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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侠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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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去了太行?太行并不是他的老家。”
  “虽不是老家却比老家还要亲。”这回轮到陈策开玩笑了。
  “哦?”
  “这个……是他老岳家。”
  “明白了。”慕容无风微微地笑了笑。手下的几个大夫除了吴悠之外都喜欢开玩笑,他也从来不禁。治病的时候大家都神经紧张,开开玩笑反而可以缓解一下。
  “如果他这次命大挺得过来的话,你去安排,让他全家都迁回谷里来。一来他就是大病不死几年之内只怕也不能起床,谷里医药方便,大夫也多,治起来容易。二来,这病痊愈甚难,他又是一家之主,于生计上只怕会有困难。住在谷里,许多开销都可以免掉。太行那边,我再换个人去。”
  陈策垂首道:“是,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蔡宣道:“还派人去啊?又被打了怎么办?”
  “这事我会找人解决,不会再发生了。”他道。
  口气虽淡,陈策和蔡宣都已明白了话中的分量。
  两个时辰之后他回到院里,抓紧时间改完了剩下的医案,看过自己诊室的两个病人,按原定计划动了一个手术,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例行的医会。这一次是蔡大夫主持,据说有好几个特地从南京赶过来的大夫,自己不去不妥。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竟也忙得跟打仗一般。
  从医会回来,顺路又去看了看冯畅的伤势,回到竹梧院时,回廊上已点起了灯笼。
  夜风徐来,竹香阵阵,园子里的秋花还没有谢,湖上宿雨初晴,几亩残荷在月色中轻轻摇曳。
  无意间,望见了不远处的听涛水榭。那是一处建在湖上的房子,原是夏天最凉爽的去处。
  没有一点灯影。显然她还没有回来。
  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确切的说,想起了她脸上的那股满不在乎的神色。
  这种独特的神色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过。
  她笑的样子也很特别,好像特别开心,特别舒畅,好像一直生活在笑声中。
  他还想起那天夜里她的手。像鱼一样柔软的手轻轻捧着他的脑勺,她的额头顶着他的额头,还有她的声音。
  “慕容无风,说罢,你究竟会不会?”
  他不禁苦笑。
  平生没见过说话这么凶的女人。江湖中的女人。
  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他忽然想起了她的剑,想起了那些找她比剑的人,忽然担心起她来。
  会不会是贺回找到了她?或者唐门的人并没有逃远?会不会是又碰见了唐三?
  不要多想。他对自己道。
  调转轮椅,驶入书房。桌上早已堆起了今天的医案,不算多,仔细看完也要一两个时辰。桌旁的矮几里放着晚饭,他端起碗来,吃了几口。
  没有胃口,也强迫着自己把所有的饭菜都吃了下去。“强迫自己”早已成了他的习惯。
  定下心神,开始读医案。这几乎他懂事以来每天必做的功课,以前是读别人写的,现在是读自己学生的,无论是谁的,他都已能读下去。
  工作毕竟是工作。他不得不承认人生中的大多数时光是枯燥的。好像很多事情永远都在不同意义上重复着。他成为如今的样子,原本就是无数个重复训练的结果。
  练剑的人呢?会不会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有些释然。仿佛终于找到两个人之间的一点相似之处。
  每个夜晚几乎都是在批改医案中度过。如果还剩下一点时间,他会去湖心的小亭略坐。深夜的潮气很重,坐一会儿,浑身的关节便开始隐隐作痛。
  但他还是很喜欢去那个地方。
  喜欢静静坐在夜风之中听着湖波荡漾。喜欢远望皓月之下淡紫色的星空。喜欢这种彻底的宁静。
  做完最后的一点工作,他于是又来到小亭上。听涛水榭就在旁边,灯火却依然黑暗。陪伴他的便只有这头顶上的默默星空。
  他独自坐在那里,一直坐到深夜,坐到露水打湿了衣襟,她却依然未归。
  他有些失望地回到卧室。洗沐完毕,带着一身骨节的酸痛上了床,却辗转难眠。
  黑暗之中,腿却像针刺一般地疼痛起来。
  他的腿虽不能动,却偏偏有清楚的痛感。
  大约是在湖心亭里坐得太久,不免染上了湿气所致。
  越来越痛,他只好爬起身来,伸手探到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酒。
  这是他风痹发作时的常用之物,虽已不大管用,却也能暂免些疼痛。
  拔掉瓶塞时,忽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将药瓶接了过去。
  一个声音轻轻地道:“让我来。”
  他已有些睡意朦胧,但那个声音,他当然认得。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梦中。
  “睡罢……”那只手托着的他的肩,将他的头放回床上。开始用酒在他的关节上轻轻地揉搓着。
  睡意如潮,他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他一向起得早,很少超过卯时,但从天光来看,只怕卯时已过。更衣完毕,来到书房,赵谦和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早。”他说。
  “谷主早。”赵谦和道。每天早上都会有一个总管向他通报一天的安排。多数时候是赵谦和,有时候是谢停云。
  “冯大夫的伤势……”他问。
  “禀谷主,虽然还很虚弱,但已好多了。目前在澄明馆内。”
  “嗯,”他应了一声,道:“辰时三刻我会去吴大夫那里。昨天的医案在桌上,你去交给陈大夫。此外我自己下午有两个病人。还有什么安排?”
