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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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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良佐知道哥哥敷衍自己,取了一本书便下楼去等母亲和姐姐了。他对于读书其实也不甚热衷,对于功名、荫蔽家里之类,还没有深刻的认识。虽然母亲说从商是下贱活计,但在商业风气极盛的江南,邻舍们却没这种歧视。

    反正不如读书高贵是真的,其他嘛,徐良佐也懒得去想。

    他更喜欢每天这个时候跟小伙伴们聊天说笑。

    徐元佐等母亲他们出了门,方才下楼取了灯油,径自上楼点灯,丝毫没有节约的意思。

    之所以要等弟弟离开才点灯,是因为他要做些数学练习,还要温习一下会计知识,若是赶得及还得把金融知识系统归纳一番。这些东西虽然徐良佐看不懂,但万一他大嘴巴说出去,总是对自己的声誉有影响。

    “古怪”这个词读书人不怕,因为古怪的读书人太多了。但是对于商人而言,这却是个伤害力极大的考语,直接影响口碑和信任度啊!

    姑且不说旁的,若是在乡梓有个古怪的名声,日后开了银行也没人敢来这里存钱。谁会把钱交给一个古怪的商人呢?

    时光过得飞快,徐元佐专心致志,竟没注意到母亲他们已经回来了。

    看到儿子点灯夜读,徐母倒是意外地没有骂他败家,只是冷冷道:“你不是不读书了么?”

    徐元佐憨憨一笑,道:“经商也是得有学问的嘛。”

    “嘁,指望你经商挣钱……能把灯油钱挣回来就好!”徐母说着,转身回屋去了。

    徐良佐收拾了翌日去乡塾的东西,低声道:“哥,先别吹灯,等我脱了衣服。啧啧,就着灯光脱衣服真舒服。”说着便扯开衣带,总算不用摸黑上床了。

    徐元佐知道弟弟怕黑,却不管他,直接吹灯。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窗纸映出外面的月光。

    徐良佐怪叫一声,跳上了床,大气都不敢喘,良久才恨恨道:“日后我当了官,定要点着灯睡觉!”

    “等哥挣钱了,白天都给你点灯。”徐元佐上了床,拉伸身子,脚已经出了床尾:“还要换张大些的床。”

    “哥,”徐良佐贴着哥哥,“你真能挣到钱么?不行还是回来读书吧,我觉得你这两日好像没以前那么笨了,说不定真是打开窍了呢!”

    “闭嘴,睡觉。”徐元佐踢了踢弟弟的脑袋:“明日可能还得去塾里一趟。”

    徐良佐嫌弃地拍开哥哥的脚,想问哥哥去塾里干嘛,但是一天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最终成为一句喃喃呓语,旋即便睡死过去。

    徐元佐又想了一会儿心事。尤其念及那边父母是否会伤心欲绝,心中便不由发堵。他强迫自己闭眼睡觉,却又接连梦到以前的生活场景和熟悉的亲戚朋友。如此折腾了一晚上,外面传来鸡鸣声,没过一会儿,母亲和姐姐已经起来操持家务了。

    天亮之后,徐元佐才跟弟弟起身,下楼先喝了杯热水,然后才坐下吃早饭。他努力地分析了陆夫子的反应和心态,却还是需要夹杂一些市井传闻才能坚定自己对推导结果的信心。

    ——今天陆夫子一定想见到我。

    徐元佐放下碗筷,对母亲道:“母亲,孩儿早间要去趟塾里,是夫子召见。”

    出必告,返必面,千年来的传统从未改变过。

    徐母点了点头,却没多说什么,显然还没有对徐元佐的人生决定释怀。

    徐良佐三两下扒了碗里的饭,放下筷子,没忍住胃气翻涌,惹来母亲一个白眼。

    “你进学里要好好读书,听到没有!”徐母惩前毖后,关照小儿子。

    徐良佐连忙道:“是,母亲。儿子先去塾里了。”

    兄弟两人缓步朝外走去,碗筷自然有姐姐收拾。

    一出了门,徐元佐的胸膛顿时就挺了起来,徐良佐的步伐也快了起来。兄弟两相视一笑,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加快了脚步,不一时已经徐良佐就发出咯咯笑声,开始跟哥哥赛跑了。

