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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金令情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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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明禅师脸色凝重,低声道:“愚兄若是没看走眼,此人使的当是佛门‘接引神功’。”

  觉胜禅师奇道:“会是佛门神功,他……”

  话声未落,觉明禅师已然举步走了出去。

  觉明禅师朝那江寒青合十一礼,徐徐说道:“施主身手不见,不知假冒江二公子,杀害紫竹庵主门下严秀姑,究是为了什么?”

  假江寒青似是被他问得答不上话来,淡淡一笑,道:“在下找江兄有事,诸位有话,隔天再谈吧。”

  觉明禅师庄严的道:“人命关天,施主想走,只怕没有这般容易。”

  假江寒青目光转动,似有为难之色,沉吟道:“诸位之中,自认有人胜得过在下,在下自当留下。”

  觉明禅师脸色微变,但依然平静的道:“贫僧觉得施主武功大有来历,希望施主能把师承门派见告……”

  假江寒青没待说完,拦着说道:“在下另有要事,无暇多说,也无可奉告。”

  觉明禅师道:“施主口气这等托大,也未兔太以藐视贫僧了。”

  假江寒青道:“大师有意赐教,还是从武功上分胜负吧!”

  觉明禅师右手禅杖拄地,呵呵笑道:“施主说得干脆,贫僧说不得只好奉陪。”

  就在此时,但听远处传来了一声大笑!

  那笑声不但响彻云霄,悠长清越,而且由远而近,来势极速!

  大家在听到那长笑之后,一道人影,已如天马行空,划空而来,眨眼间,泻落当场。

  那是一个身躯高大的红脸老人,只见他浓眉虎目,脸如重枣,穿一袭天蓝长袍,背负长剑,生得好不威武!

  铁书生严秀侠大喜过望,急忙赶上前去躬身道:“侄儿见过叔父。”

  原来这红脸老人,正是名满江湖的江西太平堡(西秦)总管红脸判宫严友三。

  他飞身落地,只朝严秀侠略微颔首,双手抱拳,向无尘师太、觉明、觉胜三人,拱拱手道:“老师太,老禅师请了,兄弟闻讯赶来,还是迟了一步……”

  无尘师太、觉明禅师等三人连忙还了一礼。

  无尘师大道:“严大侠来得正好,奸杀秀姑的凶手,已经被咱们截住了。”

  红脸判官巨目一扫,落到了独目阎罗单晓天身上,神情微微一怔,抱拳道:“单兄也在这里么?”

  独目阎罗单晓天也抱抱拳道:“严老哥好。”

  红脸判官严友三忽然之间,目光已落到了假江寒青身上,洪喝道:“你就是江寒青么?”

  假江寒青傲然道:“不错,正是区区。”

  严友三望望江寒青,眼看两人面貌衣着都十分相似,觉得可疑,朝江寒青一指,问道:“他是什么人。”

  假江寒青轻笑道:“他也是江寒青。”

  严友三双目一瞪,怒哼道:“好小子,你敢戏耍老夫。”呼的一掌,迎面劈了过去。

  假江寒青双脚未动,只是双肩微微一动,便把红脸判官的一记掌风,让了过去。

  严友三一掌落空,突然大喝一声:“老夫先毙了你再说!”

  手腕一抬,从肩头撤下长剑,随手一指,青虹吞吐,就是一记“拔草寻蛇”,剑尖直指假江寒青咽喉。

  他性如烈火,听得江寒青三字,已是动了杀机,这一剑出手之快、之准、之辣,当真不愧红脸判官之名。

  假江寒青冷冷一笑,他手无寸铁,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向后斜侧,右手一招“冰封长河”,劈出一股潜力,把红脸判官剑势,封出门外,左手抬处,倏忽之间,连续拍出三掌。红脸判官后退不迭!

  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有过一招之下,就被人家逼的后退不迭。

  心头不由又惊又怒,暴喝一声,突然欺身而上,长剑左右闪动,一片银芒,直向假江寒青罩了过去。

  假江寒青左右前后,尽为剑光所笼罩。

  只见假江寒青身形轻轻一闪,已然脱出剑光之外。

  这一下身法奇妙,不但闪出红脸判官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而且还一下欺到了严友三右侧!

  右手一挥,似拿似拍,朝严友三执剑右肘“曲池穴”上拂去!

