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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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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便走两步前去,作揖道!“这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谢谢显叔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塔,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

“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塔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增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塔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塔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瞻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增,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

“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口递给钱仲塔,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夫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晏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开苞的清绾,颜色又好,老鸠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绾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这瞧不起我?这几个银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了,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后日贵亲就要送银子过来,按照先前说好的,还要接夏蝉回去。

这里面的事儿,夏蝉虽不知情,但是若进了孙家,两下子说起来,却要出纸漏。”程梦显带着几分为难道:“若是想要周全,这夏蝉怕是不能留。只是那样的话,尊亲人财两失,怕是不好安抚。”

李诚挑了力已嘴角,露出几分嘲讽。就算“人财两失”,自己那个窝囊舅舅还敢闹腾起来不成?

只是他的用意,除了完成父亲所想,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小堂弟要归李家之外,还有其他的,所以事情进行到现下,只是一半,还不算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道:“不能让他带走夏蝉,也不必现下就除了夏蝉。还是唬他几句,让他没胆子将夏蝉带回家,安置在外头做外室程梦显不解李诚用意,犹豫了一下道:“听表哥所说,尊亲手上并不富裕。就算能凑齐那九千两银子。也未必有金屋藏娇的抛费。”

李诚笑道:“显叔放心,我舅舅发了一笔横财,怕是能悠哉些日子。”

这毕竟是李家恩怨,程梦显也不好多说。

这会儿功夫,席面已经送来了,程梦显陪着李诚同钱仲蘑用了。

用完晚饭,已经是黄昏时分。李诚就没有再留,同钱仲虐离开什刹海。回西直门。

路上,钱仲塔问出心中疑问:“三少爷,既是大舅爷已经将两个小少爷送回来,那夏蝉就不当再留。没了她,程七爷过几日也回南边,谁也不会晓得此事同李家有干系。”

不是他罗嗦,而是担心小主子心慈,办事不周全。才开口提醒。

李诚瞥了他一眼,问道:“大管家如何看祖父大人?”

主子如此,岂是下人能评说的,就算再也体面,钱仲增也不回逾越。忙道:“人不敢!”

“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塔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珏字据正本的缘故,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生出几分傲气,道。

钱仲塔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将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珏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意。

莫不是算计孙珏一次不够,还想要什么时候再勒索一笔?

程梦显有些迷糊,就算亲戚有嫌隙,这李诚是李家大奶奶孙氏嫡出以,发孙家的外甥,怎么就这般辣手?

即是想不通,程梦显就不再想了。花费了八百两,卖给李家一个大人情,也算值了。

李煦这几年任巡盐御史,同程家的关系正密切。程家平素年节孝敬。都是三、五千两,这八百两花得值。

他正想着,就有管事的进来禀道:“爷,表小姐使人来请安。”

“哦。快传。”程梦显闻言,撂下手中的字据,忙道。

少一时,就老仆跟着管事进来。见了程梦显,跪了下去,道:“小人见过舅老爷,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摆摆手,见他起来,觉得有些面慌的,问道:“你侍候你们姑娘回过扬州?”

那人回道:“回舅老爷的话小人早先也是程家的奴才,原在老太太名下当差,当年太太出门子。老太太将小的指给太太做了陪房”



程梦显想了想,道:“你是于财的兄弟?”

那人道:“正是奴才于富。”

程梦显点点头,道:“你侄子于魁如今在我身边当差,也在京城,一会儿你们叔侄也能见见。”

于富听了,恭抛允谢过。

程梦显道:“我不是使人说,明儿过去瞧你们姑娘么,怎么还巴巴地使你来请安?”

于富躬身回道:“舅老爷,我们姑娘说了,舅老爷是长辈,不敢托大。劳舅老爷屈尊。打发小的过来给舅老爷请安,还想问问舅老爷明日行程安排。若是舅老爷得空,我们姑娘想过来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闻言,微微皱眉,道:“都是至亲骨肉,何必如此外道。

你们姑娘进京数载,一个孤身女子。也是不容易。虽说老太爷、老太太过身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舅舅,难道都当了摆设不成?”

