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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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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可虚心请教。”

曹颙起身肃手听了,躬身道:“王爷教导,臣感激不已,定恭谨办差,不敢负王爷慈爱。”

说出“慈爱”二字,他直觉得自己的牙根儿都要酸倒。

无奈,四阿哥端出尊长的架子,又是“苦口婆心”的模样,曹颙只能跟着配合。

四阿哥点了点头,像是颇为满意曹颙的知趣。目光柔和许多,声音却越发冷冽,越越来劲,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从曹颙少年沉迷商贾之事,耽搁课业开始,到曹颙行事不圆滑,在京城与人交恶,林林总总,都是不满。

要不是隔着远,这吐沫星子就要喷到曹颙脸上。

曹颙只觉得额头冷汗都要流下来,平素里瞧着自己也没有那么不堪,怎么四阿哥这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难道自己费心经营十多年,在这未来帝王眼中就是这个印象。

他却不知道,还是他那方才那句“慈心”惹的祸,使得平素板着脸的四阿哥转眼就化身“话唠”

四阿哥的姐妹中,长成的只有八位,其中六位抚蒙古,就算有外甥。也隔得远,身份有别,;轮不到他这个舅舅管教。

嫁到京中两位公主。一位是他同母所出的和硕温宪公主,嫁到佟家两年后病故,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另一位是和硕惠靖公主,下嫁给孙承运,前年死了额驸,带着儿子寡居。

这位惠靖公主不仅同雍亲王府鲜少往来,还同十四福晋年龄相仿,交情甚好,孙承运生前也是围着十四阿哥的屁股转。

四阿哥不迁怒都不错了,哪里还会同这个妹子亲近?

曹颙失父,又是他打小看了长大的(杭州相遇开始算),所以四阿哥眼下被曹颙的“慈心”一句勾得慈心大发。

加上,方才在三阿哥处憋的火,这般发挥一下,心里也畅快了。

见曹颙脸色越来越白儿,他才兴致未尽地收了口,口气转为温和道:“你已不小了,往后行事不可肆意,凡事谋定而后动。要是遇到不解之事,就来寻我。”

曹颙被四阿哥折腾的,有些战战兢兢,小心地应了。

四阿哥见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有些不满;想着他同十六阿哥的亲近。就有些不舒坦,道:“十六阿哥虽与你有同窗之谊,但却你的尊长,不可怠慢。”

咦?这都哪儿跟哪儿?

曹颙被四阿哥的跳跃式发言弄得有些懵懂,不过还是先老实地应了。

四阿哥见他“孺子可教”真有些自家骨肉的感觉,心满意足地走了。

曹颙亲自送他出了帐子,转身在回帐子时,丁点儿睡意都没了。

他将四阿哥的话掰开了,揉碎了,还是猜不出十六阿哥哪里得罪了四阿哥。

许是这两日,“惊喜”太多,惊得曹颙有些麻木。即便四阿哥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曹颙只在听的时候忐忑,过后就平静下来了。

四阿哥以为自己是“庸才”不是更好,就不会想着点他出头做“改革先锋”

但是十六阿哥身为宗室,往后境遇如何,都在四阿哥一念之间,曹颙可还惦记他混上铁帽子,自己能多个靠山。

想到这点,曹颙有些迫不及待地,但是现下就去找十六阿哥又太惹眼。万一传到四阿哥耳中,自己不是成了“冥顽不灵”?

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

以十六阿哥的伶俐,当不会得罪四阿哥才是,到底哪里出了砒漏?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正寻思,就听有人道:“孚若,听说方才四哥来了?”

挑了帐子门口进来的,正是打着哈欠的十六阿哥,身后还跟着伊都立。

有伊都立在,曹颙有万般疑惑,也只能先压下来,招呼他们两个落座。

“十万两白银,恭喜孚若,真是叫人羡慕。”伊都立满脸羡慕地说道。

就算他家资富足,但是对于这么一笔数目字也觉得乍舌。而且,这银子只是一部分,还有其他贵重之物。

财帛动人心,这背后的体面,更是常人不能想的。

伊都立笃定,关于李氏身份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早年有太后的另眼相待,还有“三柄如意”;如今,还有科尔沁王公拿着慧妃娘娘的嫁妆”尊太后“遗命”交到曹颙手中。

