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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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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就在疑惑,为何我说得如此细致,是也不是?”戴田延笑道。

    徐元佐一愣,道:“是。”

    “因为你就是流星。”戴田延道。

    “请先生明示。”徐元佐可不会跟人打机锋。

    “天上星辰有数,各居其位,却有流星之属,来也无凭,去也无迹,璀璨一时者有之,影响千年者亦有之。”戴田延缓缓道。

    徐元佐微微颌首:恐龙灭绝不就是流星撞地球么。

    “生民之中的流星也是如此。”戴田延道:“我听你脚步、呼吸、吐纳、声线、语调、动作、反应……无不是应该出生豪门,自幼蒙训,而面貌方正,身材修长,目光犀利,不能受辱。这些都不是刚才那个门户能够教养出来的。”

    “呵呵。”徐元佐尴尬一笑,这说的分明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

    “而你现在嘛,却是精气涣散,面带憨相,心宽体胖。”戴田延又笑道:“令堂大人还说你以呆肥蠢笨闻名街里。”

    “呵呵。”徐元佐又是一笑,心中暗道:这之中自然有我也说不清的缘故。

    “你说这种情形,是否与天上流星相似呢?”戴田延回到正题。

    “的确是乱了位置。”徐元佐话中有话,扯回自己的正题:“先生是否能传我这套秘术?小子日后发迹,定厚报先生。”

    “可以。”戴田延此刻格外好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将这药抹在眼中,一日三次,三日之后便可以了。”

    “便可以了?”徐元佐大奇。

    “便可以成个瞎子了。”戴田延正色道。

    徐元佐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道:“先生玩笑了。”

    “瞽者善听。若是不瞎了双眼,只会被这世上表象所迷惑,如何开得心眼?”戴田延道:“你若想学这秘术,不瞎是不可能的。”

    徐元佐收回了手,道:“抱歉得很,小子虽然对这秘术心里羡慕得很,却不愿付出这般大的代价。”

    戴田延收回瓷瓶,笑道:“可见你我果然无师徒缘分。”

    “是,在先生看来,能窥视天地奥妙,人心机变,怎么都比一双眼睛值得多。”徐元佐犹不死心,道:“先生,师徒是当不成了,不知能否攀个师生的缘分。”

    “那不一样么?”

    徐元佐见戴田延并不离去,显然是想听听条陈,悠然道:“师徒如父子,我是给您老当儿子的。师生嘛,一个给钱,一个传授,因财施教吧。”

    戴田延笑了:“你既无心看尽人心机变,何必学我这手艺?”

    徐元佐正色道:“先生,世间行走,无论是生意买卖还是官场沉浮,只是“做人”两字。若是我能一眼看穿此人心腹来历,简直如同手持利器,势不可挡啊!如何能让我不动心?”

    戴田延道:“若只是这点上,你本身天资也已经足够了。日后只需要在人来人往中,把一颗心恒定,自然洞若观火。”

    徐元佐微微皱眉,咀嚼这个“把心恒定”的意思。

    “你若是有个强势的家门,自然可以恃才傲物,高歌猛进。”戴田延道:“但若是没有,则只有小心谨慎……对了,你那呆肥蠢笨,正是不错的护身符,遇事反应慢些,心自然就能定住了。”

    戴田延又道:“这就不收你的问金了,算我白送的。”

    “小子却之不恭。”徐元佐躬身谢道:“其实也是小子没钱,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先生,必当重谢。”

    “无妨,无妨。”戴田延轻轻摆手,转身要走。

    徐元佐突然心中一动,追问道:“先生,既然是听闻之术,为何知道我父亲在小暑前后出发,月底月初便归呢?”

    “你当真想知道?”戴田延道:“这可不能白送。”

    徐元佐道:“可赊账否?”

    “五两银子。”戴田延道。

    “可以。”

    徐元佐对自己未来颇有信心,并不觉得自己付不起这五两银子。而且只要付给了戴田延,两人之间便有买卖往来,这缘分自然就更深了一筹。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要借助这位民间异士呢。

    “令尊的确是小暑前后从西安回来,不过他在南京办事拖延了,前几日才交割清爽。又因为苏州有个好友,邀他去小住数日,这便是月底月初才回来的缘故。”戴田延道:“若非如此,现在也该到家了。”

    徐元佐更加奇怪了:“先生这也能听出来?”

