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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校长听到他的问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也正是我一直所疑惑的。”
初三下学期第一次中考模拟考试之前，陈珞无疑是平庸的，不受人关注的，可以说，和大部分普通的中学生一样，他一点都没什么不同，可是，正是这场其中考试，让他来了一个突飞猛进式的大跃~进，学习成绩一举进入全校前四。而且，这并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陈珞接下来的考试，一场比一场轻松，一场比一场更令人惊讶，一直到中考，拿下全云山市的中考状元。
这样的突破，很多时候，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不过老校长并不愿意简简单单的用一个含糊的天才来概括，事实上，在从潘东明那里看到陈珞对流域治理方案的建议之后，老校长除了学习成绩之外，又看到了他对宏观大局掌控的一面，这种见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初三学生都能做到的，就算那个学生真的是个天才。
可是，一个学期的关注下来，老校长并未在陈珞身上看到多少东西，反而更多东西看的迷迷糊糊的，增添了更多的疑云。
陈珞看着并不像是那种勤奋好学的学生，说是不务正业也不为过，一腔热血的去救人，然后写歌，谈恋爱，甚至是，和学校里的老师暧昧不清，在外面，又是帮助父母开店，劝父母下岗经商，然后取的巨大的成功，而且，周妁的云山市的演唱会，中海的石家，都和他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些事情，没有哪一样看着像是一个乖巧的中学生能做的，偏偏陈珞都做了，还做的很好。
潘东明原本就对这事心怀极大的疑惑，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抽出时间来陪老校长下棋的缘故，他想在老校长这里找到一个答案，但是老校长的答案，却是更加勾起了他对陈珞的好奇心。
略略思索了一番，潘东明道：“很多事情的发生和发展，总该有一个递进的过程，或者有一个诱因的吧，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发生了。”
老校长道：“这件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潘东明又问：“那么宁老对陈珞，是如何看法？”
“金**岂是**中物，一遇风云不便化龙。”缓缓的，而又异常坚定的，老校长道。
听到这话，潘东明的内心深处顿时掀起惊天波涛。
对老校长的眼光，他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怀疑的，当初他九岁那年，第一次和老校长见面，那次，老校长就指着他道，此子中庸平凡，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当时的他心高气傲，很是不服气，可是后来，一路走来，凡是遇到决策或关键之处，他总是犹豫不决，犯下不少错误，直到这个年纪，他才真正的对宁老信服了，宁老当初一句话，可谓是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质。
所以，老校长对陈珞的这个评价之高，无疑是难以想象的。
潘东明张了张嘴，还想问问，最终，却只是轻声叹了口气，闭上了嘴巴。
……
对于这场对话，陈珞自然没办法知道，他此时正和小米坐在一家川味火锅店里吃火锅。
大夏天的，吃着麻辣火锅，喝着啤酒，无疑是一种痛并快乐着的享受。
小米平时都不喝酒，这时也陪着陈珞一起喝，喝了两杯之后，她的脸蛋上酡红一片，偶尔看着陈珞的时候，那眼中的神采便平白多了几分妩媚之色，只是陈珞一直都埋头吃着东西，也没注意到这些。
“怎么会想着来吃火锅呢，天气太热了呢。”小米道，在得知陈珞中考考了云山市的状元之后，小米无疑是极为开心的，早在店里就将好消息告诉全部的员工了，那些员工们原本就对这个小老板极为佩服，却没想到，他除了经商之外，在学习成绩上也是这么的惊人，好生高兴了一番，还联名写了一张庆祝帖。
帖子是小米拿过来给陈珞看的，她知道陈珞这次考的很好，接下来一段时间填学校以及家里入学前办酒席什么的会很忙，所以早早的将陈珞请出来请客。
小米事先准备了一千块钱，差不多是半个月的工资了，想请陈珞吃一顿好的，哪里知道陈珞居然提出来吃火锅，小米本没什么主见，一听就答应了。
来了之后，小米又有些后悔了，主要是太寒酸了，两个人一顿吃下来，加上酒水最多也就一百多一点，和她预期的相差太远了，她原本都想请陈珞去云海大酒店的呢。
陈珞惬意的喝了一口冰啤酒，眯眼享受了一会，才笑道：“好久没吃，想吃了。”
小米忐忑的问道：“那你还想吃别的吗？”
陈珞一边烫着蔬菜，一边道：“我看上去像猪吗？哪里那么能吃。”
小米一听这话就笑了出来：“冷饮总行的吧。”
陈珞严肃的摇头：“又是麻辣，又是冷饮，会拉肚子的，最好不吃。”
“那怎么办？”小米发愁了，钱没地方用，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什么怎么办？吃完之后去外面走走，刚好傍晚了，有点凉风，也舒服一些。”陈珞道。
小米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的却是，一会走路消化了，还能再吃点别的东西，总之吃这火锅太寒酸了，她心里一直都感激着陈珞呢，如若不是陈珞的话，她的生活怎么可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有时候半夜醒来，都好似做梦一般，要在房子里转上好一会才能确定眼前的就是现实。
一顿火锅吃了一个多小时，陈珞撑的吃不下了才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起身，小米的想法他哪里会不知道，只是不想让她额外的增加心里负担才装疯卖傻，对小米，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施舍，这根本就是商业模式下的互惠互利，而且，小米的付出，和她得到的并不成比例，管理两家店子，甚至以后还要管理整个商业连锁的商业帝国，其中所需要付出的心智，是难以想象的。
差不多七点钟的样子，外面的天光还是很亮，微风吹着，空气中依旧带着白天所残留的闷热气息。
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偶尔陈珞问一些话，小米就回答，更多的时候，小米则是看着自己的脚，低头慢走着。
