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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度,唐姨娘掌握不了,就只能来探陆毓衍的口风。
若是留在前头院子里,那地位上大抵与通房无异,若是在后头院子里收拾个住处,那就是等着寻个好日子,开了脸,是个姨娘。
无论哪一种,于谢筝来说,都怪得厉害。
陆毓衍也不意外唐姨娘会这么问,道:“劳姨娘费心,阿黛的事儿,等父亲回来,与他商议了再看。”
唐姨娘闻言一怔,良久讪讪笑了笑,道:“既如此,我先让人把客房收拾了,委屈阿黛姑娘几天,等商议完了,再寻他处。”
陆毓衍又道了声谢,转身回了屋里。
唐姨娘看着陆毓衍的背影,悄悄掐了掐掌心,扶着桂嬷嬷的手往后头去了。
“妈妈见过那阿黛没有?”唐姨娘低声问桂嬷嬷。
桂嬷嬷摇了摇头:“前回那姑娘来府里,奴婢没往前头来,没有见过,只是听人说,丹凤眼,长得挺好看的。”
“能不好看嘛!”唐姨娘啐了一口,“老爷都能让那阿黛跟着二爷放外差了,难道还会管他收不收、纳不纳的?说是还要与老爷商议,那就是在后院里当个姨娘都不够了,这是把二爷迷得团团转,想一步登天了吧。”
桂嬷嬷讪讪笑了笑:“丫鬟出身,哪怕是谢家大姑娘不在了,也登不了天。二爷被迷住了,老爷又不好糊弄。”
唐姨娘脚步一顿,哼了声:“他就是太不好糊弄了。算了,与我也没什么干系,我自个儿都是仰仗太太过日子的,那阿黛好与不好,也只有太太来收拾。”
屋子里,谢筝站在门边,陆毓衍进来时,两人险些撞个满怀。
“怎么站在这里?”陆毓衍握住谢筝的手,她刚刚烤着火,掌心倒是暖暖的,他一把扣住,将她带到里头坐下,道,“听见了?”
谢筝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
回京路上,她与陆毓衍其实也商议过。
若是恢复了谢筝的身份,那她可以客居在萧家,亦或是就此搬进陆家后院,可若是依旧隐姓埋名,少不得在外头寻个宅子。
这一切,是该听听陆培元的意思。
陆培元在天大黑之前回到了府里,让人来叫陆毓衍过去书房。
谢筝自是跟着过去。
才一段时日不见,陆培元看起来有些疲惫,眉宇之间全是倦意。
见了礼,陆培元让他们两人坐下,道:“李三道自杀,这案子的实情你查了多少?”
陆毓衍压着声儿,道:“李三道一家被人毒杀,我有动手之人的画像,他极有可能是长安公主身边的梁嬷嬷的侄儿梁松。林驸马的亲随鸦青来当涂县寻我,说驸马是听见了公主与梁嬷嬷的话,才遇害的。”
陆培元的眸子沉沉:“长安公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继续
西洋钟打破了一室静谧。
陆培元按了按眉心,才发现外头都已经黑透了。
屋里的油灯是谢筝点的,灯芯烧黑的部分刚刚才剥去,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陆培元长长叹了一口气。
李三道对陆毓衍下黑手的事儿报到京城里时,陆培元就猜到其中必有玄机。
哪怕李三道再蠢,下个黑手,也不至于下成那副样子。
陆毓衍一行人全身而退,反倒是李三道畏罪自杀。
只是,陆培元也没有想到,毒杀李三道一家的那个汉子,会正巧被装疯卖傻的花翘瞧见,因此知道了他的模样。
“如此来,那位同知夫人与店二看到过的镶金边的腰牌,极有可能是长安公主府的腰牌了。”陆培元的指尖点着桌面,沉声道,“梁嬷嬷是公主身边的老人了,公主怎么会搅和到这些事情里?甚至牵连了林驸马的死……”
这一点,陆培元一时之间还真想不明白。
李三道被灭口,是为了把谢慕锦一家的死给了解了,莫要让陆家再继续查。
为此,鸦青提过,公主甚至是想对陆毓衍下手的。
可这究其根本,源头是在齐妃娘娘的死因上。
齐妃死时,公主只有十二岁,若那是淑妃娘娘的手笔,那为何时至今日,公主会牵扯在其中?
