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之一。尽管我一直忙于海军部的事务,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更多地了解此种情形?
为什么英国政府,尤其是陆军部,没有对此了解得更多?我们不能以法国最高统帅
部为借口,说他们除了将一些大概轮廓告诉我们或戈特勋爵外,不愿意将他们的部
署情况透露给我们。我们有权知道这些,我们本应坚持这一点,因为两军正在一条
战线上并肩战斗。我回到窗前,凝视着用法兰西共和国文件充当燃料的火堆中升起
的缕缕青烟。那些老先生们还在推着小车,使劲地将车上的文件投入火中。
不久,甘默林将军又开口了。他谈及目前是否应集结部队向突破口或“凸角”
——我们后来就这样称呼突破口之类的东西——的侧翼打击敌人。有八九个师正从
较为平静地区的战线——马其诺防线上撤下;有两三个装甲师尚未投人战斗;还有
八九个师正从非洲调回来,两三个星期后就可到达作战地区。今后德军的推进将经
过两条战线的走廊地带。在这两条战线上可按1917年和1918年的作战方式进行战斗。
由于德军既要在日益扩大的两个侧翼建立防卫,同时又要为装甲部队的进攻提供补
给,所以德国也许保不住这条走廊地带。甘默林似乎就是这个意思,听来也蛮有道
理。然而,我意识到,他的话并没有使这一小群到目前为止担任着要职的极具影响
的人物信服。我接着问甘默林将军,他何时何地准备向凸角的侧翼发起进攻。他的
回答是:“数量上占劣势,装备上占劣势,方法上占劣势。”随后耸耸肩表示无望。
我没有争论,也实在无此必要。考虑到英国出力不多,开战8个月来,我们仅派出了
10个师参战,而且其中连1个现代化的坦克师也没有,我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 * * * *
甘默林将军言论的主旨,而且的确也是法国最高统帅部随后提出的所有言论的
主旨,就是一再强调他们的空军占劣势,迫切要求增援更多的英国皇家空军中队,
轰炸机和战斗机都要,但首先是要战斗机。在其后的每一次会议上,直到法国沦陷,
法国都一再请求英国派战斗机增援。甘默林将军在提出请求时,声称不仅需要战斗
机掩护法国军队,而且需要战斗机去阻止德国坦克的推进。针对后一点,我回答;
“非也,阻止坦克是炮兵的事。战斗机的任务是扫清战场的上空。”我们首都空军
战斗机队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不列颠,这是关键所在,我们的生存有赖于此。不过,
现在有必要将首都战斗机队缩减到最低限度。在我动身去法国的当天早上,内阁已
授权我再调4个战斗机中队去法国。我们回到大使馆和迪尔仔细讨论后,我决定要求
内阁批准再增派6个飞机中队。这样,我们国内只剩下25个战斗机中队,这是最后极
限。做出这样的决定真让人左右为难。我嘱咐伊斯梅将军打电话给伦敦,召集内阁
立即齐会讨论我的一封紧急电报,这封电报在1小时后即可发出。
大约在11点半传来了回电。内阁说:“同意。”我立即带伊斯梅将军乘车去雷
诺的官邸;他的官睬让我们感觉有些黑沉沉的。过了一会,雷诺穿着睡衣从卧室出
来,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10个战斗机中队!于是我说服他派人去请达拉第先
生。达拉第立即来到总理官邸,听取英国内阁的决定。我希望尽我们有限的微薄之
力,能以这种方式为我们的法国朋友鼓劲。达拉第始终一言不发,他从椅子上慢慢
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我大约在凌晨2点回到大使馆,睡得不
错,尽管不时有零星空袭的炮声使人辗转反侧。早晨我即飞回英国,尽管有其他急
