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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筝偏着头看她,笑盈盈道:“萧姐姐比殿下可好看多了。”
萧娴反手把帕子丢到了谢筝身上,哼了声,不理会谢筝肆意的笑容,心里却转着一个念头:若是五殿下知道,淑妃和长安公主与齐妃娘娘的死有关,他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一方是亲生母亲,一方是照顾了他十几年的养母,殿下的心情,只怕会很是复杂吧……
回忆起那人温和的眼角眉梢,萧娴的心紧了紧。
等收缀好了,萧娴引着谢筝去延年堂。
一迈进去,谢筝闻到了一股药味,她脚步一顿,道:“老太太的身子骨不是好了许多吗?”
萧娴叹道:“原是好了许多,天气一转冷,又有些不舒服。太医来瞧过了,开了方子,这几日一直用着。说是不用担心,注意保暖,莫要着凉,等开春了就都过去了。”
谢筝松了一口气。
既然太医说了不用担心,那就是一切都好的。
“我在旧都时,陆伯母说,萧姑母与姑父想年前回来的。”谢筝道。
萧娴一面往里走,一面道:“来了信了,估摸着再有个七八天也就到了,说是留在京中过年,等年后再回旧都。”
傅老太太屋里,药味更浓些。
谢筝上前磕了头,抬头一看,傅老太太的气色果真比她离京时差了许多。
傅老太太的嗓子也有些哑,道:“老婆子不妨事,就是看起来吓唬人。”
谢筝慢条斯理与老太太说着这些日子的事情,说了一半,就见傅老太太闭着眼睛睡着了,她便缓缓放轻了声音,又低低讲了一句,才收了声。
李嬷嬷替老太太理了理被角,送了萧娴与谢筝出来:“老太太昨夜歇得一般,姑娘要出门就先去吧,估摸着老太太醒来时,天都要暗了。”
萧娴应了。
两人简单用了些午饭,萧娴出门赴约,谢筝带着花翘回陆家,行至半途,正巧遇见了寻来的松烟。
松烟道:“二爷让姑娘先去铺子楼上,他晚些就过来。”
这个铺子,说的是萧临的那家药铺。
谢筝坐下来,才刚煮了茶,就听得一阵脚步声拾级而上。
听起来不止陆毓衍的。
花翘开了门,谢筝抬眸一看,与陆毓衍一道来的是苏润卿。
苏润卿的目光落在了热茶上,闻了闻,道:“香气刚刚好,看来是刚煮好的,我们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谢筝莞尔。
热茶下肚,扫去了外头的寒意,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苏润卿眯着眼与谢筝道:“与我说说放外差时的事情,那个金仁生是怎么一回事?”
谢筝还未开口,陆毓衍先接了一句:“路上不是与你说了吗?”
“三言两语,比你写案卷还简单,”苏润卿抱怨道,“阿黛,莫理他,说得仔细些。”
谢筝失笑,转眸看着陆毓衍。
陆毓衍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压着声儿道:“叫你来,是有一些要紧事情跟你打听。林驸马坠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润卿的面色白了白,清了清嗓子,道:“那天我也在。”
要苏润卿来说,那天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林驸马的气色并不好,似是心事重重。
自打因着秦骏受牵连一来,林驸马几乎就没迈出过公主府,听说每日在府里作画练字,就等着公主消气。
这日是几位殿下想打马球,林驸马技术好,也被一并叫了来。
“他兴致不高,我当时想,大约是公主还没闹完,驸马心不在焉,”苏润卿吸了一口气,道,“打了会儿,驸马说累了,便退了场,骑着马在边上跑了几圈。那时候,所有人都看在马球,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听到一声马嘶,驸马坠马了。”
林驸马的坐骑就像是发癫了一样,一下一下踩踏在林驸马身上,等众人冲过去把驸马救下来,已然是来不及了。
“看起来是马匹受惊。”陆毓衍道。
苏润卿微微颔首:“驸马的骑术,你也是见识过的,哪怕是心不在焉,他也不至于坠马。那匹马后来也查了,没查出什么异样来。”
陆毓衍的确见识过,这也是他刚听闻驸马爷坠马时,有些难以置信的原因。
虽说“善游者溺,善骑者堕”,但也许是鸦青的那一番话,让陆毓衍直觉林驸马的死并不简单。
他沉思一番,又问:“你知道公主身边的梁嬷嬷吗?”
