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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by风弄(先虐受后虐攻 ms不太虐攻h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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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不悲愤。 
不能说不痛心。 
只要露出愤恨之态,又会是毫不犹豫的一针镇定剂下来,掩了我的声息。 
心头火起。 
我不做声,将红酒抓在手中,一饮而尽。 
冷冷对上周恒看似谦逊实际嚣张的眼光,一咬下唇,手上猛然用力。 
清脆一声。 
薄薄的高脚杯立碎,玻璃片刺入掌中。 
看着我鲜血直流,周恒也慌了神,脸色一变。 
另一桌上的保镖如临大敌,紧张地掩了上来。 
我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张大血淋淋的手掌,让周恒看个仔细。平静道: “手伤了,签不了字。” 手上虽疼,心里却很高兴。他必定要烦恼如何对与将交代。 
不由叹息,何时开始,学会自残而求一点畅快? 
沦落到这等地步,怎能不叹? 
被众人如随时会碎的玻璃人一样小心翼翼,团团簇拥回了荣家。 
与将飞赶回来时,手已经包扎妥当。 
“生生!” 一进门,与将就扑了过来: “手如何了?” 抓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恨不得把白纱扯下来看看到底割得有多深。 
他生气地问: “为何伤害自己?为了一个员工,值得么?” 眉毛已经竖起。 
我说: “与将,他不仅仅是员工。他从小看我长大,我称呼他世伯。” 
“老陈已经年老,他的思想不能适应现在的商场。我也是为黄氏好。” 
“黄氏对他而言,是一生的梦想和奋斗。与将,你不能这样无情。” 
与将望我半晌,妥协地举手投降: “好好,我给他双倍,不,三倍的高额退休金,行了吧?” 
我站起来,悲痛地看着他: “与将,钱不等于一切,不能抚平所有的伤口!” 
大叫出口,才发现我不是为陈世伯而喊。 
是为我,为我自己。 
受制于人的无奈,我比陈世伯更甚。不过同遇患难,伸手相护,图个安慰而已。 
与将站起来,与我面对面。 
“那要怎样?告诉我。” 他问: “怎么才能抚平伤口,求你教我。生生,求你教我。” 
脑里重现当日血肉横飞的场面,想到与将所作所为,心头还在淌血。 
若能出了这片仇恨的苦海,又何必日夜受着煎熬? 
与将,自救尚且不能,我如何能教你。 
脸上湿润一片,知道自己又开始怯弱地落泪。 
“好吧,把他留在黄氏。不过我有言在先,这决定会拖慢黄氏的发展。” 与将伸手,把我搂在怀里,让我靠着他的右肩,轻轻啜泣。 
末了,与将拍我的背,一下一下,象安抚我入睡般。 
“生生,就算我想抚平伤口,也要受伤的人肯接受,对不对?” 
此问内有玄机,我头疼越发严重,打断他道: “莫要多言。与将,让我静静在你怀里,睡个好觉。” 
闭上眼睛,又有一滴泪水,被挤出眼眶。
昨天 第二十三章 
时间在倒数。 
我对着与将的耐心温柔,用悲哀的眼神,无声的哭泣,等待书亭的救援。 
隔几天就传递到掌心的纸条,一天比一天灼疼我的心。 
“我姐安排妥当” 
…“请准备” 
…“拟先离荣家即赴机场” 
………………。。。 
望着与将在床边悠闲地解着领带,我问: “与将,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如何?” 
多傻的问题,简直是打草惊蛇。 
也许在我心底,忽然盼他发觉了,惊醒了,再次把我看得严严实实,绝了我的生路。 
与将对着镜子看看后面的我。 
“要看你是怎么不见的。” 
“哦?” 
他转身笑道: “如果是被人抓走的,我当然要救你,天涯海角也救。” 
“如果不是呢?” 
“生生……” 他的脸色忽然凝重,朝我走过来。 
我一惊,向后一缩,已经来不及,入了他的怀抱。 
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 “难道你真的舍得我?你怎么舍得?” 
