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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令情潮-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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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朝宫副堂主,和那扮作镖头模样的汉子一指,说道:“宫老弟名君武,这是卜香主大元。”

  江寒青不知他们说的是否真名?连忙拱手,道:“江某久仰。”

  一面又和宫、卜两人互饮一杯。

  单晓天道:“依老夫看来,江二公子倒是海量,只是咱们午后仍须赶路,尽此一壶为限,到了地头,咱们再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

  江寒青道:“在下想请教堂主一事。”

  单晓天问道:“二公子要问些什么?”

  江寒青道:“咱们已经赶了一晚路,不知贵谷主现在何处。”

  单晓天道:“老夫奉命迎宾,谷主并未出谷,自然在流香谷中了。”

  江寒青心中暗道:“这话不是白说了?”

  脸上淡淡一笑,道:“堂主若是认为可以见告,在下想请教流香谷究竟是什么地方?”

  单晓天拂须笑道:“二公子见询,老夫不敢相瞒,此去流香谷,还有四五天路程。”

  江寒青听得一呆,暗想:“自己只当他们谷主就在附近,还有四五天路程,那不是还在千里之外?”

  正想之间,只见一名青衣汉子,匆匆走入。

  卜大元目光一动,立即从席间站起,迎了过去,低声问道:“有什么事?”

  那汉子躬躬身道:“赶车的郑老六要小的进来转禀香主,方才有一个和尚,在客店门前徘徊不去,行迹十分可疑。”

  卜大元道:“和尚化缘,也是常有的事,你出去好了。”

  那汉子应了声“是”,又道:“回香主,那和尚还在咱们马车边上,探头探脑的,只怕是对方的眼线。”

  卜大元冷冷一笑,挥手道:“知道了。”

  那汉子欠身一礼,便自退去。

  卜大元依然回到席上,也没向单堂主报告。

  他们说话声音虽轻,江寒青听清楚了,单堂主可能也已听到,敢情碍着江寒青,是以并没多问。

  大家匆匆饭罢,单晓天吩咐伙计结过店帐,赏了店伙一锭银子,便和江寒青、宫君武两人一起步出店门。

  卜大元早已站在店门前等候,一见三人走出,就挥了挥手,赶车的立即驱车过来,掀起了车帘。

  江寒青目光转动,果见对西街角上,站着一个灰衣和尚,看到自己,就匆匆转身走去。

  单晓天独目中寒芒一闪,面露冷笑。

  卜大元等江寒青、单晓天、宫君武三人上车之后,迅速跨上车前,和赶车的坐在一起,赶车的不待吩咐,扬起长鞭,驱车上路。

  车行渐渐加速,江寒青不知方才打尖的是什么地方,但车子逐渐加快,就是说明已经出了城镇。

  他心中只是暗自思忖:司徒兰乔装店伙,决不会单纯的给自己送来解药,店门外那个和尚,自然也是他们同党乔装的无疑,那么他们的人手,极可能已在前途埋伏。

  司徒兰因自己落在流香谷这帮人的手中,才暗中替自己解去身上迷药,这用意极为明显,自然是希望自己和他们联手,共同对付流香谷的人。

  自己对这两帮人的来历底细,一无所知,这样莫名其妙的卷入在他们中间,如能善为运用,在他们双方口中,至少也可以听出一些眉目。

  主意打定,心头登时觉得开朗了许多,只是斜倚着车厢,闭目养神。在他心想,不出十里,青袍老人和司徒兰等人,必然会在前面拦路。

  那知过了十里路,竟然太平无事,不禁暗暗觉得奇怪,心想:青袍老人、司徒兰那一帮人,决不会没有动静。

  车子又行驶了十几里路,只听坐在车前的卜大元低声说道:“宫副堂主,前面山石上,坐着两名灰衣僧人,似在等候什么。”

  宫君武嘴角间微微一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卜大元忽然压低声音道:“他们站起来了!”

  话声未落,陡听有人大声喝道:“停车!”

  接着但听唏聿聿马啸之声,车子前行之势,登时一停,响起卜大元怒喝之声,道:“你们两个贼和尚,大概瞎了眼睛,拦在路上,可是不要命了?”

  只听一个和尚说道:“施主怎好出口伤人,贫僧奉命在此恭候。”

  卜大元怒哼道:“你们奉何人之命?”