“梁嬷嬷?”苏润卿一怔,“你问她做什么?莫不是你在想,是梁嬷嬷甚至是公主害了驸马?”
陆毓衍道:“是为了另一桩案子,我要打听梁嬷嬷与她那个侄儿梁松的事情。”
闻言,苏润卿摸了摸鼻尖,道:“那也是桩案子。不管怎么说,公主都是殿下的姐姐,你要查公主身边的人,总要顾及殿下。”
桃花眼微扬,陆毓衍似笑非笑,道:“若要查公主身边的人,自是瞒不过殿下的。不过,我想殿下不会拦着。”
前回,也正是在这里,李昀身边的安公公来传话,让陆毓衍查教坊司失踪乐伶的事情。
“殿下对会秦骏动手,可公主毕竟是公主。”苏润卿支着下巴,想了想,道,“算了,你真想打听,不寻我这条路子,一样要寻别人。梁嬷嬷和梁松,我使人去问问。”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东家
苏润卿唤了留影进来,刚要吩咐事情,突然间,窗外街上传来一声惊叫。
声音尖锐,透着浓浓的恐惧,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叫人害怕的事物,瞬间使得原本热闹的街道噤了声,过了会儿,那停顿的热闹成了sao 露an。
谢筝几ren mian面相窥。
留影一把推开了窗,往地下望去。
楼下百姓闹哄哄的,却看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爷,奴才下去看看。”留影道。
苏润卿颔首。
谢筝站在窗边,看着留影出了店门。
留影寻了几个路边的百姓话,又一路进了斜对角的酒楼,隔了会儿出来,朝着谢筝挥了挥手。
见谢筝正看着他,留影一手握拳,抬起后往腹部一捶。
谢筝瞪大了眼睛,领会过来,回头道:“似是有人挨了刀子了。”
三人一道下了楼,进了那家酒楼。
此刻不是用饭的时候,大堂里没有一桌客人,二坐在桌边,浑身抖得厉害,店东家站在一旁,一张脸发青。
留影低声道:“有人死在这酒楼hou men边上的巷里,二发现了,吓得尖叫着跑回来,东家已经去衙门里报了,顺天府的人应当快来了。”
二脚软得厉害,压根站不起来。
东家引着陆毓衍几人进了厨房,又绕到hou men外。
这是一条狭的巷子,正巧在两排铺子的中间,没有朝着大街,多数都是封闭的,也有几家与那酒楼一样,开了个hou men,方便进出。
因着穿行的人极少,地上的积雪没有扫去,有几串凌乱的脚印,看起来脏兮兮的。
被二发现的男子倒在了巷子边的甬道里,他的腹部挨了刀,刀子拔出时,鲜血溅到了墙壁上、雪地上,甚至有一些落在了巷里。
若不是这些血迹,只怕从巷里经过,一个不留心,也会忽略掉甬道里死了一个人。
那男子的脑袋垂着,看不清模样年纪。
身上的衣衫光鲜,从料子看,应当是个有钱人。
松烟凑过来看了,又被那血淋淋的模样惊得缩了回去:“这刺了怕是有好几刀吧?多大的仇,要一刀接一刀的。”
谢筝只瞥了那男子一眼,就站在巷里,转着身张望。
这巷狭窄极了,亏得是天色明亮的午后,这才能照亮了这条巷子,若是天暗下来,估摸着连看清脚下都难。
巷子原本就不是为了走人的,堆了一些杂物,看起来越发凌乱。
没等多久,马福带着几个捕快到了,见了陆毓衍和苏润卿,纷纷行礼。
“我们恰巧在边上,听见惊叫就过来看看。”陆毓衍道。
马福让仵作上前查看,憨憨笑了笑:“听您刚回京?”
陆毓衍正要颔首,突得就听苏润卿“咦”了一声,便抬眸看去。
仵作已经将那男子的平放下了,头发抚开,露出了五官。
“这人似乎有点眼熟。”苏润卿皱着眉头,招呼留影上来认一认。
留影仔细看了两眼:“爷,奴才没见过这人。”
苏润卿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又唤松烟与竹雾:“你们也来瞧瞧,我肯定见过这个人,就是想不起来了。”
松烟和竹雾盯着看了会儿,还是摇头。
反倒是马福,听苏润卿这么一,眯着眼睛仔细辨了辨,一拍脑袋,道:“这、这是不是狄水杜嘛!”
