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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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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城内,能使得李卫与曹颂主动拜访的没有几个,新上任的江苏巡抚张楷就是一个。

原术江苏巡抚何天培是武将,在江苏巡抚空缺这两年,从京口将军任上调过来。原任两江总督査弼纳调回京,为内务府总管。新点的两江总督说起来,还是曹颙认识的熟人,就是原任马兰镇总兵范时绎。

新总督虽然任命,但是从任上回京陛见,还没有到江宁就职。张楷则是从江西布政使上任上来的,直接从江西到江宁任上,人则是先到一步。

李卫这边,则也升了浙江总督,兼浙江巡抚事。

江南地面上,仅次于两江总督,又彼此不受节制,除了上朝排班不同,两人也势力相当了。

“正是,有‘剿匪’旨意下来,要去同张大人商议。”李卫回道。

不是自己职责内,曹颙也不好多做打探。原本想要对李卫他们两个提及士绅子弟被掠事,见他们急着出门,也先压下,寻思等他们回来再说。

曹颂却是带了几分激动,道:“大哥,皇上命李大人统管江南七府五州盗案,将使听节制。”

曹颙闻言,心中诧异。

虽说如此一来,李卫调兵便宜了,却是分了两江总督的权买(?),新总督的身份就尴尬起来。

“早该如此,要不然也不会调几个人手就那么费劲。”曹颂犹自说道。

李卫闻言,却是露出几分苦笑。

曹颙只能说“恭喜”,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界,李卫同曹颂匆匆往巡抚衙门去了。

这两人不在,曹颙倒是空闲下来。他又不爱往外头逛,就去了曹颂书房,拿着今日的朝廷邸报,吃茶看报。

虽说是在弟弟的府里,可曹颙还是有些惦记京城。

他出京时,曾到过一次李宅,探望了高太君。老太太还是那样吊着,好不好坏不坏的。要是能撑到年后还好。要是年前的话,不就是这几天了……

偏上他出来时还接了户部差事,要不然的话,就算辛苦些,快马回京,也总比这边干熬着强。

曹颙端着茶杯,有些失神。

就听门外有人道:“老爷,小人有事回禀!”

是张义的声音。

曹颙撂下茶杯,道:“进!”

张义应声进来,手中捧着一叠拜帖:“老爷,城里几个衙门的大人,还有同太爷有旧的人家,多送了拜帖。”

曹颙闻言,不由挑了挑眉。

他是昨日才到的,来了后就直接到了总兵府,还没有开始官场上的拜会,这官场上的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些。

要是寻常钦差到地方,会从京城里传消息下来,官场上才预备的齐全些。曹颙这次,却是打着公事的幌子,临时为家事出来的,一路快马加鞭,驿站的消息还没有这么快。

问题,出现在这总兵府了。

“你这两日同这边的几位管事也都见了,这边府里情形如何。二老爷、二太太有没有吃力的地方?”曹颙稍加思量,问道。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旁的倒没什么,只是江南官场不同京城,说是官场往来多送婢女。二老爷入乡随俗,倒是添了不少人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还好二太太贤惠,又是能辖制住的,倒是没出什么乱子。二老爷也早有话交代,贱籍婢女能收,民女如何是不敢纳的。为了这个,就有人嫉恨上二太太,不知怎么翻出二太太娘家的事来,正经嚼了一阵舌。”

官场上,酒色钱财,向来是行贿走礼的好东西。曹颂如此,倒是也挑不出大错来。贱籍婢女,在世人眼中,就跟东西物件一样,实不算什么。

可若是良籍,送人做妾,则麻烦多多。

当年五儿生母,以娼冒良,又挂着上官亲族的身份,进了曹家大门。就是正房嫡妻,也要礼让三分。

另外朝廷有律法,地方官不能纳属地民女为妻,否则被告发出来,也是罪过。

曹颂既没有不合群的断了官场往来,又脑子清醒,记得前车之鉴,曹颙颇觉欣慰。

如此,静惠就有些可怜。

偏上她亲伯父是在两江总督任上倒下的的,董鄂家这一支抄家灭族,只剩下她孤女一个。江南官场有记得此事的,并不稀奇,可拿来说嘴,则有些过了。

曹颙冷哼一声,对堂弟的“体恤”顿时化为乌有。

静惠遇到这样难处,则是曹颂这个丈夫的过错了。

身为男人,不能挡风遮雨,让妻子受了委屈,实是欠修理。

这次过来,看着静惠性子稳重沉静,还以为是在外做当家太太,历练成熟的缘故,没想到受到这样委屈。

曹颙向来护短,对这江宁城里的官绅,就没了好印象。

“你好生留意,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曹家才离开江宁几年,他们就充起地头蛇来了?”曹颙眯了眯眼睛,道。

