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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潘奕，听到陈珞叫她的名字，也痴痴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开心。”
陈珞嘿嘿傻乐，问道：“你现在回云山市了吗？”
“没……没有……”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潘奕道：“我现在还在燕京。”
陈珞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不知道……”同一时间，燕京的一所四合院内，拿着话筒的女孩子，眼睛已经微微泛红，泫然欲泣，但是因为极力压制着情绪的缘故，并没有让陈珞听出来有什么古怪。
陈珞算算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潘奕了，没有看到她可爱明艳的笑容了，还真是无比的想念，说道：“潘奕，我想你了。”
“我也是。”少女压低了声音，饱含深情的道。
“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在爷爷家里，很好的。”潘奕道。
陈珞想起上次在那家湘菜馆见过的那个威严的老人，想起那个老人的身份，立时就知道潘奕现在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沉默了一会，他才道：“那就好，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你也是，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潘奕柔柔的说道。
好像潘奕就在身边，对着耳根子吹风一般，陈珞感觉心里柔柔的暖暖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中考成绩出来了吧，知道自己多少分吗？”
潘奕一听这个，就开心的笑了起来：“我有七百多分哦。”
“七百多少？”
“七百零九分。”
“很不错，恭喜啊。”陈珞也笑了出来。
潘奕问道：“你不好奇自己多少分吗？”
“应该，比你高上那么一丁点。”
“哼哼，自恋。”
“这叫自信。”
“你再这么说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比你高，我知道你妒忌我。”陈珞故意逗她道。
“我才没有妒忌你。”潘奕急了。
“那你就告诉我。”陈珞道。
“陈珞，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潘奕磨着牙道，听起来很想咬人的样子。
“谁叫你这么久还不回来。”陈珞叹了口气道。
“我会回来的。”潘奕道，说完之后，又在心里加了一句，陈珞，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找你，然后乖乖的待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相思愁绪，让陈珞的心甜甜的，道：“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
“嗯。”潘奕点了点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流下眼泪，赶紧转移话题道：“陈珞，你这次中考考了七百四十九分哦。”
“这么高？”陈珞诧异的道。
虽然知道自己考的不会太差，或许就是中考状元，但是中考的总分也就七百六十分，加上主观题占的分数比例很高，成绩超过七百分容易，但是七百分本身就是一个门槛，越往上，成绩的增加越难，这也是他得知潘奕考了七百零九分会很惊讶的缘故。
并且，陈珞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时候中考，那一年的中考状元总分也就七百三十三分，而在七百分到七百三十三分这个范围内，又是有两百多人，其中每一分的含金量都高的惊人。
听到陈珞的诧异声，潘奕骄傲的笑了出来：“陈珞，我就知道你行的，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陈珞问道：“云山市的中考状元出来没？”他知道，以潘奕的背景，既然能这么快就知道成绩，那么其他的事情，定然也是全部都知道了的。
“就是你啊，笨。”潘奕娇嗔的道。
“我！”陈珞也得意的笑了起来。
虽然不少地区有自主命题的权利，但是这一年的云山市中考试卷，和省城星城的试卷是一样的，试卷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而且难度也远超其他地区一大截，，这意思就是，他陈珞不仅仅是整个云山市的中考状元，更可以说的上是整个江南省的中考状元了。
虽然一开始陈珞就想过其中的可能性，但是当事情真正的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陈珞还是小小的惊喜并得意了一把。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若不是重生以来自己的记忆力忽然好的变态的话，真要靠真才实学来考试，就算是把全部精力拿来学习和做习题，也是绝对不可能考出这么高的成绩的。
“是啊，就是你，陈珞，恭喜你啊。”潘奕甜甜的道，好似陈珞考出这么好的成绩，比她自己考高分更要得意和开心一般。
“谢谢，谢谢。”陈珞笑着说道。
虽然自己并不是太过在乎成绩，曾经也有想过随便考考，能上云山市一中就行了，但是中考的前一天晚上和潘奕见过面之后，却是陡然之间让他的压力变得大了起来。
尽管知道，对于潘东明和柳桦这类人来说，成绩好或者学习好并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综合，包括家世，背景，财富，人脉，甚至是权力，才是他们所要考虑的要素，但是至少，陈珞证明了自己，为了潘奕，他愿意去努力，愿意去奋斗。
说完成绩之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大部分都是陈珞故意逗着潘奕，说着能让潘奕承受的情话，这个电话差不多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才挂断。
潘奕挂断电话，感觉心里空空的，很是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生命中被抽离出去一般。
她看着电话，怔怔的走神了好一会，才起身，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只有柳桦一个人，听到脚步声就回过神来，道：“电话打完了？”
