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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桃:“是不能拿钱雇。但既是大学生,又是记者,那思想就开放得很,亲个嘴算啥?”金狮:“你以为那思想开放的人就哪都开放?” 华鲜桃:“可不?比如你。”金狮:“你!简直不讲理。” 华鲜桃:“什么不讲理?你总得让我相信你们真的要结合吧?”金狮:“那好,我们同居总可以了吧?”华鲜桃原以为已把金狮逼到悬崖上,再逼,他就只能回头。怎知人家竟主动往前跨?这说明他的前面本就不是悬崖。想到这儿她更寒心,但又怕金狮这只是硬撑一下而已,便说:“行,我就看看你们的同居。”
过了十来天,郭文清来问金狮:“怎么样?”金狮灰心地摇摇头。文清:“还不行?”金狮点点头,说:“小清,你已经尽力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不管咋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文清:“那你怎么办?”金狮摇摇头:“不知道。”文清:“哎,金狮,我看那女孩儿也挺好的,又这么爱你,你干脆娶了她吧。”金狮:“要我娶她还不如让我去跳河。”文清:“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金狮:“什么问题?”文清:“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了吗?”金狮:“那倒没有。”文清:“真的没有?”金狮:“人家以前是处女,现在不是了,仅此而已。”文清:“那你怕她什么?难道她还能把你绑到婚礼上去?”金狮:“我不是怕她,而是想把事情处理好。”文清:“不懂。”金狮:“小清,理这个东西虽然不能左右人的行为,却能左右人的情绪。我若讲理,她就心里平衡。否则她心里不平衡,指不定出啥事。我们俩认识一年多来,她为我付出了很多,而且都是善意的。所以我希望她心里平衡,安然无事。再说,她若真出了什么事,我能脱得了干系?纵能逃脱法律的追究,还能逃脱舆论的遣责?我是吃政治饭的,能置舆论于不顾吗?”文清点点头,说:“那她怎样才肯相信咱们的结合呢?”金狮:“我看她怎么都不会相信。因为你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到她给我的期限快要结束的时候来了。除非……”文清:“除非什么!”金狮:“不说也罢。”文清:“那我可走了啊?”金狮:“走吧,以后没事常来看我。”文清瞪了金狮一眼,说:“你呀,想要人帮忙,还不肯说。不就是同居吗?”金狮惊异地说:“你连这种忙也肯帮?”文清:“那不是演戏吗?”金狮:“可这好说不好听呀!”文清:“我是呼市人,还怕这儿的人说三道四?”金狮:“小清,你的大恩大德,怎是一个谢字了得?”文清:“行了,别晕我了。再晕,我还把命交给你呢。”金狮:“小清,干脆咱们演得再彻底些,办个假结婚证吧。”文清:“行啊,甭说假的,真的也行。”金狮忙摆摆手:“不敢不敢。”商量妥当,金狮通知华鲜桃于晚上到某个房间外监视。当晚息灯后,金狮睡沙发,文清睡床,都未脱衣服。习惯于午休的金狮因中午未睡,很快就进入梦乡。文清独自躺在床上想心事,想了一会儿,见金狮大有一觉通明之势,便去推他。金狮问:“啥事?”文清:“睡不着。”金狮:“睡不着使劲睡。”文清擂了金狮一拳,说:“这也是使劲的。” 金狮:“那咋办呢?”文清:“哄我睡,等我睡着了你再睡。”金狮打个哈欠,说:“好吧。”说罢将文清抱到床上,盖好,然后象哄孩子一样拍着。拍了一会儿,文清说:“这不管用。”金狮:“那咋办呢?”文清:“亲我。”金狮犹豫了一下,说:“行,又不是没亲过。”说罢俯身去亲。亲了会儿要起来,文清:“不许起。”金狮:“再不起我可就管不住自己了。”文清:“管不住就别管。”金狮:“我若不管,你将来怎么嫁人呀?”文清:“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我早不是处女了。”金狮:“真的?”文清点点头:“嫌我吗?”金狮说声不嫌,即与之疯在一处。疯完,金狮也不再去沙发了,而是直接搂了文清躺下。躺了一会儿,说:“《红楼梦》里有句话:‘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从今天的事看来,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文清:“我的看法恰恰相反。