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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感情这种东西并不一定和时间成正比,虽然上次我和罗助理是第一次见面,可是我们相互都非常有好感。先到先得这种事,在这里并不适用,方总裁,您还是早些放弃,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杨子文仍然满脸的温文微笑,说出的话可着实让我百爪挠心。
王八蛋,没看见方树人那张阎罗脸吗!你是无所谓,我可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啊!
“放弃?想必是杨总裁您自己误会了些什么吧?我没有什么可放弃的。如果你是想挖角,我不会阻拦。”
“哦?是吗?如果我并不是想挖角,而是想挖情人呢?”
我开始冒汗,展厅里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
“要找情人可全靠自己的本事,恐怕杨总裁您这方面还欠缺一点。您上次那位情人不是还抱怨过吗,九点那位?”
这一下看来正中杨子文的命门,温文尔雅的微笑全僵了,脸色红里透白白里透红,方树人趁胜追击:“罗特助可不是个好应付的人,也幸好平常我锻炼得好,不然早就顶不住了。”
我突然对墙上的那幅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认真地研究它的色彩和构图,并进一步研究它的深刻含意。
“他比我们都年轻,正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时候,一晚上两三次那是常事,精神好的时候连来四次他都还想要。”
我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满怀好奇地四处打量,仔细研究视线范围内的每一张画,包括画框和旁边的标签,以及再旁边的消防器材,只差嘴里没吹着口哨,不然一定是好一派悠然自得。
“他来了以后我的床一个月换了三张,现在这张弹簧又出了问题,眼看要换第四张了。不过他喜欢激烈的,我当然得满足他对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再也没法装得置身事外了:“方树人!”这是压着嗓子吼的,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毕竟这是公共场合:“你少诋毁我的名声!我什么时候连来四次都想要啦?我哪有一晚上两三次是常事?你的床从来就没换过!别把我跟你这种不知足的色中饿鬼相提并论!”
方树人面不改色,继续对杨子文说:“你看,他自己也承认我精力旺盛了,你能跟我比吗?”
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万万没有想到方树人居然是这种可以聒不知耻向他人夸耀自己性能力的家伙,还不知他会说些什么出来呢,我一伸手把走过我身边的一个新锐艺术家抓住,向他虚心求教:“你好!可以跟我讲一下这幅画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面和这位新锐艺术家对上,我就有点后悔,就算怎么箭在弦上,也还是应该等下一位的比较好。
眼前这位头发不算太长,也就前面遮了眼睛后面盖了肩膀,露出来的小半拉脸瘦精精的,两个媲美熊猫的大黑眼圈透过头发都能看到,走起路来带飘的,让人心里发碜。衣服可太有特点了,跟破麻袋差不多,到处虚边裂缝,好些地方用粗麻绳捆着,也就是身上还干净,要是抹点灰立马可以躺在地下伸手要钱。老实说,他没被拦在门外已经算个奇迹了。
突然被我抓住,这位飘飘的半大仙迷离着说:“什么……这幅画?……”
我再次后悔,怀疑他是不是个刚吃了药的瘾君子,瞄瞄旁边的方树人,因为有外人在场没法再对杨子文彰显,显得颇为不满,倒让我的悔意减退了好些。
“我想请你跟我讲一讲这幅画。”
半大仙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画:“……这幅?……”
这家伙是不是重听?
“对,就是这幅。”
“这幅有什么好讲的?空得其形,不得其神,纯粹的模仿谁不会画?匠人之作!”