    严格来说,朱里还不算是个镇。不过江南水乡的街道都只容两人并行,这也多是一辆车的宽度。多了两个追逐奔跑的少年,街上瞬间就热闹了起来,沿街铺子里的商贩客人紧绷的脸上也多了一丝微笑。

    徐良佐终究是年纪还小,而且顾忌到自己的形象,生怕跑得气喘吁吁被陆夫子责骂,终于停下了脚步,平复呼吸。

    徐元佐追上了弟弟,一手搭他肩上,一手扶墙,显然也是喘得不轻。

    这具身体的条件实在有些糟心。

    “哥,你还能跑两步了?”徐良佐一面喘一面走。

    “怕废鞋。”徐元佐终于挺直腰,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巾。

    徐良佐偷笑:“现在不怕了?”

    “哥是要挣大钱的人了。”徐元佐自信满满道。

    徐良佐还不知道“无耻”这个词,却被哥哥这种强烈的自信所感染,就好像天空都晴朗了许多。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徐良佐一直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下——的确,哥哥体型太大,走到哪儿哪儿就有阴影。

    而且,还有许多小混混会叫他“徐傻子他弟”。

    徐良佐没法睁眼瞎说“我哥不傻”,也打不过那么多许多人,只能憋在心里。

    如今他才知道有一个强壮的哥哥,滋味竟然是那么好!

    虽然开窍了的哥哥还是很有些不靠谱的感觉。

    “嗯哼!”陆夫子站在乡塾门口,看着那对都有些显胖的兄弟,从口鼻中发出一声高傲的招呼。

    “学生问夫子好。”兄弟二人躬身行礼。

    “免了,徐良佐,快些进去背书。”陆夫子眉头一皱,双手背在身后。

    徐元佐先抬起头,未语先笑,道:“夫子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学生说?”

第八章 难度与价值

    陆夫子只是盯着徐元佐看,一时间却想不到该如何开口。

    徐元佐微微一笑,已经知道了陆夫子的心思,这分明是想让自己主动开口。

    “夫子可是想问优免的事?”徐元佐问道。

    陆夫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怕徐元佐没能看出来,方才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徐元佐笑道:“敢问夫子,乡里还有亲戚么?”

    陆夫子从父亲一辈就到了朱里,那时候家里还有田产,佃给乡人耕种。后来陆夫子自己过了小考,成了秀才,却没能抑制住家道衰落,那些田产都卖给了族人亲戚,除了冬至祭祖,自己也不太回去了。

    “亲戚倒是还有,只是疏于往来。”陆夫子道。

    徐元佐笑了:“不往来并不代表亲戚情谊就不在了。这样,夫子且容我准备些许文本,待夫子空闲了,咱们回趟老家,花个半日功夫将事情办了。”

    陆夫子还有些犹疑:“我家连田产都没了……”

    “陆夫子只需带我走一回乡里便是。”徐元佐笑道。他的打算十分简单,利用大明律上的法律漏洞,将陆夫子的免税免役的额度卖给乡中宗亲。

    不过这些不用为外人道破,否则陆夫子自己也能做了。

    大明开国以来,粮税其实一直不高,真正吓人的是徭役。

    徭役又分了里甲正役和杂泛差役。

    里甲正役是以丁粮户等为依据,十年一周,轮流充当,不能脱免逃逸。

    徭役吓人的部分重点是在杂泛差役。

    杂泛差役之中,有一部分是均徭,与里甲正役相类。另一部分则是“杂泛”,遇事则派,无事则休。然而从正德以来,朝廷大事不断,地方上小事频繁,百姓的杂泛自然不可胜数,压力山大。

    至于那些投献、诡寄之人,真要逃粮税的不多,主要还是逃的这“杂泛差役”。在万历后期,因为逃逸之民甚众,杂泛全都落在了未逃的百姓身上,由此恶性循环,逼得百姓不得不逃。

    如今虽然还没有那样巨大的压力,不过花上一两银子能保一年平安,这无疑是极划算的买卖。

    隆庆二年的九月底,徐元佐第一次走出了朱里小镇,沿途看到了成片的桑园和农田。他却没有丝毫兴奋,只是在腹中反复修改演讲稿,希望能够打动村民,让自己的第一笔业务完美收宫。

    到了陆夫子老家,徐元佐才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

    陆夫子找到了陆氏族长,叙了谱谊,直说了想转卖免税免役名额的事。那个看似浑浑噩噩老得发蔫的族长,眼中顿时精光闪烁,根本没有想过召集族人,直接就将这买卖包揽下来。

    陆夫子略略吃惊,心中暗道:这么方便的买卖,我早些年怎么就没想到?

