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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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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掌柜的与伙计们凶神恶煞一般,孙珏再也硬气不起来,忙说出自己的身份,杭州织造府的大公子。

这掌柜的是皇子府家奴,哪里会将个五品外官放在眼中。

只是,有人敢老虎头上拔毛。这如何处置,他还不好自己做主便叫人将孙珏捆了,他自己个儿则打算亲自去请九阿哥示下。

孙珏本不是胆大之人,见他们真敢动手,已经是熊了,嘴里就将曹府与平郡王府都说出来。

掌柜的还没走,听到这一句。使人将孙珏拉到内堂,仔细问了两句。这才出的门。

这会儿功夫,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只是三三两两的,仍是议论这事儿,多是佩服这骗子胆大。

这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的,就能骗走一车绸缎。

跟前的买卖人家,晓得绸缎庄底细的,则是笑那骗子愚蠢,骗到谁头上不好,竟骗到九阿哥头上,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那骗子不止愚蠢,神经还不大好。说自己是王府、伯府的亲戚,也不撒泡尿瞧瞧他那德行。。。。。

九贝子府,客厅。

今日女儿三格格与女婿过门,九阿哥心情大好,使人置了酒席,正与女婿永福吃酒。

一代权相,明珠府邸。嫡系子孙调零。

揆叙临终,将侄子们托付给九阿哥。九阿哥不负所托,三年功夫。就从纳兰家刮落了数十万两银子的外财。

九阿哥到是理直气壮,女婿还这家财他这个做岳父的不把着,谁把着?

至于还不还,就无需那么外道。

自打揆叙故去,他对永福与其胞兄永寿,也算是照拂有加。

没想到,这个时候,门下奴才求见。

九阿哥晓得,这些掌铺面的奴才。要是没有紧要事儿,是不敢随意扰他的,便直接使人带那掌柜的到厅上说话。

掌柜的见扰了九阿哥吃饭,心中惶恐,跪在地上,将孙珏过铺子骗绸缎之事说了。

九阿哥听说有人到自家铺子闹事。面色就沉了下来;待听说是一车绸缎,三百余量银子,他眉头皱成了字。

俗话说的好,人情送匹马,买卖不饶针。

即便是绸缎庄,利润颇丰,这三百多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九阿哥是买卖人的心性,吃喝享乐上大方。生意上却是半点不肯吃亏的。

不过,待听说那进铺子骗布之人自称‘孙珏’与平郡王府与曹侍郎府有姻亲,九阿哥挑了挑眉。反而笑了。

“原来是他,没想到孙文成倒生了个活宝!”九阿哥笑着说道:“既是敢到爷的地盘撒野,不能惯着他。拿着爷的帖子,扭送到顺天府去。”

掌柜的见状,心里称奇。

他还以为主子会大怒,没想到主子不怒反笑。

永福在旁听着,却是觉得这‘孙珏’的名字耳熟,开口问道:“岳父。这孙珏莫不是曹家的大姑爷。杭州孙织造的长子?”

九阿哥点点头,道:“正是此人,你也认的?”

“我不认得,只是大哥同曹家二爷往来交好,这孙珏之妻正是曹家二爷胞姊,岳父”这最好还是别惊动衙门把”他带着几分迟疑。说道。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道:“曹家算什么东西,爷为何要给他们留面子?平素他们不招惹爷,爷懒得同他们计较;如今既惹到爷头上,也别当爷是吃素的!”

自打八阿哥病故后,苏州李家就开始走他的门路。没想到,这新皇一登基,他这个九贝子还没失势,李家的年礼孝敬就比照往年少了一半。

九阿哥心里正窝着火,碰到与曹、李两家有关系的孙珏撞到他手中。如何跟轻易罢休。

收拾了孙珏,不仅能震慑李家。也给曹颙打两个巴掌,让他晓得之前不是避其锋芒,是懒得搭理他,

曹颙是中午就得了消息,不是九阿哥使人来传话的。而是魏黑回来所说。他已经将花氏等人送出京城。将各种痕迹抹去。

关于孙珏被九阿哥府家奴扭动到顺天府衙门,曹颙也得了眼报。

他晓得,这回孙珏定要吃些苦头。九阿哥没有将孙珏送步军都统衙门,而是送顺天府衙门,就是因为顺天府衙门更好动手脚”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一十章罢孙(一)