半大仙突然变身成了愤青,我哑口无言,杨子文却恢复了最初的风度,笑着打招呼:“不打扰你们,我过那边去了,回头见。”然后转身掉头不顾而去。他一走,方树人的表情就正常多了,两手抱臂,一副准备看好戏的表情站在一旁。
我硬撑场面,收拾自己种下的苦果:“我觉得挺漂亮的……”
半大仙变身的愤青不屑地哼了一声:“漂亮?笔法呆板,全无神韵,只是一堆颜色堆在一起,哄哄外行人罢了。”
脸上有点发烧,又瞄一眼方树人,他似乎很高兴看到我吃瘪的样子,哼,怎么也不能在他面前露怯呀,我泰然自若地转向半大仙变身的愤青:“反正我就是外行人,外行看热闹,我觉得漂亮就行,神韵那些嘛,只好留给专家鉴赏了。”
半大仙居然并不生气:“倒难得有人象你这么达观。”说罢点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他这一走,岂不是要我单独面对刚被撩拨得狂性大发的一头野兽?我慌乱之中顺口问:“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我不画模仿之作。”这家伙说得很骄傲,说罢一甩用麻绳穿在一起的两截袖子,飘然而去,害得我身上又出了一阵冷气。
正在想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是庸才是天才,方树人拍了我一把:“发什么呆呢?听傻了?你就该跟这样的人多接触,提升一下你的品味。”
一听他老调重弹我的火蹭地一下窜了起来:“我早说过我是没品味的人了,你非要揪着我不放做什么。你那么喜欢品味,你干嘛不跟他们多接触去,说不定还能在床上跟你探讨什么性心理学房中术考之类的呢!反正我看你们谈得也挺对路的!”
方树人习惯性地皱眉:“你怎么想得这么下流?我能跟他们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跟他们有什么!你刚刚不还自夸你性能卓越精力超群吗,正好,多找两个人分流啊,免得我过劳死!”
方树人抓住了我的手:“喂,你是不是在吃醋?”他在我耳朵边小声问,声音里还带笑。
这个无药可救的自大狂。我把脚抬高两寸,再往旁边移三寸,似轻实重地落下去,刚好踩住方树人铮亮的皮鞋尖端一寸的地方,然后使劲地踩,辗,磨,转。不用看我也知道方树人痛得死去活来,因为他把我的手都快捏爆了。
最后双方两败俱伤,同时撤退,都痛得脸青面黑。
“好好,算扯平了吧。这里的画你都看了,以你的眼光和直觉,你说说看,觉得哪位比较有发展前途?”方树人笑眯眯地征求我的意见。虽然声音听起来挺诚挚,可本能的总觉得有点笑里藏刀,大概是因为他一贯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吧。
我装模作样地扫视一下全场,刚刚经历了方树人和杨子文一场明争暗斗,什么画都忘到脑后去了:“……我选刚刚谈话那个人。”
“他?说说你为什么会选他。”
因为这展厅里的画我一幅都没记住,而这里面没有他的画……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他那么不修边幅,肯定是对自己有相当的自信。一般只有自命不凡的人,才有胆子穿得这么张狂。”
“不修边幅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多半只是哗众取宠。”
“敢那么尖刻地批评别人,想来他自己应该有相当的水平,至少比以色事人的来得强。”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批评两个初见面的人,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唉唉,两位,请为了我的幸福牺牲一下吧。
“你还在吃醋啊?”
“今天消化不好,多吃点酸的开开胃。”我老了脸皮顺杆爬,总比让他发现事实真相的好。
方树人很雍容大度地笑了,看见他这种把人当傻子看的笑法我就有气,实在是很想再狠狠在他脚上来一下,可惜我的手还被他握着呢。
“好吧,去查查那家伙,看你是不是真那么有眼光。”方大总裁亲切地拍拍我的肩:“你虽然品味不行,说不定眼光倒还过得去。”
我冲他翻白眼:“眼光过得去的人,品味也不会太差。”
方树人又那么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我忍不住说:“其实要装有品味容易的很,根本不用学什么音乐美术。只要人家一问什么,我都学你那样笑一下,担保他吃不准我几两重。”
这次方树人是真的笑出来了:“你就那么不想学这些?”
