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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瓦扬的妈妈放下手中朴素的竹篮,从里头取出一个保温瓶及数个小茶杯。
竟然特地泡茶来给我喝……?
我不禁开心地说:「真的吗?谢谢你们。」
「凑,坐这里!」
「坐啊!」
瓦扬跟梅格莎莉说完後,便挪出一个空位让我坐。
瓦扬的妈妈将呈现美丽金色的茶水倒进杯子里。顿时,一阵茉莉花般的香气随著水蒸气扩散开来。
「哇,好香的味道喔!」
瓦扬的妈妈将茶杯放在一脸惊奇的我面前。
「很好喝喔,快喝吧!」
「快喝!」
在瓦扬跟梅格莎莉的热情推荐下,我端起了茶杯。
「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热茶稍微吹凉後喝了一小口,随即感觉一阵芳香在口腔慢慢散开。
尽管茶的颜色十分清淡美丽,味道却像抹茶一样浓烈苦涩。呃……这茶好苦啊……!
尽管这么想,为免失礼我还是将茶全部喝光。
「真……真好喝!」
我勉强笑了笑,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瓦扬,你们也喜欢喝这种茶吗?」
强忍著口中的苦涩问道,却见瓦扬用力摇摇头。
「才不呢!我们根本不能喝!」
「啊,是吗?这是只有大人才能喝的茶啊?」
……也对,这么苦的茶应该也不适合小孩喝?
「不是啦,是我们岛上的人根本没人喝这种茶!」
「没错!那是不能喝的!」
听到他们这么说,我不禁惊讶地瞪大双眼。
「咦?」
边说边望向桌子……这时才发现除了我以外,根本没人动手拿杯子。
「可是,你刚刚说这是你们平常喝的茶啊……」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觉得一阵晕眩。
「咦?」
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身体也变得虚软无力。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全身无力……!
「那是我骗你的,对不起。」
吉普拉船长说完设站起身。
「这是我们从事某项工作时,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所使用的茶水。」
「……某项工作?」
我的声音变得沙哑,睡意强烈来袭,整个人都不听使唤。
「这茶难道是……?」
吉普拉船长绕过桌子,扶住几乎瘫倒的我。
「你不用担心,它不会危害你的生命。」
他十分贴近地低喃,我顿时觉得浑身血液瞬间被抽空。
可是……我感觉很不对劲啊!
「……工作,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死命瞪著吉普拉船长那张读不出任何表情的脸喊道。
「抱歉,凑。其实我们是海盗。」
「没错!是我们故意把船弄坏的。」
听到瓦扬跟梅格莎莉的声音我当场愣住。
……海盗……?
据说这条航路有海盗出没!脑中突然浮现乘客们讲过的话。
那时候根本没把他们的话当真,没想到……!
「……海盗?在这个时代?」
当我哑著声音询问时,吉普拉的嘴角却微微扬起。
「这片海域仍跟以前一样海盗猖獗。不过,以前是暴力性的掠夺,现在却不一样。」
「……咦?」
「因为内战的关系,岛上的穷人越来越多。为了谋生,我们只能当海盗。」
吉普拉船长的双眼深处,涌现了强烈的愤怒。
「岛上人民生活相当困苦,所以我们才冒险潜入这艘豪华客船。」
啊啊……原来如此。
安佐会觉得哪里不对劲,铁定是因为这样。直觉向来非常敏锐的他,八成是看出这些人别有居心,才一直忧心忡忡吧?
「做法是改变很多,但……只有一件事不变。」
「……咦?」
「绑架一个坚强美丽的公主当人质,依旧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吉普拉仿佛在抱公主般,拦腰将我抱起。
我得快点逃!尽管这么想,身体却完全使不出力。
「……我、我是男人耶!根本一点都不美……」
「不,你真的非常坚强又美丽。不只如此,你还是这艘船的主人巴尔吉尼船长最珍视的宝物。」
吉普拉船长凝视著我的眼睛,低声说道:
「请不要恨我。在这艘船上,你是最符合人质形象的人了。」
吉普拉向副船长使了个眼色後走向门口。他打开门,两个搬著大木箱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我刚刚在巴雷·坎普号上看到的成堆木箱,外装标签上这写著水果几个大字。
……不会吧?