流落在民间的公主,说起来像是古时话本小说中所述。

只是早年没相认,现下也不过是打着太后的旗号加恩,看来皇上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曹家得了银子不假,失去的却是固伦公主的封号,这样看来那些财物就不脆蹙一甲丁一里。

曹颙只能苦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跟打仗似的,接二连三。

伊都立不提,他还暂时想不起,那十万两金子的处置,也是令人头疼之事儿。

十六阿哥见曹颙如此,岔开话道:“老伊先别羡慕他,这没几日就到中秋,中秋后就要行围,孚若可是赶不上了。不仅如此,还得罪五百护军,真是可怜。”

伊都立听十六阿哥提了曹颙明日返京之事,才跟着他过来看曹颙的,关于护军那个。却是不解:“咦?五百护军?要说旁人手痒痒,去护军行营单挑还有可能,孚若不会那般鲁莽吧?”

曹颙晓得十六阿哥的意思,这八旗青壮,向来以参加木兰围猎为荣。而且历年木兰秋弥,都有皇帝加恩赐银。

如今因为了押送曹家这批财物回京,拨了五百护军,这些人就失去了参加木兰围猎的机会。这些人虽不敢违抗皇命,也不敢以下对上,但是心中腹诽咒骂是少不了的。

曹颙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的,若不是十六阿哥指点,他还想不起这个。

看来,如何安抚这些人,也当想个法子,既弥补了他们不能参加围猎的损失,又不惹眼,有施恩的痕迹,这其中还得妥当思量。

这会儿功夫,十六阿哥已经同伊都立说了缘由。

伊都立笑着说道:“就算参加行围,满洲、蒙古十来万兵丁。有头有脸的还能分些银子,寻常兵丁也就三五两银子的事儿。护军营地位高些,人头十两银子也到头了。五百人,孚若舍个几千两银子,也就摆平了。十六爷还替他愁这个?”

十六阿哥看了他一眼,装恼道:“你们都是财主,倒显得爷是个气人儿了

伊都立同他熟惯了的,晓得他不是真恼,也不害怕。同曹颙说笑几句,就先忙其他的去了。

十六阿哥心存好奇,少不得问问四阿哥的来意。

听说只是训了曹颙一番,还告诫让曹颙对自己恭敬,十六阿哥不由笑出声来,看着曹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曹颙道:“即是长幼有别,咱们是不是先唤了称呼

来小曹颙,唤一声十六舅,十六叔听听。。。。。。”

曹颙见他不以为意,道:“十六爷仔细想想,真没有得罪那位的地方?”

十六阿哥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自从四哥送我经书,我也〃喜好佛法〃时常同他请教一番,关系只有亲近的,哪里还会有龌龊?四爷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不显了,早年见到年幼的兄弟,就爱多说几句。我也是被他训过的。”

听他如此说,曹颙才放心,不过还是决定,往后在人前同十六阿哥“礼数周全”省得被挑出不是。旗人重规矩,没事找事的,就爱拿规矩发挥。

说完这个,两人还是说到那五百护军上。就算曹颙有银子,也不能大喇喇地送银子。

皇上赐银是恩典,众人只有感激的;他这个伯爵送银子,说不定还要得罪人。

商议过后,两人还是觉得,就算要弥补这些护军的损失,也不能曹颙出面。既然他们是护送太后赐李氏的财物回京。那还是当以李氏的名义,安排答谢,才不容易叫人挑出错处”

从圣驾行在到京城将近八百里,到热河四百多里。

要是早出发两日,还能到热河过中秋,如今却是有些来不及。

曹颙为了安抚这些人,少不得借着十六阿哥的便利,从行营带走几车肉脯奶干,给大家预备路上过节之用。

这五百护军由一个正三品护军参领统领,直到行了两日,驻地闲话时,曹颙才晓得。这些护军大半来自正白旗第五参领,小半来自第四参领。

曹家抬旗后,就是正白旗第五参领下。

这第五参领下,原有十五佐领,其中满洲佐领十一,蒙古佐领二。新满洲佐领二。这十五个佐领,都是世管佐领。

曹颙这个新出炉的世管佐领,并没有抢了旁人的位置,而是由其他佐领下多余的人口数,调拨过三百多户过来,成为正白旗第五参领下的第十六佐领,因此到是不怕得罪人。

相反,因这个的缘故,随行的护军校中,有好几个主动巴结曹颙。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有亲戚族人,划归到第十六佐领下。划归的时间,是在年初。