“嗯。”潘奕低着头道。
“事情说清楚没有。”
“没……没有……”
柳桦眉头微皱，不悦的道：“就这么点小事说了半个小时难道还说不清楚吗？是不是根本就没说？”
凌厉逼人的语气，让潘奕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旋即，潘奕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看着柳桦道：“妈，这件事情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了，但是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柳桦被气笑了：“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是吗？”
潘奕摇了摇头：“不是。”
柳桦道：“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到了时间，我自然会说的。”潘奕咬着嘴唇道。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柳桦问道。
“妈，就像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一样，难道让你相信我一次有这么难？”潘奕道。
柳桦没想到潘奕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微微一怔，起身走到潘奕的面前，声音放柔了一些，轻轻揉着潘奕的脑袋道：“小奕，你知道妈不会害你，但是并不代表别人对你也是没有觊觎之心的，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事情，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你不要害了你自己又害了别人。”
“我知道。”潘奕咬着牙道：“但是我相信，陈珞不是那样子的人。”
柳桦叹了口气，道：“小奕，你还是太小了点，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你会知道我这么做是没有错的，完全是为了你好。”
潘奕很想说既然是为了我好，为什么不让我和陈珞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和他分开，但是这些话，她终究是没敢说出来，潘奕的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道，我相信我自己，我不会有错的，我也相信陈珞，他也绝对不会有错的。
可是，既然大家都没错，那么酿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错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八十七章 三岁看老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嘉华从外面回来了，第一句问的也是中考成绩的问题，陈珞还没说话，就被曹冬梅抢过了话题，恨铁不成钢的道：“一定是考的乱七八糟的，都不敢查成绩呢。”
陈嘉华不放心，立马道：“拿准考证来，我来打电话查查。”
陈珞苦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先吃饭，吃了饭再查。”
“不行，查了再吃，不然我都没什么胃口。”陈嘉华还挺固执。
陈嘉华本来中午没打算回来吃饭的，奈何中考成绩出来了，不少家长都在谈这个，还问了一些陈珞的事情，陈嘉华对这个很是关心，所以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陈珞无奈，只得拿了准考证来，陈嘉华和曹冬梅立即起身去打电话，两个人脑袋挨在一起，就差没按免提了。
此时正是查询的高峰期，电话人工台查询居然还得派队，只是二老的耐心很好，老老实实的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打进去了，报上准考证号码，然后就像是等待命运的宣判一样，满脸紧张的等着那边的回复。
“恭喜你们，陈珞同学这次的中考成绩是749分。”电话那头，客服甜美的声音传来。
陈嘉华以为自己听错了，紧张的都快呼吸不过来，“多少，多少分？”
“749分。”报数很清晰。
“这个分数，高吗？”陈嘉华此时完全糊涂了。
话刚落音，就被曹冬梅推了一下，电话随即挂断。
“你推我干吗？”陈嘉华不解的道。
曹冬梅的眼睛红红的，一种看上去兴奋过头的样子：“你白痴啊，749分啊。”
“我知道啊，很高？”
“总分才760分。”曹冬梅得意的道。
“啊……”陈嘉华反应过来，那张脸激动的都快扭曲了。
曹冬梅又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那客服说，说什么……中考状元。”
陈嘉华一拍脑袋，后知后觉的道：“好像是，只是电话被你挂断了，没听清楚。”
曹冬梅唆使道：“再打一次。”
陈嘉华点头说行，又拿起了电话。
陈珞看着父母二人的反应哭笑不得，还真怕二人折腾起来没完没了，赶紧道：“好了，你们没听错，是中考状元。”
曹冬梅就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跑到桌边，揪起陈珞的耳朵：“好啊你，连老娘都敢消遣，胆子变大了啊。”
“我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陈珞无辜的道。
“就算是才知道那也是比我们先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说了也怕你们不相信，更怕，你们兴奋的吃不下饭。”
曹冬梅翻了个白眼：“谁说的，我们胃口好的很。”
的确是很好的胃口，陈嘉华还专门开了一瓶好酒当做庆祝，陈珞这次考的不错，父母二人估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可疑炫耀的谈资了，居然破例让他喝一点。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热闹的就像是过年过节一般，曹冬梅说等录取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要大摆筵席，陈嘉华表示认同，看二人这兴奋劲，如若不是陈珞及时劝止的话，估计都要立马去打电话去通知亲朋好友了。
其实，看到父母二人高兴的样子，陈珞的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的。
