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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青萍-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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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瑛与谢逸姿二人,自更惶然相视,眉头深蹙,不知为何在罕世灵药,及范龙生隔体传功等双重力量加以疗治之下,仍未使喉音恢复,能够说话。
  范龙生诊脉以后,带着满面惊奇地,向慕容冰发话问道:“姑娘,你当真还不能开口说话么?”
  慕容冰摇了摇头,口中仍自“啊啊”两声。
  萧瑛忍耐不住地,向范龙生叫道:“范兄,你发觉冰儿为何不能复音了么?”
  范龙生苦笑答道:“这真是罕世怪事,‘蝎王毒丹’与‘绿叶红茎草’,分明生效,我用‘纯阳真气’隔体传功,也颇顺利,慕容冰姑娘的脉象之上,更显示出完全康复,病势毫无,但偏偏她却喉音未复,依然不能说话。”
  萧瑛听得愁容满面地,叹息说道:“知道病源,还可设法疗治,如今冰儿既然毫无病因,只有病状,却是怎么办呢?”
  范龙生惭然苦笑,双手一摊说道:“范龙生智穷力绌,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谢逸姿向他们含笑安慰说道:“萧大姊与范兄不必忧急,我们仍照预计行事,或许在‘天南大会’之上,遇见我独孤表弟的恩师大悲尊者,和他师叔‘三奇羽士’南门卫时,这号称无所不能的‘释道双绝’,能有妙法疗治。”
  范龙生点头笑道:“谢仙子说得不错,‘三奇羽士’南门卫还在其次,那位大悲老和尚,确是无所不能,他对于慕容冰姑娘的这种怪症,亦必有相当兴趣。”
  萧瑛等人万般无奈,只得先寻“贵州”境内的绿林魁首,向各省传出“白发鬼母”萧瑛改邪归正,与群侠共赴“天南大会”
  之讯,然后便联袂赶往“野人山离魂谷”而去。
  谁知他们把慕容冰复音希望,寄托在大悲尊者,及“三奇羽士”南门卫等身上之际,这素为武林人物,奉为泰山北斗的“释道双绝”,却早巳功行圆满,携手成道,离开了茫茫浊世。
  原来独孤策、独孤兴师兄弟二人,翻上峭壁,遥望大悲尊者与“三奇羽士”南门卫所居古洞,却见洞门业已被人移来一块万斤大石,完全堵闭封死。
  独孤策等,见状之下,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各展绝世轻功,飞也似的扑奔古洞。
  他们到达洞口,见了石上留言,方知大悲尊者及“三奇羽士”南门卫,是自行移石封洞,业已双双道成,离却浊世。
  独孤策与独孤兴怆念师恩,均不禁悲怀难抑地,拜倒洞前,放声痛哭。
  两人哭得声泪俱竭,独孤兴方语音抽咽地,向独孤策发话说道:“大哥,两位老人家既已成道,我们哭死何益?还是细看留训,继承遗志要紧。”
  独孤策闻言,也就强抑悲怀,泪眼模糊地,与独孤兴一同细看大悲尊者及“三奇羽士”南门卫等在石上所留训示。
  这两位老人家所留训示之中,只是勉励独孤策、独孤兴师兄弟,善自奋发,秉仁心,行恕道,为莽莽江湖,扶持正义,并未有什么特殊传授。
  但训示末后,那位以“神卜”著称的“三奇羽士”南门卫,却特别留给独孤策八个字儿,写的是“英皇好合,一剑成名。”
  独孤策看得茫然,心想“英皇好合”一语,似是南门师叔预示自己与慕容冰慕容碧姊妹,有情人终成眷属之意,但“一剑成名”,却极难解,田翠翠行前虽曾把前古神物“青萍剑”慨赠慕容冰,但此剑已被自己失去,落入“百花公主”夹谷妙之手,难道竟能珠还合浦,并使自己成就什么莫大功业?
  看完训示,独孤兴与独孤策商议,要不要设法弄开大石,入洞一瞻两位恩师遗容。
  独孤策想了—想,摇头说道:“佛家寂灭,道家飞升,这种最高功果将成之际。最忌尘扰!两位老人家如今虽已解脱,仍似不加惊动为妥,否则老人家们又何必移石封洞,与我们吝见一面呢?”
  独孤兴听得点头说道:“大哥所见极是,青雕既不在此,我们还应该仆仆风尘地,奔赴‘野人山’,方不致耽误了‘天南大会’。”
  独孤策一算时日,果极匆迫,师兄弟遂双双下拜,叩别恩师,离却“昔陀”渡海西去。
  途中,独孤策自然把前在“离魂谷”分别以后的各种经过情形向独孤兴详述一遍。
  独孤兴听到他“罗浮”跳崖,巧遇“半奇老人”南宫珏后,便向独孤策伸手含笑说道:“大哥,南宫老人送你那柄折扇,是否带在身边?”
