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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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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在我大清的土地上待着!”
杜文神甫忍无可忍,一连串的洋文冲口而出,卷着舌头的发音让唾沫星子都喷出来。
张富贵眼睛一转,顿时脸色大变,“快走快走!”他急急忙忙地说,“神甫发怒了,他要念咒了!”擦一把汗转头貌似紧张万分地也是一串叽里咕噜的洋文,半晌又转过头来急道,“大家快走,快走!神甫发火了,他请的是他们西方的神仙过来,不过因为路远还需要一会儿时间,大家伙儿快走!不然迟了命也没有!”
言大奶奶一捋袖子,“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神仙,敢跟我们黄莲神母斗法!”
“拉倒吧您呢!”张富贵指着满地的鲜血,“就这样一个大铁盒子都整伤我们那么多人了,言大奶奶,你要跟神仙斗法那是你们的事儿,别连累我们啊!”
周围民众的表情迟疑起来,张富贵眼尖,看见张云凑在人群堆里,一点点正往言大奶奶身边靠近,心念一动丢了个眼色过去,张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张富贵回头对杜文神甫说了一句什么,神甫一愣但还是答应了,跨前一步叽哩咕噜念了一大篇经文,众人正在惊疑不定却看见张富贵猛地大叫了一声:“唉呀!”
紧接着,刚才还在满头神佛乱念的言大奶奶白果眼一翻,整个人就往地上崴下去。
人群中顿时有人叫:“洋鬼子的神仙来啦,言大奶奶被咒死了,大家快走!”
大家伙儿一通乱,转眼跑得一干二净。场中除了还躺地上不能动的伤者、言大奶奶,也就留下杜文神甫、张富贵,张云和张云先前在顺城街口见过的那位少年公子的一个护卫——刚才就是他叫的“洋鬼子的神仙来了”。几个人对望一眼,不由一起笑了出来。

***

等到那名护卫终于把张富贵跟张云带到光绪面前的时候,光绪在杜文神甫的教堂里已经等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
等待对于光绪来讲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经历,打四岁开始他的人生就是等着老佛爷见他,等着老佛爷说不见他,等着吃饭,等着睡觉,等着读书,等着自己一点一点长大……所以他的耐心一向很好。好得,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怎么像一个皇帝。
不过话归话说,真的等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光绪却是第一次,有点儿奇怪的感受。不过好在这个小教堂的神甫办公室里有很多更加奇怪的东西,比如一整座的人体骷髅,乍眼看过去差点没把大清朝的皇帝吓得背过气去,不过后来再一看才知道是假的;又比如一架架小巧精致的轮船、火炮还有火轮车的模型,看得光绪简直爱不释手,联想到半个月前北洋水师巡阅时见过的那些西洋火炮火轮船,光绪心里头直觉——没准自己真的找着自己想要的人才!
只是这个人才,他是不是真的能为自己所用?自己有真的能不能用?在那两个少年还没有到来之前,同样也是少年的皇帝光绪看着教堂顶上的彩色玻璃,有一阵子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公子!”大内侍卫统领陆敏夫奏请入内,“张富贵他们来了。”
“嗯,叫他们进来。” 
他们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会有些什么才能,他们会为自己带来什么,他们会帮助自己吗……光绪放下手里的小火炮模型,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

07、

张云在看着张富贵,看他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就有些担心。现在他们正站在杜文神甫办公室的门口,等着拿个护卫进去通报而后去见那个,应该是皇家贝勒爷的少年公子。
“那位公子……”实在看不下去,张云拉了拉张富贵的衣角,想直接说出来算了。
但张富贵一把按住他的手,又是那么贼忒兮兮地笑起来,“小云儿担心我啦?怕我吃亏不是?!”
这个人到底有几张脸皮啊?张云忍不住就想到刚才他穿着大白褂子,给那么多伤者收拾伤口时候的表情。那时候的张富贵眼睛定定的,俏薄的嘴唇抿成一线,就算开口也就只是那几个字:剪子;纱布;针;药……张云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有一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可这种威严,看着,却让人安心。
猛地一张圆脸凑过来,几乎没跟张云鼻子贴到鼻子上,“小云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相公我都丢一边去了,唉我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啪!”张云一巴掌推开这厚颜无耻的主,我怎么会以为他威严呢?我怎么会认为他能让人安心呢?我他妈的真傻了!
张富贵被张云一巴掌推开却也不恼,只是拉起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低声又快速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别怕!”他笑笑,“我都不怕你怕个什么鸟?”
我就是怕你这傻鸟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死的!张云无力地想,自己在这个人的影响下已经彻底堕落,什么粗口脏话都能冲口而出。要说这人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一个月的短短时间里把自己这样一个好说也算是佳公子的斯文人变成这样?
哎哟他妈的!连他自恋自高的吊样都沾染上,张云你完蛋了!
正胡思乱想着,“两位,”陆敏夫走出来,“我们公子有请。”

