生,流入湖中的河水严重污染,也给湖中的不少鱼种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最近坦桑尼亚政府发表的一项调查报告认为,过量捕捞、外部物种的引进和水流的污染,已经造成湖水中养分严重缺乏,一半以上本地鱼种面临灭绝的危险。报告警告说,如不采取有效的治理措施,维多利亚湖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一潭死水”,大湖周围靠湖水为生的三千多万人将难以生存。
维多利亚湖四周的地势起伏不大,以丘陵和平原为主,是东非农业最发达的地区。这里土质肥沃,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农作物终年生长。尤其是大湖的西北岸,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出现相当先进的农业生产,成为东非最古老的布干达王国的发祥地。19世纪末,肯尼亚和乌干达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坦噶尼喀成为德国的殖民地。此后,欧洲人大量涌入大湖地区,砍伐周围的林木,种植咖啡、茶叶、甘蔗、烟草和棉花,为他们国内的工业生产提供廉价的原料。三国独立之后,这些经济作物的种植掌握在本国人手中。我们看到,大湖北岸的平地和山坡上,到处是碧树、白花、红果,是乌干达最大的咖啡种植区。东岸的尼安萨地区,主要种植玉米和甘蔗,是肯尼亚的“粮仓”和“糖带”。南岸的姆万扎地区,盛产棉花,为坦桑尼亚的棉纺工业发展创造了条件。
东非人民热爱维多利亚湖,爱其湖光水色之美丽,更爱其造福于人之慷慨。但是,他们有时也畏惧它,畏惧它水面上的风急浪险,更畏惧它上空变化无常的云雨雷电。湖区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刚刚还是骄阳当头,一团乌云飞来,立即天昏地暗,大雨滂沱。雨帘开处,电光迸飞,霹雳作响,令人目眩神迷,胆战心惊。人、畜死于雷电之下的事时有所闻。对这种气候的瞬息剧变,人们过去不认识,只能归咎于天公暴怒或湖神逞威。现在,科学发展了,他们才知道,这是湖区特有的一种自然现象。原来,广阔的湖面经太阳暴晒,水气大量上升,在天空形成很厚的积雨云。积雨云向东飘移,遇到高山拦阻后骤然折回,内部积蓄的大量电能就突然释放,形成强烈的电闪雷鸣。湖东岸的基苏木一带,每年有7个月是这种雷暴天气,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雷暴区之一。
往昔,每遇灾祸,人民要么是感到束手无策,要么就寄希望于超凡入圣的人物出现。遭受雷暴之患最多的罗人中曾有这样的传说:民族英雄奥考雷·科奥贡达为解除同胞的苦难,曾身插双翼飞到天上,同天公论理。他还曾率领自己的儿孙潜入水下,同湖妖大战。结果如何,传说没有交代。但雷暴之灾一直未断,说明他既没有说服天公,也没有征服湖妖。1963年,肯尼亚独立之后,人民当家作主,开始研究征服这一自然灾害问题。近几年,他们在维多利亚湖畔建立气象观察所,在基苏木地区普遍设立避雷装置,雷暴之灾明显减少。从这里,人们认识到,大湖的开发,大自然的征服,不靠天,不靠神,只能靠科学,靠自己勤劳的双手。
(与戴惠坤合写1989年2月)
《多彩的非洲》 皑皑赤道雪
皑皑赤道雪
赤道上空,炎炎骄阳,犹如一盆火。我来到东非,万没料到,就在这炀炀火盆之下,几次见到雪景。tongtong(日加童日加童)赤日,皑皑白雪,红妆素裹,着实瑰丽奇特。
