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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只是二气,二气又只是一理;自上推而下来,只是此一个理,万物分之
以为体,万物之中,又各具一理。所谓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然总又只
是一个理”(《朱子语类》卷九十四)从“上推下来”,理——气——物。
或从“下推上去”。物——气——理。理的全体,朱熹也叫做太极:“总天
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 (《语类》卷九四)。理一分殊,也可以说是万物
统一于一太极,物物各具一太极,其次,太极又可以说是最根本的理,所以
说“太极之义,正谓理之极至耳”(《文集·答程可久》)。
在理和气的关系上,朱熹特别强调二者的主次之别,“有理而后有气,
虽是一时都有,毕竟以理为主”。理制约、决定着气。理气也有先后问题,
他说,必欲推其所从来,则应该说理在先,气在后。“太极生阴阳,理生气
也”。“气虽是理之所生”,但一旦被派生出来,便有一定的独立性,“理
管他不得”。理生出气而寓于气中,并借助气而生万物。“天地初间,只是
阴阳之气。这一个气运行,磨来磨去,磨得急了,便拶出许多渣滓,里面无
处出,便结成个地在中央。气之清者,便为天、为日月、为星辰。只在外常
周环运转,地便只在中央不动,不是在下。”(《朱子语类》卷一)。气之
轻清者为天,重浊者为地,精英者为人,渣滓者为物。从宇宙构成论看,理
与气相依生物。从本体论看,则是“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
(2)“一分为二”的思想
朱熹认为,在气——物的化生过程中,是一气分做两气,动的是阳,静
的是阴,又分做五气(金、木、水、火、土),散为万物。他在《易学启蒙》
中说:“天地之间,一气而已,分而为二,则为阴阳,而五行造化,万物始
终。”朱熹还从邵雍那里吸取了“一分为二”的命题,用以解释《周易·系
辞传》“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过程:“此只是一分为
二,节节如此,以至于无穷,皆是一生两尔。”(《朱子语类》卷六十七)
朱熹在解释《两铭》的“明理一而分殊”时还说:天地之间,理一而已。
然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即“天地之化,包括天外,
运行无穷,然其所以为实,不越乎一阴一阳两端而已,其动静,屈伸、往来、
阖辟、开降、浮沉之性,虽未尝一日不相反,然亦不可以一日而相无也。”
(《金华潘文公文集序》,《文集》卷七十六)又说:“阴中有阳,阳中有
阴,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所以神化无穷。”(《语类》卷九十八)这里讲
到了对立的两端“相反而不可以相无”,矛盾着的双方互相斗争,互相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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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转化,于是形成无穷的运动。由此,朱熹又进一步探讨了动、静的关系,
朱熹说:“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今以太极观之,虽曰动而生阳,毕竟未动
之前须静,静之前又须是动,推而上之,何自见其端与始。”(《朱子语类》
卷九十四)。所以朱熹把运动和静止看成一个无限连续的过程,在时空上是
无限的。时空的无限性又说明了动静的无限性。动静又是不可分的,“太极
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非是动而后有阳,静而后有阴,截然为两段,先有此
而后有彼也”。
但是,当朱熹再进一步探讨运动的根源时,却认为,事物的动静,阴阳
都根源于理或太极。他说:“太极,理也;阴阳,气也。气之所以能动静者,
理为主宰也”。(《太极图注》,《周子全书》卷一)又说:“动静是气也,
有此理为气之主,气便能如此否?曰:是也。” (《朱子语类》卷九十四)
本身不动的理 (太极)却是能动静的气的主宰者。这样,就把动、静割裂开
来了。于是,朱熹进一步认为,“理静事动”即“理静气动”;静能制动,
动被静制,就是以理制事(气),这就碰到了理生气、生万物的本体问题。
(3)“格物穷理”的认识论
朱熹认为,人心中包含万理,但是心不能直接认识自己。那么,怎样才
能认识“天理”,唤醒“天理”呢?程颐把格物解释为“穷理”,以为“物
我一理”,“穷究物理”也即是唤醒自己心中之理。朱熹对程颐的“格物”
说作了全面的发挥:“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
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
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
益穷之,以求 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
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大学章句·补格物传》)
这段话包含着这样几层意思:其一,“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肯定人的心