张义应了,从那些拜帖中,指出两份来,道:“这两家除了拜帖,还奉了礼单,因打着年礼的幌子,又是同二老爷这府里的东西一道送来的,一时推不得,都在前院放着。”

曹颙拿过礼单看了,不过是古董砚台什么的,倒是不惹眼。

“都留心些,别夹了其他的东西。”曹颙道。

若是在直隶任上,三节两寿收下边的孝敬,是官场惯例,不算过错;出来办差,又接受金银等物,则是有“受贿”嫌疑。

“都仔细看了,并无不妥……老爷若是担心,是不是封箱入库的好……”张义问道。

曹颙摆摆手,道:“不必那么麻烦,将礼单登记造册,东西物件直接使人拿去给二太太,谁还指望这些东西回京不成?”

主仆说了一会话,曹颙又叫他多支一些钱,放在这边账上,算作众人花销,大过年的,一下子多了十多口人,也让二太太费心;另外一部分,则作为众人年下的赏钱。

只是出门在外,为了叫众人少出门生事,这些赏钱只给一半,剩下的回京补上;否则,大家拿去吃喝还不怕,要是嫖赌起来,闹出没脸,辛苦可就成了罪过。

巡抚衙门离总兵府本就不远,等曹颙交代完这些,曹颂与李卫已经从巡抚衙门回来了。

没等曹颙发问,曹颂已经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遍:“张楷忒不地道,一点担当都没有,见了李大人就唠叨的个没完。我倒是不信了,庞家村就真的动不得,一下子就牵扯上这许多官绅大户来?总督还没到江南,他一个巡抚,谁还敢为难他不成?”

李卫脸色阴沉沉的,看起来心里也憋着气。

曹颙心里叹了口气,将魏仁所说的话,讲述一遍。

李卫听了,“腾”地一声站起,怒道:“好大胆的贼人,竟然敢威胁地方,威逼官府?”

若是李卫没有总管江南缉匪事物,那对方这一招还真的能见成效。

有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有哪个官员与地方所有官绅为敌?就算李卫这样的,靠山直接是皇上的,要是将地方官绅得罪个遍,往后也步步维艰。

曹颂才江南这两年,同李卫往来较好,感情倒是比在京城中要深厚。

见李卫恼了,曹颂忙劝到:“不过是小把戏,大人何必放在心上?收拾两家,将庞家村匪民作乱的事情说了,看谁敢作祟?”

话说得简单,可江南是要抚的,庞家村可以按“盗匪”定罪,却不宜公之于众。要不然,那些对朝廷不满的,还不知怎么发挥……

京城,庄亲王府。

看着地上的两个丫鬟,十六阿哥不由皱眉。

十六福晋摆摆手,将两人打发下去,方道:“爷觉得不妥当,那换两个?”

十六阿哥皱眉道:“恒生一个人在郡王府,和瑞都没有给他安排这个,咱们倒是上杆子送人,这叫什么事儿……”

十六福晋犹豫道:“爷,三公主最早也要后年才能出宫,还有两年工夫,恒生如今有了侍卫差事,外头的往来应酬……王府送过去的人,总比外头乌七八糟的人强……”

一二二九章年尽

十六福晋爱女心切,十六阿哥想的却是更多些。

在郡王府那边,除了曹家跟过去的下人外,就是十六阿哥从内务府拨过去的人。对于那府里人,身边两个掌事丫鬟都

年纪居长,其他年纪相仿的几个也并没有太过亲近的。

按理来说,恒生开府独居,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两年,初瑜这个做养母的,安排屋里人给恒生也说的过去。

可初瑜并没有这么做,想来是念及庄王府这边。

同理,即便是三公主的生父生母,十六阿哥夫妇也行事也要有所顾忌。

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福晋,三公主是皇上养女,且不说恒生事什么样的人品,有皇上、皇后在,断不会有人敢

委屈三公主。”