“废话,有那时间我不如多打两个游戏,就算睡大头觉也能有益身体呢,成天的折腾自己干嘛,又不是要减肥。”
“……好吧,以后不逼你学这些了,不过你以后在高尚场所可不能丢我的脸。”
“好。”我答应得极快。人的记性嘛,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个非常靠不住的东西,保不定什么时候就忘了呢。到时他要问起,我就来个不知者不罪,蒙不过去的话,还可以用一撒娇二装傻的绝技呢。
14
此后方树人果然说话算话,没再找那些什么音乐师礼仪教师来荼毒我,我也就知恩图报,从肖玉儿那借的碟此后一直堆在电视柜里再也没拿出来见过天日。
圣诞节马上要到了,又近年底,公司分外忙碌起来,就算我这个一贯的闲人,也忙着成天发贺电,准备礼物,各大关系公司什么的送来的宴会请柬更是以堆论,光是给方树人安排宴会行程就差点让我口吐白沫。之前一直担心和杨子文的再会会招致方树人继续记恨于心挟私报复,可现在成天几乎都见不着方树人的影子,倒让我松了一口大气。
这天正往电脑里输回信,电话响了,我顺手抄起来,心想不是方树人就是徐运捷——多半是徐运捷,只有他们那部门年终和年中没什么区别——“喂!”
“麻烦找一下罗久立。”
年轻女性的声音,我愣了三秒钟,想起来了,这是上弦月。
“怎么会是你?”
“是我,对不起,让你失望吗?”对方的口气立刻阴险起来。
“哪里哪里,只是受宠若惊而已。”我赶紧打哈哈。
“平安夜有活动吗?”
“大概没有吧。”
“你家情人不和你约会呀?”
我顺手点开电脑上的行程安排:“他明天晚上有四个宴会,得赶场呢,才顾不上我。”
“正好,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吧,偶尔偷偷情也算给生活增加点刺激嘛。”
我忍住笑:“你们都是谁?”
“我,紫云英和你那同事。”
“什么啊,又当电灯泡?我不去。再说,他们是一对,我们跟着一起,很容易引起误会啊。”
“哎呦,你怎么这么笨呢。”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出上弦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你和你们总裁的事?”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在利诱,”上弦月果然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想长期掩盖你和你们总裁的亲密关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人充当你的女朋友。这样一来就算象上次那样被别人看见你们的亲热场面,你也可以硬说是他见色起意图谋不轨意图强暴民男……喂,你怎么啦?什么砰砰磅磅的声音?”
我皱眉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手上还紧握着电话听筒:“没、没什么……只是受到刺激过大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而已。”
“那么脆弱?果然不愧是小受体质啊。”
“什么?”她说我什么体质?听来不象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没什么,你看我这么舍身为你,你还不感恩图报?”
“这方法真的可以吗?”
“放心啦,这方面我的经验可是很丰富的。”
“你有很多这种朋友?”
“你是第一个。”
“那你还敢谈什么经验丰富?”
上弦月在电话那头吃吃地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我自有获取经验的途径,你就不要管了。明晚上到底出不出来?”
想想方树人那天晚上得赶场,呆在家里左右无事,我便答应了。说实在的,大学毕业后我就没过过圣诞节了,不知现在是不是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中午我连饭都没出去吃,一直在加班加点发贺电送礼物什么的,直做到晚上九点,累得口吐白沫眼睛发直,走回去时都快成僵尸了,幸好路上为迎圣诞迎新年彩灯高悬彻夜通明,不然不定会吓倒两个走夜路的,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回到家里——应该说是方树人家里,我们的总裁大人还没回来,大概还在为了公司今年的业绩和明年的未来继续在酒色场所打拼吧。辛苦了,总裁大人,我在心底默默地向他致敬,这是自打我被他纳为己有后第一次向他致敬,但愿他能保证我们的年终奖金继续良好的上扬走向。
这夜一个人睡在自己的房间,拿被窝裹得严严实实,一会儿就睡着了。一夜无梦,第二天精神抖擞兴兴头头上班去。该做的工作昨天都做完了,方树人和诸大助理一早就得出去,少了顶头上司,我眉开眼笑准备今天在办公室打一天游戏。虽然在家也有打,不过在办公室明目张胆的打,那种快感还是大不一样的。
屁股刚往下坐,还没挨着凳子面呢,我们公司金光闪闪的希望之星方大总裁进来了,他昨晚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早上也没叫醒我给他配衣服,自己提前走了,我不禁暗叹公司的头儿有时也不是那么好当。
“你今天去一下美术学院,选一些明年公司用的装饰品。具体要求在这里。”他递给我一份小册子:“还有,公司明年要赞助一位艺术家到法国留学,你去找你上次看中那位谈谈吧。资料也附在里面了。他大三,据说很有才华,你去看看,如果可行就定下来,还有,按惯例要选一些他的作品作为公司收藏的,也交给你了。”
我张口结舌,看他简单交代完毕就要出门,连忙大喊:“我还有工作呢!”
