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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览群书2004年第04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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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谦卑与畏惧的帽子。斯特拉文斯基这番让人惊讶的话究竟是发自内心深处,还是对先锋们过多出没的的时代感到厌倦,很难置评。但他心机的一个方面无疑想告诉人们,他“生不逢时”,他的创新同样“生不逢时”。克拉夫特问他的不是“生不逢时”的内容,而是“生逢其时”的那部分。
  访谈录包括回忆、谈个人作品以及对音乐世界的看法三个部分。回忆占据了整部书近一半的内容,是斯特拉文斯基留给人们的一个时代与一群人的画像。回忆的内容有童年和少年时代、俄罗斯作曲家与圣彼得堡的音乐生活、佳吉列夫和他的芭蕾舞团、同时代的画家、作曲家与文学家。这是一个俄罗斯人打开的回忆视角,尽显丰富的感性与敏锐的观察力。关于这一点,斯特拉文斯基说过:“我一生都是说俄语,用俄语思维,我的语体是俄罗斯的。这一点在我的音乐中也许并不特别明显,然而它是蕴涵于其中的……”斯特拉文斯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移居 美国,但他的基本视野仍从俄罗斯出发,同时有不少欧洲本位的思想方式,没有一点置身美国的立场与角度。
  他谈及的俄罗斯作曲家有柴可夫斯基,里姆斯基—柯萨柯夫、巴拉基列夫等人,他亲眼所见,以仰视的目光追忆,有不少生动的内容。对于他的同辈,如佳吉列夫、尼金斯基,包括马蒂斯、夏加尔等人,他用的是平视的朋友目光。欧洲作曲家是他回忆的重点,其言说方式不像是接受访谈,而是有意识地进行资料性的拼接。说到德彪西时,斯特拉文斯基列上了几封德彪西写给他的信的全部内容。他眼中的拉威尔、萨蒂、贝尔格、韦伯恩,像速写肖像一样简单而准确。当然,斯特拉文斯基的主观性也尽在其中,比如对理查·施特劳斯音乐不怀好意的看法,在回忆中进行,通报他的爱憎。
  由于斯特拉文斯基凭借《春之祭》确立颠覆者身份,欧洲当时活跃的文学家纪德、科克托马斯·曼、邓南遮等人,与他有过非同寻常的交往。斯特拉文斯基是个博览群书学识渊博的人,对于时代与艺术都有相当深刻的思考与研究。他评价纪德的话一语中的:“假如我能把纪德的才华和他的文学作品分开,我宁肯喜爱他的文学作品,虽然他的文学作品也往往像蒸馏过的水。我认为,他的书中最好的一本是《刚果纪行》,然而无论他的文学精神,还是他对文学的态度,都引不起我的兴趣。纪德并不是那么伟大的作家,足以使人忘记他天性的罪孽,就像托尔斯泰可以使我们忘记他的不良行为一样。”“我想,是‘理智’决定了他的局限;他所做的或所说的一切,都应受理性的控制,结果他就失去了热情,而不能对人和艺术中非理性的广大领域怀有同情。”
  肖斯塔科维奇《见证》一书,说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即斯特拉文斯基、里姆斯基、柯萨柯夫与他本人都是俄罗斯人中的波兰血统,属于同一学派。他对斯特拉文斯基的评价显示出少有赞许与宽容:“在我们这个世纪的作曲家中,只有斯特拉文斯基,我愿意毫无怀疑地称之为伟大的。也许他并不是样样都擅长,也不是样样都干得一样好,但其中干得最好的却使我感到高兴。”“至于斯特拉文斯基, 作为一个作曲家,究竟俄罗斯化到什么程度,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他不回俄国来大概是对的。他的道德观念是欧化的。”“肖斯塔科维奇认为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生动、充满活力。他热爱的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有《玛弗拉》与《士兵的故事》,厌恶《火鸟》。他内行地评价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结构上粗糙,说他的许多作品像建筑门脚手架一样外露,缺乏自然的过渡。在访谈录的第二部分,斯特拉文斯基谈自己创作的来龙去脉,没有从技术层面进行自我剖析。他提供了一部部伟大作品诞生前后的现实场景。在说及《彼得鲁什卡》这部作品首演成功后,讲到了在德彪西家庆祝的事。“我们喝着香槟酒,用很考究的餐具吃早饭后,萨蒂也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给这两位法国作曲家照了一张合影,萨蒂给我和德彪西照了一张合影。那天德彪西送给我一·根手杖,上面用花体字刻着我们两人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再晚些时候,在我伤寒的恢复期里,他又送我一个漂亮的烟盒。德彪西身材比我稍高,但比我结实得多。他说话声音低沉而稳重,一句话的末尾往往吐字不清——这还算好,因为他的话里常常暗含着讥讽和意想不到的文字圈套。”