  严友三剑势出手,但觉眼前人影顿杳,同时疾风嘶然,直向自己右肘划来,匆忙之间,连对方人影都没看清楚,忙一吸真气,疾退出七八尺远。

  但假江寒青并不追击,身形一晃,落到江寒青身边,含笑说道:“江兄,我们走吧!”

  也不待江寒青回答,一把握住他胳臂,拉着就走,两条人影,飘然掠起,起落之间,就已掠出三数丈外!

  严友三双目通红,迅疾一扫,喝道:“咱们追!”

  却被觉明拦住,劝道:“严大侠不用追了。”

  严友三怒道:“老禅师这是为何?”

  觉明禅师竖掌当胸,低喧一声佛号道:“两位有所不知,此人一身武功,世所罕见,随手一击,无不奇奥难测,真要动起手来,只怕合咱们几人之力,也未必能胜得过他。”

  说话之时,回头看去,原来这一瞬工夫,独目阎罗单晓天等人,也已走得不见影。

  觉明禅师目光一动,朝觉胜法师问道:“流香谷的人也走了么?”

  觉胜法师合掌道:“那单老施主刚走不久,小弟因师兄方才关照,他们不先出手,不可妄动,故而任由他们离去。”

  觉明禅师点头:“如此甚好。”

  正说之间,瞥见一道人影,急奔而来!

  那是一个青衣劲装汉子,一眼瞧到严友三,立即躬身一礼,说道:“启禀总管,金陵有紧急传书,请总管过目。”

  说完,双手送上一个小小纸卷。

  严友三只看了一眼,立时神色一变,拱拱手道:“兄弟另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说完,带着青衣汉子匆匆而去。

  无尘师太听得,不禁冷笑一声。

  觉明禅师只作不闻,接道:“如今这个假扮二公子的人,武功奇奥,出人意表,此事显得更不寻常,贫袖必须立时赶回寺去,禀知方丈。”

  无尘师太寒着脸,回头冷冷喝道:“了因,咱们走。”

  江寒青被假江寒青拉着手,一路飞奔疾掠,眨眼工夫,已奔出数里之遥!

  江寒青脚下一停,说道:“姑娘可以放手了。”

  假江寒青暗暗一惊,拉着江寒青的手,立时一松,两道清澈如水的眼神,盯在寒青脸上,道:“你……”

  江寒青和人家目光一触,立时觉得心里一跳,赶忙避开,问道:“司徒姑娘要带在下到那里去?”

  假江寒青眼珠一转,忽然轻笑道:“江兄口中的司徒姑娘,大概是你的红粉知己了。”

  江寒青目注对方,奇道:“难道你不是司徒姑娘?”

  假江寒青潇洒一笑:“江兄只怕看错了,兄弟并不是江兄的意中人。”

  江寒青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自己方才原已觉得奇怪,前晚司徒兰和自己动过手,她武功虽然了得,但和自己相比,还不止逊上一筹。

  或是,眼前此人,随手一击,无不奇奥难测,武功之高,还在自己之上。

  老实说,自己任由她拉着就走,原是一时好奇,要看看她究竟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此刻听他果然不是司徒兰,心下不觉一楞,注目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要扮作江某模样,究竟有何企图?”

  假江寒青微笑道:“兄弟方才路过此地,临时扮作江兄模样,只是为了替江兄解围而已。”

  江寒青疑信参半,问道:“阁下认识江某?”

  假江寒青展齿一笑,仰脸道:“江公子武林少侠,名满金陵,天下何人不识君?何况兄弟和江二公子还有数面之雅呢!”

  江寒青寻思自己从没在江湖走动,那里想得出这“数面之雅”的人来?不觉剑眉微蹙,拱拱手道:“兄台究是何人?恕江某实在想不起了。”

  假江寒青望着他淡淡一笑,伸手续缓从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江寒青一直注视他的举动。

  对方揭下面具,登时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俊脸,剑眉如黛,凤目如星,嘴红齿白,脸含微笑。

  江寒青看的眼睛一直,忽然大喜过望,一把握住对方双手,激动的道:“你不是董兄么?想煞小弟了。”

  原来眼前这位俊少年,正是瓜州船上见过的白衣书生,也就是在白云观替江寒青疗毒的董若冰!