话说到这份上,十六福晋面色发白,已是红了眼圈:“爷,三公主,三公主。。。。。”

十六阿哥见妻子如此,心里生怜,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且不急在一时,只要能将女儿留在京中,总会有那么一

日。。。。。。总会好些。。。。。。”

她实是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登基后,虽说不太待见她这个十六福晋,可是对十六阿哥这个弟弟却一直恩宠有加。

丈夫这话,却是大不敬了。

十六阿哥已察觉出自己失言,岔开话道:“太福晋这些日子身子不舒坦,厨房那边,叫人多预备些补品吃食,到底上

了年岁。。。。。。”

“阿嚏。。。。。。阿嚏。。。。。。”接来打了好几个喷嚏,恒生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从宫里当差出来,被同班侍卫拉出来吃酒,不知怎么打起了喷嚏来。

“你也够实在,给你安排凌晨的班,你就值凌晨的班。以你的身份,只要请庄王爷同侍卫处大声招呼,还用遭这个罪

?”见恒生如此,旁边坐着的三等侍卫永焕说到。

永焕是简亲王雅尔江阿已故原配福晋所处阿哥,去年宗人府考封宗室子弟,他授予了一等镇国将军。

他是亲王嫡子,最次也当是个不入八分公才是。可是,因他上面的嫡兄永谦才授了奉恩镇公,他这个镇国将军也只能

受着。

今年万寿节后,皇上从去年考封的宗室子弟中,点了几个骑射俱佳的补了侍卫,其中就有永焕一个。

因永焕同福彭交好,所以他与恒生两个早年也认识。

先下,又成了一起进宫当差、同一个什的同僚,关系就比其他人相熟些,经常在一起吃酒。

恒生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不碍事,就是一冷一热激的,吃两杯酒暖一暖就好了。”

侍卫处的差事,本就是清闲,就算偶尔排值夜的班,次数也是有限,何必专门去托费人情。

再说,能在侍卫处当差的,哪个不是豪门勋贵人家出来的,偏生自己娇气,还不知道怎么落口舌。

永焕见恒生不提换班之事,晓得他是不听劝的,便低下头,吃了杯中酒。

与其说是为恒生抱怨,也是为自己不平。

怡亲王府的庶长子还封了贝勒,他这个亲王嫡次子只封了个镇国将军,点侍卫又只是三等侍卫。

除了永焕,还有侍卫,叫戴豪,出身镶黄旗,笑着问恒生道:“听说你们王府转年就开始修园子,是也不是?”

恒生点点头,道:“内务府在王府后边又给划了一块地,石头木料都预备好了,开春了就动工。”

公主留京,多要开府,可抚蒙古的公主例外。

可恒生只是郡王长子,即便在京城赐了郡王府,正房也要空出来,只能住侧院子。

按家法论,公主也是郡王府长媳,身份在郡王后,按国法论,公主却是主子,身份尊贵。

如此,郡王府后,修建园子,将小两口的新房设在那边,也省的握在王府偏院。

见恒生点头,戴豪双眼发亮,端着酒壶,亲自给恒生满上,道:〃好兄弟,你可要照看照看兄弟生意。”

“生意?”恒生听了。有些不解。

永焕同戴豪相熟,在旁边对恒生解释道:“这是要揽活呢,他二叔在江南,他这两年老往京里倒腾江南花石,已经赚

了不少银子。”说到这里,又转向戴豪道:“你这钱串子,赚钱赚疯了,郡王府要修园子,即便不是内务府那头承建,

也会专门使人去江南采买。你叔叔在江南,蒙克的叔叔也是江南。那又是曹家待了多年的地方,哪里还用的着你来过手

?”

戴豪搁下酒壶,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这一茬。。。。。。”

提及自家长辈,恒生神情柔和,有些想念父亲。倒不是让冷情,不记挂堂叔,而是曹颂报平安的家书已经到了京中



原本,吃了就永焕同戴豪要拉着恒生去听戏,但是见恒生喷嚏不断,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伤风症状,两人便没有多

缠他,吃了酒,大家就散了。

回到郡王府,就见曹满与吴盛两个面带疾色地迎了上来。

“二爷,府里那边方才来报信,老太君没了。。。。。。老太太。太太。。。。。。”吴盛上前拉了马缰,同曹满一道扶了恒生下

马,而后道。

恒生闻言神色一禀,道:“老太太如何了。。。。。。”