  独孤策闻言,遂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递给独孤兴观看。
  独孤兴展开折扇,只见一面是画,一面是诗,画是一枝白梅,几撤墨兰,数丛黄菊,三竿朱竹,诗则是首七绝,字作南宫草书。
  独孤兴辨认出写的是:“兰菊竹梅寓意深,南宫费煞苦精神,谁能尽得其中妙,便是江湖第一人。”
  独孤兴看完以后,扬眉笑道:“好个‘便是江湖第一人’,这位南宫老人家,口气真不在小。”
  独孤策点头笑道:“南宫老人垂死赠扇之时,曾说这柄扇儿,代表他毕生心血。”
  独孤兴皱眉说道:“一代大侠的‘毕生心血’四字,应该分量极重,但我却除了一点怪事以外,根本看不出这柄扇儿,有何奇妙之处?”
  独孤策含笑问道:“贤弟看出了哪点怪事?”
  独孤兴指出那首草书七绝的起首四字,应声答道:“按照春夏秋冬的四时区分,应该是‘梅兰竹菊’,但南宫老人却写作‘兰菊竹梅’不是有点怪么?”
  独孤策“哦”了一声,摇头笑道:“这不是怪,这只是为了诗的平仄,才故意颠储,倘若写成‘梅兰竹菊’寓意深,便觉拗口,与下面一句‘南宫费煞苦精神’合不上了。”
  独孤兴静静听完,含笑说道:“大哥,我不同意你的意见,因为‘梅兰竹菊’虽然与这首诗儿的平仄不合,但‘兰菊竹梅’依旧微拗,真正咬文嚼字,应该写成‘菊竹梅兰’才觉顺当。”
  独孤策悚然一惊,点头说道:“兴弟说得极对,这样看来,南宫老人是有意写成‘兰菊竹梅’的了。”
  独孤兴目闪奇光说道:“开宗明义,这起首四个字儿,必蕴有莫大玄机?且让我把这扇上的诗画,多看几遍,也许能看出一点道理,再复互相参详推敲,使大哥尽得其中之妙,成为南宫老人家所期望的‘江湖第一人’呢!”
  独孤策叹息一声,点头说道:“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贤弟以局外人慧眼细观,必然比我高明,或有所得。“
  独孤兴默然不答,只是一面赶路,一面对扇上这首草书七绝,仔细注看。
  行约百里。独孤兴几乎已把这二十八个字,看熟得可以脱手摹写,但仍未获得其他灵机妙示。
  赌气之下,不再看诗,把扇儿翻转,细看那画笔并不太高明的一枝白梅,几撇墨兰,数丛黄菊,三竿朱竹。
  常言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次居然被独孤兴看出端倪。蓦地止步停身,向独孤策扬眉狂笑说道:“大哥,我看出一些妙处来了。”
  独孤策含笑问道:“兴弟请讲。你看出什么妙处来了?”
  独孤兴递过扇儿,指着那万叶森森的三竿朱竹,颇为得意地,微笑说道:“大哥请看,倘若你站在那竹根方位,这三竿朱竹,岂不恰似‘金鸡点头’的三幻剑影,那万片竹叶,岂不像似漫天飞洒的朵朵剑花,”
  独孤策凝视片刻,失声说道:“兴弟委实独具慧眼,看得丝毫不错,这扇上所画的三竿朱竹,当真含蕴了一招剑法绝学。”
  独孤兴听了这“一招剑法绝学”之语,不禁微笑说道:“大哥,我师傅‘神卜’之技,着实惊人,他老人家留赠你‘一剑成名’之话,似乎有点端倪了呢!”
  独孤策熟视扇上,瞿然说道:“以此类推起来,则这一枝白梅,几撇墨兰,及数丛黄菊,也必都像三竿朱竹一般。象征着另外三招绝学。”
  独孤兴点头说道:“大哥这等说法,当然正确,但仅凭眼看,难以揣摩,你何不以剑代笔,照样画他几笔,或许更易生出妙悟。”
  说罢,便自身边取出一柄软剑,双手捧过,向独孤策含笑说道:“大哥,这是你前在‘庐山’送给我的‘寒犀软剑’,你用它代笔作画,应该更会觉得趁手一些。”
  独孤策深觉独孤兴这种以剑代笔,依样画葫芦的揣摩办法,设想得颇为奇妙,遂点头一笑,接过“寒犀软剑”,便自照着扇上所画的梅兰竹菊,慢慢比划。
  起初,边看边画,自然极慢,但等到熟悉以后,便即剑发如风,威势凌厉无比。
  独孤兴正自看得高兴,独孤策剑光忽收,眼神发滞地,茫然呆立。
  独孤兴讶然叫道:“大哥,你怎么了?”