  “薛大夫手上有个病人有些麻烦,想请谷主去看一看。”
  “什么时候?”
  “越早越好。”
  “告诉他我大约巳时初刻左右到。”
  “是。还有西北来了两个药商,想谈一谈今年的药价,郭总管说,这笔生意太大,他不便做主,想请谷主去一下。”
  “让他自己做主,回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他饮了一口茶,缓缓地道。
  “楚姑娘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给我一个字条,让我交给你。”他递上去一张纸笺。“楚姑娘的字很有些古怪,我老头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
  是他专用的紫云笺,毛笔字写得歪歪倒倒,显然是随手在他的书桌上找的笔,找的纸。
  看来晚上她确实回来过。
  他笑了笑,道:“她说她去峨眉山了。”
  “啊,那几个字是‘峨眉’么?”赵谦和笑道。
  “这个……她不大会写字,你得把她的字翻一个身,再倒个个儿,才认得出。”
  “不会写也罢了,还这么古怪。我老头子还以为是金文呢。谷主怎么就认得?莫非以前就见过?”
  他微笑:“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恰好认得罢了。”
  为什么就认得,他也说不清。只是看一眼便知是哪几个字,再仔细看时又觉得全然不像。
  “出门的时候,她精神好么?”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深悔昨夜怎么就睡得那么死,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人家就走了。
  “好得很。楚姑娘总是劲头十足兴高采烈的样子。连我老头子看了都觉得有精神。说到这里,谷主,你的药又忘了喝了。”他一眼又盯着桌上的药碗。
  “我的早饭在哪里呢?”他问道。举起药碗,一饮而尽。
  “谷主不是说要去吴大夫那里么?难道她不管谷主的早饭?”赵谦和笑着道。
  “可我现在就饿了。”他淡淡地道。
  “是,早饭这就送来。”赵谦和退了出去,又进来了谢停云。
  “有事?”他抬起头来问。
  “唐十和唐六我已经放走了。反正两个人现在也是……”谢停云本想说“残废”两字,忽觉不妥,硬是把说到嘴边的两个字给咽了下去:“唐三现在在谷里。是昨天晚上抓到的。”
  “虽不能马上放了他,也不要和唐门闹得太僵。”他说。
  “是。不过……属下以为他实在上胆大妄为,应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不然唐门的人还会再来。”
  “嗯,你看着办罢。我只希望江湖上的人因此能明白,云梦谷的大夫谁也不能碰。”
  “当然。”谢停云垂下头。
  “听说你和楚姑娘曾交过手?”慕容无风忽然问道:“她的剑术如何?”
  “差一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谢停云笑道:“谷主雇的人,怎么会错?”
  他也笑了起来,好像有一点放心了,又道:“以你看,她与贺回比如何?”
  “剑术上可能差不多,但经验上可能差不少。楚姑娘出道不久,和人动手的次数肯定比贺回要少得多。”
  慕容无风道:“你是说,她可能不是贺回的对手?”
