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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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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遏制这种趋势,徐平让三司铺子不要降低农牧产品的收购价格。然而三司铺子是要赚钱的,遵照帅府对周边进行补贴也有限度,不让他们降价,他们就限额,每个月收到一定数量就不收了。造成的后果就是有门路的人以更低的价格从蕃人手中收购,然后把三司铺子的限额全部吃掉,对农牧民的剥削反而更重了。

    这种情况的出现,本质上是工业对农牧业的剥削,官府的手段只能是权宜之计,不解决根本问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根本矛盾不解决,不管想出什么措施,也只能发挥一时的作用,而且很快就被有势力的人把这好处吃掉。

    形势发展之快让徐平都措手不及,他虽然想出了几个办法,比如帅府大量收购牛羊之后宰杀,然后制作成肉干或者咸肉运往中原。或者集中起来养到冬天,宰杀了之后用冰块大量运往内地。但这些都要时间,这几个月就把周围的蕃部坑惨了。特别是有门路、有财力的人士从中牟利,用正常价格买三司铺子的货物,然后高价卖给蕃民。再用低价收购蕃民的牛羊马匹,卖给帅府,整个秦州周边的价格现在扭曲得厉害。

    万不得已,徐平想采取向蕃部先付钱预买的形式,把价格打压下去。但蕃民的信用非常成问题,也需要三司铺子储备物资配合,一时还没定下决心。

    这个时候,发给蕃官的每个月那几贯钱也被惦记上了,有不少小部族,就纯粹是贪图那几贯钱,举族纳质归附。甚至有的首领,为了那几贯钱,把本族的土地都全部献出来了。

    (针对秦州一带的局势和地理画了一幅示意图,读者可以加群:5…3…5…8…9…4…6…7…0)

第54章 心有不足

    刘涣负责招安蕃落,甘谷的心波三族是中等部族,本来并不需要报告徐平。但前些日子帅府刚刚说了要在那里修建堡寨,对禹藏厮麻既逼且诱,他一得到消息就到徐平这里来。

    徐平愣了一会,才对桑怿和高大全道:“心波三族现在归附,你们看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大全道:“现在哪里能够说得上来?本来若是他们不归附,我们到那里筑城,就可以故意跟他们搞得矛盾,让城筑不起来。现在三族来归,这借口就用不上了。我已经派了属将杨文广和贾逵密往甘谷一带,相度地势,等他们回来才能知道到底该如何。”

    徐平道:“那只好等他们二人回来我们再商议了,蕃部来归是不能拒绝的,这是朝廷的既定策略,不能丝毫动摇。不管有什么麻烦,我们别想办法就是。”

    根据最近的讨论,迎战禹藏花麻大的方略,是由桑怿率宣威军在三都川谷口当他们的正面,高大全一军则秘密潜入甘谷一带及下游地区,进行分割包围,筑城的地方就是扎的口袋阵的袋口。禹藏花麻来攻,筑城部队就逃往提前设好的山中营地,等到战事起来再出现截住来敌的退路。依此布置,在甘谷筑城的部队就非常关键,战前要能引诱麻痹禹藏花麻,临战撤往山中营地要求组织纪律性不能差,打起来又要坚决堵住那里。

    徐平熟悉的将领,桑怿和高大全都已经是一军之主,按照秦州军制的指挥层级,他们不可以再去执行这样的任务。另外熟悉的将领,就只有前世听过名字的杨文广了。当然徐平并不知道,历史上宋朝曾经在那里筑过甘谷城,而筑城的也正是杨文广。

    军队的指挥,依战事规模和指挥层级的不同,一般分为战略、战役和战术三级,相应的就要划定战略集团、战役集团和战术集团,对应战争、战役和战斗三个层级。在徐平的规划中,桑怿和高大全都是战役层级的部队,他们的下面,才是出去进行战斗的。

    依据指挥层级的不同,各级军队的指挥机构也就有区别,虽然现在的战争现实并不需要跟徐平前世那样指挥层级复杂,但战略、战役和战术三级指挥还是要划分出来。这也就是徐平在关山演练时让军中议论的僚佐官员设到哪一级的问题,司令衙门是指挥部,他设的最下面一级就是基本战役军团,再下面机构就大为简化了。