  斯特拉文斯基是个具有强烈时代意识的人。对于一生中面对的时代变迁,他极为敏感:“我诞生在因果关系和决定论的时代里,可是活到了概率论和偶然性的时代。我诞生在一个慷慨地用教条式的概念解释自我的世界里,可是在经历了一些学说的更替之后,我活到了一个几乎完全用心理分析概念解释问题的世界。我是受着‘枪由于扣动扳机而射击’这样简单道理教育长大的,如今我不得不认识到在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简单事实是由过去积累起来的能力的整个宇宙所决定的。”这段话可以解释斯特拉文斯基多变的音乐风格有多少是由内心对时代与世界的反映所决定的。他的创作道路显示出表层上的冒险与实际上的妥协。也可以说,斯特拉文斯基的前方必须有一个影子在那儿,他才会倾听到内心的变异。无论是他的新古典主义,还是对于勋伯格十二音体系的有限度的推崇与模仿,都有必要的妥协所起的作用。作为一代大师,他说“我在我诞生的这个世界上站住了脚”,但他站立的地点不断更移与晃动,多变与不定型使他声誉日隆,使追随他的评价者难以下手。
  “是否艾略特和我本人要去修补旧船,而另一些人(乔伊斯、勋伯格)却在寻找新的交通工具呢?我认为这种对立在过去一代人身上十分流行,它如今已经消失了……当然,我们(艾略特和我)明显地破坏了连续性,用一些割裂的器官——其他诗人和作曲家的引文,从前的风格的摘引——风化作用的产物去创造艺术,这就预示着垮台。但是我们使用它和我们手头碰到的所有手段,为的是改造而不奢望去发明新的传送带和传送手法。一个艺术家的真正事业就是修补旧船。他能按照自我方式重复的,只是业已说过的东西。”  这是斯特拉文斯基八十岁时为自己一生所做工作的一番结语。他在此为自己 的妥协、折衷的新古典主义作出解释,称自己是“修补旧船的人”,拉上诗人T.S.艾略特,说明自己站立的真正地点在什么地方。他还说了一点对于自己“明显地破坏了连续性”的隐忧,但他也深知他所做的并不是凿沉大船,而是修补。不过,对于古典音乐这艘船而言,革新似乎并不能完成修补的重任。音乐所对位的那个世界不存在了,音乐里的那个神学之核已经破裂。斯特拉文斯基原本想让大船获得生机,生机却只是临时性的。斯特拉文斯基并不敢走得太远,也没能赢得传人。这个问题不是一部访谈录所直接面对的,却是困惑斯特拉文斯基一生的一朵灰云。
  (《斯特拉文斯基访谈录》,'荚'罗伯特·克拉夫特著,李毓榛、任光宣译,36.00元;《罗斯特罗波维奇访谈录》,'俄'格鲁姆·格日迈洛著,王彦秋、赵桂莲译,36. 00元;《卡拉扬访谈录》,'美'理查德·奥斯本著,秦启越译,22.00元;《梅纽因访谈录》,'美'大卫·杜波著,曹利群译,22.00元;《斯皮瓦科夫访谈录》,'俄'格鲁姆·格日迈洛著,焦东建、董茉莉译,22.00元,一并由东方出版社2004年2月出版) 


蒋子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曾经甚嚣尘上的“后学”让位给新儒家,一时间“致良知”之说蔚为风尚,新儒家代替新左派,成为国内最垣赫的校园思潮。在这样一个宏大的叙事背景下,蒋子(庆)推出他的巨著《公羊学引论》,明确提出:新儒家不过是儒学的歧途,政治哲学才是儒学的本质,公羊春秋才是儒学的玄门正宗,实具强烈的反潮流倾向。然而,蒋子的这一特立独行的见解并未让一般关注儒学的读者“若受电然”,如清末读书人之初受龚定庵。在这个学者们甘愿躲在象牙塔中玄思的年代,新儒家学说所具有的体系自足性和概念的游戏意味更能吸引为了单纯的求知欲而做学问的人们。现在,蒋子出其绪余,再著《政治儒学》一部,意在探讨“当代儒家的转向、特质与发展”,其反响依然平平,这不能不使 人发出“今世何世也”的喟叹。同《公羊学引论》满足于体系的架构以及理论的内在完善迥异,《政治儒学》企图开出的,是一种全新的经世济用之学,它本应比《公羊学引论》获得更多的关注。然而实际情形正好相反,它的影响力甚至还不如《公羊学引论》。这是为什么?作为本书的读者,我在初读此著开头几章时激动万分,而读完卒章后,却觉得兴味索然,这又是为什么?