或精神有天赋的知识,有“明德”,这是认识的出发点。他认为人心如一面
镜子,它之所以昏暗,是由于气禀所拘,为“人欲”所蔽。人的认识活动无
非就是唤醒心中的“天理”,把“人欲”去掉,也就是把心灵这面宝镜擦拭
干净,使它重新明亮起来。所以认识的最后完成就是“复其初”。其二,怎
样来唤醒“天理”呢?回答是“致知在格物”。因为天下事物莫不有理,要
使心里明亮,就要“即物穷理”,“理不穷则心不尽”。这包含着一个前提,
即“物我一理”。程朱以为物和我,外和内是统一的,所以,一旦明白了事
物的“理”,心中的“理”也就马上明白了;穷尽事物的“理”,也就唤醒
了心中的“理”。转过来说,人们认识外物之理,也无非是拿心中的理去照
见外物。其三,“即物穷理”,“今日格一物,明日格一物”,都只是认识
的初级阶段,在这个阶段中,格具体的物,是不能认识真理的全体的。到了
认识的最后阶段,由部分的理认识到全体的理,就有赖于神秘的顿悟,“一
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在致知和格物关系上,朱熹认为,致知是就“自我”而言,即从“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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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来说的;格物是就“物”而言,即从“穷理”来说的。“若不格物,
何缘得知!” (《朱子语类》卷十五)似乎知是通过格物得来的。但在朱熹
那里,知是固有的,而不是后天的,格物只是穷尽先验的理,就是通过“形
而下”事物中的理,去体认“形而上”的理,这是因为理被人的“利欲所昏”,
使得知有不至,所以要致知。
朱熹还探讨了认识论中的知与行的关系,他认为,所谓知,就是知理;
所谓行,是按知得的理去践行。知与行的关系是:①从知识来源上说,知先
行后。②从社会效果上看,行重知轻。其根据在于知易行难,力行是明理之
终,行是检验知之真伪的标准。③“知行相须互发”。朱熹认为:“知行常
相须”,相须,就是相资,“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愈
明”。
(4)心性理欲论
朱熹继承了二程的人性论,认为理体现在人方面就叫做性;并采取了张
载把性区分为“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的说法。朱熹认为,从人物之生
来讲,理构成人的性,具有天理的人性叫做天命之性;气构成人的形体,理
与气相杂的人性叫做气质之性。朱熹还认为,由于理是至善的,所以天命之
性也是至善的;由于气有清浊昏明的差别,所以气质之性有善有恶。人的贤
愚就是因为所禀的气有清浊的不同:“但禀气之清者,为圣为贤,如宝珠在
清冷水中。禀气之浊者,为愚为不肖,如珠在浊水中,所谓明明德者,是就
浊水中揩拭此珠也”(《朱子文集·答郑子上》)。变化气质,就如在浊水
中的宝珠经过揩拭一样,这个工作的过程就是所谓“明明德”。气质变化成
功了,宝珠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不肖的人成为贤人,即所谓“善反之,则天
地之性存焉”。
在朱熹那里,与“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相联系的,还有“道心、
人心”的理论。朱熹认为,来源于“性命之正”,而出乎义理的是“道心”;
来源于“形气之私”,而出乎私欲的是“人心,虽然两者截然不同,但“道”
心只通过“人心”而显现。“道心”在“人心”之中,所以难免要受“人心”
私欲的牵累和蒙蔽,而难以显露出来。由于具体的人是由天命之性和气质之
性共同来形成的,所以,上智的人也不能不具有气质之性,不能没有“人心”;
下愚的人也不能不具有天命之性,不能没有“道心”。朱熹说:“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论来只有一个心,那得有两样?只就他所主而言,那个便唤做人
心,那个便换做道心。”(《朱子语类》卷六十一)朱熹要人们通过修心养
性,使“人心”转危为安,“道心”由隐而显,“人心”服从“道心”,使
“道心”处于支配的地位。
朱熹还从心性说出发,探讨了天理人欲的问题。二程认为道心和人心的
区别就是天理和人欲的区别:“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
灭私欲,则天理明矣”(《遗书》卷二四)。朱熹认为道心人心与天理人欲
有所不同,道心就是天理,人心则不尽同于人欲。人心包括为善为恶两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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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人欲则一定是恶的。所以天理和人欲是完全对立而不可并存的:“人之
一心,天理存则人欲亡,人欲胜则天理灭,未有天理人欲夹杂者”(《语类》
卷十三)。朱熹提出了“遏人欲而存天理”的主张。朱熹承认人们正当的物
质生活的欲望,反对佛教笼统地倡导无欲,把追求美好物质生活的欲望称为
人欲,说:“饮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同上)
6。陆九渊的心学
陆九渊(公元1139年—1193年),宋代哲学家,他以儒家思想为骨架,
糅合佛教禅宗思想内容,构成了与朱熹客观唯心主义不同的主观唯心主义心
学学派。他的心学被明代的王守仁所发挥,故称为陆王心学。
(1)心即理
陆九渊哲学的核心命题是“心即理”。他说:“人皆有是心,心皆具是