曹颂是一心等着看孙珏的笑话,但是听说其中涉及到九阿哥时,还是变了脸色。

“大哥,就算要教训他,也不当将九阿哥牵扯进来。九阿哥这些年,对大哥始终没有善意,若是借此闹到大哥身上,可怎生是好?”想到此处,他迟疑着说道。

“若不是九阿哥,京城之中,谁会为几百两银子得罪曹家?”曹颙悠哉地说道:“再说,借九阿哥的手教训孙珏,是好事。”

曹颂听着糊涂,曹颙却是就李家投靠八阿哥、九阿哥之事,说的这一点。

在外人眼中,曹、李、孙三家连络有亲,可曹家进京十来年,并且从不涉及立储事务,与新皇与十三阿哥也向来友善。

剩下的李孙两家,李家是墙头草,孙文成是个胆子小的。

执掌杭州织造将近二十年,就算没有主动去结交皇子阿哥,但是对于皇子阿哥的勒索也没抵挡之力。固然是被动,可是细究起来,这罪过可大可小‘

李家,曹颙能彻底束手,孙家真要罪名大了,就要波及到曹颖母子三人身上。

这孙礼、孙娴都是曹家的外甥。曹颙这个做舅舅的不能不管。

在曹颖的管教下,这两个都是孝顺知礼的好孩子。曹颙可不愿他们被家族所累,断送了一生前程。

之所以选择去九阿哥名下的铺子演这出大戏,就是因为曹颙算准了以九阿哥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管孙家有没有孝敬过他,他都不会将孙文成放在眼中,都会逮住这个机会,隔山打牛,不会放过。

“怎么会是好事?。曹颂想了半响,还是不解。

“江南一带,早年曾是二阿哥与八阿哥先后敛财之地,让九阿哥教训孙珏,办使得孙家摆脱勾结皇子阿哥的嫌疑。”曹颙细心地对曹颂说道。

曹颂听了这话,有些不甘心,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太便宜了孙珏?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却是大有好处。”

曹颙没有说话,若是没有料错,等过了十五,雍正说不定就要对李家与孙家下手了。

他登基伊始,立足不稳,想要酬谢从老功臣,早点收拢些银钱,又不想让朝野太震荡,最好的法子,就是拿内务府名下的这些肥缺赏人。

“九阿哥既要借此羞辱我,定要将此事闹开。孙礼那边。要准备乡试,分心不好。你是他亲舅舅。安排他去海淀园子读书,让他避开这段纠纷。”曹颙想起一事,吩咐曹颂道。

曹颂应了,在送曹颖回孙家时。便提起此事。

这乡试是大事,士子考前闭门读书。不见外客,也是常有的,曹颖没有多想,反而感激兄弟细心。

不过孙礼是她下半辈子的全部指望,放孙礼一个人去园子读书她也不放心。

再三思量后。她就决定带着女儿,一起去海淀园子。只是那边,不是她的地界,少不得她又回了趟娘家,同初瑜说起此事。

在这之前,曹颙已经同妻子打过招呼,初瑜这边自然是没意见。听说曹颖母女也要同去,少不得让人就在园子书斋的附近,另收拾出一个院子。

只有兆佳氏,听说孙礼要去读书。自是赞成的;但是对曹颖要带孙娴同去,却是有些不乐意:“姐儿十四了,若是按照亲家的意思,参加大选,好多规矩都要现学,到园子那边去不是耽搁了?”

曹颖听了,不由皱眉,道:“母亲。即便公公求了恩典,以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有资格同八旗贵姓同时遴选?到时候,指到哪个府里做格格,还不若早早地撂牌子,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兆佳氏不是不疼外孙女,但是却不愿她低就。不是想要攀龙附凤。而是被孙珏给闹的,有些怕了。

“高门大户再不好,还有规矩在,总有说理的地方;小门小户的。没有规矩,说不定生出什么么蛾子。你都吃了这样的苦,难道还要让姐儿再吃一遭?”兆佳氏冷哼一声,道。

曹颖被说得无语,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为女儿的亲事发愁。

女儿毕竟姓孙,是孙家人,她的亲事,不是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能做。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缄默,兆佳氏哪里还不明白她的顾虑,伸出手来。戳了戳曹颖的额头,道:“木头脑袋,姐儿是孙家的姑娘不假,也是曹家的外甥女。就凭这个,也能说门体面的亲事,断不会让孙家随意糟蹋。”