从今天的事看来,男女之间还真有纯洁的友谊。”金狮:“此话怎讲?”文清:“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直挺好,但直到今天同居一室,都不打我的主意。能说你对我的好不是纯洁的?”金狮:“可我还是……”文清:“那是我要你的。我所以要你,是因为我对你的情从来就不是友情,而是爱情。”金狮害怕听到的话终还是听到了,因而忙说:“我一个乡巴佬有什么好?……”文清打住:“行了,我是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的。睡吧,搂紧点儿。”
第二天一早起来,金狮发现床单上有处女才能留下的痕迹,直惊得目瞪口呆。文清见他那傻样,抿嘴一笑,说:“愣着干什么?我又不会象那个华鲜桃赖着你不放。”金狮:“我倒不是怕你赖我。我是想,你结婚那天怎么办?”文清:“那好办,未等结婚我就告诉他,我以前处过对象,并失过身。他能容就娶,不能容拉倒。”金狮:“可你这又何苦呢?”文清:“苦吗?”金狮叹口气,说:“你瞧我做的这事,为了摆脱一个贞节的困扰,竟又占了一个贞节。”文清理了一下金狮的头发,说:“你就别自责了,满足一个人多年的积愿,是积德的事。”
昨晚华鲜桃在屋外偷听了一会儿,见毫无动静,也就走了。今天上午金狮送走文清,来问华鲜桃:“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华鲜桃:“那有什么?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欢,哄谁呢?”金狮:“你凭啥说我们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欢?” 华鲜桃:“那为啥一点声音也没有?”金狮:“我们一惯不出声,谁象你?” 华鲜桃:“少给我扯。这种穷兵黩武的事咋会闹不出一点动静?”金狮:“你在屋外听不见嘛。” 华鲜桃:“扯淡!夜深人静,我连屋里钟摆的声音都能听清,就听不见你们的动作声?”金狮:“你这个人老是自以为是,跟我来。”说罢带华鲜桃看了那张床单。华鲜桃不看则已,一看如坠无底黑洞,但还是说:“你们既已决定结合,为啥直到昨天才交配?”金狮:“我们本来打算把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留在婚礼那天,谁知你步步紧逼,只好预支了。” 华鲜桃再说不出什么,机械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木然地坐下。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今后该怎么办。她显然已基本相信了金狮和文清的结合。如今唯一让她不死心的就是他们俩还没结婚,还没典礼。既未完全成为现实,就值得她去等。因为如今的男女睡一块儿离结婚拜天地还有一定距离。然而就连这一点让她不死心的支点也在不久之后被撤掉了。
十天后,文清带来了她跟金狮的假结婚证。此证被如今吃这碗饭的人伪造得跟真的没什么两样。文清把此证交给金狮,苦笑了一下,说:“不管怎样,也算跟你结婚了!”而华鲜桃从金狮手中见到此证,就如在黑洞的深处看到洞口最终被合上。当晚,金狮搂着文清进入甜美的梦乡。与此同时,孤独无望的华鲜桃精心打扮一番,用凉好的温开水送下一把安眼药,然后静静地躺下,去拥抱死神。
第二天早上,金狮送走文清,便去赶写一个材料。忙到黄昏,他把材料完成,出屋来散心,就见计育办另一位女同事过来说:“连个一起说话的人都没有。”金狮问:“鲜桃呢?”女同事:“嗨,别提她了。也不知昨晚干啥来着,睡到现在还不起。”金狮一听不对劲,忙跑到华鲜桃屋里来瞧。此时华鲜桃睡得正憨,鼻息均匀。金狮观察了一下四周,就在门背后找到一个安眠药瓶。他忙去推华鲜桃。华鲜桃缓缓地睁开眼,见是金狮,问:“我还活着?”金狮:“当然活着,你干什么了?” 华鲜桃坐起来说:“我怎么就死不了呢?”金狮:“你!你喝了多少安眠药?”华鲜桃:“不知道,大概有二十来片儿吧。”金狮吃惊不小,忙问:“你现在头痛吗?” 华鲜桃摇摇头。金狮:“恶心吗?” 华鲜桃摇摇头。金狮:“困吗?” 华鲜桃:“有点。”金狮:“来,我带你去找大夫。”说罢去扶华鲜桃。华鲜桃伸手拒绝:“我不要找大夫。既没死,还再让人笑话一回?”金狮:“我怕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华鲜桃:“能留什么后遗症?我现在哪都不难受,就是有点困。”