  董若冰被他握住双手,俊脸微微一红,笑道:“兄弟正是董若冰,江兄倒还记得兄弟。”

  江寒青缓缓放开双手,感激地说:“董兄大恩,小弟怎敢或忘?”

  董若冰淡淡一笑,道:“江兄言重了。”

  江寒青笑道:“虽然在瓜州船上,和董兄虽然只有匆匆一瞥,但那时小弟心中,就有了订交之意。”

  董若冰目光一注,侧脸笑道:“你这话可是由衷之言么?”

  江寒青道:“小弟说的,全在肺腑之言。”

  董若冰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却又双眉微蹙,目中情义深长,徐徐说道:“我也和江兄一样。”

  江寒青笑道:“这叫做惺惺相惜,一见如故……”

  说话之时,目光一抬,触到了董若冰的眼光,只觉这一瞬工夫,他眼中湛湛逼人的神光,忽然化作了一片柔情,好像是三月里的春风,吹到面上,使人有暖洋洋的感觉!

  江寒青本来还有话要说,但一接触到董若冰的眼神,不觉呆了,忘记了要说什么。

  董若冰似有所觉,心头微微一颤,眼神立即敛去,含笑道:“江兄好像还有未尽之言。”

  江寒青道:“小弟心里确有一件事,想和董兄商量。”

  董若冰道:“江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江寒青道:“小弟身受董兄的大恩……”

  董若冰轻笑道:“不要再说了,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大恩小恩的一直挂在嘴上,不嫌太俗气了么?”

  江寒青被他说得脸上一红,点头道:“小弟和董兄一见如故,意欲高攀,和董兄结个兄弟,不知董兄意下如何?”

  董若冰咬着下唇,微一沉吟,笑道:“人生聚散无常,江兄既然有意和兄弟结为金兰,兄弟自然是不好推辞的了。”

  江寒青大喜道:“小弟早已心存仰慕,能和董兄结成兄弟,真是三生有幸。”





金令情潮十一 铜面宫主



十一 铜面宫主

  当下两人就在林前撮土为香,各自向空拜了几拜,一序年龄。江寒青今年十八,董若冰也是十八,只是董若冰比江寒青大了三个月。

  董若冰摸摸头上儒,欣然道:“我大你三个月,还是你的大……哥呢!”

  江寒青神色恭敬,作了个长揖,说道:“小弟见过大哥。”

  董若冰抿抿嘴,笑道:“兄弟少礼。”

  一面注目问道:“兄弟,你那位红粉知己司徒姑娘,长得一定很美,是么?”

  江寒青脸上一红,道:“大哥休得取笑。”

  董若冰道:“我和兄弟说的是正经话。”

  江寒青道:“方才小弟把大哥当作司徒姑娘,那是因为司徒姑娘曾假扮小弟,在紫竹庵杀害严秀姑,后来又把无尘师太、觉胜法师二人,引去鬼脸城,加以折辱,终于被小弟识破,追踪寻去,又被她在动手之际,暗施迷香,说实在的,小弟和她应该是敌非友,哪里说得上是红粉知己?”

  董若冰眨动眼睛,含笑道:“我是问你司徒姑娘,生得美不美?”

  江寒青道:“若论司徒姑娘,倒确是丽质天生,刁蛮多情。”

  董若冰“嗤”的笑道:“看来她对你一定是情有独钟。”

  江寒青摇摇头道:“他们似是一个极神秘的门派,以种种迹象看来,终必为害江湖,司徒姑娘当时奉命劝说小弟投效他们之时,曾说非友即敌,非生即死,小弟没有答应,早已成了仇敌。”

  董若冰道:“只要司徒姑娘对你有情就好,管他是什么人门下?可借家师要我立即回山。不然我真想去看看司徒姑娘呢。”

  江寒青道:“大哥要走了么?”

  董若冰道:“家师命我立即回去,我自然就要走了。”

  江寒青神色一黯道:“大哥此次回山,不知要何时才能相晤?”

  董若冰伸手摸摸鬓边,笑道:“少则一月,多则三月,我自会找你来的。”

  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兄弟艺出竹老门下,江湖上已少对手,只是目前乱兆已萌,据说几个蛰伏多年的厉害魔头,已有蠢动之势,兄弟遇上的两帮神秘人物,极可能是某些野心未泯的魔头在暗中主待……”

  江寒青听他说出“竹老门下”,心中暗暗一震,忖道:“师父的名号,连自己也直到临别之时,才知道的。他从哪里听来的呢?”