  “这个……难说。不过,七天之后他们之间会有一场比试,那时定会分出胜负。”
  慕容无风皱起眉,道:“我担心……她现在就会去找贺回。她刚刚走,去了峨眉山。”
  “不会。倘若楚姑娘去了峨眉山,她一定不是去找贺回。”谢停云很肯定地道。
  “哦?”
  “不瞒谷主,贺回现在正住在属下的院子里。他一直都在等比剑的那一天。”
  慕容无风恍然:“你看,我一定是忙昏头,倒忘了你是贺回的师叔。他到这里,当然第一个就会来找你。”
  停了停,他又道:“她不是去找贺回,那就好。不过……”
  “谷主请放心,楚姑娘不会和贺回打起来的。”见他支支吾吾,谢停云隐隐猜到他关心的人是谁,笑着道:“峨眉派的规矩大,有师叔在这里,贺回不敢乱来。”
  慕容无风看着他,释然一笑:“当然……就算他们要打,我也没办法。”
  走出门外,谢停云发现赵谦和还等在那里。
  “老赵,还不走?”
  “你发现了没有?谷主这两天精神特别好,至少说话特别和气,还一个劲儿地笑。”赵谦和一边走一边道。
  “嗯。”谢停云的话一向不多,和赵谦和倒还投机:“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这事显然和楚姑娘有关。你几时见过谷主和女人多说话来着?就是对吴大夫他也一向是公事公办,爱理不理的。”
  “这也奇了。这楚姑娘模样看上去倒还顺眼,但比起吴大夫,那就差远了。何况吴大夫琴棋诗画,样样皆精,为人也好,对谷主更是……唉。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们两个早晚是要在一起的。怎么半路上杀出个了楚姑娘?”赵谦和不解地道。
  “那得怪你。嘿嘿,楚姑娘可是你亲手挑来的。”谢停云笑着道。
  赵谦和道:“总之,唉,难得谷主这么高兴,咱们去喝一杯罢。”
  谢停云指着他,笑道:“你老兄想喝酒就直说嘛,还用得着一定要等着谷主高兴?” 
 
 
 
  
 第七章 元宵
 
  过了十月十五,云梦谷里的病人忽然多了起来。非但所有的大夫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紧紧凑凑,慕容无风更是比平日忙了十倍。且不说一天免不了要到各处巡视,解难答疑。自己的病人也有几回让他忙了好几个通宵。至少每天都要闹到梆子下来,才得空读一天的医案。而偏偏病人多,医案更多,平时一个时辰能读完的,如今两个时辰都还不够。算下来每天真正睡觉的时间,大约不过两三个时辰。
  这一忙,三个月飞快地过去了,已过了年,到了元宵节,而楚荷衣便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音信。
  好不易忙完了这一阵,元宵节里大伙儿禁不住要张灯结彩,结会宴游。无奈天时不利,前几日一连下着小雪。这一天指望着雪过天晴,却不料雪是停了,却又转成了暴雨,加上大风,大伙儿原本要搞的灯会也只好作罢,倒是摆起了几桌宴席,家家的红泥小火炉上煮上了新茶,整个谷里,倒是一片暖融融的气氛。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谈到了半酣之处,蔡宣道:“咱们只顾自己热闹,不如等会儿喝完了酒,大伙儿一起去瞧瞧先生。他一个人在竹梧院里,也寂寞得很。不如我们去他说说话儿?”
  陈策笑着道:“我看老弟你是喝多了。先生是从来不爱热闹的人。平时有这种吃吃喝喝的事情,他从来不参加。宁肯一个人在屋子里读书喝茶。他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从小就是这样,一点法子也没有。”
  赵谦和也道:“蔡大夫,你别去折腾他了。这几个月累得他够戗,我和谢总管都担心他的身子吃不消。你说说看,哪一年冬天他不生病?”
  “行啦行啦,我看你们几个整天谈他的病,病都是你们给谈出来的。”吴悠在一旁不满地道:“大过节的,还是说点吉利的话罢。赵总管,你说,咱们几个学生一起去看看他,成不成?这么冷的天他一人在屋里坐着,也太冷清了吧?”