    “自然。”戴田延面色不改:“我在船上听他亲口与人说的。”

    徐元佐差点颈椎脱臼。

    “正好顺路做趟买卖。”戴田延毫无愧色:“你该能明白的。”

    “明白,小子明白得。”徐元佐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

    戴田延朝徐元佐一笑:“这便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

    “先生一路走好,日后再见。”

    徐元佐目送戴田延健步离去,长长出了口气。他望向自己的身体,颇有些不满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膘,又是长叹一声,缓步朝家走去。

    一路上细细回想戴田延的话,徐元佐越发信了人不可貌相。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老瞎子,竟然真个洞微烛幽,而且心性坚韧,即便所见所闻与常识相悖,仍旧能够包容在心,不慌乱,不自疑,这也算是修为高深了吧。

    再想想自己当年有父母家族帮衬,看似白手起家,其实不过因人成事,辛苦或有之,艰辛实在谈不上。

    真正要白手起家,那是何其艰难?

    首先得忘记过去,专注于现在的身份,哪怕不得不匍匐前行,也不能放弃对未来的渴望!

第六章 陆夫子

    徐元佐回到家中,母亲总算松了口气,也没再提那瞎先生的事。

    等徐良佐回来一家人便吃了午饭。因为姐姐今日去人家家里帮做针指,主家管饭,所以不用等她。

    等吃了饭,门外来了一人,高声叫道:“徐家大娘,有信来。”

    徐母连忙出来,取了信,请送信小哥进屋奉茶。那小哥另有要事,给了信便走,并不耽搁。

    元佐良佐兄弟两都猜到是父亲来信,一个兴奋不已,要为母亲读信。另一个颇为淡漠,自然就是徐元佐了。

    即便是以前的徐元佐,对父亲也不甚热情。这年头的行商终究是辛苦活,二月出门十月归,若是误了行程,还要在外过年。能有多少光阴跟家人孩子相聚?

    “父亲说:过得几日便要回来了,最迟不过十月头里!”徐良佐兴奋道:“还说这回纯彩不少……纯彩是什么?”

    “盈利。”徐元佐接了一句,又道:“看来瞎先生还是算得准的。”

    徐母面露两难。若是瞎先生算得不准,她过两日也就忘了。可偏偏那瞎先生还算准了,那自己死抠人家两分银子,日后莫非真要断送一场富贵?

    “你追出去,他又怎么说?”徐母问道。

    徐元佐不以为意道:“也没说什么。”

    徐母也没追问,只有徐良佐在一旁追问:“盈利又是什么?什么瞎先生?”

    徐元佐懒得跟小屁孩解释,一把按住良佐的头顶,往楼梯方向一转:“吃了饭也歇了这么久,快上去背书!”

    “你自己不读书了,就知道叫我背书……”徐良佐不乐意道。

    “如今全靠你读书改换门庭,你再懒些,咱们家连个撑门面的人都没有。”徐元佐边说边推着弟弟上楼,其实也是自己想逃开母亲罢了。

    徐母却没这么想,径自往后门河里洗碗筷去了。

    两兄弟到了楼上自己屋里,徐良佐一眼看到桌上的纸墨,抽出一张道:“咦,大哥的字……”

    徐元佐要紧的笔记已经都藏好了,也不怕他看,只是催道:“闲事少管,快些温书,我帮你查记。”

    徐良佐放下纸,有些意兴阑珊,道:“哥,昨日你说的读书有三难,那岂不是我也读不出来了?虽然我天资比你好些,但是家学、用功,都还是比不了人家。”

    徐元佐一撇嘴,暗道:你天资比我好?比我这个人形计算器好?还是你也知道后世四百五十年?

    “读书有三难,却又有一大助力。”徐元佐还是温言对弟弟说道:“有这助力,哪怕天资平平,家学不足,只要肯用功,就必然能考上。”

    徐良佐眉睫一颤:“大哥所说是何助力?”