  先来解答第一个为什么。按儒学本为内圣外王之学,此点毋庸置疑。蒋子的这部弘著,也正是从论证新儒家不能开出新外王人手,以向读者郑重介绍儒学的玄门正宗——政治儒学的。然而蒋子或许是太沉迷于理论了,全然忘却“世事通明”对于一位政治哲学家是多么地重要。蒋子只顾着体验理论创设所带来的快感,却完全记不得这样一件事:理论总要同政治势力相结合才可能产生作用,如果一个理论不能寻找到任何政治势力作为其基础,这种理论就只能是纸上楼阁。换言之,马克思主义在和工人运动的实践相结合之前,不会成为一种改造世界的力量。儒学在传统上是应帝王之学,而如今朝市之学是为与时俱进之学,国家并不需要通天彻地的创教者,它只需要张居正那样的实干家。蒋子对此当何以自处?蒋子又认为,新儒家以民主为目标的“新外王”是错误的,其理由是民主只是西方的标准,并非全球的标准,民主并不能与中国的传统水乳交融、阴阳燮理。考虑到蒋子曾参与翻译埃德蒙,伯克的《自由与传统》,他的这一主张完全可以理解。但蒋子对于新儒家的“同情之理解”还很不够。自十九世纪末以来,民主思想既已深人人心,“应帝王”已经为俗儒所不耻,自梁启超以还,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希图从事的事业是“新民”,是通过启蒙下愚、争取大众而达到自己的政治理想。所以新儒家把民主当作新外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学理背景,另一方面却也是迫于无奈。毕竟很少有人敢像托克维尔一样公然蔑视民众的。蒋子的主张,上不能影响庙堂,下不能波及江湖,其地位之尴尬,是可以想见的了。
  然而这还不是蒋子理论体系中最致命的弱点。我在读竟蒋子的这部弘著之后,发现蒋子对儒学最根本的缺失在于,它太自立门限了,以至于完全沉浸在对新儒家的道德傲慢当中不能自拔。蒋子既以儒家是政治哲学,而非心性之学,则必对心性之学不无排斥。蒋子以为,孔子而后,派生出荀子齐学与思孟之学,思孟的心性之学后来影响扩大,以荀子为代表的政治化的齐学乃反隐而不彰。殊不知孔子遗教本仅一端,初无二派,孔子学说的本质在于依人心以立则,齐学仅重立则,思孟徒讲正心诚意,均非孑L子本意。孔子既见有君子,有小人,人之心性殊别,遂制礼以立则,他所要建立的是礼乐各得其正的社会,这一理想国的最终目的是保证君子不失位,而小人不得其位。惟有朝着这个方面努力,方是孔子的真精神,否则便是执于一,而非用于中,都不能免于偏颇。
  “复古更化”是蒋子《政治儒学》一书宗旨所在。在很大程度上,蒋子之论证儒 学应成为未来中国的指导性学说,乃是从保守主义立场出发。蒋子认为民主是西方的、而非人类的,这一文化本位的立场也存在问题。事实上,民主是市场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任何民族一旦充分市场化,也就必然充分民主化,民主从来不需要人们去争取,通常需要人们流血斗争以得到的是自由,而非民主。蒋子于此,亦不免有所蔽。民主社会确有极大弊端,然此弊端非如蒋子所云,是在于它和中国传统的圆凿方枘,却是在于,最普遍的民主往往带来的是精英阶层自由的缩减,以及诸多不合理的现象。近读经济学家薛兆丰文,他认为市场原则高于一切,因此那些“靠的只是搔首弄姿,并没有下过苦功”的“暴富的明星”比“考古学博士、红楼梦专家”收入高是相当合理的,——因为市场对前者更有需求嘛。这是民主弊端的一个典型例子。一个社会之所以得以维系,除了靠自由的原则,还应该有正义的原则。民主社会往往以为平等即正义,但平等并不能保护一个社会最可宝贵的精神力量不受戕害。好了,现在既然明星的收入要比教授高得多,谁还会尊重那些使我们的心灵得到提升的力量呢?这是以平等学说为基础的民主社会自身所无法克服的弊端。只有儒家才可以解决这个弊端。倘若这个社会是以儒家学说为标准,那么政府就会规定演艺行业为贱业,你收入再多,也不能获得和教授一样的社会地位,这是一种“礼”的制衡,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社会始终有一种向上的力量。我所指的儒家可以救民主之弊即在于此。