于富回道:“晓得舅老爷惦记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念着舅老爷。

当年我们老爷过身时,舅老爷还小。许是有些事儿不晓得。不是我们姑娘眼里没有长辈,当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将姑娘也逼得狠了些。后来,姑娘招亲,才算缓和些。后来,不知怎么江家的人找到大舅老爷,两下里联手对付我们姑娘。若不是我们姑娘离乡背井,远避京城,现下还不知什么情景。”说到最后。这全忠心耿耿的老仆,已经红了眼圈。

席话,听得程梦显直叹气。道:“他们两个眼里只有钱,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你们姑娘的舅舅!可恨那个时候我年纪幼小,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姑娘受这般委屈。”

“舅老爷是我们姑娘的亲娘舅,我们姑娘这些年也惦记舅老爷呢。

听说舅老爷跟在昆老爷身边,也替舅老爷欢喜。”于仆摸着眼泪,回道。

程梦晏摇摇头,道:“说起来,我这舅舅才是没用。若不是你们姑娘在昆老爷跟前提及,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提拔我?”

这些事儿,就不是于富能知晓的,因此他有些怔然。

程梦显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道:“回去同你们姑娘说,我这明儿闲着呢,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她过来。骨肉团圆。”

于富躬身应了,告辞离开回去回话。

韩江氏这边,听了于富的回话,心里悲喜交加。

说起来,这个小舅舅是她这些上最亲的人了。虽还有两个舅舅,却不是嫡出。她外祖母当年只生了一双儿女。

这个小舅舅是她外祖母的老来子,比她还小两岁。

早先她外祖母在时,护着这个外孙女,拦着程家人,不让那边的人打她的主意。后来老太太过世了,这个亲舅舅年岁又小,弗江氏两个年长的舅舅就惦记起外甥女的产业。

韩江氏离开江宁,就有两位舅舅的“功劳”

不过,讳江氏并不是糊涂人。没有因这两个舅舅的逼迫,就将程家人都恨上了。

对于外祖母留下的这个小舅舅,韩江氏始终关注。

听说大舅舅主持分家,让小舅舅吃了亏,弗江氏就有些放心不下,就使人去信,想要接小舅舅进京。

程梦显虽年轻,却是好强,立志要出人头地,怎么肯灰溜溜地投奔外甥女?韩江氏无法,只好使人多送些银钱。

那年内务府“招投标”程家家主程梦昆进京。韩江氏想到自己的小舅舅,私下里就请他看顾些。

没想到,程梦昆见了这个小堂弟,却是看对了眼,就带在身边历练。几年下来,程梦显已经不是那个受庶兄欺压的少年,成为程家这一代的翘楚。

舅甥两人,已经数年未见,韩江氏从舅舅想到外祖母,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刚好慧儿进门,见了她落泪,放轻了脚步,拿着小帕子,上前给母亲试泪。

“母亲因何难过?”慧儿小声问道。

韩江氏摇了摇头,一把将慧儿搂在怀里,道:“我没有难过,是欢喜呢。你舅姥爷来了,明儿咱们给你舅姥爷请安去,”

西直门,李宅。

听了李鼐的话,李诚甚是意外。道:“父亲怎么这般说?两位弟弟是李家子孙,认祖归宗是天经地义。那两位女子,就算侍候过二叔,如今已经是大舅舅的妾室,怎么能再接过李家?”

李鼐也晓得荒唐,但是想着两个侄儿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别的不说,到底是你两个兄弟的生母,”

“祖父不会允的,父亲”李诚看着这般心软的父亲,都觉得脑袋仁疼。

好不容易孙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苏州离京城千里迢迢,将两个孩子送到苏州,再想个妥当的说辞,对外头有个交代就好了。

这个时候,再弄两个孙家婢妾跟着过去,算是什么事儿。

李鼐听儿子这般说,讪讪道:“若是你两个兄弟再小些还小,如今已是记事的年纪,要是他们大了,张罗明孙家认母当如何是好。

到时候,岂不是也是笑话李诚听了,却是愣住。

他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少年,思量不周全,竟没有想到此处。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二十一章借贷

听说孙李两家的“本子案“告一段落,曹颙这边也算松了一口气。虽说两家,他都不待见,但是要是事情久拖不决,宣扬传来,也会引得李氏心烦。

李氏在山庄休养这几个月,胃口比过去好,睡觉也踏实许多,原本因丧夫而清减地面容也渐渐恢复往日的红润。

曹颙则觉得自己成了后世农大的学生,将几种庄稼生长纪录到本子上。没事研究研究,草木灰肥料。同粪肥那种对庄稼益处更大。

他已经后悔,要是上辈子学的是农科的话,是不是也能研究研究杂交水稻,改良改良玉米种子什么的。

权当是自学成才了,左右他现下也没有其他事情做。

这不,这日他又踱步到田地前。看着已经结稳的玉米,想着亩产能达到多少。

根据家中几个庄子的记录,京郊的几块地,一等一的良田能产麦子两石,就是两百四十斤。

后世的玉米,可是遍及全国的农作物。曹颙还记得清楚,自己那边去西北的同学家,吃的就是玉米同土豆。

曹颙正想着,就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任季勇带着几个孩子过来。

“大爷也在”任季勇躬身见过,天佑等人也都给父亲请安。

“怎么没在校场?”曹颙随口问道。

任季勇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道:“方才同几个小爷提起在山东烧豆子吃的事儿,引得几位小爷好奇,都说想要尝尝。”