  那僧人道:“贫僧少林门下。”

  卜大元冷笑道:“少林和尚,也未必唬得了人。”

  坐在车中的单晓天双目倏睁,沉声道:“宫副堂主下去看看。”

  宫君武一侧身跃下车去,但见两名灰衣僧人站立道左,敢情人手还没到齐。

  卜大元一见宫副堂主跃下车来,立即躬身说道:“副掌柜大概听清楚了,这两个和尚,拦住咱们车子,自称是少林寺的和尚。”

  宫君武目光冷峻,望了望两个灰衣僧人一眼,问道:“两位大和尚有何见教?”

  左边一个僧人打量了宫君武一眼,合十道:“贫僧奉主持之命,在此恭候诸位大驾。”

  宫君武道:“你们主持何在?”

  那僧人道:“施主稍待,敝寺主持就可快到……”

  话声未落,但见一片密林之中,缓步走出一个缁衣老尼,两个灰衣老僧,三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劲装汉子,和四个腰佩戒刀的灰衣僧人。

  宫君武目光一转,不禁暗暗皱眉,心中暗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原来这一拨人,正是紫竹庵主无尘师太,和她徒弟了因女尼,清凉寺主持觉胜法师,劲装汉子是铁书生严秀侠,尤其要觉胜法师左首的一个枯瘦老者,赫然竟是少林罗汉堂主持觉明禅师,少林寺中有数的高手。

  无尘师太面情冷漠,两道熠熠有光的眼神,掠过马车,落到了宫君武身上,冷冷问道:“你们从金陵来的呢?”

  宫君武同样冷冷地回答道:“不错。”

  无尘师大道:“车上何人?”

  宫君武道:“老师太大概就是紫竹庵主了。”

  无尘师太心中暗暗一怔,寻思:“他怎么知道我是谁?”

  一面冷哼道:“老尼问你车中何人?”

  宫君武道:“敝谷单堂主!”

  这话答得干脆,倒叫无尘师太又是一怔,接着冷厉地喝道:“叫他下来!”

  宫君武淡淡一笑道:“凭师大一句话,敝堂主就非下来不可么?”

  无尘师太脸罩寒霜,怒声道:“依你呢?”

  宫君武道:“师太在拦车之前,可曾打听过了。”

  无尘师太道:“老记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

  宫君武冷傲的道:“那很好,师太既然知道敝谷来历,就不该拦路了。”

  无尘师太道:“江湖上尽多邪门左道,牛鬼蛇神之辈,老尼用不着去费这些心思,你们车子之上……”

  宫君武双目寒芒飞闪,打断她话头,突然仰天一声大笑道:“庵主这话,那是冲着敝谷来的了,敝谷不愿和武林同道结怨,可也不是怕事之徒。”

  无尘师太一袭缁衣,突然无风自动,似要发作。

  少林觉明禅师突然好像想起一事,急忙以传音入密朝身边觉胜法师低低说了两句。

  觉胜法师脸色微变,立即跨前一步合十道:“贫僧斗胆,想请教施主一声,不知施主是哪一路的高人?”

  宫君武还没回答,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威重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流香谷。”

  觉胜法师循声看去,但见车边已经多了一个身躯高大的灰袍独目老者,脸含微笑,接道:“老朽还当是什么不开眼的跳梁小丑,拦路打劫,原来是少林、峨眉的高人,兄弟幸会之至。”

  觉明禅师听到“流香谷”三字,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觉胜禅师心头暗暗一惊,忖道:“此人好快的身法,自己居然没看到他是如何下来的?”

  一面低首合十道:“阿弥陀佛,老檀樾果然高明,请恕贫僧眼拙,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觉明禅师忙道:“这位老檀樾就是名满川陕的单大侠单晓天,师弟不可失礼。”

  觉胜法师听的猛然一震,暗道:“独目阎罗单晓天在川陕一带,声名甚著,怎会当了流香谷的堂主?”

  心念闪电一转,慌忙合掌道:“原来是单老施主,贫僧失敬了。”

  悠然坐在车厢中的江寒青所得心头也自一动,忖道:“原来‘单晓天’倒是他的真实姓名。”

  只听单晓天干咳一声,说道:“少林、峨眉,领袖武林,三位大师也俱是望重一时的得道高僧,老朽想请教一事,三位佛驾连袂而来,拦阻老朽车子,有何见教,尚请直说。”

  无尘师太道:“很好,单大侠见询,老尼就直说了,你们车中,可有江上峰的二儿子江寒青么?”