我到过坦桑尼亚北部的乞力马扎罗山脚下,肯尼亚中部的肯尼亚山近旁,乌干达西部的鲁文佐里山谷地。每值清晨或黄昏,东非这三座高山的倩影,百里之外抬头可见。山腰间莽苍苍,青碧如黛,那想必是茂密的热带雨林。山顶端白茫茫,光闪闪,那又是什么呢?世代居住在乞力马扎罗山下的查加人说,那是山神点燃的长明灯,无论黑夜还是白昼,永不熄灭。因此,他们称乞力马扎罗山为“明亮之山”。肯尼亚山在吉库尤语中的意思是“鸵鸟山”。吉库尤人有一则神话说,山神的女儿要出嫁,想用白色的鸵鸟翎毛编织一顶羽冠。于是,千万只鸵鸟闻讯而来,争相奉献。转眼之间,无数的白色鸵羽就堆满山巅。鲁文佐里山又称月亮山。居住在半山腰的布孔乔人说,月亮神走遍全球,独爱此山,于是就在顶峰定居下来。山顶那一片白色,就是她施舍给人间的明光清辉。
这些解释,代表着人类童稚时期对大自然的认识和理解。它们虽然具有“永久的魅力”,但毕竟只是神话,而不是科学的论证。
科学的论证始于19世纪。那时,欧洲的探险家一批又一批地来到非洲,探索这三座高山的秘密。他们宣布,山巅的白光,既不是灯火,也不是鸵羽,更不是月光,而是长年不化的积雪。雪?炎热的赤道线上竟有积雪!消息传到欧洲,许多人感到“不可思议”,斥之为“海外奇谭”。后来,又有不少探险者和科学家在当地人帮助下,爬上峰巅,证实那确是积雪,并取回了样品。这样,怀疑者才哑口无言。其实,这一奇特现象并不神秘。赤道两侧,太阳当头,地面上热气蒸腾,气温有时高达四十摄氏度。但随着地势升高,气温下降,海拔5000米左右即为雪线。东非的这三座山,是非洲最高的三座,主峰都在5000米以上。山巅的气温经常在零下二、三十摄氏度。那里寒风凛冽,大雪飞扬,深达几十米的积雪终年不化,冷凝成巨大的冰块。阳光射来,冰雪交映,形成一片白炽的光涛,如焊光闪电,耀眼夺目。原来,这不是什么神秘的灵光仙气,而完全是大自然信手挥洒的妙趣天成。
东非山巅古老的“白色之谜”本来早就解开了。但我这个来自中国北方的异乡客,在这些变幻莫测的大山的脚下,又有几次碰到新的“白色之谜”。
车子越过肯尼亚的裂谷地带,山峦起伏,绿色葱笼。但碧绿之间不时有一片片银光闪现,似秋霜匝地,如冬雪飘落。在去月亮山途中,车近姆巴拉拉市,只见一片树海披素裹银,犹如大雪初霁,杈桠间堆满尚未融化的雪坨子。在坦桑尼亚第二大城市坦噶附近,平畴无垠,望不尽的玉树银花。一排排,一行行,酷似隆冬时节我国东北常见的那种雪柱冰挂。我不由赞叹:“啊,太美了,赤道线上的冰天雪地!”
美,确实是美。可惜的是,这些既不是冰,也不是雪。我后来才知道,裂谷地带那一片白色,原是盛开的除虫菊花。除虫菊据说是从我国传入东非的。矮小的枝干,稀朗的叶子,长满团团粉白的花朵。花采摘下来,晒干,研成粉末,可制作杀虫灭蚊剂。现在,肯尼亚大面积人工种植除虫菊,产量占世界的百分之六十以上。
姆巴拉拉市那遮叶压枝的“雪坨子”,则是一串串咖啡花。咖啡花常年不断开放,四至六月间,花开尤盛。因此,一年到头,咖啡树上总有咖啡豆收获。咖啡农终年劳作,也就难得歇息。现在,乌干达咖啡产量居世界前列,咖啡出口是国家外汇收入的主要来源。
坦噶市附近那奇异的“雪柱冰挂”,却原是久已闻名的剑麻。那蒙霜透绿的长茎,亭亭玉立,足有一丈高。茎端随风飘动的白花,如簪似缨,明丽耀眼。但其价值不在这里,而是生长在地面的那一丛丛长剑似的叶片。叶片内含有一种极为柔韧的纤维质,防腐耐磨,是制造渔网、缆绳和防水布匹的优质材料。剑麻是这个国家的特产,故坦桑尼亚有“剑麻国”之称。