对于眼前这片田庄菜地,待遇各不相同。

菜地那边,府中厨房使人料理。想吃什么可随意采摘;田地这边。则是曹颙的宝贝,由几个熟悉农耕的佃户侍弄。

“惦记吃豆子成,可不许惦记这边的苞谷同土豆。”曹颙笑着对天结几个说道。

几个小家伙使劲地点头,曹颙看了眼已经抽缨的玉米棒子,对任季勇道:“青玉米也能吃了,使人到庄子边的佃户家劈些柴来,除了给孩子们烤着吃,晚上厨房也能煮些。对了。别忘了预备几串钱,不好白拿。”

任季勇点头应了,使了个小厮,安排出庄子寻玉米。

孩子们兴致高,曹颙也跟着凑热闹。看着任季勇烧豆荚。

这边烧熟的豆子才吃上,那边去寻玉米的小厮已经回来,后边还跟着两个抬着筐的佃户。柳条编的粗筐里,满满一筐青玉米棒子。

先是小厮上前来回话,这两个人是曹家的佃户,父子二人,田地就在曹家庄子附近。

听说庄子里要青玉米,他们就给掰了一筐,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说是这些年,受曹家恩惠太多,这个青玉米只是小孝敬。

曹颙听了,见那父子二人拘谨地站在那里,上前几步道:“劳烦你们了,只是农耕辛苦,总不好白要你们的,还是收下银钱,要不然也不好留下这些青玉米。”

那父子二人,年长的四十来岁,年少的只有十五、六。

见曹颙过来,那老汉不知该如何称呼,犹豫了一下,道:“这位爷小人可不敢丧了良心。虽说在曹家为佃不到十年,但是这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天早的时候,曹家给挖井;天涝了,太太、奶奶们就减免租子,小人种了半辈子地,换过几个东家,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慈善人家。如今,东家想要吃上几个棒子,让小人家赶上,也是小人家的体面。”

那父亲说的是实在话,但是曹颙也不好意思白白地占人便宜,便道:“老哥家就在庄子边么?佃着多少亩地?家里几个劳力,去年的收成如何?”

提及庄稼,那老汉的拘谨减了不少。道:“佃了三十亩地,带着两个儿子种,去年虽早些,可是有水井,也算九成收成。攒了几两银子。这个月就要给老大娶媳妇。若是爷得空,还请爷们过去吃喜酒。”

曹颙听了,唤来小厮,低声吩咐两句。

随后,曹颙又问向着老汉问起,种的都是什么庄稼,其中玉米种了几亩,每亩大概多少收成。

这老汉见曹颙对农活有兴致。一一答了还专程提了提,月初收割的几亩麦子,如今种了大白菜,到了秋里,除了自己的冬菜够了,还能拉两骡车进城卖了。

少一时,就见小厮回来,手中捧了两匹布,一匹青色,一匹红色。

曹颙亲手递给那老汉,道:“日子过得顺心就好,这青玉米我收了。不过既然赶上老哥家办喜事,我也不好让老哥空手回去。这些两匹布。给新郎官、新娘子添衣裳用的。”

老汉抱着布,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曹颙笑笑,吩咐那小厮腾筐。

直到出了曹家庄子,那老汉还觉得不真切,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布。问送他出来的小厮道:“小哥儿,那是你们家少爷?”

那小厮听了,带着几分得意。道:“那是我们爷,庄子的主子,我们爷待人向来好,他老人家是伯爵,比相爷品级还高。”

老汉听了,不由乍舌,道:“财主不是都穿绫罗绸缎么?怎么那个爷还穿着布衣裳?”

“没见过世面吧,那是内造的细棉布,比缎子还值钱多了。”小厮回道:“也就是我们爷,其他人想穿也没地方淘换去”

没见识的不仅仅是山野老汉,还有向来自命不凡的孙珏。

此刻,他正坐在曹家庄子的客厅里,手里拿了个帕子,擦拭额头上的汗。

虽说平素从家中到衙门也骑马。可那不过是几里路,又都是青石板路;这出城来,就是几个里,又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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