理,心即理也” (《象山全集》卷十一《与李宰书》)。“理”与“心”既
然是完全同一的,那么宇宙万事万物之“理”,就是每个人心中之“理”,
所以他说“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朱熹认为理是世界万物的派生
者,是第一性的,而人和人心都是被理所派生的,“人之所以生,理与气合
而已”(《朱子语类》卷四),既然人是被理派生,人心也当然为理所赋予。
而陆九渊却把朱熹超越于事之先、之上,气之先、元之上理,拉到了我的心
中,为我心所具有。这就是说,心是第一性的,理是被派生的。这便形成了
陆九渊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如陆九渊说:“人心至灵,此理至明,人皆有
是心,心皆具是理。”(《杂说》)又说;“盖心,一心也;理,一理也。
至当归一,精义无二,此心此理,实不容有二。故夫子曰:‘吾道一以贯之。’
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与曾宅之》)这是说,人人都有那个心,
“是心”只是一个心,心中都具有那个理,“是理”也只是一个理;从其最
终处看,心与理是“归一”无二的,是不能分开的,从其不容有二来说,所
以心即是理。
因此,与朱熹把“理”看作自然与社会最高的终极原则不同,陆九渊认
为理的普遍性必须通过人“心”来证明,人心之理是宇宙之理最完满的体现。
“心”是陆九渊哲学思想的基本范畴。他的哲学以“发明本心”为宗旨。
(2)切己自反,反省内求
陆九渊从“心即理”出发,在认识论上提出了切己自反,反省内求的路
线。陆九渊认为,宇宙之理就在每个人的心中,因此要了解天理的真实面目,
并不必向外追求,只需要向内反省,认识本心,发明本心,即能获得有关天
理的真实知识。他说:“此理本天所以与我,非由外铄。明得此理,即是主
宰。”“故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此吾之本心也”。
(《与曾宅之》)这就是陆九渊“心即理也”在认识论上的表现。朱熹以理
为本体,体认理的方法是格物,以达到穷理;陆九渊以心为本体,使毋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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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格物的方法来体认心,而只需反省内求,就可以自己体认“吾心”。因此,
陆九渊认为接触外物不仅不能获得知识,而且会损害人的固有良知,损害本
心。至于如何保存心中固有良知,而不为物欲所蒙蔽和损害?他说:“将以
保吾心之良,必有以去吾心之害。向者?吾心之良,吾所固有也。吾所固有,
而不能以自保者,以其有以害之也。……夫所以害吾心者,何也?欲也。欲
之多,则心之存者心寡;欲之寡,则心之存者必多。故君子不患夫必之不存,
而患夫欲之不寡,欲去,则心自存矣。”(《养心莫善于寡欲》)由于外物
的引诱,使人们产生物欲,从而损害了蒙蔽了固有的良知。只有去欲,才能
存心。怎样才能存心、去欲,不为外物所移,而能使本心不污染于“尘埃”
呢?其方式就在于“切己自反,改过迁善”。即反省内求,格除物欲,如何
“切己自反”?在陆九渊看来,这就是“剥落”的工夫。所谓不断“剥落”
的工夫,就是不断去物欲的工夫,“剥落”净尽,才能恢复本心的清明。
(3)朱陆之争
首先陆九渊怀疑《太极图说》不是周敦颐所作,就与朱熹反复争论。陆
九渊以为“无极”一词出自老子,“无极而太极”一语就是老子说的“无名
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并且“太极图”来自陈抟,正是老氏之学。朱
熹则肯定《太极图说》为周敦颐的著作,他以为“无极”二字是形容太极的
“无方所无形状”,并非太极之上还有个无极。因此,陆九渊与朱熹的分歧,
开始是在无极与太极,形上与形下的问题上。朱熹讲开极而太极,即无形而
有理,太极是形而上的道。陆九渊认为太极就是理,心就是理,所以不能离
开心讲太极,更不能承认太极之上还有无极。这就是说,他不承认离开心还
有一个不变、不动的本体。他不承认有朱熹所说的那种理的世界。朱熹极力
贬低物质世界的地位 (包括与物质有关的气),他把这些都算做形而下的,
认为是不可靠的最根本的存在。陆九渊认为不需要区别形而上和形而下。如
果《易、系辞传》说形而上者谓之道,一切东西都是道,都是形而上者,没
有形而下者。那就等于取消了这种分别。心既然被看做万物的本源,当然不
允许在心之外还有一个形而上之道比心的地位还高出一头。他不承认有所谓
心外之道,当然也更不承认太极之上更有一个无极。
二是在鹅湖之会上,陆九渊与朱熹讨论“为学之方”,即道德的教育和
修养问题时产生矛盾分歧。朱熹主张“泛观博览而后归之约,”陆九渊则主
张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朱以陆之教人为太简,陆以朱之教
人为支离。”(见《象山先生年谱》,《全集》卷三十六)这也就是所谓“道
问学”与“尊德性”之争。对《中庸》的“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一语,朱
熹解释说:“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也。道问学,所以致知,
而尽乎道体之细也。二者,修德凝道之大端也。”(《中庸章句》)朱熹以
为“以诚敬存心”与“格物致知”不可偏废,不过他较多地注意了从“道问
学”入手,强调“析理则不使有毫厘之差”(同上),偏重了“道体之细”。
而陆九渊则以为要“先立乎其大者。”他说:“既不知尊德性,焉有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