「哇啊,这是凑的棉被对吧?」
「软绵绵的呢!把这个铺在箱子里,他就不会太难受了。」
瓦扬和梅格莎莉边说边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抱著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备用羽毛被。
两人的母亲接过棉被,仔细将它铺在木箱底部。
缓缓被放进箱子里的我,急忙伸长手臂想要攀住箱子边缘。
不行,我得快点逃!要是被当成|人质,安佐一定会很为难!
然而我的双脚却使不上力,或许是那杯茶发生效用,睡意猛烈地朝我袭来。
安佐……!我伸出手想求救,却因意识朦胧根本抬不起手。
「还有毛毯耶!」
「还有枕头!」
我听见瓦扬跟梅格莎莉的声音,可以感觉他们将毛毯小心翼翼盖在我身上。
「让我离开这里……我才不要当什么人质!」我虚弱地吼著。
「喝了那杯茶却没有立刻沉睡,你还是第一个。不愧是坚强的公主!」
边说吉普拉边伸手捣住我几乎闭上的眼睛。
「快睡吧。在箱子里会很无聊,睡著後会觉得时间过得比较快。」
他低喃似地说完後,我已疲倦得完全无法思考了。
「晚安,美丽的公主。你已是我们的囚犯了。」
在这句话的催化下,我的意识逐渐远去。
在沉睡前浮上脑海的,是安佐曾说过他不喜欢吉普拉船长这件事。
安佐……对不起……我已经……
下一秒,我就这样失去了知觉。
安佐·法兰契斯·巴尔吉尼
将乘客和生活必需品运送到巴雷·坎普号,耗费了相当多时间。
明明只是单纯利用甲板上的小型起重机与逃生用的空气喷射器,将人员运送到巴雷·坎普号,却因彼此语言不通,加上孩子们在船上乱跑,使得作业过程相当混乱,工作人员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巴雷·坎普号的所有乘组员都平安回到自己船上……。
「真的很谢谢你。」
吉普拉船长朝我伸出右手说道。
「不但修好我的船,还送这么多食物给我们。」
「我只是做应该做的事而已。」
我握住他的右手回应。
「若依巴雷·坎普号引擎的转速,从这里到普诺班应该会花上两个礼拜。为免途中发生不幸,万全的准备绝对必要。」
「真的非常感谢你。」
说著,克里斯·吉普拉像在找谁似地四处张望。
他应该在找凑吧?
这时我才想起凑有话要我转告他。
「凑说别离太难受,就不来替你们送行了。他要我代转告瓦扬跟梅格莎莉『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我想起跟凑很亲的那两个孩子,在搬运货物期间不停乱跑,直到刚刚才从空气喷射器一路滑到他们船上。
「即使他们跟凑的感情再好,毕竟是小孩子。最後竟然那么乾脆地下船,甚至提都没提到凑。」
我俯视著巴雷·坎普号的甲板边苦笑:
「凑现在八成窝在房间里难过吧?」
克里斯忍不住轻笑了下。
「我也该告辞了。真的非常感谢你。另外,也请你代我向其他工作人员和乘客们表达由衷的谢意。」
说完他直视著我的眼睛。
「巴尔吉尼船长。」
「什么事?」
「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见面。」
他漆黑的双眼,竞闪烁著不可思议的金色光芒。
「真的非常感谢你的亲切对待。」
随後,他便优雅地转身……回到自己船上。
克里斯离去後,我伫立原地许久。他最後的眼神令我耿耿於怀。
在他有礼却没太多特别情绪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冷酷以及哀怜的光芒。
他的眼神……究竟代表什么?
起初觉得他是个无礼的男子,後来才发现他真的很热爱大海,海洋相关知识相当丰富。
面对我时总是面无表情的他,在跟孩子们相处或跟凑说话时,却流露出无比的温柔,令人不禁对他产生好感。
可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异样的魄力,整个人散发不可思议的光芒。或许正因如此,我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是我的本能感受到他哪里异常,因而对我提出警告?