    徐平自己的帅府,自然就是秦凤路向蕃部经略的战略级指挥机构,桑怿和高大全是两个战役军团,秦州及其他各州的驻泊禁军和厢军、乡兵、蕃兵是辅助部队。但两军之下到底该怎么划,徐平的心里也没有底,只好通过平时的训练和关山草原的大规模演练摸索出一个大致的方向。最终,还是把战术层级设在了营和都一级。

    历史上宋朝官员常讲的军中弊病,其中之一就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后人也学着这样讲,却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往往离题万里。从宋立国,禁军就是以指挥也就是营为单位,他们生活、训练、战斗都是在一起的,指挥使对属下的兵并没有不熟悉的问题。

    宋朝军制的弊病,在于只有营和都这两级战斗层级是基本完整的,再向上的军和厢都不是常设,指挥机构与营、都基本一样。也就是说,宋军从制度上来说,只有进行战术级别的战斗的能力,战役级的组织和机构是空白。再向上的战略级,就是各路帅府,又是基本完备的。在帅府和指挥之间,制度上存在着天然的欠缺。

    “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讲的正是战役层级的残缺。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会向徐平前世那样细致总结,但战争是遵循客观规律的,他们总能从实践中发现这一点。营和都一级不足以执行战役任务,兵将不知讲的正是在执行战役任务时的情况,所以“将兵法”的本质是补足战役级的制度上的不足,虽然还是过于简略就是了。

    以徐平的感觉来说,单单把桑怿和高大全设为战役军团,指挥层级还是太过简陋。依据战事规模的大小,总不能每个进攻方向都派出上万人的军队过去,最好中间再设一级作为补充。换句话说,只要真地在军队制度上进行思考,下功夫,“将兵法”就呼之欲出。

    王安石变法时的“将兵法”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更加不是哪个天才人物的灵机一动,而是在跟党项长时间的战争过程中,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探讨,徐平从边路将帅上奏朝廷的奏章中就能看出来,当然历史上是由范仲淹真正总结出来,在熙宁变法时大规模推广。

    这样一种制度上的变动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最基本的,朝廷制度中的军法设置、定的各级赏格就要做出相应变动,细节徐平还没有完成,军中没有推行下去。现在秦州的禁军依然是在改革之中,边练边改,边打边改。

    战役的将领负责战役指挥,原则上不允许直接上阵拼杀,跃马缰场是更低一级的营和都统兵官的事情。甘谷筑城,就是一次战术行动,派高大全去层级太高不合适,派杨文广去层级又太低,指挥机构不键全,也同样有些不合适。徐平一直在想,要不要派景泰过去暂时担任指挥官,作为权宜之计,只是还没有定下决心。没有景泰这一层级的军官,归急时候要做的决定,可能超出了杨文广的职权范围。

    军制改革,本质上就是让军队的组织结构更加适合战争的客观规律,能够完成各种各样的战争任务。至于利用控制军队、防止作乱等等,不是靠组织结构来保证的。

    桑怿和高大全知道徐平对现在两军的军制还是不满意,现在也开始能够摸到徐平思想的脉络,但还没有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依然有些模模糊糊。

    见刘涣一直站在一边,等候答复,徐平想了一想道:“蕃部来归,当然是要同意。这样吧,你去答应他们,补他们的首领为本族军主,印绶可以让秦州先铸给他们。事后我们再上奏朝廷,发给他们正式官告。俸禄可以从发给印绶时开始算,每月发放。”

    刘涣应诺,急匆匆地去了。这是秦州帅府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官印虽然原则上是由京城的官告院给,但便宜行事之权,秦州可以代发。

    看着刘涣离去,徐平越来越觉得,自己对禹藏花麻来犯做的准备还是不足,有必要集中全军的力量,再来一次整训探讨,把方案做到最细。

第55章 左右虞侯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徐平坐在校场旁边的案后,看着贾逵带队与对方厮杀。