东非的山色是迷人的,东非的特产是丰盈的。这山色,这物产,不知吸引了世界上多少游客。三十年代初,美国著名作家海明威就曾来到乞力马扎罗山麓,狩猎畅游,眺望“那白得令人不可置信”的冰山雪岭,写下《乞力马扎罗的雪》、《非洲的青山》等名篇,赞颂东非山川的壮美。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我曾遇到一位周游东非的巴基斯坦画家。他向当地画家学习,用香蕉叶、贝壳、米粒粘贴了许多风景画。画面上,有巍巍雪山,也有白花遍野的除虫菊田、咖啡林和剑麻园。这些画的总题目是:“赤道雪景”。我发现,在画家的调色板上,赤道烈日和寒地冰雪这两种断然对立物相互映衬,竟然表露出一种内涵深沉的奇异的谐和。而那山巅的积雪和山脚的繁花,白茫茫一片,却不仅并不单调,反而显示出一种自然美与人工美的奇妙结合,简直是对东非山川风物的一首绝好的赞美诗。
我离开东非己两年多,不少事情淡漠了。唯独那皑皑赤道雪景仍不时展现在眼前。赤道雪,覆于山巅,是雪不似雪;铺于山脚,非雪却似雪。是雪不似雪者,浑然天成,扑朔迷离,固然美丽;似雪并非雪者,乃人们劳动汗水的结晶,不但装点了东非大地,还带来了巨大经济效益,造福于人,弥足珍贵。
我爱赤道雪,更爱那“雪”的创造者。
(1985年10月)
《多彩的非洲》 月亮山传奇(1)
月亮山传奇
我们一到乌干达,就听说西部的月亮山有“三奇“:赤道之侧屹立的是一座雪山,山中居住的是一种矮人,矮人建有一个历久难以降服的小王国。我们还听说,这“三奇”是那么诱人,不知有多少记者和游客曾试图上山探胜。但是,他们要么被恶劣的气候阻遏,要么遭到山民的拦截,很少能有如愿以偿者。这就愈发诱使我们设法一试。
我们从首都坎帕拉出发,驱车前往山脚下的小镇基伦贝。在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上,我们一再拿起望远镜眺望,但月亮山却是真容难见。在基伦贝停留两天时间,也只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看到山峦冲破浓云密雾露脸十几分钟时间。当地人告诉我们,此时山上云厚雨大,是根本无法接近的。
月亮山的正式名称是鲁文佐里山,位于乌干达和扎伊尔两国边界,赤道与北纬1度之间。山南北长120公里,东西宽50公里。与非洲其他几座雪山不同,月亮山不是由火山爆发形成,而是在几百万年之前,在地壳激烈的冲撞中,由六块因地层断裂而隆起的巨大地垒组成。六块互不相连的巨岩形成六座山峰,每座都在4600米以上。其中,位于山脉中段的最高点马格丽塔峰,海拔5110米,是非洲的第三高峰。六座山峰终年都被皑皑白雪覆盖,最高的三座还挂有几十米厚的冰川。来自西部大西洋和东部印度洋上的潮湿气流在这里交汇,使一座座山峰被浓云密雾缠绕。因此,要想看到其真容,实属不易。山坡之上,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日子或大雨滂沱,或细雨霏霏,雨水淤积,形成几米厚的烂泥浆。因此,要想攀登,非常困难。
月亮山的最早记述者是著名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公元150年,他经过考察,绘制出世界上最早的一张非洲地图。地图上标明,在赤道附近有好几座雪山,其中一座为“月亮山”。他为什么以这样一个名字称呼这座山,不得而知。而我们所知道的是,他这一说法长期遭到质疑,被认为“简直是神话”,因为许多人不相信,在烈日炎炎的赤道附近竟会有雪山。直到1700多年之后,“神话”才彻底被证实为现实。1888年,英国探险家亨利·斯坦利来到这里,看到白雪封顶的大山,起初也觉得难以置信,认为这也许是“上天在给自己的眼睛开玩笑”。但是,经询问当地人,得知这确实是一座雪山,当地语称作“鲁文佐里”,意思是“浓云密雨”。斯坦利的发现,引起欧洲各国探险家和地理学家的极大兴趣。1906年,西班牙著名登山家阿布鲁齐来到东非,成为第一个登上月亮山最高峰的欧洲人。他获得山脉的地质、地貌和冰川的第一手资料,绘制成图,并为主要山峰、要隘和冰川定名。这样,月亮山之谜才开始解开。