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体已经发育的极为成熟，体态丰腴，腰肢纤细，一双腿又长又细，胸前鼓鼓的，尽管步子迈的很小，还是有着轻微的颤动，呼之欲出。这样的身材，放在后世，绝对是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
只是，小米似乎并不太愿意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一般，时常娇羞，和人对视的时间长了，眼神也会闪躲。
陈珞知道之前的那件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虽然表面上她已经和常人无异，但是一旦遇到陌生的人，特别是男人的话，她总是会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在这一点上，陈珞也没有多说什么，这种事情的淡化需要时间，非人力可以改变，否则只会越弄越糟糕。
这时陈珞道：“我给你的书单上的书都看完了没？”
小米不太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很笨，看书很慢，只看了一半。”
陈珞知道她是那种很用心的女孩子，对于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来说，看那些专业性的书籍，单单是术语解释就是一个极大的门槛了，轻轻笑了笑，他道：“不着急，慢慢看。”
小米点了点头，有些局促。
陈珞又道：“以后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如果我也不懂的话，我可以去问别人。”
小米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说着，转入了一家书店。
书店不大，里面销售的大部分都是二手书籍，有不少人在里面挑书，也有不少人窝在角落里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在网络电子书还没普及的年代，无论是消遣还是学习，看书永远都是头号选择，陈珞喜欢这样的氛围。
轻车熟路的，陈珞从各个书架上挑出十来本书，这其中有关于管理的，有关于员工培训的，有关于财务方面的，都不算是太过晦涩偏僻，仔细琢磨的话，都能看懂。
然后，他和小米两个人一起搬着书本去结账，两百多块钱，物美价廉。
出了书店之后，小米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看这些书？”
陈珞道：“给你买的。”
“啊……”小米又惊了一下，心里马上开始算账，之前和陈珞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她花了八十多块，而买书，则花了两百多，原本是她请客的，现在算起来反倒是陈珞请客了。
“我给钱给你。”小米赶紧道。
陈珞哭笑不得：“我问你，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买书给你？”
“因为你对我好。”小米不好意思的道。
“错。”陈珞神情严肃的摇头：“对你好，为什么不对别人好呢？”
“我不知道。”小米愈发的不好意思起来，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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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师与生
陈珞觉得很有必要给小米上一堂洗脑课，不然她总是会觉得亏欠着他什么，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所以陈珞的脸一直板着，以一种小米以前从来没听过的严肃语气道：“小米，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说太多也能明白，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话语之中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强了，吓的小米一愣一愣的，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情了。
陈珞看她这样子又是有些于心不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也是雇主的关系，所以说起来，我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这是对商人的定义，你知道的吧？”
小米迷迷糊糊的点头，陈珞接着道：“所以说，我买这些书，其实并不是感情投资，而是看在你自身的价值上，对你的商业投资，因为我相信，我能够在你身上收获十倍百倍甚至是千万倍于这些书的价值。”
小米还是怕怕：“我这么值钱。”
陈珞解释道：“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来说，就说你现在管理的这两家文具店，你觉得怎么样？”
弱弱的，小米道：“很赚钱。”女人对赚钱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所以对日收入一两千的一家文具店，已经觉得非常了不起了，要知道，这其中的纯利润，几乎算的上是普通人家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陈珞笑着摇了摇头：“不，这样的店子，并不赚钱。”
“不赚钱？”小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
陈珞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不赚钱，这样的店子，只是产业链最低端的一个利润来源罢了，扩展来看，你就会发现，其实这是一个死力气活，一点技术性都没有。”
小米虽然已经听陈珞做过假设，这段时间还看了不少书的，但是理论应用到实际的能力还是不足，不解的道：“我不是很懂。”
陈珞就伸手拍了拍手里的几本书：“这就是给你买书的目的了。”
小米的脸又红了，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陈珞的预期。
后面的话，陈珞也没多说了，他知道小米是个聪明的女人，很多事情自然能自己去理解，虽然不可避免会磕磕碰碰的，但是人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
