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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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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位太医都应着,大家都上前去诊了脉,得出结论都差不多。“阳气虚衰”,到了“衰竭”之时,便是命关,因此几个太医都觉得棘手。

“怨不得王府的大夫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一位太医道。

王文起瞪了那太医一眼:“那些庸医岂能同我等相提并论,且不说我等身负皇命,就是偶然遇之,医心使然,也应尽力诊治才是。”

说话间,讷尔苏已经与方才那太医出来:“几位大人,可有了良方?”

王文起拿起桌子上已经备好的纸笔,开了道安神的方子,递给讷尔苏,同时吩咐道:“王爷内弟身上并无显著伤痛,只是因‘外邪入侵’,使得‘阳气虚衰’,这几日却是难关。请王爷下令,这处十丈内禁声,此处除了身边侍候的人和我等外,外人勿扰。熬过了三日,若是病患无恙,就算是无大碍了!”

讷尔苏一边点头应着,一边叫人出去传令,叫府里的护卫长带了一队护卫将王府西南的客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出,任何人不得发声。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六,曹颙病休。德特黑与纳兰富森都感到诧异,昨儿看着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两人商议着要不要当完值去探望。只有纳兰承平,到底心里有鬼,神色间难掩惶恐。

刚轮到德特黑这组当值不久,昨儿来传召曹颙的那个小太监魏珠又来到太和门,脸上却不如昨日那般和蔼,冷着脸道:“传万岁爷口谕,召三等侍卫纳兰承平觐见!”

“见驾”若是放在往日,纳兰承平估计会高兴地跳起来,眼下却是心里忐忑,脸色苍白地跟在那魏珠身后。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半两碎银,塞给魏珠:“这是请公公喝茶的,公公不要推辞!”

魏珠掂了掂那轻飘飘的半两碎银,看着纳兰承平一副打赏的表情,越发觉得昨天的那个曹侍卫可亲可敬。哪里有心思提点纳兰承平,很没诚意地道了谢。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坐在御案后,听王文起详细禀告曹颙的病情,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在旁边恭候。曹颙虽然眼下仍凶险,但今早诊视时,状况以有所好转。

康熙听了,略感放心:“不管如何,曹颙的性命一定要保住,各种药材,若是王府没有的,可以动用内库!”

王文起应命,下去返回平郡王府。

“启禀万岁爷,三等侍卫纳兰承平应召见驾。”梁九功进来奏道。

“传!”康熙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威严。

不一会儿,纳兰承平躬身走了进来,不敢抬头,甩了甩袖子,跪下:“奴才见过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没有开口,而是向傅尔丹点了点头。

傅尔丹上前一步,高声道:“纳兰承平,本官代天问话,尔不可有半分欺瞒。”

纳兰承平忙叩首:“奴才遵旨!”

“万岁爷问你,昨儿申时二刻,尔在东华门侍卫营车马房外等曹颙,可有此事?”傅尔丹问道。

纳兰承平俯首应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确有此事!”

“万岁爷问你,昨儿候到曹颙后,与他在禄米胡同被贵山等人袭击,可有此事?”傅尔丹继续问着。

纳兰承平回话:“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确有此事!”

傅尔丹道:“万岁爷还问你,既然贵山等人为尔而来,为何曹颙生死不知,尔却毫发未伤?”

纳兰承平汗如雨下,哆哆嗦嗦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不知!”

傅尔丹轻蔑地瞥了纳兰承平一眼:“万岁爷问你,‘只需引起混乱,让贵山攻击曹颙,生死不论,而后奉上百两纹银为酬谢’,可是尔昨日所说?”

第三卷京都行第四十四章余波

平郡王府,西南客房。

距离曹颙晕倒在王府门口,已经过去了整整三日。经过几位太医的看护,曹颙终于悠悠地醒过来。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日,北京的茶馆里又添了几件杂闻趣事。像什么纳兰家的小子御前失仪,被打了几十板子;郭络罗家的大少纵奴行凶,被革了二等骑都尉的爵;平郡王府的宝格格带着镶红旗的少爷们将镶黄旗的给堵了,差点就引起大混战,等等。

曹颙醒过来,几位太医都松了口气,命关既过,接下来只需好好调理就好。

曹颙昏迷这三日,曹佳氏、讷尔苏与紫晶都悬着心,只是每个人担心各不相同。

曹佳氏与讷尔苏知道曹颙昏迷真相,并不为他身体担心,而是怕几位太医朝夕间发现什么不妥。紫晶不明真相,却是实实在在的担心,三日来衣不解带地在曹颙房间照料。曹佳氏看了很是不忍,想要悄悄告诉她真相,却被讷尔苏拦下,此事多少担些欺君的干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直到曹颙醒来,再三确认了无性命之碍,疲劳不堪的紫晶才肯下去休息。

待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讷尔苏佩服地看了看曹颙,道:“颙弟竟料得不差,确实是纳兰承平搞鬼!”

