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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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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这批财物多寡的,你们能瞒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就说有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其他的东西,也往少了说。都对好话,仔细别说露了,给曹伯爷生事。”说到最后,带了几分犀利。

赵丰等着躬身应了。曹颙晓得十六阿哥是为自己好。虚虚实实的,淡化这笔财物的价值。省得徒生事端。因此,他对小满他们也交代两句。

箱子能帖封条。总不好在行营中,将这帐子也贴上封条。

但是,这么大一笔财物搁在放着,要是真有人寻机会偷走一个箱子、两个箱子。那损失可是不菲。

十六阿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对曹颙道:“孚若,这东西如今清点完毕,也不好还在蒙古王公营地搁着,咱们去递牌子请见吧,看看皇阿玛是什么安排。”

除了那十万两金子。剩下的东西,往少说也能值个五、六十万两,曹颙也没其他法子。就叫魏黑他们再坚持守一会儿,他同十六阿哥两个去御前请旨。

原本他们两个应先回去洗饮更衣,收拾利索再去面君,但是十六阿哥怕等会儿官员多了,人多口杂不好回事儿。就拉着曹颙直接过去。

因为天色还早。御帐行营前,没有其他官员候见。

十六阿哥请内侍传话请见后,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出来穿康熙口谕,宣他们面君。

虽说还不到卯正(早上点),但是康熙已经用了早饭,十六阿哥与曹颙二人进去时。魏珠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将膳席撤下。

十六阿哥用眼角扫了一眼,见席上有两个空着的粥碗,看来皇父胃口不错,心里喜欢。

两人跪见。康熙用茶水漱了漱口,才摆摆手,叫二人起身。

“曹颙都清点完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落在曹颙身上。

“回皇上的话,都清点;完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曹颙躬身回道。

康熙稍加沉吟,道:“就拨五百护军,明日启程,护送回京城。左右现下无事。你也跟着回京。见了你母亲。就将太后赐之事如实告之。”

曹颙听了,心中纠结不已,价值百万的财财物,已经让人心里没底;这又加上五百护军相送,就越发惹眼了。

偏生这财物。是按照太后遗命,“赐给”他母亲的,并不属于他所有。他有资格代母亲领受,却没资格自作主张;跟皇帝客气客气。

他只能做老实状,乖乖领旨。

十六阿哥在旁。里寻思着,这财物也“赐”了,内侍也“赐”了,剩下得是不是就要“赐”人口奴婢?

没想到,却是猜个正着。这些袭佐领。与爵位不同,不用降袭。

曹家本是正白旗包衣,曹颙的父祖辈也是世袭包衣佐领。等到曹家抬到正白旗满州旗。这每旗人口数、佐领数都是固定的,曹家虽仍领着佐领的俸禄,但是并没有管辖旗人,世袭佐领已变得名不副实。

如今,这一句话,就是给曹家一今天大恩典。

说起来,曹家原本的世袭佐领,在内务府包衣三旗,身份低微,这管辖的也是内务府世仆。

如今。抬到满洲八旗,这些袭佐领的分量就今非昔比,在八旗中就有了领兵权与参赞旗务的权利。

曹家虽在入关前就入了旗,但毕竟是汉人。这份恩典,就显得格外不一般。

在八旗中,能得到这样恩典的汉人,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曹家不是后族。没有军功,这样的恩典,只能说“旷世天恩”

康熙兴致勃勃。曹颙真是胆战心惊。

就算要施恩。也当慢慢来,这接二连三的,真是怕人。

想都不用想。等消息传回京城,这曹家又耍成为权贵茶余饭后的谈资。

十六阿哥见康熙脸上的“慈爱”都想翻白眼了。

还想怎么着?就差要昭告天下,曹家伯太夫人身份尊贵,是正宗的金枝玉叶。

他就不想想。数十年不闻不问,这一朝加恩。难道他还等着女儿“感恩戴德”地磕头谢恩?

别说现下曹颙还糊涂着。李氏更是不会知晓内情;就算李氏晓得了,他怎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父女情分’?

外人可以猜测君心。探究一二;也可以以讹传讹。当成闲话。这局中人该是什么滋味?