    “银子。”徐元佐笑道:“只要有银子铺路,你又肯用功,自然能买来各色艺文以作参考,聘请高明师范指点迷津。”

    “家里哪得那么多银子。”徐良佐叹了口气。

    “日后挣钱的事我来。你就安心读好书,做好官,荫蔽家里吧。”徐元佐道:“等你能顶梁立柱了,我再去进学。”

    徐良佐尚未解开心结,已经被哥哥按在了高凳上,就要拿笔给他默写。

    “对了,哥哥,夫子说你就算不读书了,也该去跟他打个招呼,哪里能够说不去就不去的。”徐良佐接过笔,嘴里嘟囔道:“今早连累我也被臊了一番。”

    “唔,等你们散了学,我便去陆夫子家里拜会。”徐元佐道:“我提两个字,你默写下文。”

    “好。”徐良佐摆正身子,气势十足:“只要是《论语》里的,尽管来。”

    徐元佐就喜欢有干劲的人,满意地笑了笑,咬字清晰道:“子曰……”

    徐良佐僵在凳子上。

    哥,你逗我玩呢!

    《论语》里全篇都是“子曰”啊!

    这个时代读书压力不小,先生授课的时间却不多,关键是看学生自己的学习能力。

    徐良佐在家默写了小半本《论语》,方才活动手腕,收起笔墨书本,再去上课。

    徐元佐在家又温习了一下大学数学,努力回忆起些许微积分公式和例题,一时间也没想到能够如何转化成生产力,给自己带来利润。

    等一干顽童的声音在河对岸响起,徐元佐知道那是乡塾散学了,将笔在笔洗里晃了晃,起身拾掇一番便往外走去。

    “娘,我去拜会夫子。”徐元佐打了招呼。

    徐母知道儿子是铁了心不肯读书了,板着脸忙碌家事,权当没有听到。

    徐元佐也不在这个关节上去讨骂,通报之后自己就安心出门了。

    陆夫子家在镇西张家圩,不过平时住在城隍庙隔壁的宿舍里。那是乡绅们体谅他年纪大了,每天早晚走四五里路有些太过劳累,拿出来让他白住的。如今陆夫子把这屋子当做了常住之所,张家圩那边索性留给了儿子媳妇过日子。

    只当是散步一般,徐元佐就到了陆夫子的大门前。他叩响大门,知道里面就一个耳聋的老仆,朗声叫道:“学生徐元佐,求见陆夫子。”

    直喊了两遍,那老仆方才出来开门,凑到了徐元佐面前左看右看,方才肯放他进去。

    原来他除了耳朵不好,眼睛也已经不灵了。

    陆夫子已经坐了客堂主座,案上放着一杯茶,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徐元佐一眼。

    “夫子,”徐元佐上前见礼,“学生此来,是有事要禀告夫子。”

    “不想读书了?”陆夫子沉着脸。虽然徐元佐是否读书与他并甚么大的关系,他也没有“一个都不能少”的觉悟,只是自己刚拿了人家五两银子,这头就闹着退学,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书还是要读的。”徐元佐笑道:“只是学却上不了了。”

    陆夫子摇了摇头:“也罢,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其实你也不用赶着过来,明日去塾里说一声便是了。”

    “还是要来给夫子问安的。”徐元佐看了看房子里的陈设,道:“夫子住在此间,真是清苦啊。”

    陆夫子被说中了心事,故作清高:“君子忧道不忧贫。你即便不进学了,也要常读圣人书。”

    “学生以为夫子不该如此困顿呀。”徐元佐轻叹一声。

    陆夫子怒从心起,暗道:这话是当面说的么!你是跑这里报仇来了不成!

    “夫子,学生听说尊家已经没什么田地了吧。”徐元佐道:“世兄经营花布,倒是收入尚可。”

    “咳咳,夜了,早些回去吧。”陆夫子担心再不赶徐元佐走,恐怕自己会失了斯文,拿茶盏砸过去。

    若是砸坏了这瓷盏可就大大不妙了。

    徐元佐起身笑道:“夫子有着生员功名,名下优免二石田租以及二丁免役,这若是放出去,每年也能值些银子回来。”说罢,徐元佐躬身施礼,道:“叨扰夫子了,日后若有差遣,学生必当效犬马之劳。”

    陆夫子木然起身,看着徐元佐出去,脑中却在想这徐呆子的话。

    的确啊,家里如今已经没什么田亩了,每年朝廷优免的田租和丁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过要想放出去,这又如何办呢?有谁听说过农户肯投献秀才的?他们要投献也是投献举人老爷啊!