吴盛回道:“听说几欲昏厥,强撑着上了马车,前往李宅。。。。。。”

听了这样的消息,恒生哪里还待得住。

如今父亲不在京中,老太太真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

见他转身就要上马,曹满忙一把拦住:“二爷,不差这一时半刻,总要先换了衣裳。”

恒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侍卫服,亦觉得不妥当,匆匆进府,换了素服。

前院这边,早已背后表仪,由曹满带了几个人,陪着恒生前往李宅。

虽说高太君病了这许久,后事早已预备下,可随着年关临近,老人家精神渐好,大家心里都存了侥幸。

没想到,老人家早饭时还好好的,睡了个中午觉,就再也没有睁开眼。

去的很是平静。

可对李氏来说,最后没有陪在老人家跟前,心里如何不内疚自责,泪如雨下。

初瑜与天佑守着李氏,劝了又劝。

李鼐带着李家诸人,也恳请李氏多保重。

这一番计较下来,李氏为了大家心安,倒是不敢再哭了。

等到恒生过来时,李氏已经平静下来,正同李鼐父子商议停灵治丧之事。

寻常人家长辈过世,停三天、五天、七天、九天的都有;官宦人家,则是日子多些,十五天、二十一天、三十五天

,最长到七七四十九天。

以老太君的辈份,本应多停些日子,可老人家早就有交代,若是熬不过年去,只在李宅停三日久发丧,省的绕的大

家过年也不安生。

话虽如此,可也不好如此简便。

所以李氏的意思,在李宅停三日,剩下的日子去寺李停灵,等过了七七再从寺里发丧。

李鼐如何肯依,只说无碍的,还是在李宅停了“七七”再出殡。

李氏摇头道:“还是顺了老人家的心意吧,省的老太君地底下也不安生。”

李鼐还要再说,就听李氏道:“左右寺里也要留人照应,你若是真想要多尽孝,就过去多陪两日。即是老太君自己

个儿的主意,就这么办了吧。”

李氏坚持,李鼐无法,只好依了。

白事本就繁琐,等到布置好灵堂,安置起来,闹闹哄哄,就到了晚上。

天佑与恒生再三劝了,李氏才上了马车,会曹府安置。

李家被炒家后,过去不少姻亲故交都断了来往,如今能报丧的人家委实不多,多是李诺兄弟两个的同僚、朋友。

有的交情并不深厚,听说过几日后开始在广化寺治丧,便也留了心眼。

如此,在李宅停了这几日,来吊祭的亲朋,都是有数的。

除了李家本家几个族人,就是孙家、曹家这边的晚辈。

看着如此冷清的场面,再想想老太君为保李家子孙的付出,李鼐羞愧不已,整日恹恹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李诚见状,少不得劝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些年来,父亲又不是头一回晓得,何必放在心上?老祖宗的后事

,冷清不了,等到了广化寺,就会热闹起来,倒是怕有些忙。”

李鼐听了,叹了口气,道:“老太君到底是李家人,都是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

正如李诚所说,等老太君移灵广化寺,吊祭的宾客一下多了起来。

李家往来的人少,曹家却是好人缘。

高太君身上虽无诰封,只是民妇,却是曹家太夫人的“生母”。

即便宗室中,晓得李氏身份的,只是高太君只是李氏养母,看在李氏面子,多也使人过广化寺吊祭,一时间热闹无

比。。。。。。”

江宁,总兵府。

曹颂衙署那边已经封印,曹顒也收到家书,得知高太君故去的消息。。。。。。。。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柔软

到了广化寺,曹颙便见到了李鼐、李诚父子。

虽说李家已经败落,但是因亡故的是曹颙的外祖母,曹李两家的姻亲故旧,自然也给个脸面,所以高太君后事并不冷清。这四十多天的治丧都置妥当了,最后这的一步,李家当然愿意疏忽,更要预备的妥妥的。

曹颙先到高太君灵前敬了香,而后才同李鼐、李诚父子两个说话。

李诚还罢,曹颙南下前曾见过;李孺这边,却是几年没见。

曹颙大十几岁,今年已经将到天命之年。

虽说这几年陪着李煦在关外,可瞧着他的样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他神情褪去早年家变时的苦楚,眉心也舒展开来。

李家诸人中,曹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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