    越是离着秋后近,徐平就越是觉得心里没有底,他总觉得军制改革还缺点什么。最明显的就是军队各级编制还是定不下来,总觉得不合适。当然,徐平可以根据大家的提议定一个看起来合理的方案,但却觉得说服不了自己,讲不出个道理来。

    事务有其自身的客观规律,战争也是一样。

    这个年代文人谈兵的极多,是中国历史上兵书出炉最多的时期之一,朝廷组织编写的不算,文人自己编的兵书就有很多。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一是徐平的同年阮逸根据历史资料和自己的阐述发挥,托名李靖所作的《李卫公问对》。这书总体是他从各种历史资料中辑录出来的,大致还是代表李靖的军事思想,毕竟这个年代李靖的兵书流传下来的还有。再一个就是科场不得意的梅尧臣,重注了《孙子兵法》。徐平前世《孙子兵法》比较全的版本一般是《十一家注孙子》,梅尧臣就是十一家中的最后一家。

    此时这两本书都还没有完全完成,但其中的一些篇章徐平已经看过。作为年少有为的边帅,一些有志沙场的人会把自己的著作寄到秦州来,托名请徐平指教,实际上是想谋一个进身之阶。这是常事,历史上梅尧臣跟范仲淹从亲密朋友到翻目成仇,导火索之一就是范仲淹作帅臣之后死活不肯招梅尧臣入幕,欧阳修从中斡旋都没有用。

    现在梅尧臣的心情还没有那么迫切,他叔叔梅询还在是一,再一个他跟徐平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思。梅询年少的时候喜谈兵,梅尧臣是受叔叔的影响,对军事感兴趣,多次科举不中,让他的心思动到军功上来。当年元昊的祖父赵继迁在灵州叛宋,梅询便建议太宗皇帝,联络河西六谷蕃部侧击党项,并自请出使。有这一个渊源,梅尧臣同样建议联络青唐厮,背击党项。

    讲真话,现在徐平的选择跟历史上范仲淹的选择一样,也不会招阮逸和梅尧臣到秦州来。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双方的思想不合。这两个人都到写兵书的地步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徐平军制的改革和军事思想很难得到他们的认同,招人来是做事的,不是来争吵的。

    这两人的兵书是很优秀的著作,足以跟先秦诸家的兵书列在一起,但书是如此,时代却已经变了。一千多年的时光,战争早已经不是先秦时候的样子,大的原则有意义,一些细节就大相径庭。历史虽然有反复,但残酷的战争还是使战争实践不断向前,特别是晚唐五代一百多年的混战,催生出了很多实践经验,徐平不需要再走回头路。

    最重要的问题,战争已经发展到了必须要总结客观规律,按照战争本身的客观规律去改变制度,改变组织形式,改变战斗方式的时候,古典兵书意义已经不大了。

    太宗时期对外战事不顺,为了掌控军队,出于控制的目的对军制多有变更,使宋军的军制相对于五代出现了倒退。过去了几十年,不管文武,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为尊者讳,不好讲出来罢了。历史上再过几十年,太宗对宋军军制的变革,破坏大于建设就会成为朝野共识,文武讨论就差直接说太宗是军事白痴了。

    徐平现在要做的,是让军中多多演练,特别是对战,从中把失去的客观规律再总结出来。只有掌握了战争的内在规律,才能做出正确的先择,而不是平空想象,空发议论。

    贾逵现在是都头,目前编制中最基本的战斗单位,徐平从基本做起,这几天一直观看都一级的对战。贾逵的排兵布阵很有意思,他总是把部队分成三个部分,自己带中军,与前军一起,或进或退,中军总是粘住前军的。

    徐平看得津津有味,心中感到已经有些摸到了这基本战斗单位的作战原则。

    与前军粘在一起的时候,贾逵永远是处于稍微偏左的位置,而前军永远偏右。随着战斗的进行,前面慢慢就到了中军的正前方。而在这个时候,后军又开始偏左了。

    看着贾逵带队不断地重复着这一过程,徐平突然一拍大腿,对身边的桑怿道:“我明白了!先前一直有些迷惑,最近几天看你们的演练,终于解了心中一个难题!”

    桑怿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徐平道:“节帅明白什么?可是想到了对敌妙策?”