    大明的生员俗称秀才,也称相公,举人称老爷,这里面却是颇有深意。生员虽然是读书人,也受国家优待,但在永乐之后,国家安定,生员越来越多,想靠生员的功名当官是不可能的。只有举人才有机会授个穷乡僻壤的教职。

    不管怎么说,举人就算是官场中人了。既然人在官场,地位自然不一样。故而大明只有穷秀才,没有穷举人。

    即便原本是个穷秀才,一旦中式成了举人老爷,也立刻会有十里八乡的农户带着户籍田册,投献家门,自愿为奴为婢,目的就是借官老爷的保护伞,免去田租和丁役。

    尤其是丁役,更胜田租。

    说起来,举人和生员的优免额度却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半分增加,所以只能归结于头顶的“官”字光环了。

    “荒谬!”

    陆夫子只是一想便否定了徐元佐的提议,又有些心疼自己的优免白白浪费,不由更是气恼,已经忍不住想拿还在塾里读书的徐良佐出气了。

    他回到屋中,又看了会书,心中暗道:“我明年才五十实岁,宗师说我火候已经到了。去年八月心灰意冷,没有进场,如今想来真是懊悔不迭。自古哪来的场外举人?若是后年进场,时运来了,中得乙榜,或有连捷之望。”

    有了赴考的心,陆夫子又盘算起自己的身家来了。

    在嘉靖年间,四书五经在书肆中的价格颇低,江南文章之地,更是分银可得。反倒是《三国》、《水浒》之类的闲书,要卖得贵许多。

    至于陆夫子要买的时文制艺之书,比之四书五经要略贵一些,却也不过几钱几分便可轻松买到。就算买得多些,一两银子也是足够了的。

    不过要想进场,字还得练练。而且进场考试,笔墨都不能将就。笔得是湖笔,以免未尽卷而散锋;墨须是徽墨,以免字迹失了光润,弱了一筹。

    科场最怕就是文章过了,却碍于字迹被主考黜落。

    如此一来,纸笔墨三样都要花些价钱。

    而且入场考试就得要有保人,二两礼金是少不得的。

    如此算来怕不得三五两银子。

    自己一年也不过收入三五两,除去开销,支应家里,寻常也剩不下多少。

    今年算是摊上了徐家子要开讲,额外多了五两,却不幸碰上儿子做买卖折了本钱,又得贴进家里。说起来外人都以为卖花布去北方是赚钱的买卖,但碰上劫匪河盗,或是布价大跌,一样血本无归。

    自家就是少了财运,总是富裕不得。

    陆夫子越想越有些沮丧,索性早早睡了。

    脑袋挨着枕头上,他却又想起徐元佐说的开源之法,朦胧中倒定了个主意:明日把徐元佐唤道学里,索**给他去办。若是办成了,自然是好事,若是办不成,便臊他一臊,好叫少年人知道这世道艰难。

第七章 首位客户

    徐元佐回到家中后,在屋里闭目静坐,回忆今日所见之人,所说之话,进而从记忆细节中尝试揣摩这些人的内心活动。

    徐良佐则坐在桌上默书,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到了非得点灯的时候,他才放下笔,道:“哥,我跟娘和姐去吴家了。”

    江南女子手巧,纺纱织布,做些针指,都是贴补家用的惯例。嘉靖以来,江南商业益发繁荣,以至于妇人在家中做针指往往能顶一个壮劳力的生活开销,故而江南女权也比北方发达得多。

    既然收入不容小觑,妇人们当然不肯因为天黑了就休息。然而点灯却是不小的成本,所以常有街坊四邻相处得好的妇人,晚上轮流聚在一户人家,既省了灯蜡钱,又可以说些妇道人家的话题,消磨时光。

    这种妇女沙龙是不可能让男子介入的,不过徐良佐才十二岁,自然不用避讳,可以跟着母亲和姐姐同去。姑婶们边做女红边聊天,他则在一旁看书,或是跟小伙伴玩耍。

    徐元佐这才从“修行”中出来,道:“喔,今天是在吴家啊。”

    徐良佐知道哥哥敷衍自己,取了一本书便下楼去等母亲和姐姐了。他对于读书其实也不甚热衷,对于功名、荫蔽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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