  董若冰两道清澈如水的目光,看着江寒青,笑了笑道:“据我猜想,他们不是已经知道兄弟的来历。便是看出兄弟的武功极高,企图拉你入伙,即以他们选上紫竹庵老师太门下的严秀姑,假扮兄弟加以杀害这一点来说,无非因为严秀姑一人,可以牵连出少林、峨眉两大门派,如此一来,逼得兄弟无法在江湖立足,自然只有投入他们一途……”

  江寒青听得瞿然一惊,说道:“大哥说得极是,这一点,小弟倒是没有想到。”

  董若冰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迅快塞入江寒青手中,低声说道:“因此,我觉得兄弟目前,不宜再以真面目在江湖出现,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制作十分精细,戴在脸上,不易被人瞧得出来,你快收了。”

  江寒青只觉手中果然多了一件轻若无物,薄如蝉翼的东西,心中一阵感激,说道:“大哥自己呢?”

  董若冰笑道:“好了,我要走了,兄弟多多保重……”

  掉转头,缓步而去。

  江寒青见他要走,心头觉得不舍,不觉追上两步,叫道:“大哥,我送你一程。”

  董若冰回头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最多过了三个月,我自会来看你的。”

  话声一落,身形突然加快,但见青影飘掠,人如电光闪动,两起两落,已到了数十丈外,渐渐地被山林遮住,不见踪影。

  江寒青目送董若冰远去,心头若有所失,一个人怔怔的站了一会,突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把人皮面具往怀中一塞,长长掠起,展开上乘轻功,飞也似的朝原路急奔而来。

  不过顿饭工夫,就已赶到当地,举目四顾,双方的人,早已走得一个不见。

  江寒青暗暗皱了下眉。忖道:“自己只当他们已经动上了手,流香谷的人,对自己太重要了,父亲遗骸,极可能就是他们盗走的,自己非追上他们不可。”

  心念转动,人已俯下身去,在地上仔细察看了一阵车轮痕迹,一路寻了下去。

  赶了十几里路,车轮已经折上大路,朝西而去,他平日很少出门,不识路径,心中又急于追上单堂主等人,是以只是循着路上轮迹追踪。

  天色渐渐接近黄昏,前面出现了一座城墙,车轮痕迹,到了此处,不用说是朝城中去的。

  江寒青赶到城下,才知道这里是句容县,这就不对了,再往西去,不是又回到金陵去了?

  他们昨晚从金陵出发,今日一早,打尖的地方,说不定就是句容,自己一时大意,找错方向,又找了回来,但方才自己看得十分仔细,当地车轮痕迹,明明只有一条,除了他们弃车而去,不然,这辆马车,怎会平空不见了呢?

  再要回去,只伯也追不上了。

  心中虽觉懊恼,但继而一想,也许可以从司徒兰这帮人口中听到流香谷单堂主的消息。

  心念一决,四顾无人,就取出面具,戴到脸上,匆匆赶路。

  以他的脚程,自然不消片刻工夫,就赶到龙潭。

  江寒青艺高胆大,陡地一提真气,身躯腾空飞起,快得同划空流矢,越过围墙,落在屋面之上,借着夜色掩护,一连两个起落,便已到了后进,轻轻飘落窗前。

  这一角小楼,正是司徒兰的卧室,但却仍然不见一点灯光。

  江寒青暗暗觉得奇怪,心想:“难道她还没回来?”

  即手一推,窗户应手而启,房中黑黝黝的果然不见人影,这就穿窗而入,在中间站停,举目朝四下一阵打量。

  他目能夜视,这一瞧,直把艺高胆大的江寒青,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暗暗称奇!

  这间房子,他曾经住过一宵,自然十分熟悉,此刻牙床奁镜,桌椅摆投,虽然并无移动,但只隔了一个晚上,不但锦帐绣被俱已不见,而且那张自己吃过饭的八仙桌、睡过觉的雕花床,竟然积尘盈寸!

  连那妆台一面大铜镜上,还挂着蛛网蛛丝,一看就知已有许久没有人住!

  这是多么诡异离奇之事?莫非自己遇上鬼了?

  刹那之间,这间“香闺”,顿时使人觉得阴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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