只要淑妃不是榆木脑袋,就一定会瞒着长安公主。
“当日,林驸马是在城外马场意外落马身亡,顺天府查看过,马匹并无问题,”陆培元顿了顿,又道,“自从段立钧和秦骏两人的事情之后,林驸马在公主跟前也抬不起头来,他的死因未必就如鸦青所。”
陆毓衍领会了陆培元的意思。
哪怕林驸马真的听到了什么,公主也未必真的对向驸马下毒手。
林驸马的死,也许真的是意外,也许是因其他事情而起,而鸦青奉命出京,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只当驸马死了就是因着这一桩,于是来寻了陆毓衍。
“倒是那个梁松,可以揪着往下查一查。”陆培元道。
陆毓衍颔首应下,目光看了谢筝一眼,又道:“父亲,丹娘往后是……”
陆培元的眸子漆黑,他静静看着陆毓衍和谢筝,道:“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若谢家的案子就这么揭过去了,那自然可以恢复身份,客居萧家,等出了大孝,把大礼办了。
可如果你们还想继续查,甚至是查到淑妃娘娘头上去,你的真名,就是负担。”
谢筝咬着下唇,犹豫着问道:“伯父的意思是……宫里?”
齐妃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是后宫的事儿。
陆培元也好,陆毓衍也罢,两个大男人在宫外翻出了花来,也弄不明白宫里头的事情。
真的要查清楚了,很多往事只能向后宫之人打听。
陆培静是宫妃,有些事情她能做,有些事情她做起来,只怕还没有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嬷嬷方便。
而谢筝若是表明了身份,往后她即便有机会接触到宫里人,大约还没打听出什么,就先会被幕后之人死死盯着,动弹不得。
陆培元颔首:“让世人知道你还活着,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陆家认你、萧家认你,那你就是。
可一旦你的身份众人皆知,想要再回到谁也不晓得的时候,那就不容易了。”
谢筝捏着指尖,没立刻回答。
忽然间,叠在膝盖上的手,叫一只温热的手掌一把包住,动作自然且随意,正如之前的无数次一般,指腹挤开了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谢筝没想到陆毓衍会当着陆培元的面如此,哪怕桌下的这些动作,陆培元看不到,可她还是有些心虚。
陆培元拿着茶盏盖子拨了拨茶沫,趁着饮茶的工夫,嘴角似笑非笑地抽了抽。
当他是个眼瞎的不成?
这些把戏,都是他玩剩下的!
不过,晓得心疼媳妇总归是好事,陆培元眯了眯眼睛,道:“时候不早了,先用晚饭,其他的事儿,回头再琢磨。”
陆培元发了话,松烟就走了趟厨房,拎着食盒回来。
刚回到书房院子外头,迎面见唐姨娘与陆培元的厮单丛了些什么,而后沉着脸转身走开了。
松烟打量了唐姨娘一眼,问单丛道:“怎么回事?”
单丛压着声儿,道:“晓得老爷这儿要摆桌了,姨娘就过来伺候。老爷吩咐过,今晚上他要与二爷吃酒,不许人打搅,我就请姨娘回去了。”
松烟撇了撇嘴,原来如此,也难怪唐姨娘的脸色那边难看。
是一道吃酒,也就热了一盅。
陆培元在衙门里熬了几天了,精神不佳,早早就撤了桌。
陆毓衍送谢筝到了客房,花翘机灵,借口消食,溜出去了。
从架子上取了棋盘,陆毓衍在桌边坐下,掂着棋子,随意落了一颗。
谢筝执棋应对,下了两刻钟,许是一门心思纵横博弈,整个人平静了许多。
她皱着眉头看棋盘,突然听见陆毓衍唤她,谢筝抬起头来,视线撞进了陆毓衍的那双桃花眼里。
沉沉湛湛的,映着她的身影,温和又清澈。
陆毓衍的手越过棋盘,落在了谢筝的脸庞上,指腹轻轻,道:“你想查下去的,对吗?”