“就是他!”苏润卿也连连点头,道,“裕成庄明面上的东家。”
谢筝讶异极了,不由看向陆毓衍,陆毓衍亦是惊讶。
传言里,裕成庄背后的东家是长安公主府,从前回秦骏让总号掌柜在票面上动手脚来看,这消息只怕**不离十。
狄水杜作为明面上的东家,掌管裕成庄事宜,应当与公主府的关系匪浅。
不管是因何缘由遇害,这狄水杜是继林驸马之后,这段时间里,第二个遇害的与公主府相关的人了。
仵作仔细查看了,道:“胸口总共挨了八刀,每一刀的力度都很大,身体还没发硬,案发时间不长。再详细的,要等搬回衙门里来查验了。”
狄水杜被抬走了。
陆毓衍一面往酒楼走,一面问苏润卿:“你见过狄水杜?”
“就只一眼,”苏润卿道,“去年有一回跟林驸马一道在清闲居吃酒,狄水杜正巧也在宴客,晓得驸马来了,就过来问了个安。
来去匆匆的,原本也记不得他,就是他的名字奇怪,我才有印象。
狄水杜,是生下来五行具缺,请了个道士算了这么个名字,他父母还觉得怪,既然是都缺了,怎么样样补了,却少了个金。
那道士,狄水杜以后是要跟金银打交道的,再补就过了。
也不晓得是那道士中了,还是狄水杜因着那句话,一心想往金银上靠,最后就成了钱庄掌柜。”
陆毓衍沉声道:“那他又是怎么投奔了公主门下?”
苏润卿摸了摸鼻尖,道:“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与驸马也没熟悉到能大咧咧打听这些的地步。”
闻言,陆毓衍睨了苏润卿一眼,偏过头又问谢筝:“信吗?”
谢筝忍俊不禁,扑哧就笑了。
苏润卿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道:“我也不是什么都打听的!狄水杜的事儿,要想打听也不是没有门路,但真没打听过。罢了,反正还有那嬷嬷的事儿要打听,我一道去问就是了。”
回到酒楼,大堂里,那个二依旧没有缓过神来。
马福耐着性子问了许久,二才磕磕绊绊把事情明白。
酒楼中午忙碌,他直到客人都走了,收拾妥当之后,才想回家里一趟。
家里离这儿近也不近,从大街上走,要绕上一圈,而从巷子里走,能近上许多,他素来都是走路的。
不曾想,今日这一趟却走出一桩人命来。
他老远就瞧见那雪地里有些红印子,走近了一看,就瞧见里头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当时就吓得大叫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店里。
东家听了他的话,便报了官。
“认得那人吗?是不是店里的客人?”马福问他。
二苦哈哈的,道:“我吓得扭头就跑了,只记得一滩血,其他的都没看清。”
“死的是狄水杜,裕成庄的东家。”马福又道。
第两百章 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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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讶异地瞪大了眼睛,转头去看东家。
东家亦是满脸惊讶,隔了会儿,道:“他常来我们店里,中午就是在店里用饭的,喏,就坐在那个位子。”
谢筝循着东家手指的方向看去。
狄水杜坐着的是一张摆在角落的桌子,靠着墙。
“他一个人?”谢筝问道。
小二点头:“就一个人,点了几样菜,没动几筷子,却坐了大半个时辰,因着是正午客人多,他不吃也不走,我就记着了。”
谢筝又问:“点了什么菜?”
“一碟酱牛肉,半只盐水鸭子,一条红烧鱼,炒了盘萝卜,一碗豆腐羹,热了一壶酒。”小二回忆道。
苏润卿咋舌:“他一个人点了这么多?”