这十六佐领的旗民,暂时有淳王府的属官纪兼掌管。

直致此时,曹颙才晓得,康熙的“加恩”不是心血来潮,怕是早有此意。

同那些一口一个“伯爷”谄媚的小校不同,随行的护军参领达力是个不芶言笑之人。

不过。每当曹颙问起旗政时,达力都不厌其烦地交代一番。

例如身为佐领,就同大户人家的族长一般,对佐下三百多户旗民的生计前程,乃至婚丧嫁娶,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上,还要应付参领与都统。

实际上,这参领与都统都是皇上任命的,不比佐领是世袭统管。所以。说起来,佐领算是旗民的第一层主子。

这佐属下的旗丁,不管前程多飞黄腾达,在曹颙面前都要执卑下礼。

因为正白旗是皇帝亲掌,没有王爷贝勒分管旗务,曹颙这个佐领,也就不用像下五旗佐领一样,上面要侍奉个王爷主子,也算是万幸。

曹颙每日学着这些,倒是不觉得路上乏味。

五日后,众人回到热河。这时,已经是八月十七,中秋过了两日,曹颙叫人包了热河城中最大的几处酒楼,慰劳了大家两顿。

田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留在曹家别院,同吴盛一路,缓行回京。

前些日子,蒋坚身子不舒坦,在热河养病,没有随着曹颙去塞外。如今。他已经瘙愈。却是被曹颙的动静吓了一跳。

曹颙与五百护军在热河修整了一日,再次启程。

每日八十里,四日后,到底京城。

这十来天的功夫,从圣驾行在,早已有消息传回京城。

曹府门外,探头探脑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几百护军,护送着二十来辆马车,就在无数人中的窥探中,往曹府行过。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二十一章悲愤

曹府门口,曹元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人迎了出来。

曹颙翻身下马,低声说道:“东西都预备下了?”

曹元忙道:“都预备了,晓得爷今儿进城,曹方已经带着钱立、赵冈两个过去候着了。”

曹颙点点头,这会儿功夫。达力也跟着下马,往曹颙这边走过来:“曹伯爷,即是办完差事。下官先带大家回营,改日再来给伯爷请安。”

“这一路上,多谢大人指点。”曹颙这声“谢”,却是真心实意。

他也看出来了,这达力并不是善言之人,但是对自己这一路,也是没少费嘴皮子,虽不知看谁的情面,这份好意曹颙得领情。

见曹颙正经八百的,达力倒是有些不自在,抱了抱拳带着五百护军回营去了。

等到过了西单牌坊,就见有几辆大车停在马路边,马车旁站着几个管家装扮的人。

那些人正盯着路口,见达力带人近前,就上前扬声道:“请问马上可是护国营达大人?”

护国营是天子亲军,这装扮都有定制。加上天子不在京城,数百护军进城,想要不惹眼都不行。所以来人倒是不怕认错。

达力勒马,板着脸道:“正式达某,你是何人?”

话虽说出口,但是心中已经有数,是曹府的人。

因为在这几个人中,有两个正式前些日子跟在曹颙身边的长随。

昨日在客栈就不见他们,想来是先一步回京。

就听其中一人近前两步,扬声道:“回大人话,小人是曹府下人曹方,奉我家伯太夫人之命。特来答谢诸位大人。”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那几辆大车,道:“因为护送伯太夫人财物,累的诸位大人错过行围大事,伯太夫人甚为不安。这里是伯太夫人专程使人预备的稻香村饽饽匣子,是我们伯太夫人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体恤。”

达力开始还在马上听着。听到“伯太夫人”时就下了马。

若是寻常伯爵府女眷。倒是不会让他这般顾及,但是从塞外回来,关于那位伯太夫人的猜测,他也知晓一二。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三品参领,就是京城王爷、贝勒,也没资格在那位面前托大。