前世的时候，因为中考失利，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愁眉苦脸，异常的孤僻，可是父母并没有责怪他半句，反而一直都在旁边安慰和鼓励他，当初，如若不是父母这样的态度，他者一辈子，或许就从那个时候完蛋了吧。
所以，对陈珞来说，父母对他的意义，并不是生他养他那么简单，父母对他来说，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伟大的财富。
吃了饭之后，家里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电话铃声时不时响起，学校那边好几个老师打电话过来报喜，甚至连老校长都亲自打电话，说是为学校增光了，一些知道这事的朋友亲人，也打电话过来。
陆续接到了还有韩淑芸和周妁的电话，看的出来二人对这件事情非常的关心，周妁这个时候正在中海筹备下一场演唱会，忙里偷闲，居然还和陈珞调侃了好一阵子，韩淑芸的话比较少，但是话语中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陈嘉华和曹冬梅轮流接电话，一人接了十多个，同样的话听了十多遍，也是累了，最后干脆让陈珞守着电话。
很意外的，陈珞接到了袁洪的电话，恭喜是避免不了的，主要谈的还是张光耀等人的事情。
“因为年纪太小，全部被送劳教所了。”袁洪道。
陈珞问道：“几年？”
“张光耀和那个黄毛四年，其他的人两年。”袁洪道。
“时间太短了。”陈珞道。
袁洪笑：“没办法，这已经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极限了，加上听了你的办法，用好几家报纸一起炒，才炒出这个效应，要不然的话，估计就从警局逛一圈就回家了。”说到这里，袁洪还是很佩服陈珞的，毕竟，舆论的压力导致全社会性的效应，就算是政府方面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没那么容易可以了结。
陈珞轻轻笑了笑：“袁大队长这次的好处也不少吧，是不是要升副局了？”
袁洪笑道：“还没呢，等着上面通知。”
陈珞知道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袁洪在这个位置上也坐的太久了，又聊了一会，陈珞故意询问他女儿的成绩，袁洪支支吾吾的，说不怎么好，其实也考了六百多分，学校可以随便挑了。
只是袁洪一直都以为陈珞问这些话的时候有别的目的，只能支支吾吾的。
陈珞倒是觉得好笑，看样子自己在袁洪心目中，真的没什么形象了。
……
下午五点钟左右，天光渐渐变得淡薄，一所老旧的院子里，一棵老樟树下面，两个人正在下着围棋。
其中一个是潘东明，另外一个，则是老校长。
老校长打给陈珞的电话是当着潘东明的面打的，打完之后，潘东明的心性有些不定，连出昏招，不过一会，就被老校长围了长龙。
老校长得意的大笑：“小潘啊，这次可是你输了哦。”
潘东明苦笑：“宁老的棋艺我向来是不如的，只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快。”
“因为你的内心不定。”老校长道。
“怎么说？”潘东明问道，对于这个和自己父亲平起平坐的长辈，潘东明的表现一直都非常的谦逊，这种谦逊不是装的，而是从骨子里自然而然的。
“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当然是因为陈珞咯。”老校长道。
潘东明听了这话，似是明白了一点，问道：“这也是宁老打那个电话的用意。”
老校长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我对陈珞那小子，是真心的欣赏。”
潘东明好奇的道：“这世上能让老校长欣赏的人可不多啊。”
老校长道：“不多不少，一只手指头的数罢了。”
这样一说，潘东明更是肃然起敬，因为陈珞在老校长心里的分量，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校长见潘东明这样子，嘿嘿笑道：“怎么，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欣赏他什么？”
潘东明知道老校长是在提点自己，点了点头。
老校长就道：“其实吧，我注意到他的时间，只稍微比你早那么一丁点，但是，我和你关注的角度不一样，所以我能比你看到更多的东西。”
潘东明老脸微红，道：“请宁老详说。”
老校长道：“说起来，我之所以会对小家伙有趣，也是因为你给我看了那份流域治理方案的缘故，当时我第一眼看到，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哪一所名校的某个教授写的，后来你告诉我是一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我就留了一点心了。”
“国内很长时间流传着一句话，也就是对天才的定义，他们一般都会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但是也有一句话叫，三岁看老。”
“很多人都认为陈珞是个天才，但是我认为，不是。我有查过他在学校里的档案，包括从小学到初三的阶段都有认真的看过，平凡的双工人家庭出身，从小到大按部就班的学习进程，不上不下的学习成绩，不努力不上进却绝对不消极的学习态度，这一切，都表示他很平凡。但是有一点，你们或许都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在总结之后才得出来的，那就是，在初三的第一次中考模拟考试之前，那个平庸的陈珞，从小学到初中，从来没有旷过一次课，也从来没有迟到过一次。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很奇怪，也很有趣？”
这种事情，对于一般人来说，也就是听听就过去了，但是，对潘东明来说，却不太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坚韧，固执，有非凡的大毅力。这样的人，就算是没有超群的智慧和能力，假以时日，也一定会大放异彩。
老校长看着潘东明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眯眯的道：“怎么样，是不是想明白了一点。”
潘东明点了点头，他现在是终于明白老校长那句三岁看老是什么意思了。
第八十八章 因为你对我好
不过，虽然想明白了一些，更多的还是疑惑。
顿了顿，潘东明问道：“那么，他第一次中考模拟考试之后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又是怎么回事？”
老校长听到他的问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也正是我一直所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