此时,巴雷·坎普号开始启动,以不见故障踪迹的绝佳速度迅速远去。
主甲板上,弦乐四重奏正演奏优美的音乐。当扨对这些人上船抱持警戒与保留态度的乘客们,此时正站在甲板上依依不舍地向他们挥手道别。
乘客会变得如此喜欢巴雷·坎普号的人们,凑是最大的功臣。
我看著他们边回想。
看到凑天真地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原本怀有强烈阶级意识的乘客们,不知不觉竟敞开心胸接纳了他们。
只要有凑在,船上的气氛便会柔和许多。我不禁自豪地想著。
「真是一群纯朴又善良的人啊!」
走到我身边的石川先生,朝巴雷·坎普号挥手说道。
「一开始他们似乎相当紧张,後来却跟船上乘客处得十分融洽。尤其是瓦扬跟梅格莎莉,简直跟我孙子小时候一个样。让我觉得此时好像在跟自己孙子分别,心里真是舍不得。」
石川眼眶湿润地说。
「凑少爷果然没来送行。」
「他怕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会忍不住哭出来。」
「凑少爷真是个温柔的人。」
石川用宠溺自己孙子般的疼惜语气谈论著凑。
……不行,再一直讲凑的话……。
我转念想著船桥堆积如山的工作边警戒自己。
……只怕我会丢下工作,立刻回到房间去。
「好了,回船桥去吧。我们已经比预定行程晚了三天。要是再拖延下去,只怕乘客们会开始生气了。」
「乘客们说,能让巴尔吉尼海运免费多招待三天,真是意外的收获呢。」
石川笑道,接著露出担心的神情。
「那个,您不用回房看看凑少爷的情况吗?说不定他真的躲在房里哭呢。」
老实说我的确很挣扎,但後来还是摇摇头。
「如果他真的在哭,一定不希望被我看见。而且看到他脆弱的模样,我铁定会留在房里好好疼惜他,根本不想再回船桥。」
石川无奈地苦笑。
「是我一手促成你们在一起,自然会衷心祝福并支持二位。不过,要是你真全心沉溺在爱河里,我可会很困扰的。」
「我怎么可能那样呢!我只是在陈述可能发生的事而已。」
「船长,你又说这种话了……」
这时的我因为整件救难活动终於顺利完成,梢稍松了一口气。
要是那时候晚点去船桥,先回去看看凑的情况,或许事情就……事後,我一直为此懊悔不已,但当时我却不得而知。
仓原 凑
「……唔……嗯……」
我翻了个身,逐渐从深沉的睡眠中清醒过来。
感觉做了很多梦,内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平时不管遇到多大风浪都不会摇晃的威尼斯公主号Ⅱ,今天为什么晃动得如此厉害?而且,海浪的声音听起来好近?
「……呃……」
感觉脑袋深处不停抽痛,我不禁伸手捣住额头。
是感冒了吗……?
……糟了,要是再发生,就太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了。
「喂,安佐,可以给我感冒药吗?我的头不是很舒服……」
话还没说完……突然想起事情不太对劲。
……不对……?
我缓缓睁开眼睛,抬起有些僵硬的手臂一瞧,发现身上穿的并非丝质睡衣,而是昨晚的白色衬衫。
原本该装有空调的房间,此刻却像蒸汽室般闷热。纯棉衬衫已被汗水弄湿,不舒服地黏在我皮肤上。
这里……不是威尼斯公主号Ⅱ……
一察觉到这点,原本停滞的脑袋随即开始运转。
我喝了那杯具有催眠效果的怪茶後,就被塞进木箱里……。
「哇啊!」
我尖叫著从船上跳起来,却因动作太大引发头痛,忍不住叫出来。
「……好痛……!」
我强忍疼痛睁开眼睛,慌张地环视室内。发现自己置身一间约十坪大的陌生房间。
天花板跟墙壁绘有美丽的花鸟画。而我睡的这张附顶蓬的床,四根柱子上则有华丽的雕刻,尽管有些斑驳,却无损其气派。
床边三面都有窗户,阳光从木造的窗棂照射进来。
这时,我赫然想起曾在老电影上看过的海盗船船尾。没错,依房间的格局来看,这儿的确像整艘船的最尾端。
我缓缓起身,从窗户望出去……
「啊!」
我不禁大叫出声,强忍头痛跪在床上,额头贴著窗玻璃凝视外头的景色。
一艘我十分熟悉的白色大船,就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彼方。
「竟然离威尼斯公主号Ⅱ那么远了……」
望向那艘渐行渐远的美丽客船,我的心逐渐下沉。
「怎么会这样,骗人的吧!?」
我望著窗外惊讶地低喃。这时才体认到,我是真的被绑架了。
「安佐!」
我忍不住大叫,然後开始思考得立刻逃离这艘船,回到威尼斯公主号Ⅱ。
正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时……
「很遗憾,你要利用这艘船上的小船划回威尼斯公主号Ⅱ,根本是痴人说梦。」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嗓音。
声音是从房间角落的阴影处传出来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交叠双腿,坐在一张老旧皮椅上。
……刚刚我都没发现……
感觉血色立刻从脸上褪去。
……这个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早安啊,凑。」
一阵低音从他嘴里溢出。
「感觉还好吧?」我死命瞪著对方。
「怎么可能会好?……真是丢脸。」
听到我这么说,眼前的男子……吉普拉船长惊讶地瞪大眼睛。
「都怪我太白痴,才会沦为海盗人质,不但害安佐担心,还造成其他乘客的困扰。」
我难过得快哭出来。
「竟然用卑鄙的手段欺骗安佐跟其他乘客,甚至绑架我……你是打算要求赎金吧?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罪犯!」
那张原本读不出情绪的端整脸庞,此刻浮现了类似愤怒的表情。
……他们可是海盗啊,听到我说这种反抗意味十足的话,该不会气得杀了我吧?
