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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胜负。毕竟他自恃聪明过人、向来心高气傲,也不想以多欺少,赢得不光采。
司徒家的紧急秘密会议方在司徒竣的房里落幕,一股刺鼻难闻的怪味儿便自
门外回廊逸入。
稍后,龙君玮便风姿绰约的端着一碗汤药进门。 房里的司徒一家一见着她手
上的汤药,立即知晓怪味的源头。 龙君玮发现司徒忠夫妇出现在房里,不疾不
徐的给他们福了福身,礼数周到的请安:“媳妇儿拜见爹娘。本来媳妇儿是想
先侍候夫君喝了汤药,再去向爹娘请安,没想到爹娘已先过来探望夫君和媳妇
儿,望爹娘别怪罪媳妇儿没能及时侍候您们。”
龙君玮教养极佳,言谈举止又极其得体,且左一声爹、右一声娘的唤着,直
教司徒忠夫妇俩听得眉开眼笑,老眼眯成一线。
“好好好,好媳妇儿,快别那么拘束,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寒喧过后,司徒王爷夫人便问起龙君玮手上那碗逸着怪味儿的汤药:“我说
媳妇儿,你手中那碗可是你所说的汤药?”
“是的。”龙君玮就是等着有人开口问她,好让她能顺理成章的吹捧自己手
上这碗精心傑作,“这汤药味道虽不甚好闻,疗效却属上乘,连我那人称‘药
王’的四叔,都翘起大拇指称讚我这帖药方呢!”
“这药敢情是特地为竣儿煎煮的?”司徒王爷夫人深受感动。
“嗯!这药得熬上两个时辰才能煎好,所以媳妇儿特别起了个大早,先赶去
厨房煎这药,再回头来侍候夫君起床锻炼身子。”龙君玮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
宣扬自己丰功伟业的机会的。
“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媳妇儿,竣儿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哪!”司徒忠夫妇
心中已认定了龙君玮这个媳妇儿。
“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呢!”龙君玮一点也不推却的大方说道。
话落,完全未察大夥儿的错愕,自顾自的欺近床边坐定,对躺在床上的司徒
竣道:“来,夫君,快把这碗药汤喝了。”
司徒竣给浓烈的怪味儿醺得频频作呕,肯喝掉它才奇怪,但龙君玮是不会轻
易放弃的,立即又对司徒衍和司徒昭吆喝着:“二弟、三弟,你们还不快过来
将你们大哥扶起来喝药?”
“好的。”司徒衍和司徒昭存心恶作剧的听令行事,无视司徒竣的警告眼神,
硬是逼他喝下汤药。
龙君玮在一旁满意的说明:“夫君只要一天喝三次这汤药,一定能增强体魄,
体质也会慢慢变好不再那般虚弱,如此便有气力对抗重疾。”
司徒竣快被入口的汤药折腾死,根本没那个闲功夫听龙君玮的高论。反倒是
一旁的司徒忠夫妇忧心忡忡,深怕那汤药会对装病的儿子有害,连忙追问道:
“媳妇儿,那汤药是治什么的?喝多了要不要紧?”
“那是增加体力、改变体质的补药,像咱们一般人也可以喝这汤药养生,即
使喝再多也百利无一害,只是依据我的估计,一天三次就够了。如果爹娘有喝
补药养生的习惯,我可以增加爹娘的份量一起熬煮。”龙君玮相当大方。
“不了,我和你爹没那个习惯,你只管煎给竣儿喝就行了,别分心来照顾咱
们,以免累着自己。”只要确定那汤药不会要了儿子的命,司徒忠夫妇便安心
了,至於亲尝汤药就不必了——没必要虐待自个儿。
眼看司徒竣给入口的汤药呛得额头冒汗、状甚痛苦,龙君玮体贴的劝说:
“请夫君忍着点,我知道这汤药不但味道怪,且极为苦涩辛辣、很难入喉,但
良药素来苦口,相信夫君一定明白这层道理。不过我保证夫君一定能苦尽甘来、
药到病除。”
我看是药到“命”除吧!司徒竣在心中连番恶咒。
若不是怕穿帮,打死他也不会咽下那一碗要人命的汤药。
瞧着涓滴不剩的汤碗,龙君玮满意的颔首,又理所当然的使唤起司徒衍和司
徒昭:“二弟、三弟做得很好,我看今后就由你们负责侍候你们大哥喝汤药,
若是你们没尽责侍候你们大哥把药喝下,你们就得负责喝光,知道没?”