只要没有明文天下的公主册封旨意,李氏固然是天家血脉,也是“私生女”身份。

就算金银财务给了,太监派了,李氏的身份,也还是曹府的伯太夫人。

见了内廷女眷。贵人以上,她都要行礼;见了外头的诰命,就是国公府的侧夫人,她也要屈居人后。

厚爱越多。只能让她身份更尴尬。

之前羡慕这位姐姐得皇父青睐,现下十六阿哥想通透,只能跟着叹气。

怪不得曹颙自打昨日开始,眼神就晦暗难明,丝毫不见欣喜。

这般“加恩”固然能圆了皇上的慈父心,却是扰乱了曹府的平静。

京城,国公府,内院上房。

李氏拉着曹颐的手,脸上满是欢喜,长吁了口气,道:“佛祖保结。总算是好消息。寿哥儿已经七岁,是该添个小兄弟了。”

曹颐脸上也尽是温柔。轻抚了小腹。道:“晓得母亲惦记,才得了消息,就使人跟母亲报喜。原想着再等一个月,扎胎稳了,就回去看母亲。倒是劳烦母亲来看女儿。都是女儿不孝。”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的儿,你还是好好养着,我还没到老的迈不动步儿。这一胎亲家太太盼了好几年,如今终于怀上,也不枉老太太吃斋念佛求了这许久。”

曹颐点点头:“是啊,婆婆虽没说,可我们爷独子过继。固然是皇上恩典,但是总要有子孙承继公公香火。”

有句话她没有对李氏说。那就是这一胎要不是儿子,那她就要主动为丈夫纳两房良妾繁衍子嗣。

不是为了昭显贤良,只为了报答婆婆十几年视如己出的慈爱。

婆婆上了岁数,总不能让老太太见不了孙子就闭眼。

虽说按骨肉说,寿哥也是老太太的嫡孙,但是这过继到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小少爷,不是老太太的承继孙

李氏哪里想到女儿中想这些,笑着说道:“上回你同你嫂子就赶到一块儿。这会儿又赶到一块儿,你们姑嫂两个倒是有缘。咱们家真是双喜临门,”

此时,她对于康熙的“恩典”还一无所知,并不知道,这不久后,曹家的“喜事”就跟响鞭一样。霹雳扒拉了!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一十九章“筹备”

因为次日就要起行,十六阿哥与曹颙顾不得一夜没合眼,又忙活小半日功夫。不为别的,就为那装了十万两银子的八口箱子。

那八口箱子,块头不大,每个却重八百多斤,五、六个青壮才能抬得动。卓礼克图亲王来说,带着不少蒙古奴隶,搬运这些,

那些奴隶连汉话都不会说,也没有几个会去寻思主人家到底装什么。

这由八旗护军送这批财物回京,就算先装好了车,不用他们搬运,但是一辆车只拉一口箱子,谁都会觉得蹊跷。

曹颙与十六阿哥想到这点,就从内务府又腾出二十多口箱子,将这些金子分装,箱子里空余的地方,就用砖头填充。

如此一来。一口箱子两、三百斤,就算旁人觉得沉,也只会想到是银子。与十六阿哥让人对外说的,十万两银子的数目倒是大概齐地对上了。

曹颙虽领了皇命要回京,但是他毕竟不是早先的侍卫,这户部还有些差事要交接出去。

因此,待他回了帐子,沐浴更衣,用了午饭后,便去四阿哥的帐子回事儿。

四阿哥并不在帐子里,听说被三阿哥请去,同几位内务府大臣,安排近日行围之事去了。

左右还有半日功夫,曹颙也不着急,就先从四阿哥行帐出来,回自己的帐子。

小满站在帐子口,正睡眼朦胧地同田公公身边那两个小太监说话。

田公公坐在帐子前的凳子上,佝偻着身子,眯着眼睛晒太阳,就像个慵懒的老猫。

曹颙这才想起来,早晨在御前时竟忘了回田公公这茬。他不由抚额,都是被康熙护军相送、佐领下人给闹的。

田公公见曹颙过来。站起身来,躬身请安。

曹颙虚扶一把。请他起了,稍加思量,道:“田总管,皇上口谕,命曹颙明早押解这批财物回京。这一路上,许是要赶得急些。要是公公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先随曹颙同行,到热河后再慢慢回京。可使得。”

他原本是想将田公公托付给十六阿哥,等到圣驾回京,再领回家的,但是那样的话。就驳了康熙的安排,怕引起那位的不快。

要是直接领回家,他怕吓到家里人;再说,还要提前预备房子,再问问岳父与姐姐。看看内侍供养有什么要求、忌讳没有。

田公公抖了抖满脸折子,看不是悲喜,尖着嗓子道:“多些伯爷体恤老奴,就尊伯爷吩咐。”