  “谷主早就吩咐过,他爱清静,谷里的人不能擅入竹梧院。这么大的一个规矩摆在这里,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是谷主心爱的学生,就装马虎。”一谈到了规矩,谢停云故意板起了脸。
  “谢总管,喝酒,喝酒!”蔡宣连忙将一碗酒塞到他手上。
  几阵北风之后,院子里的梧叶早已落得一干二净。雨点打在屋檐上,滴达作响。
  风吹过竹隙,如箫声一般呜呜哑哑地在回廊中回荡着。他来到门边,将被风吹得作响的门轻轻掩上。然后回到桌边的炭盆旁,用竹棒拨了拨炭火。
  深寒如许,他仍然是一袭白衫,只不过腿上多搭了一块毛毯。一连数月的忙碌,他显得有些憔悴。握着纸稿的手修长而秀气,却没有一丝血色。他好像正在沉思,又好像十分疲倦。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稿子,端起茶杯,浅浅地啜了一口。
  他原本可以用另一只手来做这件事,只不过那只手臂因为风痹发作,连抬起来都有些困难。
  针刺般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袭来,他也只有默默地忍受着。这些疼痛早已陪伴了他多年,就好像与生俱来一般。
  放下茶杯,他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
  “请进。”他抬起头,淡淡地道。
  门“哗”地一下打开了,只看得见一个人披着一件巨大的,却显然是不合身的蓑衣,水滴达达地落了一地。那人把蓑衣脱了,放在门口,露出淡紫色的衣裙,脸上还扑扑地冒着汗,她整个身子都好像蒸腾在热气之中。
  他看着她,怔住,忘了说话。
  那人把怀里的一个小包袱放在桌脚,便走到他面前,坐在他椅边,扬起头道:“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坐他腿边的人忽然跳起来道:“不行,我得洗个澡。在马上骑了好几天,脏死了。”
  他指给她浴室的方向,还没说话,那人却似乎明白了他要说的话,直奔着浴室而去。
  果然屋子里有一股马汗的味道。
  过了半晌,只听得她远远地叫道:“慕容无风!慕容无风!”
  赶过去,隔着门,问道:“怎么啦?”
  “衣裳……我没有干净的衣裳。”
  “嗯,我去问问吴大夫,她也许可以借你一件。”他想了想道。
  “呆子。你自己的衣裳难道没有一件干净的?”
  拿了一件自己的白袍,远远地抛了过去。她在空中接了,道了声“多谢。”
  又过了一会儿,她穿着白袍子闪进门来。
  “袍子太长太大,只好将就着穿着了。”她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身子在宽袍之下,愈发显得窈窕。
  “我渴。”她又说,说完,便把他桌上的那杯茶端到手里,一饮而尽。
  他只好又问:“你饿不饿?”
  她一个劲地点头。
  “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
  “……红烧肉?”她迟疑着道。好像这是一道很复杂的菜。
  “要很多辣椒?”他加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说着,拉了拉桌旁的一个绳铃,吩咐来人。
  菜和饭一端过来,她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像已经饿了很多天的样子。
  吃到一半,她抬起头,解释道:“我不是那么饿,只不过是每一顿都吃得很多而已。”
  他淡淡地笑着,道:“不要着急,慢慢吃。”
  仍是风卷残云一般地将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饭,她心满意足地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把手向着铜盆,烤了烤火。
  “为什么过节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她扭过头来看着他,问道。
  “这样不好?”他反问。
  她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她伸着手,摸了摸他肿得变了形的脚踝和膝盖,叹道,“你从来都不好好照顾自己,让我担心。”说罢站起身来,将门紧紧地关住。
  “你刚从峨眉山回来?”他问。
  她点头:“看来我的字没写错。——我会写的字不多,还以为你认不出来呢。”
  “还好,都认得。”
  “你是有学问的人,可不许笑话我不会写字。”
  “岂敢。”
  “回到这里真好。”她轻轻地笑了,笑到一半,忽然皱了皱眉,用手捂着肚子。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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