他心里明白,这明面上是饽饽匣子,但是里面少不得有银钱,要不然曹家也不会专程使人安排这些,还点出误了大家行围之事。

他一是不敢驳那位太夫人的面子,二是这管事扯着嗓门回话,身后不少兵校都听见了,要是他开口回绝,反而里外不是人。

达力只能苦笑,这个曹颙,看着是个实在人,处事却是滑不留手。

要是曹颙在路上或者在曹府门口,来这么一出,达力都能义正言辞地回绝;如今打着太夫人的名义。巴巴地马路上,达力只能硬着头皮谢过太夫人的赏。。。。。。

曹府,兰院。

李氏是昨儿才得消息。晓得儿子今日回京的。

消息突然,她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儿子又受了伤什么的,但是听人回话,说儿子没有丝毫闪失,只是奉命回京,心里才踏实。

放心后,她就觉得好笑起来。

她晓得儿子媳妇感情好,还以为儿子是得了媳妇怀孕的消息,寻了由子请旨回京的。

好笑过后,她也多少有些吃味儿,有点埋怨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想着早年在江宁时,丈夫忙着差事,自己还是独守空闺的时候多。

虽说如此,还是爱子之心平息了她的不忿,欢天喜地的等着儿子回来。一上午的功夫,就使人去二门问了好几遭。

曹颙进二门时,李氏已经按捺不住,带着初瑜在门里等着。

见儿子进来,她近前打量了好几遭。还是有些心疼,叹道:“清减了许多,脸色儿也晒黑了。”

“母亲怎么出来了。。。。。。”曹颙将手中的包袱交到旁边的婆子手中,上前两步,走到李氏面前。

见她面脸宠爱,想着方才听曹元所说京城已经有所风声,曹颙心里有些不安。

“你大老远出门回来。我这当娘的,又不是七老八十,迎迎自己的儿子怎么了?”李氏笑着说道:“还不快看看你媳妇,她这些日子没少遭罪,幸好你回来了,我也能念阿弥陀佛了。”

曹颙望向妻子,就见她小脸瘦了一圈,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欣喜,但是也难掩乏色。

她穿着宽松的衣服,软鞋底。三个多月的身孕还不显怀。

曹颙的视线落在妻子的腹部,心中的不安更甚了。早先还只是怀疑,如今却是证实了他同妻子是近亲。

这个孩子。。。。。。天慧。。。。。。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看见他神色异常,半晌不说话,李氏不由露出几分担心,初瑜的心也提了上去。

曹颙察觉气氛不对,长吁了口气,对李氏道:“先回母亲那边吧,儿子有话对母亲说。”说完,对初瑜道:“是家事,你也过来。”

等到了兰院上房,曹颙将带着的那个包袱打开,露出里面几个檀木匣子,用钥匙开了锁,摆在一旁,对李氏道:“这是太后赐给母亲的财物,儿子提前从蒙古回来,就是为了押送这些财物回京。这些是单子,还请母亲收好。若是看上什么物件,使人按册寻来。”

李氏闻言,不由诧异道:“太后她老人家,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已经薨了么?”

“这批财物,早先由科尔沁那边的秦王府保管,太后早年留有遗命,所以他们今年带到御前。”曹颙简单回道。

太后生前数年,年年要赏好几遭。

如今听还牵扯到外藩、太后的娘家,李氏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她随手拿起儿子递过来的一个册子,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儿,手也跟着颤了起来。

“是记差了,还是这遗命传差了?怎么可能?”李氏使劲地睁大了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皱眉问道。

初瑜陪坐在旁,直觉得心里“突突“直跳。

既是草原运回来的财物?不是当同巴林部运回么,怎么还牵扯到科尔沁?

她还以为婆婆是已故皇曾姑奶奶的私生女,只当这些是皇曾姑奶奶留下的私财。

有些话,曹颙不能再瞒母亲,但是也不好在妻子面前提出来,就岔开话,道:“除了这些东西,皇上还指了个人过来,是太后生前的老人。说是过咱们家当差,实际上不过是寻个养老之地罢了!”

说到这里,他对初瑜道:“这人早先是太后宫的副总管太监,带着品级的,不好慢待,使人收拾出一处安静院子,他过几日就到了。”

指来的人是太监,初瑜满脸讶然,李氏也跟着怔住,露出几分惶恐。

曹颙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初瑜借口安排晚饭。避了下去。

见媳妇出去,李氏再也忍不住,不安道:“怎么皇上还往咱们家派太监?是不是因那些金子的缘故?就算天上掉馅饼,这也太大了些。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再是我给咱们家招灾了吧?”

从圣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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