    徐元佐却是心中发憷,这么简单的交易,体现不出我的价值啊!

    人类是很现实的,专门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取了个名字:垃圾。

    这个东西并非专指物,同时也包括了人。

    “老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文本,只要找来乡老当个中见便成了。”徐元佐适时立出,捧了一叠文契。

    这种买卖行为说穿了是挖朱皇帝的墙角,当然不可能有合法的格式契约。其实之所以前人不从秀才手里买优免,正是因为担心秀才地位不高,不能成为这种非法行为的保护伞。

    徐元佐则是钻了大明法律和风俗的漏洞:过继。

    大明是个重法统不重血统的社会,过继的儿子就跟亲身儿子一样。当年世宗嘉靖皇帝闹大礼仪,说穿了就是争个说法: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

    徐元佐回避了利益焦点,直接从过继入手,确定了继子的权利义务,诸如仍旧在本家祭祀,仍旧是本家的排谱,对陆夫子这位“父亲”的遗产没有继承权……形成了一个“过而不继”法律状态。

    这些文件陆夫子并没有全部看完,他只是挑了自己有所顾虑的问题看了看,见徐元佐安排得十分妥当,便没了最后的顾虑。

    族长儿子多,倒是不在乎过继出去一个两个。他又听徐元佐仔细介绍了今后的状态,见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心中也是安定,立刻就叫了个儿子出来,跟他说了这事。

    那位陆氏本家已经四十多岁,平日也在外走动,不少乡邻收了丝织了布,都委托他去发卖。一者是他本分诚实,一者也是他见多识广,不会被人骗。

    所以此人听了个大概,就知道此事可行,当即给陆夫子磕头,叫了父亲大人,对自己的生身父亲却还是叫爹,并不用改口。

    又坐了些许时候,乡老也来了。

    陆夫子与族长只说了过继的事,并没有谈及其他。乡老也不多问,只当陆夫子生不出儿子承祧香火,爽快地作为中见人签字落印。完成手续之后,拿了自己的谢仪便走。

    徐元佐心中感叹,这个时代连讨价还价都如此爽快,还真是资本主义吐出萌芽的时代啊!

    所有文书事宜签订之后,程序上而言还需要到衙门备案,不过这事陆夫子就能搞定,不需要徐元佐出力了。他好歹也是生员,见了县官可以不拜,而且帖子上写“治下学生”,属于特权阶级。

    在回去的路上,陆夫子心情大好,这趟出来为自己每年多开了一笔固定的财源。虽然二石田租的优免权当了人情,但光是免役钱就是一两银子。

    “大明天下,你没个功名傍身,办不成什么事的。”陆夫子心情大好,自然也就舍得提携后辈了。虽然他并不觉得徐元佐立了大功,也没有给劳务报酬的意思,但总有些亏欠感,那么过来人经验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正好拿来偿还人情。

    “等日后弟弟中了生员,家中宽裕些了,学生自然还是要努力进学的。”徐元佐也知道自己不能插手接下去的工作,纯粹是身份不够。

    最简单一条:老生员陆夫子可以随时投个帖子进县衙,自己这个白丁能行么?

    “家中再辛苦,也是该读书的。”陆夫子道:“想前宋欧阳文忠公,四岁而孤,家贫无资,唯有昼夜读书,废寝忘食……你家好歹还能出得起开讲钱吧。”

    徐元佐承认陆夫子说得很有道理,跟历史上许多前辈比起来,自己的家境其实还算不错。然而老生员忘了一点,欧阳修先生可是能够过目不忘的,是标准的文科学霸天赋。

    现在自己天赋点点在了数学上,能相提并论么?