曹颖听着,想着不仅堂弟为自己出头,亲兄弟也晓愕体恤自己,心中直觉得暖乎乎的。

在曹颂的游说下,过了初十。曹颖就带着一双儿女去海淀园子,孙宅家务托给粱氏料理。

曹颖庶子孙初舍不得哥哥,原要随着兄姊同去,被生母拦下。

梁氏晓得曹颖的苦楚,也亲眼见过孙礼的刻苦,晓得科举对母子二人的重要。偏生去年的“童子试。”因她儿子的缘故,累及孙礼弃考。即便过后,曹颖母子没有说什么。梁氏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孙礼为考试闭门,梁氏怎么会允许儿子再打搅。

之所以让曹颂这么迫不及待送曹颖母子出城,是因为曹颙晓得九阿哥不会拖延太久。

今年是新皇登基第一年,慌门所气象,正月初八,京城各大衙门就开慧办曹颙关于直隶、山东、安徽、河南等省份农耕计划的折子,也早在年前就递到御前,只等雍正召见。

没等他等到雍正传召,就等来顺天府的差役上门。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早在曹颖出城后,曹颂就交代过梁氏与孙宅的管家,若是有外人上门。直接都推到曹府。

曹颙心中算了算日子,孙珏初六被送到衙门,至今已经过了三天,该吃的苦头也都吃到了,孙家的人也该差不多到了。

他自己也没露面,只让曹元拿着他的帖子,走了趟顺天府衙门,“保释”孙珏。至于花费多少银钱,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会由孙家最后买单。

此时,上任没多久的顺天府府尹正陈守创正愤怒不已。

原本以为孙珏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市井无赖,他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等到开衙一审问,还审出个前任吏部郎中的身份出来,背后是曹家、孙家、平郡王府。

更没想到,在他这主官还没过堂前,孙珏就吃了苦头,衣服下再无一块好肉。要不是孙珏吃痛不过。在堂上喊出声来,他这个府尹还要被蒙在骨子里。

那些人不是没威胁过孙珏,只是孙珏实是怕了。他也当过官,听说过这衙门里的弯弯道道。

以他的身份,本就不该送顺天府衙门。更不要说还要受私刑。如今不该受的罪都受了,他也晓得自己的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想来想去。却不知仇家在何处。

直到现下,回想起花氏的温柔小意,他还是不愿去相信自己遇到的是女光棍。要是自己真遇到骗子。那对方拐了东西跑了就是,自己怎么还会遭罪?

想到花氏所说,花氏的继子是穷凶极恶的人物,孙珏就以为自己找到了仇人。

因此,等到了大堂,他就不管不顾地闹出来。

陈守创让人撩了孙练的衣服验看;伤痕累累,一眼就能看出是新伤。

他想要清查一番,可是这衙门里的师爷、皂隶,都是老油子这其中手段哪里是他一个言官都对付来的。

查了半天下来,一点线索都没有,竟好像这衙门里太太平平的。他这个新任主官无事生非一般。

这其中的盘根错杂,不仅仅是师爷、皂隶受贿贿赔以泄私愤,已经影响了他这个主官的权利,无法再姑息

陈守创虽只是三品府尹,但是因在天子脚下当父母官的缘故,是有权直接递牌子请见的。

这公衙之地,本是正国法的地方。若是这里都不消停,那百姓还去哪里讨还公道。

换做其他人,许是会想着立即将孙珏送步军都统衙门,与自己脱了瓜葛。这陈守创却是铁面御史出身。怎么会如此求全?

他不仅面君上奏了顺天府衙门里的情弊事端,还另外写了折子,弹劾杭州织造孙文起“教子不严

这弹劾孙家的折子,他上的不是第一封,也不是最后一封。雍正不过扫了一眼,撂到一边;关于顺天府衙门里情弊之事,却是让他黑了脸。

他早就盯上孙珏,孙珏被骗。被扭送顺天府他早已一清二楚。这背后,有九阿哥推波助澜,他也没有当回事。

可是,他没想到,九阿哥的手伸的这么长,能在顺天府衙门中任意生事。

其实,是他想多了。

之所以顺天府上下将孙珏好一番收拾。不过是应了一句俗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至于文书皂隶彼此包庇,在主官面前半点口风不露,那也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雍正身在高位,想的却是自己的龙椅稳不稳当。他想的是,顺犬府衙门有府役,人数还不少。九阿哥将手伸到顺天府衙门,意欲何为?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为旁人筹谋?

“查,彻查!”雍正想到此处,沉声说道。

陈守创朗声应了,他心里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既能入雍正的眼,可见他操守颇佳,如今新官上任,被下边小吏联手蒙蔽,他如何能受得住?