金狮还想说什么,华鲜桃打住:“你现在啥都不要说,让我静一会儿。”金狮只得傻坐着。坐了一会儿,华鲜桃突然说:“我饿了。”金狮欣喜万分,忙给弄吃的。待华鲜桃吃完东西,金狮说:“鲜桃,你不讲信用。” 华鲜桃:“我咋不讲信用了?”金狮:“你说我若在半年内找下政治对象,你就放了我。你却!” 华鲜桃:“我说了不放过你吗?我找你麻烦了吗?”金狮:“那你这是干啥?” 华鲜桃:“我自己死自己的,关你屁事?”金狮:“你以为你的生死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华鲜桃冷笑一声:“我死了你不是更省心?”金狮:“可你若因为我死了,这个社会能放过我吗?” 华鲜桃:“我没想那么多。”金狮:“不出事儿,人们也懒得理我们的事。可一旦闹出人命,就会沸沸扬扬。人们一提到你,必然要提到我。我将作为一个反面典型永载人们的记忆。到那时,我甭说想有什么发展,就连正常人也做不成。” 华鲜桃:“这么说,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金狮点点头:“没有。你若死了,你是一了百了了,可你的父母怎么活?你成长的这二十多年,八千多天,耗费了他们多少心血。他们生你养你一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结果?何况你这不是死于疾病车祸什么的,而是自杀。她们除了要承受失去爱女的心痛之外,还要蒙受世人的鄙视。”华鲜桃:“别说了,我不死了还不行吗?”金狮:“好好,不说了。”说罢住了嘴,静静地陪着华鲜桃。过了良久,华鲜桃突问:“你不娶我,人们会怎么看我?”金狮:“我刚才不是说了?不出事,人们也懒得理我们的事。你难道就成天惦记着别人的闲事,或者因为某人风流就不跟他共事了?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华鲜桃:“可我往后怎么嫁人呀?”金狮:“上帝将中性人分成男女两半之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半。古代秦楼女子尚可嫁给公子王孙,何况今朝的你只是为一个人失身,名声又没坏。真正爱你的人终将爱你。” 华鲜桃:“不爱我的人终将不爱我。”金狮:“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爱你的,只是为了发展,不得不离开。所以离开你,我也很痛苦。但我们做男人的,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华鲜桃苦笑一下说:“明显是假话,但女人爱听。”金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吃了二十片安眠药都没事,说明你上辈子做了好事,有太多该你享的福你还没有享。” 华鲜桃:“象我这样,怎么可能?”金狮:“那可说不上,说不定半路上被金砖绊倒,或者被有钱人家的好孩子抢去做老婆。” 华鲜桃扑哧一下笑了。之后金狮又安慰了她几句,方回办公室。回到办公室,他感到万分地后怕,实在搞不清华鲜桃吃了那么多安眠药怎会没事。
陈禄从广州回来之后,铜狮并没有按事先说好的每天汇报一次情况,而且每次汇报都说:“这儿的货不多了,很快会涨价。”就这样一拖再拖,又拖了两月有余。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这儿的黄芪商贩每次下广州,住的都是最便宜的旅店,店内没有电话。他们每次跟家里通话,都得出去打公用电话,因此跟家里的通话主动权在他们那头。闲言少叙,再说经过两个多月的焦灼等待,至9月中旬,陈禄终于接到好消息:“这儿的货快没了,价钱已经上扬两块(每公斤),看样子至少能涨五成。你们马上收。”陈禄一听不打紧,急忙组织资金抢收,先把银狮送药带回来的药款全部挪用,然后猛力去拆借三分到一角的高利贷,同时以五分的高利进行赊购。