“知道了。”为了保命,说什么他们也会让司徒竣自个儿独享那汤药。
“我不喝!”司徒竣索性发起少爷脾气耍赖到底。
龙君玮一点也不意外的劝说:“夫君——”
“我说不喝就不喝!”司徒竣佯怒的瞪视龙君玮,想吓退她。
怎奈龙君玮不为所动,坚持到底:“你当真不喝?”
“对!”你能奈我何?
龙君玮闻言,二话不说的旋身自案头拿了一幅字画,摇晃着问道:“夫君可
认得这字画出自何人之手?”
“那是晋朝‘书圣’王羲之的真迹,是一张十分珍贵的古董字画……”司徒
竣惊觉的追问:“那是我放在书斋里珍藏的字画,谁准你擅自取出来?”
龙君玮把他的质问当马耳东风,诡谲的笑道:“妾闻夫君在未染重病前,很
热衷於收集天下间的古董珍贵字画和书文典籍,这厢看起来,即使夫君卧病多
年,这份难得的雅兴依然没变嘛!”
“少废话,快把字画还来!”一提及他最为重视的雅好,司徒竣便一点商量
的余地也没,横眉竖眼的怒道。
龙君玮见状,正中下怀的说:“只要夫君肯安份的一天喝三次汤药,妾身自
然会将这字画物归原处;若是夫君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重视,那留着这字画也
没什么用处,不如就让妾身把它给烧了算了。”
“绝对不行!”司徒竣吓着了。
不识货的蠢女人,居然想烧那么珍贵的字画!?
“这么说来,夫君是肯喝药了?”她的《玮人录》早把这男人的喜恶全给详
尽记载,让她得以知己知彼,果然百战百胜。
司徒竣铁青着一张脸,算是默许了,心中气极的咒骂不止却又无可奈何,谁
教那些珍贵的字画正是他的致命弱点。 冷眼旁观的司徒一家子人,几乎不敢相
信这世上居然有人能治得了司徒竣,而且还是个看似温婉端庄、会奉夫为天的
女流之辈!
“我累了,想歇着,你们全给我滚出去!”从未吃过败仗的司徒竣心里呕得
要命,当真耍起性子赶人。
龙君玮不从的说:“夫君,现下还不到午歇的时候,咱们待会儿用过早膳还
要继续锻炼身子呢!”
“你说什么!?”
龙君玮笑得邪门:“妾身已决定了,在夫君康复之前妾身会妻代夫职,代替
夫君好生照料那书斋的一切。”
“你……”司徒竣又惊又气。这女人居然敢威胁他!?
若非“有病”在身,他发誓早将这个可恨至极的女人踹到阴曹地府去见阎王。
龙君玮无视司徒竣冒火的怒瞪,继续主导一切地吆喝等在门外侍候的总管刘
福:“好了,用早膳的时候到了,上菜了。今早,老爷、夫人、二少爷、三少
爷都要在大少爷房里陪大少爷用膳,听到没?”完全是一家之主的口吻。
司徒忠夫妇不以为忤的示意总管刘福照办。 “是,大少奶奶,刘福这就上菜。”
龙君玮甚是满意的点点头,如鱼得水般快意至极。 太好了,嫁到司徒王府来
果然是明智的抉择。???
司徒竣自诩天资过人,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也不曾吃过败仗、
受过秽气,就连当今皇上、太皇太后都拿他没辙。 今儿个居然栽在一个才智有
限的笨女人手上,着实令他英雄气短,极不是滋味。
更可恶的是:这个笨女人完全不知分寸,竟还想“妻代夫职”、当家作主?
打自进了他们司徒王府大门那刻起,便无法无天的大呼小叫、一派理所当然的
吆喝他两个弟弟,连爹娘都给她牵着鼻子走,简直可恨至极!
这种呼风唤雨的特权可是他专享的,这个笨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个沖喜的,凭
什么夺去他的特权?
这会儿竟还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吆喝刘福上菜,还自作主张的要爹娘和衍、
昭全听她的,留在他房里一齐用膳,更气人的是爹娘居然纵容她嚣张!
他并不讨厌大夥儿一道进膳,但那该是由他来发号施令,而不是这个不知收
敛的笨女人。
所以他大发少爷脾气的拒绝进膳:“我没胃口。”他才不会那么没志气,任
她使唤。
“那就再喝一碗汤药好了,我这就去端。”龙君玮说着就要起身。
司徒竣一惊,连忙阻止她:“不必!”