沉厚的笑声回荡在耳间。 
我恨。 
恨他笃定,恨他自负。 
更恨自己有心有肝有血性,以至于今日一败涂地,徒招羞辱。 
书亭次日又来,他已经是荣家常客。 
聊了一会,一笑而去。 
他笑得灿烂,又带着光明闪烁般的希望,对我眨眼。 
掌心中的纸条,写着“明日半岛” 
又是在浴缸中,把掌中的纸条仰头吞下。 
我不知道,原来纸也会如此苦涩。 
苦得我差点流下泪来。 
当晚睡不着,睁眼看着与将。 
仔细地端详他的唇、他的眉、他的鼻梁,还有额头那一道伤痕。 
与将闭着眼睛,气息均匀地一下一下轻轻喷在我脸上。 
我侧耳,可以听见他有节奏的心跳。 
夜好安静,晚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可以听得清楚。 
想摸摸他的脸,却忽然胆怯,怕自己一伸手,就会失去忍住哭泣的力量。 
我默默地说: 与将,若你此刻醒来,求我不要离开,我就忘记书亭的约定,做你的鸟儿。 
睁着眼睛等了一夜。 
他没有醒来。 
次日,闭着眼睛听与将起床。 
额上承他一吻,脸上又是一个润热的吻。 
手被他提起来,在指间轻轻放了几吻。 
例行公事的清晨吻,此刻却让我禁受不起。 
我转身,拉住要离开去换衣服的与将。 
“唇呢?” 我刁蛮地质问。 
他笑,低下头。 
我一震,猛然别过头去,拒绝他的靠近。 
与将停了片刻,将吻留在耳旁,呵呵笑着去了。 
心慌意乱,我恨。 
对镜一望,大吃一惊。 
镜中无精打采,一副弃妇样子的,难道是我? 
坐在窗边,看与将的车子远去,一连灌了三杯咖啡。 
我按铃,要仆人送第四杯。 
周恒敲门进来: “黄先生,咖啡喝得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点点头,放下杯子,心平气和: “好,不喝了。周恒,我要出去吃饭。” 
“是,我去备车。” 
临出门,回过头来环视房间一周。 
我说: “周恒,明天换一个电话。这个我看着不喜欢。” 
“是。黄先生喜欢什么款式的?” 
我冷笑: “没有窃听器,也没有专门接线小姐的。” 
周恒聪明地闭嘴,跟着我下楼。 
书亭的计划,我并不知道。 
本来应该忐忑不安,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事到临头,已经注定成败,何必惊慌。 
或,无论成功与否,我都挣不脱这蛛网,要背负所有的痛苦远走天涯?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红酒牛排。 
我说了一百次这里的牛排不如荣家,却还是每次必点。 
可怕的人心。 
莫说别人,连自己的心都是不听使唤的,何其可怕? 
书亭很快来了,装成偶遇,远远眼睛一亮,对我招手,转头和几个朋友嘀咕两句,就向我走来。 
“生生,好巧。昨天才见面,怎么今天又碰上了?” 这话兴高采烈,说给旁边的周恒听: “上次你请吃饭,这次换我如何?” 
我说: “请我?我被人刻薄多时,莫说好酒好菜,连咖啡都不许多喝一杯,今天一餐,小心我吃穷你。” 
周恒脸色有点不自然。 
书亭爽朗地笑,坐了下来。 
菜上桌,我随便选了一点,放在口中。 
正在想着书亭如何对付周恒,腹中忽然绞痛。 
这痛来得忽然,顷刻瓦解我的思考能力。 
“唔…。。” 我轻轻喘气,捂着肚子倒在桌上。 
黄豆大的汗从额头渗出。 
周恒最为机灵,立即跃起,蹲在我身边看我状况。 
书亭愕然: “生生,你怎么了?” 他走过来。 “肚子疼?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他是医生,周恒这个只会打镇定剂的惟有靠边站。 
书亭为我略一检查,脸色立即凝重,转头对周恒大喝: “牛奶!快取牛奶,叫救护车。” 
我的脸色,必定难看到极点,因为周恒的脸色,差得吓人。 
保镖早靠了过来,慌慌张张去找牛奶。 
被狼狈地灌了一杯牛奶,我连连咳嗽,吐出不少。 
虚弱地倒在书亭臂中,疼痛丝毫不减。 
我蜷成一团,开始不能控制地抽动。 
“痉挛了。” 书亭焦急地问: “为什么救护车还不到?” 探头直望。 
看他那样子,我虽然疼得厉害,也有点想笑。 
救护车终于到了,书亭发挥救急扶危的医德,将我横抱上救护车。 
周恒跟在后头要上来,被书亭抓着门一挡。 
书亭急促地说: “周先生,生生的症状是中毒,请你立即通知他的亲人。另外,他刚刚吃的东西,要立即收集起来,以后可能会有用。” 
周恒一愣。 
书亭反应灵敏,立即把门一关。救护车呼啸而去。 
震耳欲聋的救护车声中,书亭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在我口中滴了几滴东西。 
好灵验,疼痛立消。 
“真是对不起,用了苦肉计。” 书亭歉意地看着我: “很老土的办法。” 随即又露齿一笑。 
确实痛得我死去活来。 
不过无话可说。或,也许我正需要一种彻骨的痛,来抵消心里的纠缠。 
可惜,无法露出和书亭一样兴奋的笑容。 
救护车的鸣笛忽然关上。 
我感觉到刹车。 
难道与将追来?猛然间害怕,脸色已变。 
书亭打开车门,抓着我的手下车。 
另一部轿车,停在路边。 
真有意思,电视里的间谍手段,居然也出现在我身上。 
上了车,书亭递给我一个旅行袋。 
“你的新护照和机票,还有行李。” 书亭在倒后镜里看着我微笑: “一切由我大姐安排。她负责贺家的生意,比我厉害多了。” 
我取出护照,看见上面的名字贺书贤。 
不由轻笑。 
什么时候,就成了贺家人? 