谢筝的长睫颤了颤:“是。”
追查这些往事,一来困难,二来危险,可这就是她的性子,她想要替谢慕锦查下去。
在陆毓衍告诉她谢慕锦真正的目的时,在陆培元询问她的意思时,在谢慕锦和顾氏的坟前时,谢筝都下定决心要继续下去,这一刻,她也不会放弃。
这是她想走的路,也是陆培元和陆毓衍想走的路,为了更进一步,这几年间,陆培元也在一步步往上爬。
陆毓衍的目光越发柔了,道:“那就继续吧。”
这盘棋,虽谢筝坚持又坚持,可实力的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花翘推了门进来,见谢筝转头看她,她搓着手笑了笑:“二爷、姑娘,外头落雪了。”
谢筝闻言,起身推开了窗户。
寒风挂着雪花吹进来,散了一屋子的热气。
陆毓衍最后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道:“我先回去了,雪大了不好走,你把窗关了,别着凉。”
谢筝想棋局还未结束,绕回桌边一看,只好把话都咽了下去。
中盘告负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掂量
谢筝睁开眼睛时,只觉得这天色比平日里都亮了许多。
她一时有些怔,开口唤了花翘。
花翘将幔帐撩起挂在了铜勾上,道:“姑娘,外头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跟咱们在镇江时的雪都不一样。”
谢筝叹着脑袋张望,窗户关着,自是看不到雪景,可白晃晃的光透进来,有点儿刺眼。
原来是积雪了,不是她睡迟了。
梳洗过后,站在庑廊下看院子里的雪,谢筝有些感慨。
花翘是土生土长的镇江人,从未见过北方的雪,那干巴巴的雪沫子捏在手里的感觉,让小姑娘新奇不已。
对谢筝而言,她也有五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雪了。
陆毓衍如今在都察院挂职,回京之后,自不如从前一身轻时自在,便与陆培元一道,先去了衙门里。
放外差回来,各项事情一一都堆着。
谢筝是清闲的那一个。
厨房里送了早饭来。
提着食盒的费嬷嬷上下打量谢筝和花翘,堆着笑道:“厨房里不晓得姑娘口味,晚些我来收拾时,姑娘觉得哪个好,哪个不好,只管与我说。”
谢筝道了谢,等那嬷嬷走了,让花翘把门关上。
京中的口味,对花翘来说,自是新鲜的。
谢筝咬着米糕,轻声问她:“嬷嬷回去厨房里会说些什么?”
花翘一怔,眨了眨眼睛。
谢筝咯咯笑了:“无外乎长相,性子,能不能拿捏住二爷。”
花翘的米糕卡在嗓子里,拍着胸口重重咳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谢筝也不介意那些嬷嬷们编排她,她如今的身份虚得厉害,唐姨娘昨儿个来打探都碰了个软钉子,阖府上下,哪个不想弄明白了?
尤其是做事的人,更想知道与她相处要把握一个什么样的度,免得一个不小心,被当成是不够恭敬,亦或是抬得太高,往后正儿八经的奶奶进门了,就不好收场。
掂量与试探,也是人之常情。
费嬷嬷刚回到厨房里,就见所有人或是正大光明,或是暗悄悄地,眼珠子就往她身上转。
管事嬷嬷先开了口:“老费,那一位瞧着如何?”
“你还问我?她前回来府里时,你不就见过吗?”费嬷嬷挡了回去。
“当时哪想到是个这么厉害的,这不是还回了旧都吗?太太那儿也肯定晓得了。”管事嬷嬷清了清嗓子,“老爷当初就没反对,如今又过了太太那一关,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回到京城了,要我说,这半个主子的位子,总该是稳的。”
这话一出,引来了七嘴八舌。
有不认同的,当即就道:“若是府里家生子,二爷收了倒没什么,可偏偏是萧家大姑娘身边的,暗暗收下,少惹些口舌,大张旗鼓的,还抬举起来,多难听!”
费嬷嬷冷哼一声,道:“正因为是萧家大姑娘身边的,这才要孝敬着呢,谁知道再过三个月半年的,又会飞上哪一根枝头。”
众人皆是一怔,想起坊间的传言,顿时都不出声了。
唐姨娘身边的小丫鬟站在门边,听了大半截,飞奔着回去传话。
桂嬷嬷听得直皱眉头,唐姨娘放下手中绣棚,起身道:“走,会会她去。”
“便是抬举了,也跟姨娘一样,做什么是姨娘去见她?”小丫鬟不解。
唐姨娘啧了声:“我就是个姨娘,人家,现在还是客。”
桂嬷嬷扶着唐姨娘到了前头客房时,谢筝和花翘都不在。
看门的丫鬟垂着头,道:“姨娘,阿黛姑娘说是去萧家给老太太、太太和大姑娘磕头。”
唐姨娘咬了咬牙,这冷冰冰的落雪天,她这一路算是白走了!