这样一座奇特的山,上面有无人居住,又会有什么人居住?这也是人们长期以来不断提出的一个问题。
月亮山朝向扎伊尔的西坡非常陡峭,而朝向乌干达的东坡则比较平缓。山坡上和山脚下居住着属于班图语系的布安巴人和布孔乔人。其中,布孔乔族人数较多,现在约有30万,大部分住在山脚下的平原上,以农耕为业。另有6万多人住在半山腰,农耕兼狩猎。这些山民,以草棚和山洞为屋,以香蕉、木薯和野果为食。虽然地处赤道,但因阳光罕见,山高天凉,他们在家需要烤火取暖,外出则披兽皮御寒。
《多彩的非洲》 月亮山传奇(2)
布孔乔人的最大特征是身材敦实、矮小,大多在1·60米以下。那么,这种体征是怎么形成的呢?一则神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月亮山发生大断裂。从断裂的罅缝中,蹦出一对身材矮小的男女。他们自有神助,繁衍能力极强,很快就有了成千上万的子孙。这就是说,他们身材矮小是天生的。而比较可靠的说法是,那是后天生成的。原来,布孔乔人生活在乌干达东部的埃尔冈山区。大约在13世纪,他们向西南方向迁移,定居在同埃尔冈山区气候相似的月亮山区。月亮山区有一些土著居民,就是现今仍聚居在中非地区的俾格米人。他们身材非常矮小,一般是1·40米。布孔乔人与俾格米人相互通婚,形成大量混血的后代。是土著人的遗传基因,造成现今的布孔乔人身材矮小。
“布孔乔”是外族人对这些山民的称呼,意即“山地矮子”。他们自称“布伊拉”,或“鲁文佐鲁鲁”,意即“雪山山民”。这些山民虽然身材矮小,但拉弓射箭,膂力过人。狩猎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他们特别崇信猎神卡里萨。卡里萨是一个半人形的怪物,只有一只手臂,一条腿,一只眼睛,一个耳朵,半拉鼻子。他掌管着与狩猎有关的一切事务,主宰着整个布孔乔人的命运。他们还崇信天神尼亚巴里卡。这位天神是常人看不到、摸不着的神灵。但是,他威力无边,掌握着对人类生杀予夺的一切大权。因此,每个布孔乔人家庭,都用竹竿或树枝搭建有这两位神灵的神龛,不时以自己喜爱的饭蕉或鸡肉献祭。
布孔乔人民族主义意识很强,具有反对民族歧视与民族压迫的历史传统。19世纪末,乌干达及其西边的刚果分别沦为英国和比利时的殖民地。1910年,英、比签订协议,正式划定这两块殖民地的边界,将布孔乔族一分为二,实行“分而治之”。其时,乌干达境内的布孔乔人已逾10万。英国殖民当局又玩弄“以夷制夷”的手法,把他们划归给乌干达境内人口只有15万的托罗王国,实行“间接统治”。20世纪五十年代,布孔乔人联合邻近的布安巴人建立“鲁文佐里运动”,反对托罗王国的“优等部族统治”,要求自治。1962年6月,在非洲蓬勃发展的民族独立运动影响下,鲁文佐里运动领导人伊萨亚·穆基拉内代表这两个部族,正式宣布脱离托罗王国。同年10月,乌干达摆脱英国殖民统治获得独立。穆基拉内要求将这两个部族的聚居地定为一个单独行政区,但遭到拒绝。于是,穆基拉内在一些酋长的支持下,率领一批人啸聚山林,宣布成立独立的“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