  独孤策又似回答独孤兴所问,又似喃喃自语,依旧双目发直地,低声说道;“我……我明白了!我……我……我糊涂了。”
  这两句话儿,直把独孤兴听得好不糊涂起来,因为独孤策似乎心神恍惚,遂向他肩头上重重拍了一下,高声叫道:“大哥清醒一些,你到底是明白了?还是糊涂了呢?”
  独孤策被他这一叫一拍,方自迷茫之中,清醒过来,双眉深蹙地,向独孤兴苦笑说道:“兴弟,我明白了,‘半奇老人’南宫珏,就是‘玉斧醉樵’董百瓢老人家所遇见的‘四招驼道’。”
  独孤兴因已听独孤策详述别来经过,故在闻言之下。不禁惊喜交进地,扬眉大笑说道:“这样说来,这扇上所画几撇墨兰,数丛黄菊,及三竿朱竹,所含蕴的剑法绝学,就是董百瓢传授你那由‘沉香救母’、‘吴刚伐桂’、”五丁开山‘,改名为’沉雷郁夏‘、’爽气迎秋‘及’瑞雪飘冬‘等三绝招了。“
  独孤策目光中仍带茫然神色地,点头说道:“不错!不错!”
  独孤兴指着扇儿,继续笑道:“夏秋冬三招,既已吻合,则这只白梅,定然含蕴着‘四招驼道’,舍不得传授董百瓢,综合众妙,威力特强的那招‘万象回春’的了?”
  独孤策点头说道;“当然如此。”
  第十六章
  独孤兴见他满面愁容,毫无喜色,遂又诧声问道:“大哥,你既已完全明白,怎又说是糊涂了呢?”
  独孤策苦笑不答,霍然挫步转身,剑光如电,三绝招回环出手。
  独孤兴冷眼旁观,看出独孤策所演习的这三招绝学,威力之强,凌厉无匹,忽如火伞当空,轰雷挟雨,忽如风摇万叶,月冷干山,忽如雪满边关,冰寒苦塞,其变化之妙,委实不可方物。
  独孤策演完三招,收剑凝立,目注独孤兴,发话问道:“兴弟,你虽然未曾见过这三招剑法,但应该可以猜得出来。”
  独孤兴点点头笑道:“小弟知道这就是大哥用以杀死杨小桃,与‘阴阳双魔’结下深仇的‘沉霜郁夏’、‘爽气迎秋’、‘瑞雪飘冬’等三招‘天时剑法’。”
  独孤策眉峰深聚地,又复问道:“兴弟觉得我后面演练这三招剑法,与先前照着扇上所画的,而悟会出的几招剑法,有无不同?”
  独孤兴适才看得极为仔细,闻言之下,应声答道:“大哥先后所练,招式相同,但变化却略有差异,好像后者的威力方面;还要强于前者。”
  独孤策废然叹道:“我怎么不糊涂呢?后面三招剑法,是由‘玉斧醉樵’董百瓢传,先前几招,却是在‘半奇老人’南宫珏视如性命的折扇之上,摹拟演练,怎会前者威力方面,反会不如后者呢?”
  独孤兴听得也自目瞪口呆,心中大惑不解。
  独孤策又复持剑仿照那枝白梅画意,发了一招,摇头浩叹说道:“尤其是这招‘万象回春’,不仅没有什么综合众妙的巧夺造化之奇,反比夏秋冬三招,显得略微逊色,岂非更令人莫名其妙了么?”
  独孤兴苦思片刻,触动灵机,扬眉笑殖:“我明白了,大哥且把扇上诗儿的最后两句,念来听听。”
  独孤策因已记熟;遂不用看扇地,便自应声念道:“谁能尽得其中妙,便是江湖第一人。”
  独孤兴微笑说道:“大哥,你懂了么,并不是‘半奇老人’南宫珏老人家的这柄扇儿,所含绝学,无甚精奇,而是我们仅得皮毛,尚未尽得其中之妙而已。”
  独孤策连连点头,好生佩服地,含笑说道:“兴弟说得对极,这柄折扇之上定然还有妙处,不曾致我们参透。
  独孤兴笑道:“照说小小一柄扇儿,不过是竹质扇骨,及纸质扇面,组织而成。我们最多把扇骨寸寸折断,把扇面细细撕碎,也应该可以参透出其中奥秘。”
  独孤策被他一言提醒,遂对手中这柄雕刻得极为精巧的“湘妃竹折扇”的扇骨之上,仔细注目。
  独孤兴见他看得出神,遂凑过头来,含笑问道:“大哥怎么看得这样出神?难道扇骨上真有甚么稀奇古怪的奥秘之处?”