说完这一句,他就不再多说,带着两个小太监回去收拾行礼了。

看着那佝偻的身影,曹颙不得不怀疑,这老太监堵在自己帐子门口,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来的。

他抽了抽嘴角,对小满道:“去寻十六爷,请他帮忙的再弄一辆马

小满应声去了,曹颙又叫住他,道:“见完十六阿哥,你就回去歇着。”

小满揉了揉眼睛,道:“爷小的还是在这边候着吧?鲍爷他们几个都在那边帐子守着,爷身边总要留个人侍候,要不然不便宜。”

曹颙摆摆手。道:“不碍事儿,你自去歇,晚饭时起身就好。我也乏了。要眯一眯。”

小满去寻十六阿哥不提,曹颙进了帐子,直觉得头昏眼花。

他前晚醉酒。昨晚熬夜,今日又折腾半日功夫,现下也有些耐不住。

他往床榻上躺了,阖上眼睛,少一时,就昏昏睡去”

行营东北,三阿哥行帐。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送到口边,用了一口。茶水已经没了颜色,他心中有些不耐烦,抬起头来看了三阿哥一眼。

三阿哥以商议行围之事,使人请他过来。坐了半个时辰,这东一句、西一句没丁点儿正经话,迟迟不进入“正题”

行围不过是幌子,这正题若是所料不差,就应是慧妃追封皇后之事。至于所谓太后“赐”李氏财物之事,就算三阿哥想要掺合,也说不上话。

五千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么?

四阿哥撂下茶盏,想起与三阿哥同母的皇姊固伦荣宪公主。

那位皇姊向来得圣心,以妃嫔所出得封固伦公主不说,家底也颇为丰富。

若是李氏身份属实,那得到的“赐予”当不比荣宪公主少。

这五千两、十万两什么的,当是十六阿哥为了掩人耳目所露出的。毕竟。这宫里宫外探听消息的,同曹家人一时半会儿打不上话,同十六阿哥身边的内侍着手要便宜得多。

虽说晓得那是笔数目不菲的财物,但是四阿哥并不眼气。这其中牵扯到几代人,还有个流落在外的长姐,四阿哥可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去盯着这笔财物。

四阿哥等到不耐烦,三阿哥也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四弟,昨日皇阿玛”追封慧妃为后!事儿,你怎么看“

四阿哥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弟弟身为臣子,自是不好揣测皇阿玛心意。”

三阿哥被噎得咽了口吐沫。挺着脖子道:“天子无家事,博尔济吉特氏养在宫中待年,未进御而逝,慧妃本就是追封。如今再次追封,还是酬以后位,实是于礼不合。”

四阿哥听了,不动声色,看着三阿哥如何往后说。

他执掌礼部,这追封皇后之事就是礼部的差事,要是有所话说也算是不唐突。只是他真想做直臣,御前陈述,才算本事;如今背后说这些,顶什么用?

三阿哥见四阿哥不接话,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心里诅咒几句。

帐子里静寂无声,四阿哥掏出怀表瞧了瞧,起身道:“三哥,这是礼部的差事,弟弟也说不上话。等三哥有了章程,弟弟在聆听三哥教导。”

三阿哥神色有些僵硬,站起身来,讪笑着说:“都是我的不是,四弟是大忙人,本不当耽搁四弟的功夫。”

“三哥客套了,那弟弟数先行一步。”四阿哥稍稍欠身,转身出了帐子。

三阿哥脸上的笑意凝住,有句话在嘴边转悠两圈还是没敢说出口。

那就是“加封”之事,这后宫不仅没有皇后,贵妃也只有一人,还有一个贵妃的缺。

老爷子上了年纪,想要追封皇后。干他这做儿子的什么事儿,他怎么会巴巴地充那个愣头青,打头里拦着。

慧妃没有进御,自然更不可能有皇子,追封不追封的,不过是个表面上光彩,碍不得他的事儿。

他心里惦记的,是想着借着这次“封后”之势,让后宫妃嫔跟着晋位,那就是另外一种格局。

“贵妃之子”三阿哥想到这几个字,就觉得有些兴奋。

满渊人讲究“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要是能让母妃晋位“贵妃”那自己的身份就比其他兄弟高一级。且长且贵,储位不是名正言顺么?