  单晓天点头道:“不错,江二公子确在车中。”

  无尘师太道:“很好,单大侠大概总会听到有关紫竹庵发生的奸杀凶案了?”

  单晓天道:“兄弟近日曾听江湖同道说过此事。”

  无尘师大道:“老尼徒儿遭贼子奸杀,此仇该不该报?”

  单晓天道:“师傅为徒儿复仇,自是应该的了。”

  无尘师太道:“如此很好,单大侠就请把江寒青交与老尼处置。”

  单晓天哈哈一笑道:“紫竹庵血案,兄弟不明内情,不敢妄置一语,师太要找江二公子,兄弟自是不敢阻拦,只是此次兄弟奉敝谷主之命,专程迎接江二公子来的……”

  无尘师太冷厉地道:“老尼不管这些,人在车中,单大侠就叫他出来受死。”

  单晓天独目一动,洪笑道:“师太此言错矣,兄弟奉命迎宾,岂能中途而废,师太要找江二公子,也不忙在一时。”

  无尘师太怒哼道:“老尼耐性有限,单大侠若是非架这场梁子不可,就请划下道来。”

  单晓天脸色也渐渐沉下来,冷傲地道:“这是师太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少林两位高僧也有此意?”

  无尘师太愤怒之极,道:“就算是老尼一个人的意思,单大侠又待怎样?”

  觉胜法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单大侠有所未知,老师太门下遇难的这位令高徒,乃是贫僧师侄的胞妹,贫僧自然也难以置身事外。”

  觉明禅师道:“不错,那严秀侠就是贫僧小徒。”

  这三人异同声,显然大有动手之意,尤其觉明禅师身为少林寺罗汉堂主持,说出来的话,更具份量。

  只听一声朗朗长笑,车帘掀处,江寒青已从车上跨了下来,双手一拱,说道:“江某在此,三位师父意欲何为?”

  单晓天暗暗一震,道:“自己下车之时,明明点了他两处穴道,他如何解开的?”

  无尘师太目光森寒,厉喝道:“淫贼!还不束手就缚?”

  江寒青脸含微笑,目光缓缓掠过对方诸人,虽后落到无尘师太脸上,说道:“老师太要找的是江某?还是杀害令徒的凶手?”

  无尘师太怒喝道:“你就是万恶淫贼,咱们要找的就是你。”

  江寒青从容说道:“诸位都是有道高人,要找江某,我就在诸位面前,但若是要找杀害令徒的凶手,那么找上江某,就大错持错了。”

  无尘师太喝道:“住口!我大徒儿了因亲眼目睹,还会错么?”

  江寒青笑道:“别说是老师太的令高徒,就是老师太和觉胜大师两位,亲自在鬼脸城遇上了假冒之人,两位可曾看出来了?”

  无尘师太听他提起鬼脸城,不觉更是气恼,怒声道:“老尼活了一大把年纪,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瞒骗得过的?”

  江寒青道:“但老师太却被人家瞒骗过去了。”

  “在下虽还不清楚对方来历,但已略知概梗。”

  觉明禅师忍不住合掌道:“江施主能否明白见告?”

  江寒青道:“三位大师总该听到了黑旗令主夜袭淮阳派,和青旗令主在北峡山白云观威逼河北李家的事吧。”

  无尘师太哼道:“这些事,与你何干?”

  江寒青没加理会,接着说道:“这黑旗令主和青旗令主,上面还有一个主脑人物,他手下布置了不少江湖高手,行动极为诡秘……”

  觉明、觉胜和无尘师太三人,都在静心聆听,没人插口。

  江寒青微微一顿,又道:“日前老法师、老师太二位应约往鬼脸城之际,在下就隐身在北首一片树林之中,那假冒在下之人,匆匆逃逸,在下一直追到龙潭附近,一处大宅之中,误中迷香,致为对方所擒,今日午前,由这位单堂主把在下救出。”

  觉明禅师道:“江施主不是说已略知他们的概梗了么?”