  独孤策把两根扇骨,细看几眼,递向独孤兴道:“兴弟请看,这两根扇骨,确实有些蹊跷,上面雕的是鳞凤龟龙等四种禽兽鳞介。”
  独孤兴一面接扇细看,一面微笑说道:“大哥,鳞凤龟龙,号称四灵,会不会与春夏秋冬四时,有所契合而暗藏妙机,你应该好好研究一下。”
  独孤策笑道:“我刚才业已看过,这扇骨上所雕刻的‘麟凤龟龙’四物,各具特殊恣态,定与那四招绝学有关,且让我静坐片时,自朗灵明地,好好想上一想。”
  说完,便向独孤兴取回折扇,盘膝坐好,目不转睛地,对扇骨上所镌“麟凤龟龙”的飞腾变化姿态,仔细凝视。
  独孤兴适才曾见独孤策所扼展的三招剑法。委实奥妙无穷,凌厉绝顶!知道倘若再能尽悟“半奇老人”南宫珏的扇上含蕴,学会那招“万象回春”,则定可在“天南大会”之上,出人意料地,给“寰宇九煞”,或是“阴阳双魔”,来一个重大打击。
  此举关系重大,独孤兴那敢打扰,遂也坐在一旁,心中胡乱猜测。
  独孤策脸上的神情变化,颇为有趣。
  他起初是漠然注目,无甚喜怒哀乐表现。
  渐渐眉梢深聚。好似遇见了甚么绝大难题,正在苦苦思索。
  又过片刻,独孤策愁眉渐解,慢慢自嘴角之间,浮现了一丝得意微笑。
  但得意微笑刚起,他却双目徐徐闭合,不再向手中扇骨注视。
  独孤兴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知道这位自己大哥,已对“麟风龟龙”与“春夏秋冬”之间的契合妙机,有所领悟。
  果然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独孤策霍然睁目,带着满面高兴神色,向独孤兴含笑叫道:“兴弟,剑来!”
  独孤兴欢跃而起,恭敬敬地,双手捧上那柄“灵犀软剑”。
  独孤策把折扇放在所坐山石之上,接着“灵犀软剑”,功劲微凝,振臂腾身,满空中立见剑影如山。剑花错落。
  他所施展的剑法,仍是模拟扇上那一枝白梅,几撇墨兰,数丛黄菊,及三竿朱竹画意。
  招式手法,一如先前,但在转折变化之间。仿佛添了些凤翥龙飞之妙?
  就这一点凤翥龙飞之妙,便使这四招剑法,在威力方面,显然要比先前,灵奇凌厉不少。
  先前独孤兴看出独孤策从扇上所悟剑法,不如董百瓢所传,如今则已差可比伦,只是那招模拟一枝白梅的“万象回春”,仍嫌稍弱,不能够圆通自在。
  独孤策四招演毕,软剑一收,但脸上的得意笑容,亦自随之收敛。
  独孤兴含笑说道:“大哥真是天悟神聪,你把四灵妙机,融会于四时剑法之中,业已比刚才精妙不少。”
  独孤策苦笑说道:“不够!不够!”
  独孤兴惑然不解问道:“大哥,你这‘不够’两字,意属何指?”
  独孤策脸色凝重地,缓缓答道:“我觉得这四招剑法之中,除了四灵妙机,四时妙趣以外,还可能融会上一些东西,必当更增威力。”
  独孤兴听得颇感兴趣地,扬眉问道:“大哥打算再把什么灵机妙悟,融会入这四招剑法之内?”
  独孤策摇了摇头,苦笑说道:“我只觉得可以再添些东西,但就想不出应该添些什么东西进去?”
  说到此处,山风突转劲急,彤云四合,隐隐雷鸣,似乎颇有雨意。
  独孤兴“咦”了一声说道:“刚刚还是大好晴天,如今竟要下雨,可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之语……”
  话犹未了,空中金蛇电闪,霹雳连声,豆粒大的雨点,业已倾盆疾降。
  独孤兴身形微闪,纵到山壁间一块突石之下,一面高声叫道:“大哥快来,这石下能避雨呢!”
  独孤策竟置若罔闻,仍旧手横软剑,电闪雷鸣,狂风骤雨之下,神情如醉地,茫然呆立。
  独孤兴讶然叫道:“大哥,你为何发怔?这雨势太大,你再若不来,全身要湿透了呢!”
  独孤策仿佛根本不曾听见独孤兴的话儿,反而不顾一身水湿地,在风雨中挺剑发招,但招式极为缓慢,不似适才那等迅疾凌厉,且不时停顿,有所思索改正。
  独孤兴如今方知道独孤策是又复触动灵机,正要练剑,遂只好静静旁观,任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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