“那你是要用膳了?”龙君玮笑得好甜。
司徒竣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再度认栽——毕竟保命要紧,当此极度秽气之
际,没必要再虐待自己。
只见他没好气的闷着头扒饭,咬牙切齿的恨恨咀嚼,好像和饭菜有什么深仇
大恨似的。
在座其他人看进眼里、笑在心底——好个吉祥公主哪!
好不容易把饭给扒完,司徒竣便翻转身子,倒头就要面壁躺下,不屑再多看
龙君玮一眼,省得秽气。
龙君玮却又轻声细语的阻止他:“夫君,你还不可以歇着。妾身方才不是说
过,用完早膳咱们就要继续另一项锻炼?”极其自然的斜瞟方吃饱的司徒衍和
司徒昭一眼,对他们使唤道:“二弟、三弟,若吃饱就过来把你们大哥搀扶上
轮椅,咱们要到书斋去。”
“干嘛去书斋?”一提及他的宝贝书斋,司徒竣便无法不提高警觉。 “当然
是锻炼身子了。”龙君玮有问必答。
“我说君玮,大哥的书斋就只有书籍和字画,如何锻炼身子?”忍不住好奇,
司徒昭抢先问。不过,他聪明的没唤她“大嫂”——会给她瞪白眼。
龙君玮故做神秘的卖了关子:“去了就知道。”如此可以驱使他俩快点动作。
司徒衍和司徒昭果然在丰盛的好奇心驱使下,动作迅速宛如电光石火般地将
自家兄长抬上轮椅,火驰推往书斋去;司徒忠夫妇也以关心之名,跟过去看好
戏。
四面楚歌的司徒竣呕得在心中大骂不休,却又无可奈何。谁教他“病入膏肓”、
“行动不便”。
抵达书斋门口,龙君玮在四双好奇的眼睛紧迫盯人下,宣佈她的锻炼法子:
“你们可知晋朝有位征西大将军叫陶侃?根据古书记载,这位元陶侃将军每天
都以搬砖来锻炼身子。早上把一座砖山给摆到外头,黄昏时再将砖山搬回屋内。
如此数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眼看大夥儿目不转眼的紧紧追逐着她的一言一行,龙君玮便愈说愈带劲儿。
她就是喜欢引人瞩目,沐浴在众人热烈的目光下。
“陶侃将军搬砖练身之事,夫君长年卧病在床,身体十分羸弱,怕是搬不动
砖块,所以我就取‘陶侃搬砖’的精髓之处加以变化运用,改让夫君‘搬书’
练身,这样可少去许多负担,夫君较能胜任愉快;正好书齐斋里那些书也该偶
尔搬出来洒洒太阳,以免生蠹虫,所以这是个一举两得的锻炼妙法。”
“你少自作主张!谁有那个闲功夫搬书?本王要回房歇息了。”司徒竣说什
么也不会再让这笨女人称心如意。
他娶她进门是为了确保他今后依然逍遥快活,而不是来折腾自己的!还什么
效法祖逖“闻鸡起舞”、“陶侃搬砖”练身子?简直荒唐至极,做梦都休要他
再纵容她放肆!
龙君玮被拒并不意外,只是轻歎一气,很认真的再问一遍:“夫君当真不肯
‘搬书练身’?”
“哼!”司徒竣趾高气昂的昂仰下巴,连话都不屑回她。
“那好吧!刘总管,拿把火来。”龙君玮柔声细气的对在一旁侍候着的王府
总管刘福下令。
“你要火干嘛?”司徒衍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龙君玮会怎生对付自家兄长。
“当然是烧了这书斋!”
“你说什么!?”司徒竣闻言大吃一惊。 龙君玮不痛不痒的说道:“反正夫
君若继续卧病不起,根本就没机会读书、求取功名,这些书留着只是占地方又
容易生蠹虫,有碍府内打扫,不如一把火烧了省事。”
“你这个没知识的愚妇!本王书斋里珍藏的全是前朝古籍和古董字画,价值
连城的,你居然想把它们给烧了?”司徒竣简直不敢相信堂堂相府千金竟如此
没眼光、不识货。
“那把它当柴火烧,让它多点贡献总行吧?”龙君玮退一步道。
“不行!不准烧书!”
“那把它们拿去送人总行了吧?”龙君玮又有了新的提案。
“不行!”那些全是他费尽心血、经年累月、一书一画慢慢收集而成的无价
之宝,怎能轻易割爱?