***

“这位公子,”张富贵走进杜文神甫的办公室,就大大咧咧地拱了拱手,“劳你久候了,多谢你派你手下这位兄弟替我们解围啊!”笑眯眯地一巴掌就拍在小皇帝的肩膀上,“隔天我请你喝酒!”
“嗡!”陆敏夫的脑门顿时一阵轰鸣,腿都软了。就在他的眼前,他的面前,他的脚趾前不足两尺的地方,他大清朝的皇帝陛下被人一巴掌拍在肩膀上。而且看那个痞子的动作,只怕接下去就得伸着胳膊去搂皇帝了,这,这,这还能看吗?
“大胆!”陆敏夫想,张富贵你要真的去搂皇帝的小肩膀,反正我是也活不了,咱们大家伙儿就一起死了吧。直接抽出一把刀,颤抖着就递出去。
张云在张富贵第一个动作的时候就知道要糟,当即想也不想地一把扯住张富贵往自己身后就拉,下一刻他的脖子就顶住了陆敏夫的刀尖。
“敏夫!”光绪也吓了一跳。他一开始只是吃惊这个看起来秀气有趣的家伙怎么那么大大咧咧,压根也没考虑到陆敏夫的心思,待看见陆敏夫抽刀顶住了跟着来的另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才吓一跳地喝止住。
说实话,因为张云先前就一直微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再加上前面在大场面上似乎都是张富贵一个人在又唱又做,所有的光芒都聚在他一个人身上,所以忽略掉张云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儿。只是现在,那个苍白着脸的少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明明是怕的——那雪亮的刀子直顶住自己的喉结,是人都会害怕。可就算这样害怕,光绪注意到,他按住张富贵的手还是那么稳,护住张富贵的身体还是站得那么直。就像天塌下来山崩下来,他都会守住身后的兄弟的样子。而在他身后的张富贵却在一个愣神后大力地挣扎起来。
“小云,你干什么?”他迫不及待地反拉住张云的手,用尽力气往后面拖,“你丫又傻了啊?”着急地又冲着皇帝和陆敏夫吼,“你们别乱来,别乱来!要杀杀我,跟我兄弟没有关系!”
突然,一种皇帝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就这样冒出来!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兄弟,一个愿意同生共死,一个在危难时候不计生死安危,彼此都愿意为对方去死的兄弟!
然后光绪才像刚刚看见了张云似的注意到这人。
皮肤很白,天庭饱满,脸也有些小孩子一样肉嘟嘟的感觉。然后他的鼻子很挺,润泽的樱色的嘴唇玲珑却丰满,有种普通男人不常见的柔软的感觉。但与此相反的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且亮亮的,眼神都有些凶狠的意味,内双却更增加了鹰眼的犀利感——偏偏这些都让这个少年看起来更加漂亮,对!就是漂亮,而且是越仔细看就越觉得的那种漂亮。
光绪略愣了愣,好在还想得起来要做的事情,“敏夫,把刀子收起来。”微笑一笑,生硬地学着看见过的别人的拱手礼拱了拱手,“两位,是我这位属下失礼了,见谅。”
张云首先感觉到他的善意,略松了松劲就让张富贵一把扯到后面去,“小云,你没事吧,啊?”张富贵鸡猫鸭子的鬼叫,又七手八脚地上来察看张云的脖子。
张云没好气地“啪”一巴掌拍掉张富贵的毛手,“我没事!”
“真的没事吧?真的吧?”张富贵看着他白生生的脸蛋,红嫩嫩的嘴唇,心里头的一句话就没头没脑地窜出来,“你要真的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哪?!”
他们那里说话,光绪看在眼里却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打了个旋儿。
张富贵再三确定了张云安然无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也变了,“我知道二位都是贵人,”他冷冷地说,“承蒙你们看得起,愿意跟我们小老百姓说话,原该我们磕头谢恩的。不过!”眼睛猛地一瞪,“就算是泥人也有个土性儿,你们有什么要怪罪的,一并算到我张富贵头上来,跟我兄弟没有关系。”
光绪听出他话里的刺却也不生气,只是温和地笑问:“你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张富贵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吗?都说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不好,你……”
“我很钦佩他舍身就义的品性。”光绪却说,“也很羡慕两位的兄弟情义。”轻叹口气,“朕……啊!我是说,这真是令人感动!”
张云也不想他们闹僵,当下跨前一步赶在张富贵又要开口之前淡淡一拱手,“在下张云。”
光绪点点头,“好汉子!”遂转开话题。他拿起桌上放着的小火炮的模型,“这是你们做的吗?”
张云看了一眼张富贵,张富贵没好气地粗声应道:“是我做的。”
“啊,这些都是你做的?”光绪的眼睛亮起来,“朕,啊,真是不错!我上次见过北洋海师镇远号上的火炮,跟这个很像。”