    徐平摇了摇头:“对敌妙策哪里是这样空想出来的,我想通的是为什么军中会设左右虞侯。自古以来,军阵分九军、七军、五军、三军,兵书记之甚详,但最其本的是五军,前军、后军、左军、右军和中军,再简略一些就是前军、中军、后军。但军中设的却是左虞侯和右虞侯,为什么不是前、后虞侯呢?”

    桑怿愣了一下道:“军中自来如此,却没有想过为什么。”

    “因为右本就是前,左本就是后,左和右本就包含了前后的意思,才如此设置。五代乱战数十年,他们设左、右虞侯绝不是没有来由的,本朝军制数次变更,虽然留下了虞侯的官位,但却不再匣务,难免让人摸不着头脑。左、右虞侯之设,则两军对阵,不管本部有军队几多,必分为三军。右虞侯统前军,左虞侯统后军,主将自帅中军,你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秀才你是带兵的人,想一想自己排兵布阵是不是如此?”

    桑怿想了想道:“大略如此,只是却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只是军阵就当这样布置。”

    徐平连连点头:“五代军头虽然大多粗鄙不文,但他们都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官位设置从于实战,不是没有来由。实际上右军不一定在右,左军也不一定在左,但右军当敌正面,左军在后掩护总是不错。人大多是右手用力,虽然有善用左手的,总是不多,军阵之中不可能考虑他们。所以正面迎敌,必是在右,当敌的前军,归为右虞侯辖下,才是理所应当。后军为左虞侯所辖,也是同样的道理。现在禁军中虞侯或是不设,或是虽然设了只是备位,作为官阶升迁而已,就失去了虞侯本应该有的作用。”

    原因当然不是仅仅如此,更重要的原因是太宗对军事无知且刚愎自用,最喜欢将从中御的把戏,把军中本来这一灵活性的设置给取消了。禁军出征,太宗经常给阵图,还要派人监视布阵,称为排阵使,使禁军的军阵成了死阵。大军阵势排开,很难移动,甚至到了十万、八万人的大阵,绵延数十里,一动就全军乱了。

    从阵图上看,一切都很完美,敌人从哪里来,军阵怎么应对,不管怎么算都没有失败的道理,可算是万无一失。太宗皇帝对这阵图极是自负,被他称为“平戎万全阵”。惟一的问题就是,敌人不按你规划好的出牌怎么办?

    (备注:五代和宋朝军队的右军实际上是前军,左军实际上是后军,根据战斗情况会做变化。当然是不是因为人善用右手才这样布置,只是作者的猜测和推理,读者不用太过当真。本书中涉及到军事部分,是参考《战略学》、《战术学》、《军事地理学》等正规的军事教材,和建国以来的军事文选,结合地理条件和当时历史记载做的推演,本就是理论上的想象。一切情节都是在这个范围的想象当中,请读者理解,不在这范围内就超纲了。)

第56章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历史上宗泽守开封,岳飞在其麾下屡立战功,宗泽召见,授以阵图。没有受过当时正规军事训练的岳飞观阵图之后,说了一句话:“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这句话非常有名,以至于徐平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却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厉害,虽不明但觉厉而已。真正地一次又一次地观看了这个年代的作战形式,把现实与历史结合起来,徐平才有些摸到了这句话的脉络。

    宗泽给岳飞的阵图,当然不可能是“一字长蛇”、“八门开锁”之类的演义阵式,而只能是脱胎于“平戎万全阵”的宋军作战的正规军阵。

    战争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有其本身的客观规律在,即使宋太宗制“平戎万全阵”,也是按照战争的客观规律来的。这阵图当然是优秀的排兵布阵方法,这一点不用怀疑,不然即使后面的皇帝对他再孝顺,也不可能拿着国家命运来开这种玩笑。问题只在于,按图布阵是按照预定好的作战方法应战的,本就死板,太宗又过于刚愎自用,再派排阵使监督将领严格按照阵图布阵,就把军队最后一点灵活性扼杀掉,成为死阵了。

    事事都要考虑周全,便就事事都考虑不全,做事情要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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