事要办,我还是首先抓紧选拔政府第二级人员的工作。
17日上午10点,战时内阁开会,我向他们叙述了这次巴黎之行,以及我所能估
计的当前局势。
我说,我已告诉法国人,除非他们作出最大的努力,否则我们没有理由再增派
战斗机中队去法国,使我们的国家安全遭受严重的危险。我感到增强空军力量的问
题是英国内阁前所未遇的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据说德国空军的损失是我们的4—5倍,
但我又听说法国人只剩下1/4的战斗机。正是在这一天,甘默林将军认为大势“已
去”了。据报道,他说过:“我只能在今天、明天和明天夜里保证巴黎的安全。”
战事危急,一小时比一小时严重。当天下午,德国人进入布鲁塞尔。第二天,他们
到达康布雷,经圣昆廷将我们的小股部队赶出了佩龙讷。相关的比利时军、英军和
法军继续向斯凯尔特河撤退。
5月18日一19日午夜时分,比约特将军到戈特勋爵的指挥部拜访了他。无论是这
位法国将军的人品或是他当时提出的建议都没能激发盟军的信心。从那个时刻起,
英军总司令开始考虑向海岸撤退的可能性。1941年3月,戈特在电文中写道:“现在
的情况不再是一条战线被压弯或暂时被突破,而是整个堡垒被围困了。”
* * * * *
现在,雷诺先生对法国内阁和最高统帅部进行了意义深远的改组。18日,贝当
元帅被任命为法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雷诺把达拉第调去主管外交,他自己接任国
防部长兼陆军部长。19日下午7点,他任命刚从近东回来的魏刚接替甘默林。当魏刚
还是福胸元帅的下属时,我就与他相识。我很赞赏他在1920年8月的华沙战役中巧妙
地阻止了布尔什维克入侵波兰——这在当时的欧洲是一件具有决定意义的大事。他
现在已是73岁高龄,不过据说做起事情来仍然雷厉风行,精力充沛。甘默林将军于
5月19日早上9点45分发布了最后一道命令(第十二道),命令各北方集团军不得被敌
人包围,要不惜一切代价向南方突围至索姆河,并向切断了他们交通线的德国坦克
师发起攻击。同时,第二集团军以及新组建的第六集团军应向北攻打到梅济埃尔。
这几项决定都是很有道理的。说实话,让北方集团军向南总撤退的命令至少已延误
了4天。一旦发现法军阵线在色当有被突破的危险,北方集团军惟一的希望就是立即
向索姆河撤退。然而,在比约特将军的指挥下,他们只是逐渐地、部分地向斯凯尔
特河撤退,并在右翼建立起防线。甚至此时,他们也还来得及向南撤退。
北方指挥部一片混乱,法国第一集团军明显瘫痪,前途难料,这一切使战时内
阁感到极为焦虑。但我们的所有议程都在平静地进行着,我们明确地达成了一致,
但其中却蕴含着痛苦。19日下午。4点30分,我们被告知,戈特勋爵正在“研究在万
不得已时向敦刻尔克撤退的可能性”。帝国总参谋长(艾恩赛德)不能接受这个建议,
因为他和我们中的许多人一样,赞成向南进攻。于是我们派他带着我们的指示去见
戈特勋爵,命令英军开往西南方向,从重重障碍中杀出一条路来,在南方与法军会
师,并且敦促比利时军与此行动保持一致;或者,我们的另一个选择是,从各个港
口尽可能多地撤出军队。还有一点要告诉戈特勋爵,我们将亲自把这一决定通知法
国政府。在这次内阁会议上,我们派迪尔前往乔治将军的指挥部,我们和指挥部之
间有一条直通电话线。迪尔将在那里停留4天,把他所能了解的一切情况转告我们。
我们同戈特勋爵的联系甚至也是时断时续,非常困难。据报告说,他们只剩4天的给
养和只够打一仗的弹药了。
5月20日早晨,战时内阁又一次开会,讨论陆军的形势。即使能够成功地且战且
退到索姆河,我认为很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相当数量的军队可能会被切断或被赶往