曹颙半坐起身,沉睡了三日,浑身骨头都酸了,扭了扭脖子,说:“那日见他等我就觉得意外,干巴巴的又实在没有什么话,遇到贵山他们时,又不似意外的样子,就觉得有些蹊跷。”

“这几日,那几个太医可没少在你身上折腾,每天几碗安神补身的药,每隔六个时辰,金针扎穴,颙弟,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吧?”讷尔苏有些不放心,面带忧色地问道:“别只为收拾几个杂碎,倒伤了你的身子,那就太不值个儿!”

曹颙回答:“几位太医扎得都是安神的穴,并不碍事!”

讷尔苏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定想不到,纳兰承平背后的人是谁!”

曹颙动了动自己曾脱臼的左臂,见行动如旧,安下心来:“不会是哪位皇子吧?”

讷尔苏笑道:“若是哪位皇子,万岁爷怕还气得轻些,竟是位皇孙,旒庆宫的弘皙贝勒!”

“弘皙贝勒!”曹颙还真有些意外。

弘皙贝勒,太子的次子,生于康熙三十三年,生母是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虽然是庶出,但是因太子长子很小就病故,又自幼由没有嫡子的太子妃石氏抚育,弘皙贝勒身份尤为贵重。康熙皇帝对自己这位长孙,也疼爱有加。

“弘皙贝勒,还是个孩子啊,我哪里招惹过他?”曹颙略带不解。

“不过比你小半个月,哪里还是孩子?皇家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太子欲召你为弘皙伴读,这事算不上什么机密。你这边不声不响的,扫了他们的颜面,想要给你个教训,估计也是为了杀鸡骇猴,让人知道太子势力尤存!只是既然牵着到他,怕是你难讨回公道了!”讷尔苏说到后来,很是惆怅。

曹颙知道讷尔苏是想起去年被太子鞭打之事,看样子至今怨恨未消。

平郡王府,西北角,碧桐轩。

这里是平郡王胞妹宝雅格格的闺房,如今宝雅在正房西侧的暖阁里见客。客人是宝雅格格的闺中密友,镶红旗副都统万吉哈的嫡长女永佳。因永佳的母亲是康亲王府出来的格格,算起来永佳与宝雅还是远房表姐妹。

虽来也奇怪,宝雅虽是个爱动的性子,但却偏偏喜欢下棋,下棋时也肯安静下来。

永佳自幼被额娘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教养,琴棋书画虽算不上样样精通,却都拿得出手。她来了,宝雅自然是摆开棋局,缠着她下棋。

两人坐在暖阁的炕上,你一步我一步地下了起来。永佳却是有些心不在焉,连着被宝雅吃了几条大龙,最后还是宝雅觉得实在无趣,叫人撤下棋盘。

“姐姐身体不适?为何这般没精神气?”宝雅面带关切问道。

永佳摇了摇头:“没事,或许是昨儿睡得晚些,身子有些乏!”

宝雅忙叫小丫鬟送来两个靠枕:“既然身子乏,咱们就倒着说话,这样侧身坐着实在累得慌!”

等到两人躺好,永佳开口问道:“他,身子可好些了?”

宝雅一愣:“他,哪个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姐姐是问曹颙啊,早上就醒过来了。我还去那院子看过,虽然憔悴了些,但太医说是无大碍了!”

“佛祖保佑!”永佳的声音低不可闻。

提到曹颙,宝雅愤愤难平:“那贵山算什么东西,竟敢这般欺负人。那些镶黄旗的混蛋也没个好东西,二三十人打一个,他们真不算男人,丢尽咱们满洲勇士的脸面!”

“贵山不是断了一条腿吗,参与打架的也都在顺天府挨了板子,你就消消气。昨日那般,若是没有王爷及时赶到,两旗的子弟发生械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永佳想起昨天前门大街,两旗子弟一触即发的情形,虽然她只是做着轿子远远看着,但仍是觉得后怕不已。

宝雅瞥了永佳一眼:“姐姐越大胆子越小了,莫不是成了大姑娘,就要学做贤良!”