“对!”一说起这个张富贵就马上来兴趣了,“我这个就是按照镇远号上的火炮做的模型,您看,这里……这儿,啊!还有,这边……”他兴致勃勃地指给皇帝看,“这是膛线,这是准线,这是炮弹口……”顿了顿,“对了,我还做了一辆小车专门用来运炮。”他走到杜文神甫的办公桌边上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小车模型,“你看你看,这车吧,能走长路,还能转头,用这个运炮可比什么都灵巧。”
光绪看这也觉得可爱,顿时爱不释手,“这个能送给我吗?”眨巴眨巴眼睛,完全是小孩子看见好玩玩具的样子。
张富贵这倒有些为难了,“这些不是玩具,”他说,“是我以后都想造出实体来的模型。”
“你要造这个?”光绪眼睛大亮,“火炮,火轮船……”
“还有火轮车,汽车!”张富贵才说到汽车,突然声音就哑了,隔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如果不是今天言大奶奶这一闹,我都把汽车造出来了。”胸口堵得慌,只能深吸一口气,“我研究汽车,足足研究了三年,”他说,“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才有今天,可惜……”
张云不由自主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光绪却更不知道如何宽慰他才好。
又过了一会儿,张富贵重新抬起头来,那张圆脸上依旧容光焕发,挫折都似不知道给他踢去了那个爪哇国,“不过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大不了老子从头来过,反正所有的资料都在我脑子里,炸了算什么,又不是从前没有失败过。”他得意洋洋地转头调戏张云,“小云儿,我知道你替我难过,不过你放心,你富贵哥哥一向很看得开,这点儿小挫折完全不在话下。”
张云翻翻白眼,我替你爹妈难过,生个儿子竟然是头猪!
原来今天那一地的废铁竟然就是他造出来的,光绪心里面又一动,“我看张兄弟实在是一位少见的人才,只是我不明白,既然张兄弟胸中有如此丘壑,今日为什么不好好地教导那群乡民?”他问,“你自己是一个做科学的人,怎么反而要叫那些乡民相信神佛呢?”
面对光绪,张富贵略正经了些,“公子爷,”他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是一个读书人,我也不懂教化万民春风化雨,我只知道,大部分的老百姓没见过火轮车,没见过火轮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马拉牛牵,这些铁盒子就能跑。”他叹口气,“比起科学,现在的老百姓更加相信因果报应,善恶轮回,跟他们说神明比跟他们解释什么是科学要简单得多。今天的场面有些乱,与其拖延救助伤者的时间给大家解释什么是汽车,还不如先用神仙把大家骗回去,等过今天,日后慢慢教他们知道是什么才好。”
看着光绪若有所思的表情,张富贵笑嘻嘻地道:“归根结底一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就一世太平,福寿安康了。”
光绪挑挑眉毛,“那么你准备怎么跟我说话呢?”皇帝的自尊心让他有些好奇,“在你看来,我算人算鬼?”
张富贵的笑容慢慢收敛,“我当你是朋友!”他说得很慢,特地的慢,所以一个个字听起来很重,“可以平等地交谈,说话的朋友,”他说,“所以,我会对你说真话。”
光绪眼睛蓦然睁大,定定地看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光绪走后,张云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了:“那位公子……”
“嘘!”张富贵伸出手指做一个噤声的动作,“什么都别说!”左右看看没人了才道,“有种人,一辈子见过一次叫做幸运,若是牵扯上了那可就叫祸从天降,咱小老百姓福薄,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小日子的好。”
“但是!”张云皱起眉头,“你既然醉心科学,只要那个人随便开开口,你便能得极大助益。其他不说,只是赏赐就足够填补你这三年来研究的费用了。”
“是啊,”张富贵满脸遗憾,“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后来再想想,我既然当他是平等的朋友,便不能开口求他,不求他我才能算他朋友!”顿一顿,“何况大老爷们儿,果然还是白手起家比较过瘾哪!”猛跑两步回头笑道,“没说的!男儿要立足天地间,便需自强而不息!”
张云却猛然一惊,从前义父曾经跟自己说过的:“人到无求品自高”这句话那么清楚地从自己的脑海里翻出来。只是后来遇见的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他在这个红尘走过来走过去,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真的做到这点,每个人都在要求他这样,要求他那样,每个人都在要求他!逼得他自己也只能不断地去要求别人,所以渐渐的,这句话就变成了很久以前书上的一句闲话,他都不相信这世上还能真有做得到这样的人。
张富贵,张富贵!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惊异地看过去,张云又觉得张富贵这一次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样子了。