海上。,gp次会议的记录写道:“首相认为,作为预防措施,海军部应调集大量小
型船只,随时准备前往法国沿海的港口和海湾。,’据此会议精神,海军部立即行
动起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形势的变化,日益加大了行动的力度。19日,坐镇
多佛尔的海军上将拉姆齐受命负责指挥这一行动。20日下午,根据伦敦的命令,包
括海运部代表在内的一切有关人员在多佛尔第一次开会,商讨“大部队紧急撤退渡
海”的问题。当时的计划是,如有必要,可同时从加来、布洛涅和敦刻尔克撤退,
每24小时从每一港口撤出10000人。从哈里奇到韦默思一带,海运官员奉命登记所有
吨位达1000吨的适用船只,并全面调查停泊在英国港口的所有船只。这一被称作“
发电机”的作战计划,10天后成了陆军的大救星。
* * * * *
德军推进的方向现在看得更为清楚了。装甲车辆和机械化部队不断地通过缺口
涌向亚眠和阿拉斯,然后西折,沿索姆河开往海边。20日夜间,他们越过并切断了
北方集团军的所有交通线,随后进入阿布维尔。突破法军战线后,这些可怕的致命
的战车为所欲为,很少遇到抵抗。可怕的“德国坦克军”在开阔的乡村田野里自由
往来,在机械化运输的协助和补给下,每天能推进30—40英里。滚滚车轮辗过几十
个城市和上百个村庄,未遇到丝毫抵抗。他们的军官从打开的坦克炮塔中伸出头来,
得意洋洋地向居民挥手。目击者说,成群结队的法国战俘跟随其后,许多人还身携
步枪;这些武器不时被收集起来,放到坦克下压毁。令我极为吃惊的是,区区几千
辆德国装甲车竟势如破竹,彻底打垮了好几个强大的集团军,而法军竟然毫无还手
之力。战线被突破后,法国的一切抵抗迅速瓦解。德军的推进路线是沿着主要公路
进行的,然而在这些公路上似乎没有一处没有路障。
魏刚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与他的高级司令官们进行磋商。他打算亲自去北方察
看军情并会见那里的司令们,这是很自然的。对于一位在战事失利的危急关头接任
指挥权的将军必须加以体谅,然而现在已没有多余时间了。他不该在收拾残局时离
开最高职位,不该事必躬亲从而延误时机。我们不妨详细地记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20日晨,魏刚接任甘默林的职务后,旋即做出安排,要于21日去视察北方各集团军。
当他得知通往北方的路已被德军切断后,他决定乘飞机前住。途中他的飞机遭到攻
击,被迫在加来降落。原定在伊普尔开会的时间不得不改在21日下午3点。他在这里
会见了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和比约特将军。戈特勋爵未接到开会通知,因而无法出
席,也没有其他英国军官到会。比利时国王把此会描述成“4个小时的乱谈”。会上
讨论了三国军队的协作问题,魏刚计划的执行问题,以及万一计划失败后,英法军
队撤退到利斯河和比利时军撤退到伊士尔河的问题。下午7时,魏刚将军不得不离开
伊普尔,而戈特勋爵直到8点才赶到那儿,他只能从比约特将军那里得到一份会议记
录。魏刚乘车先回加来,乘潜水艇到迪埃普,再转回巴黎。比约特则驱车回去应付
危局3不到1小时,他因车祸丧生,一切又因此搁置下来了。
21日,艾恩赛德回来报告说,接到内阁指示后,戈特勋爵似乎对向南进发颇有
微词。他认为,向南进军应同时包括斯凯尔特河的后卫行动,作为向敌人的装甲部
队和机动部队固守地区的进攻。在这样的运动战中应对两翼进行保护。如果这样进
攻,法国第一集团军和比利时部队看来又不能一致行动。艾恩赛德补充说,北方法
军统帅部一片混乱,在过去的8天中,比约特将军没有尽到协调的责任,而且军务显