但是,这后宫四妃中,宜妃与德妃似乎更得圣眷,所以三阿哥才忍住没在四阿哥面前露出口风。否则。要是最后便宜了旁人,他岂不是自己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要是皇姐在就好了!”三阿哥想了想去,还是没有周全的法子,就想起去年搬回京城公主府的姐姐,叹了口气道。

对于“封后”四阿哥心里,没有三阿哥的算计,但是这两日心情也不算好。

他是晓得慧妃真实身份的,并不赞成皇父大张旗鼓地追封。

这妃与后不同,皇后是国母。妃不过是帝王庶妻。在史书上,妃不过是一笔带过,这皇后却是不能三言两语交代。

虽说过去五十多年,知道隐情的人也数,但是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尽管如此,他没有迁怒曹颙,反而因真正同曹颙“过了半个明面儿”做甥舅,心里觉得更亲近一些。

因此,回到帐子,晓得曹颙曾来过来,四阿哥就溜溜达达,一个人溜达到曹颙的帐子。

帐子门口,不见人,四阿哥唤了两声,见没人应答,微微皱眉。

他已经得了消息,晓得曹颙明日就要启程,押送那批财物回京。

是去蒙古营地了?

四阿哥犹豫一下,想着自己来这边还情有可原,去蒙古营地找曹颙,却是有些不便宜;想要使人去寻,又没有当人出来。

他正犹豫,就听有人道:“小的见过王爷,请王爷安。”

四阿哥抬起头,就见有人里面而来,给自己见礼,二十四、五岁年纪,看着有些眼熟。像是曹颙身边侍候的。

他点点头,道:“你家大人去了何处?”

“回王爷话,我家大人就是帐子里。昨晚上熬了夜,这会儿许是没精神,没听见王爷过来,小的这就去给王爷通传。”那人躬身道。

来人正是小满,他从十六阿哥处回来,刚进自己帐子,就听见四阿哥唤人的声音,赶紧出来答话。

四阿哥摆摆手。打发小满进帐。

小满进了帐子。就见曹颙在睡榻上睡得沉沉。即便在梦中,他也锁着眉头,看来是为这几日的事情发愁。

小满有些踌躇,想了想自家爷向来对四阿哥非同一般的恭敬,这又是四阿哥主动来访,他还是上前几步,走到曹颙床边,道:“爷,醒醒,四爷来了。”

他也不敢唤太大声,怕外头四阿哥听见不恭敬,连唤了几声,曹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曹颙使劲地摩挲摩挲脸,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出去迎四阿哥进来…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二十章行进

曹颙请四阿哥上座坐了。四阿哥打量着曹颙。看他难招心。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丝毫没有“沐浴天恩”的自得与欣喜,心情颇为复杂。

既为他能这般稳重、荣辱不惊欣慰,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之意。

养母孝懿皇后,生前以贵妃身份,执掌凤印,统摄六宫。只是她身份尊贵是尊贵,又因是皇父嫡亲的表妹,也得皇父敬重。

只是有身份,却少宠爱。只是她性格温良贤淑。从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行夺宠之时,只是偶尔在养子面前流露出些许怅然,并不是为自己的无宠,而是羡慕皇上与孝诚皇后的恩爱。

不知她到了地下,有没有见到孝诚皇后,晓不晓得孝诚皇后也有羡慕的人。

想到这些。四阿哥心里叹了口气。

逝者已矣,先顾惜活着的人吧。

照理来说,曹颙不是愚钝的,也当晓得这太后“赐予”后,实际上皇上的恩典。对于李氏的真实身份,他也当知晓七七八八,却不知他打算如何应对。

欣慰与酸涩过后,四阿哥只剩下好奇。

他不晓得,曹颙心里也好奇,心里纳闷四阿哥到底所谓何来,怎么就皱眉眉打量人,这眼神委实叫人不自在。

但是四阿哥不说话,他只能稍加思量,道:“方才臣去求见王爷,王爷不在。皇上有口谕,命臣明日返京。户部文书,臣已整理完毕,交由郎中罗德。王爷可有什么交代臣下的,还请王爷吩咐。”

“曹颙,”四阿哥正色道:“也没什么特别交代的,只是你回到京里,不可因圣驾不在就怠慢了,还应勤勉办差。”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张伯行可谓是能臣,有什么不解之处,可虚心请教。”

曹颙起身肃手听了,躬身道:“王爷教导,臣感激不已,定恭谨办差,不敢负王爷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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