到了此时,是否会得罪九阿哥、得罪曹家、平郡王府,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对他来说。就是要彻查顺天府的硕鼠,不能让他们继续为恶。

因此,等曹元到了顺天府衙门。就没有能够将孙珏给“保释”出来。

接下来,顺天府衙门中,就有了一番“严查”。

从孙珏入狱开始,经手的书吏、衙役,就一个都没跑,依次被拉到大堂上,“噼哩叭啦。地打起了板子。

这一狠招下去,就有受不住的。开始攀咬出来。为了脱罪,大家可是不嫌人多,将自己晓得的私事都掰扯出来。

即便同孙珏案子不相干的,也没几个干净的。

这涉及的案子,竟有十几宗。占顺天府衙门关押犯人人数的半数。涉案金额数万两银子,背后涉及的官宦人家十来家。

一时之间,朝野震荡。

第一千零十一章罢孙(二)

九贝子府,客厅。

九阿哥怒不可遏,将手中的青花盖碗,狠狠地摔到地上:“欺人太甚。这是拿爷做筏子么?”

十阿哥坐在下首,看着暴怒的九阿哥,皱眉道:“九哥,如今已经定局,还是稍避锋芒的好。”

九阿哥怒极反笑:“十弟,这是避得了的么?你瞧瞧,自从皇阿玛驾崩这几个月,我都要当缩脖王八了。结果如何,不过是教训个孙珏,倒让他抓到小辫子!”

十阿哥犹豫了一下,道:“毕竟没有明着指到九哥身上,九哥还是稍安勿躁……今日已经非同往日,十四弟、十五弟就是前车之鉴……”

九阿哥听了,扬了扬眉,嘴角倒添了几分笑:“倒是忘了这茬了,老十四还在景山守灵,老十五畅春园‘养病’,偏生这两个都是太后最看重的儿子……”

十阿哥见他笑得诡异,眼皮直跳,道:“九哥,就不能忍一忍么?”

九阿哥长吁了口气,带着几分自嘲道:“十弟以为他是个心胸宽广的?我能忍,他却未必能饶了我。趁着他现在椅子还没做热,我还能自在些,出几口恶气。怕是我的下场。连老大都不如。哼,爷这辈子该享的福祉也享过了,还怕了不成?他总不敢背负‘屠弟’的恶名。连老十四他都留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十阿哥听着,忧心忡忡。

他晓得,九阿哥对新皇的不满不是一日两日。

新皇登基,尊封先帝后宫,佟贵妃尊封为皇考皇贵妃,和妃尊封为皇考贵妃,定嫔与王嫔尊封为妃。原本为后宫第一人的宜妃,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尊封。

先皇的四大宫妃中,惠妃被大阿哥连累,沉寂多年;荣妃年老体衰。近些年也是缠绵病榻中,只有宜妃,没有贵妃之名,早已行贵妃之事。

以宜妃在后宫中的身份地位,尊封为皇考贵妃也是在情理之中。

偏生,雍正行事,却是随心所欲,丝毫没有顾及宜妃的脸面。

“九哥,不过是个虚名,争这个有什么意思?听说老三与五哥最近要上折子,迎几位妃母出宫奉养。骨肉相聚,不是比那虚名强。”十阿哥见九阿哥愤愤不平。行事越发古怪偏激,心中甚是担忧,苦口婆心劝道。

十阿哥虽晓得他是好意,但是向来要强惯了,心里还是不以为然。

这时,就见管家匆忙来报:“爷。伊泰使人来了,说是老王爷怕是不行了……”

九阿哥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喜色。起身对十阿哥道:“十弟,走,咱们瞧瞧去!”

“伊泰?”十阿哥只觉得这名字耳熟:“庄王爷的侄子?与福苍争世子位的那个?”

九阿哥点点头,道:“那小子还算开眼,知道来爷这边撞大钟!庄王府富可流油,我正愁插不上手。”

十阿哥是晓得九阿哥性子的,最是爱财。

插手其他王府立嗣,本是犯忌讳之事,但九阿哥身上挂着宗人府左宗人的职,在职责范围内,到时也有一定便利……

紫禁城,养心殿。

曹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实在是这位皇帝,熟是熟,但是他在后世名气太大了。

而曹颙,又真实地见证了粘竿处的存在。

即便他相信,自己对没登上皇位的四阿哥有所了解,但是对于登上龙椅的这位雍正皇帝,曹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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