谢筝寻了轿子,与花翘一起往萧家去。
花翘搓着手,道:“咱们是不是走得太急了?食盒都摆在桌上,被让妈妈给收回去。”
谢筝弯着眼睛笑了,若是不走,等唐姨娘寻shang men来,东拉西扯一番,岂不是耽搁了?
况且,她还真不知道,与唐姨娘有什么能扯的。
萧府门房认得她,见她回来,喜上眉梢:“呦,阿黛回来了?这趟出门有一两个月了吧?”
谢筝点头:“大姑娘没出门看雪吧?”
“说是下午要出去,备了车马了,这会儿还在里头嘞。”
安语轩里,浅朱迎了出来,握着她的手,上下看了看:“看起来精神气不错,姑娘见了也就放心了。”
让浅朱引花翘去倒座房里歇会儿,谢筝自个儿去见了萧娴。
正屋里,地火龙烧得极旺。
刚解了披风,谢筝还未来得及去去寒气,萧娴已经在里头唤起来了:“赶紧进来,别站在中屋发呆。”
谢筝失笑,撩了帘子往里头走。
果不其然,萧娴抱着厚厚的锦被,窝在罗汉床上,整个人裹得跟粽子似的:“在明州时觉得明州冷,京里暖和,回了京城,还是一样的冷。这才初雪,想想就揪心。”
“既然怕冷,下午还出去做什么?”谢筝好笑道。
萧娴紧了紧被子,道:“半个月前就定下了,城外庄子里赏梅,我总不能说太冷了不去了吧。”
两人简单说了继续,萧娴让许嬷嬷守了门,仔细问起了这一趟外差。
谢筝细细讲了,听得萧娴眉头紧皱。
“京里出的大事儿,就是林驸马的意外身亡吧?”谢筝问道。
萧娴咬着唇,犹豫着道:“还有一桩,我在议亲了。”
谢筝微微一怔,复又醒过神来。
也是,萧娴已经及笄了,谢筝离京之前,沈氏就一直在操心萧娴的婚事,以至于萧娴私底下抱怨说是趁斤论两做买卖。
眼下有了眉目,倒也不稀奇。
“哪一家?”谢筝笑着问。
萧娴垂眸:“是五殿下。”
谢筝瞪大了眼睛:“为何突然间会是因为当时在宫里”
“用不着这么吃惊,”萧娴道,“你和表兄远远看了一眼,婚事就定下了,我这好歹还比你近多了,我都能看到他的睫毛是长是短。”
“可是”谢筝的声音闷闷的。
萧娴的出身不低,她是世家女,也是先皇后的侄孙女,便是嫁给皇子做正妻,也是足够的。
可她记得以前,萧娴曾与她说过,不愿进帝王之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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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可是,”萧娴掀开了被子,趿着鞋子起身,“就算是做买卖,这也是一笔好买卖了。”
谢筝支着腮帮子看萧娴,很多话堵在胸口,都说不上来。
好,还是坏,本就没有绝对的da an,全看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萧娴看出了谢筝的纠结,凑过来拿指尖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容温婉:“前回我与你说过的吧?
那日在宫中遇见,我觉得殿下与小时候相比,似是变了许多。
我现在也是这个感觉,只是,我也觉得,现在这样温润又细致的殿下,挺好的。”
谢筝抬眸看着萧娴,见她神色认真,不似胡说宽慰,谢筝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萧姐姐说好,那自然是好的。”
萧娴笑意越发浓了,眉梢一挑,灵动极了:“最最要紧的,是殿下长得好看呀。”
两人笑作一团。
萧娴眉眼弯弯,叫了许嬷嬷进来重新梳头更衣。
下午要去看雪景,萧娴挑了套红珊瑚的首饰,映得镜中人艳丽活泼。
谢筝偏着头看她,笑盈盈道:“萧姐姐比殿下可好看多了。”
萧娴反手把帕子丢到了谢筝身上,哼了声,不理会谢筝肆意的笑容,心里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