尽管心里担心,嘴巴却停不下来。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人,想不到大错特错,而且我最忍无可忍的……」
一股强烈的情绪涌上我的胸口。
「就是你竟然利用女性还有那么小的孩子犯罪!瓦扬跟梅格莎莉明明那么小,你却……」
吉普拉船长像被踩到痛处般,一对秀眉倏地皱在一起。
接著,他的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不管你说什么都无所谓。总之,我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们船长才不是卑鄙小人呢!」
「没错!」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阵小孩子的叫嚷声跟著傅进来。我吃惊地抬起眼,发现瓦扬、梅格莎莉以及他们的母亲正站在门口。
两人的妈妈手上端著托盘,上头放了一碗热腾腾像稀饭的东西。
瓦扬冲进屋内,跳上床抓住我的肩膀。
「凑是大笨蛋!不准你说船长坏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强烈的晃动害我的头又痛了起来。
「瓦扬,住手……」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强忍著头痛想著。
绑架我的唯一目的不就是要钱,否则还有什么?
「瓦扬,快住手。」
吉普拉船长拉住瓦扬的手制止他。
「凑喝了茶头很痛,不准你这样摇他。」
瓦扬连忙停手,一脸抱歉地说:
「凑,你头痛啊?对不起喔。」
「……与其现在道歉,一开始就不该让我喝那种东西……」
瓦扬梢微思考了下,然後用阴沉的语调说:
「如果凑乖乖听话,就不需要让你喝那种茶了。可是你是搭那种船的有钱人,铁定无法了解我们在想什么。」
咦……?
我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因为我是有钱人,所以不能了解?感觉好像哪个有钱人曾对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瓦扬母亲,跟梅格莎莉一同走进室内。
不会说英文的她将热粥放在床边小桌上,用手示意我吃。
盛装在碗里的热粥加了牛肉、蔬菜、虾子跟鲍鱼,感觉相当丰盛营养,旁边的玻璃杯里则装满冰凉的水。
我的喉咙因为闷热非常乾渴,加上热粥传来的阵阵香气实在诱人……
「这是妈妈做的。看起来很好吃吧?」
「很好吃吧?」
瓦扬跟梅格莎莉问道。
不过,脑袋深处的钝痛感跟被海盗掳来当人质的打击,却让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嗯。不过我肚子不饿……」
「凑。」
吉普拉船长打断我的话,压低音量说:
「牛肉跟鲍鱼这些东西……可是贫穷的我们一生都吃不起的珍贵食物!」
「既然这样,就让瓦扬跟梅格莎莉吃吧。我……」
「威尼斯公主号Ⅱ提供给我们的食材,我们得省吃俭用才能维持几个月的生活。如今,我们舍得煮给你吃,你却不领情?」
「……咦……?」
「如果你理解他们的心情,就请把那碗粥吃掉。」
「可是……」
「若现在没食欲,等一下再吃也行。他们为了跟你赔罪才特地煮这碗粥的。」
「……啊……」
我的心抽痛了下。
……我真的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要我现在原谅他们根本不可能!可是……
看到瓦扬跟梅格莎莉担心地看著我,我不禁心想:瓦扬跟梅格莎莉,还有那些船员铁定不是自愿那么做的。
然後恶狠狠地瞪向一旁的吉普拉船长。
一定是这个男人逼他们做的!
脑海中霎时浮现威尼斯公主号Ⅱ的乘客们说过的话——
『歹徒拿了赎金,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