偷眼望着书亭,他专注地开车,眼睛炯炯有神。 
车开到机场,刚要下车,书亭转身认真地盯着我。 
他的脸色如此执着坚定,健康的铜色肌肤隐隐现出兴奋的殷红。 
“生生,我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是……。。” 他极其严肃地问: “我可以先抱抱你吗?” 
我一愣。 
他说: “因为我不确定,你真的肯跟我走,就活生生在我身边。” 
我们见面以来,一直在周恒的监视下礼貌短暂地握手,还不曾拥抱。 
我望着他,困惑地点头。 
他扑过来,象压抑的熔岩喷出火山口,用灼热的爱将我搂得紧紧。 
“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你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这么喜欢你。你有太多的朋友,太多的人围绕在你身边。你从来都冷漠生疏,此刻却肯让我拥抱。” 书亭激动地对我说: “生生,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运。” 
好激烈的拥抱,我不习惯。 
挣扎不妥,回抱不甘,无所适从。 
入了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一惊。 
不是没有去过机场,只是这里,让我惊觉,真的、真的、真的……。。要离开与将了。 
终于要舍弃了。 
与将,此刻会在何方? 
对着荣氏的天下,准备着侵占哪一个新地方? 
浑身发冷,我茫然伸手,想找个地方扶一下。 
一人伸手,将我稳稳扶住。 
书亭,在我身边。 
“生生,还是不舒服?” 他担忧地问,皱起眉头,似乎想用他的医学能力为我解忧。 
我摇头,勉强笑笑。 
不,我应该很高兴,应该快活得象出笼的小鸟,可以展翅飞翔的鹰。 
书亭的脸,镇定我的情绪。 
我在人流中,盯着书亭望。 
他,会否是另一个与将,在某个我以为幸福的时刻,将我亲手送进地狱? 
我看不出。 
此刻,他是我的依靠,是我的救星。 
明日,想他做甚? 
我抓住袋子,走进闸口。 
终于要离开了。 
不是离开这个地方,而是离开这种绝望。 
忍不住回头。 
刹那,呆住。 
如同中了即刻僵硬的子弹,连颤抖的能力都丧失。 
十步外,熟悉的眼睛,凝视着我。 
一眨不眨地凝视我。 
与将,就站在闸口外。 
合身的西装,是我为他选的。 
今晨,难得地为他选了一套西装,要他穿在身上。 
端正的领带,也是我亲手为他系上。 
当时他甜蜜地看着我,眼里的柔情让我心酸。 
此刻被他看一眼,我的心就潺潺流出血来。 
你要怎样,与将? 
来拦住我,把我带回荣家,重新造一个更精致更牢固的囚笼。 
我何其愚蠢,这般简单的诡计,怎能瞒过精明如你。 
冷眼看我小丑般徒劳。 
只是与将,你又何必,要亲自下手,把我逼到绝地? 
我已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我看他轻轻靠近,在闸口边,停下。 
“生生,你不后悔?” 