“那夫君是愿意搬书练身了?”龙君玮绽露胜利的笑容。
“这——”司徒竣顿时哑然。
为了保住爱书奇画,只得屈服于龙君玮的淫威——搬书练身。
可恶——05君三生有幸娶我妾有点委屈嫁你三日下来,司徒竣几乎给龙君玮
磨去了半条命。
清晨天未亮,第一声鸡鸣方起,龙君玮便将他挖出被窝,吆喝司徒衍和司徒
昭把他架上轮椅,推到习武场去效法古人祖逖“闻鸡起舞”地运气练功。
练了两个时辰后,等着他的是噁心难闻的恐怖补药一碗。
喝了药汤、进了早膳又给推到书斋,效法古人“陶侃搬砖”练身,把书斋里
的书给搬到外头晒太阳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日正当中,又是隐心难闻的恐怖补药一碗。
喝了药汤、进了午膳,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一下,睡个午觉。 方小憩一个时辰,
便又在龙君玮的吆喝下,被司徒衍和司徒昭自床上架到轮椅上,再次推到书斋
去,把上午搬到外头的书如数搬回书斋里。 待全数搬完已是落日余晖时刻,等
着满身大汗的他又是噁心难闻的补药一碗。
直至最后一口补药入喉,一天的折腾才告落幕。
最惨的是:一整天的折腾已够他受,他却还得无时无刻咳个几声,且还要时
而轻些、时而严重些,忽会儿咳短些、忽会儿咳久些,以证明他的“病入膏肓”
——简直要命!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他就算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非想个一劳永
逸的对策不可。
司徒竣告诉自己。
然,说倒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如上青天了。
一来,他绝对不能“康复”,否则必会被皇上召进朝廷为官。但继续“病入
膏肓”下去,他就无法全力以赴的对付龙君玮。 只能靠着一张嘴,有气无力的
说些没什么气势的气话,或者耍要少爷脾气;只是,这样又治不了龙君玮。 二
来,他万万没料到,上从爹娘下到自家兄弟全都背叛他,袖手旁观的看他被龙
君玮折腾个半死。
怎么盘算,眼下情况都对他极度不利。他若再想不出对策力挽狂澜,别说像
往常一样,易容成长安城第一才子皇甫逍遥四处逍遥快活了,只怕连保住小命
都成问题!
司徒竣不禁重歎一气。
敢情他近来流年不利、黴运当道?
“不行,一定得想个法子才成!”司徒竣脸上呈现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想来那女人能占尽上风,正是事前对他做过彻底调查、逮着他的弱点加以制
肘,他才会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所以他只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找出那女人的弱点加以攻击,便
可反败为胜、置那女人于死地,恢复原先的逍遥快活。
主意既定,司徒竣便心情飞扬的阖上双眼入睡,好把精神养足,明儿个才有
精力进行反攻计画……
方过三更天,司徒竣便在未惊醒司徒王府任何人的情况下,连夜偷溜出府,
只在司徒忠夫妇房里留下一张字条,上头写道:有事赶往长安,一切多加担待!
知名不具既然自家人都不肯帮他,他就来个先斩后奏,让爹娘自个儿去伤透
脑筋。事关重大,司徒竣知道司徒忠夫妇无论如何都会设法瞒过龙君玮,编派
出“重病”的他,突然消失的合理理由。
“是你们先背叛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顺利溜出王府易容成皇甫逍遥后,
司徒竣有种报复的快感,喃喃自语道。
他这趟到长安城,主要的目的是找龙君黎打探龙君玮的事。
龙家七仙女之中,有三个人知道他“装病”的秘密:一个是龙君黎、一个是
龙君玥、一个是龙君琦。
龙君琦和他一直是死对头,所以他绝对不会去找那女人。龙君玥就好多了,
但她那夫君是有名的醋桶将军齐傲天,没事还是少惹为妙,省得无端和齐大醋
桶结下樑子。
剩下的就只有龙君黎了。
只是,龙君黎是龙家出了名的“女神龙”,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动不动就
达到“无我”的境界,让人连个鬼影子也找不着。
所以他只能碰碰运气。
抵达长安城后,化身皇甫逍遥的司徒竣精神为之一振,一路直奔好些日子不
见的“逍遥山庄”。
在逍遥山庄稍事歇息后,他便到文人雅士聚会的几处熟络景点去串门子,打
探一下他不在长安城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