得杂乱无章,毫无计划。另一方面,英国远征军则士气高昂,作战伤亡迄今约500人。
他生动地描述了道路上的情景:沿途都是一群群的难民,惨遭德国飞机的扫射,就
连他自己也曾遇到一次危险。
因此,战时内阁面临两个同样可伯的选择。第一,英国陆军不惜一切代价,不
论法军和比军是否合作,都要打开一条出路通往南方或索姆河,但戈特勋爵对于他
的部下能否胜任这项任务表示怀疑;第二,从敦刻尔克进行海上撤退,但这样会遭
到敌机的空袭,而且肯定要丧失所有的大炮和装备,尽管它们当时是如此地稀罕和
珍贵。显然,我们应该冒极大的风险,尽力实行第一个计划,但也没有理由不为海
上撤退做好一切可能的安排和准备,以防南下计划失败。我向同僚们提议,我应再
去巴黎会晤雷诺和魏刚,以便最后定夺。迪尔可从乔治将军的司令部前往会晤地点
与我见面。
当我于5月22日抵达巴黎时,那里已呈现出一番新景象。甘默林已离职;达拉第
退出了战争舞台;雷诺身兼总理和陆军部长。由于德军的进攻方向肯定要指向海边,
暂时对巴黎尚未构成直接威胁。法国最高统帅部依然设在万森。中午时分,我同雷
诺驱车赶到那里。我在花园里看到几位曾在甘默林身边工作的人员(其中有一位身材
高大的骑兵军官),他们正郁郁寡欢地踱来踱去。副官说:“还是原先那班人。”我
和雷诺被引进魏刚的房间,随后又到地图室察看最高统帅部的大地图。魏刚前来与
我们会面。尽管他工作辛劳,更兼一夜旅程,却依然精神矍铄,心情愉快,行动敏
捷,他给我们留下极好的印象。他对我们讲述了他的作战计划。他感到不满的是北
方各集团军南下或向后撤退。在他看来,他们应该沿康布雷和阿拉斯一带向东南圣
昆廷方向进攻,以便在侧翼歼灭目前在圣昆廷至亚眠的袋形阵地上作战的德国装甲
师。他认为,北方各集团军的后方应交给比利时军掩护,由比军掩护他们向东,如
有必要也可向北进攻。同时,一个从阿尔萨斯、马其诺防线、非洲和其他各地区调
来的18—20个师组成的新法国集团军,在弗雷尔将军统率下,将沿索姆河建立一条
战线。他们的左翼经亚眠向前推进到阿拉斯,以便尽最大努力和北方各集团军会师。
如此一来,敌军的装甲部队当然会不断地受到我军的种种压力。魏刚说:“不能允
许敌军的坦克师保持主动权。”一切必要的命令都在可能送达的范围内发出了。此
时,我们听说比约特将军刚刚因车祸而殒命,魏刚曾把整个计划透露给他。我和迪
尔一致认为,除了赞同这一计划外,我们别无选择,而且确实也没有其他打算。我
强调说:“通过阿拉斯重新取得北方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之间的联系绝对必要。”
我解释道,戈特勋爵在向南出击的同时,还必须防卫他通往海边的道路。为了确保
既经决定的计划不致出错,我亲自口授了一份摘要请魏刚过目,他表示同意。我便
据此向内阁汇报并向戈特勋爵传达。
人们可以看出,除重点不同外,魏刚的新计划与甘默林将军的第十二号命令并
无本质不同,与战时内阁在19日发表的主张相一致。北方各集团军要向南发起攻势,
如有可能就粉碎敌装甲师的进攻。他们将和弗雷尔将军指挥的新成立的法国集团军
经亚眠向北的推进相呼应。这一点如能做到则意义重大。我私下向雷诺先生抱怨说,
戈特勋爵离开后一连4天没有任何命令,就连魏刚接任后也花了3天时间才做出决定。
更换最高统帅当然是正确的,但由此造成的延误则是有害的。
由于最高统帅部没有及时下达作战命令,反倒让敌人取得了支配权。21—23日,
阿拉斯一带的英国部队和隆美尔指挥的德国装甲部队打了一小仗,然而双方力量实
在太悬殊。直到此刻,魏刚将军还在指望弗雷尔将军的部队能够向北推进到亚眠、
艾伯特和佩龙讷。可事实上,他们还在整编集结中,根本没有取得任何明显的进展。
* * * * *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