如此一问,让我心震,让我惊讶。 
听见自己平静的回答: “我不后悔。” 
沉默的两人间,书亭象一个突兀的存在挤了进来。 
“快走!飞机要起飞了。” 书亭扯我的手,紧张地瞪与将一眼。 
我被迫跟着他转身。只要与将一声大呼,我就没了机会。 
渺茫地希望,他能放我一条生路。 
与将没有大呼,他在我身后,没有声音。 
我回头,他站在闸口,安静地看着我。 
骤然挣脱书亭的手,我扑到闸口前,双手按着闸口的铁栏。 
我仰着头问: “与将,你是存心放我,还是又耍花样?告诉我,你告诉我!” 几乎是大喊起来。 
与将唇边有一抹轻笑。他不答,只将一个飞吻,用指尖传到我冰冷的唇际。 
“生生!” 书亭赶回来,拽着我跑。 
仿佛与将是老虎般,逃得越远越好。 
我不断回头,看他磐石一样站着,看着。 
与将,若能猜透你的心,该有多好。 
可惜我,连自己的心,都猜不透。 
登机的时候,我失声痛哭。 
靠在书亭怀中,安全带太紧,我不能象偎依在与将怀里一样,紧紧把自己交给他安抚。 
书亭对前来安慰的空姐摆手,轻拍我的背,似乎想哄我入睡。 
无奈,我不想睡,我无法睡。 
逃离与将的感觉让我痛楚,痛楚得只想痛哭。 
在飞机上,我咬着唇,把书亭的衣服染湿。 
终于抵达加拿大,我们下机。 
提着行李,书亭说: “我们需要中途转机,生生,马来西亚是我的家乡,你在那里不用害怕任何的追查和伤害。” 
我没有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 
彷徨如我,无用如我。 
不出机场,中途转了马来西亚的飞机。 
疲劳的旅行让我虚弱。不愿意承认忧伤使我萎靡。 
与将,为什么肯放我? 
或,他根本没有放。 
想起他的指尖,在唇间。临别的热度,居然保持到现在。 
忽然想: 如果他鬼魅一般出现在马来西亚机场的出口,我可会扑进他怀里? 
不敢再想。 
下了飞机。 
这就是马来西亚,书亭的故乡? 
我看书亭一眼。到了自己的地方,意气风发的模样越发显露出来,自豪的眼神散发着光芒。 
书亭笑着说: “生生,这里很美吧?你会发现,马来西亚是一片乐土。我家的司机就在机场外,来,跟我来。” 
他牵着我的手。 
我敷衍的一笑。 
幸福不会来得轻易,如果来得轻易,就不值得珍惜。 
对马来西亚,并没有抱着很大的期盼。不过是,无家可归无处可逃的流落地而已。 
我冷漠地看着海关过安全门,听见海关人员用英语说: “贺书贤先生,这是你的行李?” 
我没有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他连续问了两次,我才在书亭的提示下,茫然点头。 
穿着制服的检查员怀疑地皱眉,他把我的行李打开,仔细地搜寻起来。 
我静静地等着。 
直到他熟练地取出小刀,将旅行袋的隔层割开。 
我看见,一包白色的粉末,被他掏出来。 
海洛因。 
迅雷不及掩耳的震撼………。 
感觉太猛烈太强,一闪即逝。 
外人看来,我一直平静如常,无畏无惧,站在那里冷眼看事态发展。 
书亭的惊讶之色,难以用言语形容。他看看白色的粉末,又转头看看我,接受不了地呆站着。 
四周,渐渐围上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贺先生,请你跟我们走。”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 
没有颤抖,没有冷汗,没有任何惊慌失措,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发生得理所当然。 
不是吗?简直太理所当然了。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再无涟漪。 
再一次领会,何谓登峰造极、天外有天。 
不过,再没有第一次领会时的慌张和恐惧。 
我麻木。 
冰冷的手铐,落在我腕上。只要不挣扎,其实并不疼。 
想起与将曾说要拿手铐把我铐起来。 
果然如此。我轻笑。 
书亭的声音,惊惶在耳边传来: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不可能!” 
他的话,对我已经没有影响。 
“我是贺书亭,我要见你们的上司……。。生生!生生!…………。” 
我温顺地随着他们而去,将书亭抛在身后。 
录了口供,我被带到单独的小牢房。 
四周安静。 
我不怕,有什么好怕,我一直都在坐牢。 
这里,可否听见荣家窗外的鸟鸣?应该可以,马来西亚的生态环境,还没有香港那样被破坏得彻底吧?只不过,不是荣家窗外那一只罢了。 
我无声的坐在简陋的床边。 
感谢与将,他终于绝了我的望,感谢他。 
虽然撕下皮肉,却帮我挣脱了蛛网。 
可惜,我已死心,却还懂得痛。痛得入心入肺,不能言语。 
我逃开,他不追。 
他问: “你不后悔?” 
我答: “我不后悔。” 
于是早布置妥当的机关启动,不应该出现的东西,神鬼莫测地出现在一个可以将我毁灭的地方。 
就是如此,我们失去彼此,多简单。 
我狠,他比我更狠。 
我绝,他比我更绝。 
想起与将临别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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