过了两天，就是中考学生填学校志愿的时间了。
陈珞专门去了学校一趟，在自己的志愿上填上云山市一中。
其实这么做已经没有必要，只是走走形式而已。
在中考成绩公布，中考状元曝光之后，陈珞家里的电话几乎成了状元专线了，一天到晚电话响个不停，到晚上一二点钟都还不能消停。
不止是在云山市，省城星城那边也对陈珞提出过邀请，这其中就有星城一中，二中，以及实力强悍的八中，其中的各种优惠条件让人目瞪口呆，让曹冬梅和陈嘉华心动不已，但是考虑到利弊，陈珞都拒绝了。
相比较起来，云山市一中这样的地方性的名校，实在是很不显眼，好在市一中也提出高中三年全免学杂费，并且奖励一万的现金，才让曹冬梅和陈嘉华心里稍稍舒服不少。
自然，这也都只是小小的插曲而已，陈珞知道，以后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因为现在成绩才刚出来的缘故，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还没发下来，等到录取通知书真的发放的时候，他绝对会收通知书收到手软。
毕竟，能够招揽到中考状元，就是提高了学校的知名度，稍稍加以宣传，对于来年的招生什么的都有着极大的好处，和那些好处相比较起来，所谓的学杂费全免，所谓的现金奖励，都只是占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了。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电话是广告商打来的，广告无处不在，关于健脑益智方面的东西那是络绎不绝，条件只需要陈珞站在摄像机前说一两句话，然后就几万的广告费到手。
曹冬梅倒是很心动，但是陈嘉华这次和陈珞站在同一条线上了，觉得不能拿自己没吃过的东西坑人，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谁也付不起责任。
陈珞这时填好了通知书，稍稍松了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画下一个句号了。
初中三年，真正值得回味的只有半年，但是仅仅是半年，也需要陈珞用一生来回味了。
班主任江文这段时间可谓是长足了脸面，这次中考，班上七百分以上的就有四个，算是破了星光中学的记录了，提升优秀教师指日可待。
“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江文道。
对于优秀的学生，老师都会多多少少偏倚一些，这也算是感情投资了。
陈珞笑了笑道：“不用陪徐老师了。”
一提起徐老师，江文就老脸一红，想起那次在天台上野~合被现状捉奸的事情来，干笑道：“早就断掉了。”
陈珞道：“老师真乃大丈夫也。”
江文一时也听不出这话是夸还是贬，笑的干巴巴的，一张脸都跟苦瓜似的。他现在总算是深刻理解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今后这辈子在这个学生面前，只怕都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陈珞也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不好，笑着拍了拍江文的肩膀，离开教室，江文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一起来到操场的一个角落。
坐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不少前来填志愿的中考生走来走去，有的意气风发，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则是一脸的漠然，千人千态，个人的感受自是不同。
师生二人一人一根烟点燃，惬意的抽着，偶尔有学生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就要瞪大几分，江文的刻板在全校都是出了名的，对学生又是出了名的严厉，几乎可以和教导主任刘元相媲美了，可是谁能想到，他居然和一个学生在一起抽烟，还有滋有味的，这个世界都疯狂了吧。
这一幕，绝对成为同届大部分学生脑海里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记忆。
江文倒是没什么尴尬的，因为他从刘元那里有听说陈珞和老校长在一起抽烟的事情，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学生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行事乖张，不走寻常路，不能用常理揣度之，多多亲近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什么的，也乐意陪着一起疯狂一把。
“这个志愿，不改变了？”江文问道。
“不变了。”
江文有些疑惑：“星城毕竟是大都市，那里的条件可能会更好一点，为什么不考虑？”
陈珞笑道：“我喜欢这里。”
“你父母也没意见？”江文问道。
“他们希望我慎重，好好考虑，其实这是最开始的结果，也是最后的结果。”
太过少年老成的学生，总是给江文这个做老师的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听着陈珞说这些话，江文也不知道该怎么插嘴，过了一会才道：“我的意思是，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现在读完初中，只是开了个头，以后还有高中，大学，甚至有条件的话，研究生博士什么的也可以读读，所以，打好根基很重要。不是我故意说丧气的话，云山市一中虽然在云山市名气很大，但是在全省范围内，还真的排不上号，慎重考虑择校的事情，真的很有必要。”
陈珞还是摇头：“谢谢老师的好意。”
明显是散漫的态度，都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江文气结，郁闷的抽了一口烟，陈珞又道：“老师总会有一些难以忘记的，一直牵挂在内心深处的人吧。”
愣了一下，江文道：“有的。”说完之后又觉得怪怪的，老师和学生之间谈这些，太不像话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偏过头来，陈珞问的很认真。
“时而甜蜜，时而痛苦，时而彷徨，时而无助……毕竟，既然是一直牵挂在心里的，那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了那个人或者永远得不到那个人。”毕竟是教语文的，江文的说话水平还真是不错。
陈珞笑笑：“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