    再者说,以自己九成新的大脑考生员,多半需要一到两年时间熟悉一下课本,掌握一下考点。这一两年时间难道就混在家里?虽然家中没有到揭不开锅的境地,但身为一个成熟的灵魂,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做这种啃老之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要全力应考,徐元佐也不觉得陆夫子是个靠得住的老师。童试取决于县官,如果不是学问超人,那么面子才是重点。

    徐元佐要出身没出身,要学问没学问,如果老师再没什么面子,县官凭什么从两三千考生里头点中他?

    现实地考虑以上种种因素,徐元佐仍旧坚信自己先打工谋生,有个好的物质基础之后再考虑功名的事。而且这也是最大限度发扬自己眼光优势的唯一途径,乡塾和家两点一线,格局实在太小了。

    不过眼下嘛,还是先把报酬拿到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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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准备

    徐元佐为夫子奔前走后,查找资料,撰写文本,当然不是尊师重道乐于助人。

    从他潜意识而言,一切行为都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

    既然自己付出了劳动,理所当然应该获得报酬。

    只是以徐元佐对陆夫子的了解,要想掏出钱来却是不现实的。首先,自己知道陆夫子本身缺钱。其次,陆夫子此人对财帛看得极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徐家老二还在自己手下,当哥哥的帮忙跑腿乃是分内之事。

    何况这个哥哥以前也是自己的学生。

    所幸徐元佐最初也没想过要在这上面挣那么点蚊子肉似的利润。

    “夫子,学生想去郡城闯荡一番,学些治业营生,若是夫子有相熟的商家,还请帮忙举荐一二。”徐元佐毕恭毕敬道。

    提出这个价码是徐元佐仔细分析过的。

    陆夫子本身是生员,在县学里有一票同学,就算再考不中举人,挨年齿也能轮到他进国子监。这样的身份放在小说里可能属于“底层”,但在现实中却是地方上的贤达人士,起码也相当于后世的市政协委员,或是人大代表之类。

    再者,陆家自己也在做生意。陆夫子的儿子就是个贩卖绸布的行商。赚钱不赚钱姑且不论,郡城里的商号总是会认识几个的。

    在这个时代,学徒、伙计都不是敢随便收的,若不是本宗故旧,必然是有可靠之人推荐。想陆夫子既有一定身份,又有一定人脉,推荐自己找份工作,在技术上没有问题。

    需要担心的是,陆夫子觉得徐元佐做的这点小忙不配耗用他的人情。

    “这事倒不好办……”陆夫子果然眼珠一转,唱起花腔。

    “还请夫子费心。学生心中最苦的并非家中困顿,实在是不能以拿得出手的束脩奉承夫子。”徐元佐心中暗骂这老匹夫实在贪得无厌,脸上却是做足了痛心疾首之功课,好像真的对老师怀了极大愧疚。

    陆夫子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心中一乐,嘴角不觉地就咧开了:“这事不好办,主要是因为担心所荐非人,伤了两家交情。不过你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又一贯老实谨慎,平日里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做事如何不让人放心?所以别人不好办,你却是极好办的。”

    徐元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也乐了:“多谢夫子。劳动夫子实在让学生不甚惶恐。”

    陆夫子不以为然摇了摇手,道:“同在乡里,值得什么?我只盼你还记得自己说的进学之志,日后略有身家,再搏个功名出来,不枉我一番栽培。”

    “那是那是,学生定然牢记于心。”徐元佐连声应道。

    陆夫子文运平平,五十岁了还是一介生员,不过在人情往来上面却不是迂腐之人。江南商业兴茂,人情托付也是常例,推荐一两个子弟去商行做工更是稀松平常的事。

    若是随便给徐元佐找份差事,一者显不出自己的手段,二者他也怕徐元佐心中不满,日后给的孝敬不免大打折扣。

    有了这层顾虑,陆夫子在帮徐元佐找工作的事上还真是费心,就连郡城都亲自去了两三回。

    徐元佐不怕回信慢,就怕陆夫子为了敷衍他随便找个跑腿打杂的活计。

    若真是那样,拼得撕破脸皮也不能去,否则一辈子都没什么出路了。这其实就跟大学毕业找的第一份工作一样,对于有野心和毅力的人而言,世界五百强的小文员,职业前景也比民营企业的小主管更明亮些。

    以徐元佐对陆夫子的心理分析,认定陆夫子是个得人好处必然肯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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