小二点头,又道:“对了,他走的时候,我问过他,点了这些菜,又没动几口,是不是我们店里今儿个烧的菜味道不好,狄老板说,是他没胃口,菜色都不错,尤其是这盐水鸭子,颇有旧都老字号的滋味。这可不是我自夸,满京城的酒楼,盐水鸭子都比不过我们店,我们的方子,就是照着旧都老字号来的。”
再多的事情,小二就说不上来了。
马福要回衙门里回话,拱手告辞。
陆毓衍道:“我这会儿得空,去裕成庄里问问,你与杨大人说一声。”
待衙役们离开,苏润卿压着声音与陆毓衍和谢筝道:“狄水杜的死,跟林驸马的死,有没有关系?”
“说不上来,”陆毓衍顿了顿,又道,“我们分头行事。”
苏润卿一怔,想问分头了自个儿要做什么,话到了嘴边,想起要去帮着查的几个人,便颔首应了。
陆毓衍和谢筝去了裕成庄。
总号的掌柜依旧是前回见过的那一位,待听说狄水杜被人杀害了,他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掌柜的来回踱着步,摇头道,“早上东家还来过铺子里,看了帐就走了,还是我送他出门的,唉……”
谢筝问那掌柜的:“他离开时,有没有说与人相约。”
“什么都没说,东家不喜欢说私事。”掌柜的道。
谢筝又问:“铺子的状况如何?”
掌柜的讪讪笑了笑,低声道:“裕成庄的状况,陆公子是知道的,虽说东家不在了,但上头还有人,公子来问我,我也……”
陆毓衍睨了掌柜的一眼:“你是说长安公主?”
掌柜的轻咳了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我就问些小事,也免得掌柜的为难,”谢筝抿唇,道,“狄东家平日里用饭,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会一个人点一桌子的菜,还是点的不多,吃完了就算?”
掌柜的一脸莫名其妙,他弄不懂谢筝为何问这些,但这几个问题不牵扯公主府,倒也不难回答。
“东家喜欢吃肉,羊肉牛肉都喜欢,不爱吃鱼,他嫌吃鱼麻烦,他应该不会点一桌子的菜,东家最讨厌的是浪费,说是小时候穷,有什么吃什么,一口都不剩,所以现在也不喜欢剩下来。”掌柜的道。
离开裕成庄,陆毓衍和谢筝往顺天府去。
谢筝捏着指尖,道:“看来狄水杜是约了人的,那人喜欢吃鱼,狄水杜很看重他,特地点了一桌子菜,但是对方没有出现,所以他只用了几口就不吃了。”
“能捅他八刀,怕是对狄水杜恨死颇深。”陆毓衍垂着眸子,见谢筝的脸颊叫北风吹得发红,便握住了她的手。
小巧的手冻得冰冰的,指尖微微发紫,陆毓衍拧眉,道:“出门时好歹抱个手炉。”
陆毓衍的手掌温暖许多,暖意似是沿着掌心而上,谢筝正觉得舒坦,听了陆毓衍的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二爷,奴婢只是个丫鬟,哪有丫鬟抱着手炉的。”
声音清澈,带着几分淘气,凤眼扬着,眼底满是狡黠。
陆毓衍不由勾了唇角,浅浅笑了:“也没有哪个丫鬟住客房的。”
谢筝弯着眼直笑。
顺天府里,杨府尹正对着仵作送来的查验结果,拧眉沉思。
见陆毓衍进来,杨府尹赶忙道:“贤侄,这案子你怎么看?”
陆毓衍与杨府尹行了礼,道:“杨大人,我如今在都察院任职,这案子问我怕是不合适,我今日是正好遇见,这才……”
杨府尹是明白人,道:“事情要怎么做,我还是知道的,贤侄只管放心。”
听谢筝说了从裕成庄里打听来的状况,杨府尹摸着胡子道:“看来,要去狄水杜府上问问,看他到底约了谁。”
“这狄水杜的来历,大人可清楚?”陆毓衍问完,又补了一句,“他为什么能替公主打理钱庄?”
杨府尹道:“狄水杜是凤阳府定远县人,今年五十有二,永正五年进京的,算起来也有二十多年了。
从前在凤阳,似乎是做小买卖的,进京之后,在东街上的长兴金铺当过学徒,与其他学徒打架,还被送到衙门里打了顿板子。
那是永正八年的事情,当时他应当没什么靠山,要不然也不会吃亏了。
后来离了铺子,一个人南北倒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