  江寒青道:“不错,那大宅主人是一个青袍老人,曾劝在下投效,担任他们护法职务……”

  觉明禅师动容道:“他们可曾告诉江施主是何名称。”

  江寒青道:“他们不肯和在下明说。据在下所知,老师太令徒严姑娘,也并非奸杀……”

  无尘师太道:“不是奸杀,还是什么?”

  江寒青道:“那严姑娘致死之因,是犯了他们叛帮之罪。”

  话声未落,突听严秀侠大喝道:“匹夫住口,我妹子岂会投入贼党?你这等胡说八道,显是理屈词穷,故意捏造的了。”

  了因女尼站在无尘师太身边,俏目一动,一张黑里带俏的脸上,飞过一丝森冷的笑容,但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无尘师太脸如寒霜,转头朝觉明禅师道:“老禅师不用听他胡说了,此子说的,满口俱是胡言。”

  江寒青目中寒星一闪,冷然道:“在下哪里胡说了?”

  无尘师太冷笑道:“龙潭附近,只有一处大宅,那是镇江镇远镖局的产业,几时成了贼巢?只此一桩,就使人无法信服!”

  觉胜法师点点头道:“老师太说得不错,那龙潭只是一个小小村落,居住的人,都是当地平民,只有一所大宅,那是龙虎鞭万老施主准备退休后住的,目前还是一座空宅。”

  无法师太续道:“第二件事是严秀姑为人温婉,拜在老尼门下,终日不出庵门一步,怎会投到贼人门里去?这淫贼奸杀了秀姑,还敢横加还蔑,老尼今日饶你不得!”

  说到怒处,正待伸手拔剑!

  只听林中有人清朗笑道:“他说得不假!”

  大家回头看去,但见随着话声,走出一个青衫少年书生来!

  这人身材颀长,生得剑目朗目,面如傅粉,飘然行来,好不潇洒。

  你当这人是谁?哈,任谁也想不到从林中走出来的,赫然又是一个江二公子!

  两人无论身材、面貌、神态、服饰,无不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不把他们当作孪生兄弟才怪!

  这下不仅瞧得觉明、觉胜法师和无尘师太等人,凛然变色,就是流香谷的单晓天、宫君武、卜大元三人,也大感惊异,只有江寒青心头明白,这假扮自己的乃是司徒兰。

  无尘师太目光电射,逼注假江寒青,沉喝道:“你是什么人?”

  假江寒青展然笑道:“区区江寒青是也。”

  他这一笑,露出一口整齐得如同编贝般的白齿,越显得嘴红齿白,风流俊俏!

  无尘师太缁衣波动,神色严肃,喝道:“严秀姑就是你杀的么?”

  假江寒青道:“你怎知道是我杀的?”

  无尘师太厉声道:“好小子,老尼先毙了你。”

  举手一掌,直劈过去。

  她在极端愤怒之时,出手一击,已是运集之毕生功力,一股强劲无伦的掌风,势若雷奔,直身假江寒青当胸撞到!

  假江寒青剑眉一场,微晒道:“老尼姑,你好没来由!”

  左手衣袖,向前轻轻一拂。

  在场之人,都知无尘师太还是峨眉掌教的师姐,在当今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久以难惹出名,就是各大门派掌门人,也对她尊敬三分。

  此眼看无尘师太一掌出手,罡力如刀,威势奇强,那假江寒青却只是挥挥衣袖,看上去毫未用力。

  心中各自看得奇怪,此人这般托大,这一掌,看他如何承受得住?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无尘师大向自暗暗冷哼:“小子,你这是找死……”

  念头还未转完,只觉自己劈出的罡力,似被一股无形潜力所吸引,方向一偏,随着假江寒青拂出衣袖,向一侧撞去!

  心头不禁大惊,要待收回掌势,已是迟了,一时间收势不住,一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朝前冲出了半步。

  但听“呼”的一声,一团罡气,呼啸掠过假江寒青身边,直向空地上冲撞出去。

  无尘师太被假江寒青一记奇奥武学,引开她的掌力,已使全场之人感到无比震惊。

  江寒青也不觉怔了一怔,暗道:“看不出司徒姑娘竟有这等高深的武功!”

  觉胜禅师回过头朝觉明禅师低低说道:“师兄可曾看出他这一记手法,是何来历?”

  觉明禅师脸色凝重,低声道:“愚兄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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