铜狮的岳父苏茂以前做生意赔得负债累累,后来再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陈禄见有这等赚钱的好机会,一来想拉苏茂一把,二来想让苏三女一家看了眼红,便去动员苏茂入伙。而早就渴望摆脱困境的苏茂一听来了精神,说:“可我没资金,拿什么入伙呢?”陈禄:“你的兄弟、姑舅、两姨那么多,而且都存着些黄芪。你把他们的赊过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不就入伙啦?”苏茂一听有理,便风风火火地干起来,赊完亲戚的不过瘾,又去赊邻居和朋友的。金狮回家见父亲动员了苏茂收黄芪,便说:“你不该拉扯人家。”陈禄:“不结亲是两家人,结了亲就是一家人了,不该拉扯吗?”金狮:“我不是反对你帮他,而是觉得这种事闹好了是拉扯,闹不好可就是拉人下水。”陈禄:“这咋能成了拉人下水呢?铜狮打回来的电话还会有假?”金狮:“市场行情一天一个样,少数厂家玩儿弄市场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这儿的价钱已经顶下这么高。买卖赚钱的根本是低收高卖,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定律。”陈禄:“当然是低收高卖了。十块收上卖十五不是低收高卖?”金狮:“问题是能卖到十五吗?再高了,厂家有利吗?”陈禄:“那厂家的利大着呢!一公斤分五包,每包也要卖到十块钱。”金狮:“那是你的理解,其中的成本有多少,你知道吗?”陈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干啥?保险的买卖谁不会做,能挣了钱?铜狮已经眼睁睁地看到涨价,还有比这保险的?”金狮:“如果铜狮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呢?”陈禄:“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铜狮。就你能!”金狮再说不出什么。结果在短短的十天里,陈禄又搞回六万元的货,苏茂搞回三万元的货。后来实在搞不动了,才停止。
抢货的尘埃落定,陈禄给铜狮打电话:“是不是现在就把货发下去?”铜狮:“先等等吧,这儿的还没卖呢!”陈禄急问:“咋回事儿?”铜狮:“这儿的行情刚涨了几天就回落了。”陈禄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怒吼道:“那你这几天不告诉我?”铜狮:“我还以为这是厂家在硬撑,撑不了几天。”陈禄气得无可如何,最后吼道:“你们两个饭桶给我立马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追下去赶你们回。”铜狮无计可施,只得带苏文妹踏上归程。回到家,被陈禄和银狮一顿好训。金狮见训得差不多了,说:“如今之计只有认栽,马上变现,打掉长腿债,再作打算。”陈禄:“去年人们干脆没种。今年的新货等晒干了发下去,起码也得十二月(阳历)之后 。在这段时间内,很可能会出现反弹,起码不会再跌。所以再等等吧。”金狮:“问题是咱们还有一毛的高利贷呢,能等得起吗?”陈禄:“六分以上的高利债没多少,等银狮再送两趟药回来,再挪些药款打吧。”金狮:“问题是银狮连续几次不还人家的药款,还能赊出药来吗?”陈禄:“将就吧,东家赊不出去西家。”金狮也就没再说什么。
随着市里下拨款项的迅速减少,敕勒右旗的财政压力越来越大。为此一些行政部门的收费也就越来越狠。这日,驻迈达召镇的工商、税务人员一同来到陈禄门上,要收六千元的税和四千元的费。陈禄惊问:“咋这么多?”税务人员:“远的不说,光去年到现在,你们收过的黄芪少说也有二十万(元)吧?二十万按6%计税,你该出一万二。所以收你六千,还照顾了一半呢。”工商人员的说法类似。陈禄:“你们是对的,但我现在实在没钱,能不能容我筹措一段时间?”对方点头而去。他们一走,陈禄马上给金狮打电话:“这儿工商、税务所你有认识的没?”金狮:“没有,最近换得尽是新面孔。”陈禄:“这可咋办呢?你现在若在派出所,他们或许还给你点面子,因为他们也耍钱。”金狮:“你别急,我想办法就是了。”
第五十回 省税费金狮尽心 寻夫婿文卓现身
迈达召镇政府有位叫温建业的农科站站长,曾在茂林岱乡挂职做乡长助理一年。一年后未得到提拔,仍回迈达召镇做他的站长。他挂职期间,时任政府秘书的金狮与之相处甚好。因此金狮找到他:“你跟这儿工商、税务所的熟不熟?”温建业:“熟是都熟,可我跟工商所的那个所长有些过节。”金狮:“税务的呢?”温建业:“那没问题。”金狮:“那好,你能把他们请出来和我吃顿饭就可以了。”温建业:“没问题。”说罢即去张罗。酒席宴间,温建业为双方介绍后,极力夸奖金狮如何如何本事。金狮则对税务所的极尽“久闻大名”之类的赞美之词。于是各方都喝得不亦乐乎。喝罢酒,金狮到所长办公室小坐,趁着没人,拿出一千块钱说:“我也不要票了,只要你们不去就行了。”所长拿住钱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