“我今天一来就检查了你的工作了,你不是已经全部做完了吗?”方树人不知怎么的,今天看起来特别严肃,我有点想耍赖,可看他这样子又不太敢:“可是……交给我你放心吗?你不是一向都嫌我没品味?”
“眼光不错的人品味也不会差,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将信将疑:“你真的相信?”
“我相信那个。”他指指我手里的小册子:“照着做,不会有错。”
眼看他已经走到门边,我急中生智:“今天是24号啊!大学生肯定都出去过圣诞去了!”
“今天美术学院的毕业年级开展览会,所有人都会在,正是找人找东西的大好时机。”方树人仍然紧绷着脸,不知是谁惹了他了,我小心地回想一下,觉得应该不关我什么事,可也不敢再说,只是溜到一边去恭送他出门。
一天的游戏计划就这样泡汤了。本想在暖暖和和的办公室里愉快地进行大屠杀的,现在却得在寒风中瑟缩着前往那个美术学院,找那群以标新立异为已任的未来艺术家们谈判,而更让我不爽的,是要我去奉送一个大好前途给人家,当年我毕业的时候,怎么就没碰到过愿意赞助我到法国美国哪怕埃塞俄比亚留学的冤大头呢?
小册子就象是微软公司做的软件一样,绝对适合傻瓜级用户,就算是艺术盲按着它去找东西,估计也不会比正牌鉴赏家差到哪里去。从尺寸大小,颜色风格,取材对象,材质纹理,反映内容等一路罗列下去,巨细靡遗,还有满满两页写着哪种作品不可入选,选择何种艺术品时该留意些什么地方,如果把这本七十来页的小册子全部看完,我估计我能上升到艺术鉴赏的层次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再怎么临近年关,公司这么大,要找个有品味的人给公司找明年的装饰品,应该很容易才对,为什么要特地找我?何况仅是采购装点门面的艺术品,用得着大讲流派手法吗?不用说,这是方树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变着法子地想要继续提升我的品味了。
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我怒气渐生。这些有钱人自命有品味,老把别人都当野蛮人看待,实在让人忍不住想野蛮给他们看看。问题就在于这件事是公事,我再怎么怒气渐生,生到顶天了也不能拿公事来开玩笑吧,还是得规规矩矩学习艺术品鉴赏入门,老老实实去鉴赏一番。
方树人这家伙,有你的!等这阵忙过了再看我怎么对付你!
咬牙切齿一阵,又想起公事在身,只好放弃满脑子未成形的报复方树人的念头,坐在公司派的小车上一边磨牙一边继续读艺术指南。
会过圣诞节的人里,大学生的比例大概是最高的吧。就象伍佑祺说的,大学生大学生,就是要大力学习人生,所以大学生几乎对任何可玩的可看的可起哄的热闹的有趣的古怪的活动或节日——免费尤佳——都抱着极高的热情积极参与。艺术院校的大学生也一样是大学生,自然不能逃脱这个定律,且因为是艺术院校,那更是比普通大学生多拿出一倍的疯狂出来。虽然离平安夜还有十几个小时,校园里已经可以看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