08、

这里不是江南,张云想,所以春天来的时候不会一点点轻手轻脚地用绿色点染草丛,用潋滟荡漾春水,用柳条拂了东风……北方的春天是一早上起来,开门的时候乍见城墙根都蹿出了绿草,一回头又见大姑娘和小媳妇的脸晕红得好像已经开出了的花。
北方的春天,是突然而至的。
张云这头开了铺子,就看见张富贵捞了件褂子往外跑,“张富贵!”急忙叫住,“你爹叫你今天去把王家庄的账收了。”
张富贵不由皱了皱眉头,“云儿你替我去收了吧,我今天有事。”
张富贵每次叫张云的时候,总是把“云”和“儿”这两个字混在一处念,就像在发“圆”这样的音,听起来特别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张云没工夫理会这个,“你不能每次都让我去收账,”他拉住大少爷的衣角,“老爷子要知道你把店里的账都给了我管,会往死里抽你。”
张富贵又笑起来,“就知道我们家云儿媳妇疼我……”立刻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脸上,热热的!再看张云,那脸皮薄的少年果然已经又涨红了脸。
“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杜文神甫的一个朋友,是当年第一批送去亚美利加国求学的中国人,现在回来了,还主持过铁路的修造。多好的机会啊,”张富贵大大的眼睛简直要把渴望化成了字射出来,“云儿你疼我,让我去见见吧。”再顿一顿,“何况了,店里的账你管可比我管好太多,昨儿个老爷子还在夸我,说我这里一掌柜,肉店的生意马上好许多。嘿!老爷子要知道是你的功劳,还不赏我慧眼识英雄?”
张云拿这个痞子无力,“滚你的吧!”
张富贵大喜,“云儿我的宝贝诶,不枉哥哥我爱你一回……”
张云拎起杀猪刀就往他头上砍,“我叫你爱我!”
张富贵哇啦哇啦大叫着往外蹿去,谁知道结果差点就一头撞在正进门的何小春的怀里,“张富贵你往哪儿钻呢!”大姑娘顿时怒了,“眼珠子逮耗子去啦?”
张富贵哈哈笑,“哟,还真没看见你这耗子!”
“张富贵我杀你了!”何小春追着他就打过去。
“杀死他!”旁边的张云怂恿道。然而看着他们追来追去的身影,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心里春天也跟着来了。
但就在这时候,张云心中猛然一动,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街那边一个带着皮帽子穿着锦裘的中年男子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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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萧远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义子,“以你的才华,难道你就甘心这样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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