  夫近百年来儒学之所以屡遭批判,正因为民主是以平等为价值观的社会制度,而儒家的本质,如上所说,却在确定一种“唯上智下愚不移”的等级制。孔子又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有人为孔子辩护,认为这是宋儒断错了句,应该是“民可,使由之;民不可,使知之”,其实世界上哪一个民主国家不是在依照“民可使由,不可使知”的原则运作的呢?随着平等观的日渐深入,民主社会的弊端也越来越明显。与此同时,儒家学说也愈加彰显出它的伟大意义。蒋子惜未从此处着力。
  又蒋子对于儒学,常游移在儒学与儒教之间,故每以儒学与西方宗教相类比。这也是对儒学的极大曲解。比如蒋子认为当今社会婚姻关系过于脆弱,需要用儒学重建婚姻的神圣性。在这个问题上蒋子远不如他的先驱康子。康子的《大同书》里早就指出婚姻是违背人性的,男女生活在一起超过两年,互相之间通常就只有相互折磨的份了。在这些问题上,还是与时俱进的好。事实上,在孔子看 来,世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莫过于乱朱夺紫,也就是小人窃居高位,君子位沉下僚,如果说儒学应当有什么神圣的东西,也应该是等级制而非其他。
  蒋子既以公羊经师自命,则又侈言大一统。实则大一统为汉代公羊经师所增,非孔子本意。在中国历史上,最让人向往的时代如先秦、魏晋,都不是大一统,而大一统的时代,往往是知识分子过得最不像人的时代。
  不管怎样,蒋子在该著中体现出来的强烈的道德使命感还是让人久久难忘。然而,在这个不需要创教者的除魅时代,蒋子真的能实现他的为万世开太平的理想吗?蒋子是孤独的,蒋子的孤独不仅在于他对公羊经的阐发在今时已成绝学,更在于,他太钟爱公羊经了,以至于自设门限,未能自广。与蒋子同时的很多知识分子已经认识到,任何漠视个人自由的学说都不可能带来社会的真正进步,蒋子却是如此地特立独行。
  江湖寥落尔安归?
  (《政治儒学——当代儒学的转向、特质与发展》,蒋庆著,三联书店出版社 2003年5月版,26.80元)
   


沈昌文:空气般的“思想广告”
■  黄集伟
  《阁楼人语》其实更像是一部“旧”书,因为书中大部分文字事实上已成为一些读者尤其中年读者过往十余年阅读生活中的一部分。据闻,在做《读书》杂志“主持人”间,沈曾为读书杂志戏拟过一个推广口号,说“你可以不读书,但你不可以不读《读书》”……这口号的实际效用事实上无从考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大多数读者其实根本读不完每期十余万字之《读书》,而浏览“阁楼人语”,却从“不困难”,到“不遗漏”——不困难是说它短小,不遗漏是说它有趣——那个通常以拉家常、扯闲篇为主要语感的“人语”亲切平易不说,甚至连 “抱怨”、“诉苦”、“喊穷”等等,也一概自然生动。其实,更需要留意或破解的是“人语”中狡黠委曲的一面,而在当初,一期千把字的匀速乃至琐碎,遮蔽了一切。却而今,当它被连缀成一个二十万字文本、二十年时空的岁月绳索后,其中所记录下的一个时代的蜗行乃至一代知识者思想解放之轨迹,忽然令人心惊。似乎或确切地说,这应该不是预谋。
  沈的文字独树一帜。而这个类似“操行评语”的现成语由于过于现成,因此需格外限制或规矩——他抱怨:不仅订数下降、纸张涨价、刊物拖期、错别字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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