永佳听出宝雅语气中的不满,伸手去咯吱宝雅:“好呀,我一心为你,你倒嫌了!堂堂一个多罗格格,带着帮小子去打架,你就不怕传到太后老佛爷的耳朵里,将你拘进宫里学规矩!”

宝雅最是怕痒,边笑边躲,笑得花枝乱颤,嘴里求饶道:“好姐姐,都是宝雅的错,就饶了宝雅吧!”

永佳见宝雅都要笑出泪来,才住了手,平躺着,用帕子遮住脸,声音有些落寞:“就算你嫌我啰嗦,又能嫌几日呢!”

宝雅止住笑:“姐姐虚岁十六,要参加今年的选秀吗?”

“嗯!”永佳意兴阑珊地应着。

“伯爵府是大族,姐姐又是康王府的外孙女,身份高贵,应该能够指个好人家,姐姐不必担心!”宝雅劝慰道。

“哪里有什么好人家,不过是大笼子、小笼子罢了!若是不幸,做了侧室,要看正室夫人的脸色,即便不至于有打骂,勾心斗角是难免的;若是正室,不过是个体面的摆设,应付丈夫的妾室,还要装大度。”永佳说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仔细想想,嫁人真真是要不得的,实在不行,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倒也清净!”

“姐姐又没嫁过人,哪里就有这样不看?实在不行的话,宝雅就求太后,让她老人家将你指给我哥哥做侧福晋!嫂子是个脾气好的,你们定能合得来!”宝雅道。

永佳听着不像话,忙从炕上坐起,见门口没人,才放下心来,嗔怪宝雅道:“竟说孩子话,这话可要就此打住,若是传到福晋耳朵里,我可就没脸再来找你玩儿了!”

“为什么不能让嫂子知道?”宝雅仍是懵懂不懂。

永佳无奈:“哪里有女子愿意与人共夫的!自古以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嫡妻欺凌妾室,寻个由头打死了也是有的;妾室得了宠,谋害嫡妻的也常见。”

“怎么会这样,嫂子对哥哥的几房妾就很好!”宝雅眼睛瞪得滚圆,还是不太相信。

永佳见宝雅胸前掉出个玉环,正是她自幼不离身的,开口问道:“若是有人想要你的玉环,你舍得给吗?”

宝雅摇摇头:“当然不给,这是额娘留给宝雅的念想儿,谁要也不给。”

“那要是有人不拿走你的玉环,只是想和你换着戴,或者拿起赏玩呢?”永佳接着问道。

宝雅皱着眉道:“既然是宝雅的,怎么还会有人这般不知好歹,实在没有道理。”

丫鬟们上来送茶点,永佳看了看仍是孩子心性的宝雅,不知该不该羡慕她的无忧无虑,又想起客院那人,暗暗叹了口气。

乾清宫,东暖阁。

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觐见,带来太医院与平郡王府那边的消息。康熙知道曹颙已经醒过来,性命是无碍了,心里松了口气。

傅尔丹见康熙心情好些,开口替跪在乾清宫门口的弘皙贝勒求情:“万岁爷,还是饶了二贝勒吧!二贝勒不过是个孩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康熙皱着眉:“弘皙是孩子,曹颙只大他半月,是不是孩子?”

傅尔丹听康熙提到曹颙,想起他前几日去探病时见过的奄奄一息的少年,暗暗为自己方才的心软羞愧。

康熙看了看窗外,对门口侍候的梁九功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弘皙走了进来,因跪得太久,腿脚有些不便。

康熙站在御案后,冷着脸看着自己最疼爱的这个长孙。

弘皙先是给康熙请安:“孙儿给皇玛法请安!”随后才抬起头来,红着眼圈望着康熙,眼里尽是委屈。

“哼!”康熙冷眼看着弘皙:“怎么,还委屈你了,难道不是你叫纳兰承平设局对付曹颙?”

“皇玛法,孙儿并没有半点害人的意思啊!只是听说皇玛法赞过他,阿玛又要他来做孙儿的伴读,孙儿想试试他的身手,只是少年意气,谁会想事情会闹大!”弘皙满脸委屈地辩道:“孙儿是皇玛法教导大的,怎么敢去胡作为非?”

康熙心中苦笑,少年意气,那就能够找上郭络罗家的傻子,行这一箭双雕之计;就能够下令,对曹颙生死不论。孙儿,真是好孙儿,只是如今这孙儿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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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京都行第四十五章投机

在曹家,孙氏老太君对曹颙的溺爱是众所周知的。作为嫡长孙,又是被老太君自幼亲自抚养,偏疼些也是有的。在曹颙来到昌平的庄子后,再次感受到这偏爱绝不是一星半点。

孙氏老太君当年嫁到曹家,是陪嫁了一个庄子,不过当时良田不过十倾,二十多户佃户。众人皆以为此,连曹颙也不例外。

直到曹颙亲自到了昌平庄子,才知道祖母留给自己的这片土地,有一百二十倾,三百来户佃户。眼下,万亩良田上形成两个大的村落,住的都是曹家的佃户,一个叫大平庄,一个叫小平庄。曹家的别院,就在大平庄,是个三进的院子。

最近几年,京郊的上等良田十来两银子一亩,中等田也要七、八两。一倾地就是百亩,一百二十倾就是一万两千亩。按照八两银子每亩的平均值计算,老太君留给曹颙的这个庄子也值将近十万两纹银。

坐在昌平庄子大堂的椅子上,曹颙终于意识到,自己眼下竟是个大地主。曹颙记得在府里看账本时,记着曹家原本在房山有两个庄子,不过是几十倾地,后被曹寅卖了还亏空。良田万亩,这会不会太招摇。想到这些,曹颙看了看昌平庄子的管事何茂财:“财叔,这附近其他人家的庄子土地多少?”

何茂财五十多岁,是曹家家生奴才,恭敬地回道:“大爷,昌平地好,京城大户差不多都在这边置办庄子。各个王府的有三五百倾的,有千八百倾的,其他王公侯爵、尚书侍郎的十几倾到几百倾都是有的。”

曹颙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自己这个不大不小的庄子就不算碍眼。可是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下虽然是阴历四月初,若是按照阳历算的话,应该也到五月,已经可以换薄的夹衣。

在前几日,曹颙能够“下床”后,曾由平郡王帮着递了帖子,请求觐见谢恩。有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照看,用了内库的御药,这是多么大的恩典。

康熙皇帝召见了曹颙,仔细询问他的病情,知道确实无碍后,安慰劝勉了几句。这期间,他始终在观察着曹颙,想知道他是否心存怨愤或者是否就此被吓破了胆。

曹颙除了容颜消瘦些,与上次见驾时被没有什么不同,目光仍是那样清澈,神情仍是那样恭顺,只是隐隐约约的,竟带着几分少年的羞涩。那神情,就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无法面对家长一般。

康熙以为曹颙是因惹出是非而不安,劝慰道:“此事怨不得你,不必不安!”

曹颙低下头,回道:“奴才实在是没脸见万岁爷,没脸见父亲!”

“哦,为何这般说!”康熙心下诧异。

“万岁爷,奴才委屈!”曹颙清脆地回道。

康熙的脸色沉重起来,感觉委屈,他想起自己那个感觉委屈的孙儿,又看看眼前的曹颙。如今的孩子,都怎么了?

“万岁爷,如今外边人都传言奴才被二三十人打了,都把奴才说成是没用的窝囊废,是靠着父祖恩荫混上的侍卫。可是,奴才只是不愿街头斗殴,触犯大清律法。若是给奴才个机会,奴才愿意与那些人比试。”曹颙的话落地有声。

少年热血,康熙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熨帖多了。

曹颙低下头,暗暗盘算着。康熙爱才,是众所周知的,所以才会有纳兰容若十年荣宠,才会有马齐白衣入相。自己既没有纳兰公子的词才,又没有马齐的相才,只好学做武夫。虽然自己这略显文弱的外形,与英武神勇是半点扯不上关系。

那腔略带少年热血的话语,说得曹颙心里直打颤,这不是装嫩加卖乖吗?又间接表了忠心,就算被欺负成那样,也不忘记维护律法尊严。

康熙却偏偏喜欢这套,只所以多年来对曹家荣宠不衰,与曹寅的洁身自好、忠君守法不无关系。换言之,换个大贪官,就算对康熙再忠心,康熙也不能允许他在江南刮地皮。

曹颙小小年纪,如此乖巧懂事,不带半分纨绔之风,这怎么能不让康熙喜欢。不知不觉,他替曹寅感到高兴,虽然子息单薄,但是有这样的儿子,何愁后继无人。

虽然知道了曹颙并不为遭到这种无妄之灾委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意外挨打与皇子皇孙会扯上关系,但是康熙还是存了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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