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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富贵-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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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来自钦州和广州,以广州为多,顺郁江而上。绢帛多是从桂州来,水路可到邕州。专门做这生意的广州商人也不少,学生认识几家。”

    徐平也在想着蔗糖的销路,对李安仁道:“有认识的广州商人,什么时候也介绍几家给我认识,这里还有生意给他们做。”

    “倒是有一家,主事的名叫黄师宓,与学生一样曾经习过进士学业,而且他曾经过了广州的发解试,未过省试。他们家几代做这生意,家大业大,人脉又广,最是合适。”

    “读书人最好,话说起来容易,少许多麻烦。过些日子,你引他到如和县来见我,我与他商量。”

    正在两人说得热闹的时候,突然一个兵士冲进来,向着朱巡检叉手行礼道:“禀巡检,外面忠州的小衙内黄从贵带人到草市闹事,把人都冲散了!”

    报完,才想起坐在上位的徐平,急忙转身叉手行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朱宗平满脸尴尬,站起来向徐平陪罪,问道:“通判,忠州的土人不识法度,每年都要来巡检寨闹几次事,属下都是好言把他们劝回去。这次又来,还请通判吩咐如何处置?”

    徐平还没与土酋打过交道,对朱巡检道:“你与我先出去看看再说。”

    站起身来,又对李安仁道:“你且在寨里等候。”

    李安仁却道:“学生与那小衙内有几分交情,不如一起出去看看。”

    到了寨子里,朱宗平去点齐兵丁,徐平吩咐高大全和谭虎自己的把随从招集起来,随着自己出去。徐平也听说过附近蛮酋仗着人多势众,往往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多带点人以防意外。

    寨门一开,五六十人一涌而出,徐平和朱宗平骑马走在前面,早早看见不远处二三十人围着一个骑马的少年。那少年催着马,追着草市上的蛮人,手里的马鞭没头没脸地打下来,嘴里骂骂咧咧。

    见寨子里兵马出来,少年才停下,冷眼看着过来的徐平一众人马。

    朱巡检纵马而出,对少年高声喝道:“黄从贵你好大胆,敢到巡检寨这里闹事!本州通判正在这里,你还不过来拜见!”

    黄从贵歪头看着徐平,阴阳怪气地道:“什么通判,我们蛮人只知道城里的曹知州,除了他,哪个官员也不认!”

    听了这话,朱宗平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让自己下不来台。来硬的吧,他家里数百家丁兵,闹起来不是小事,朝廷里怪罪下来,自己那顶小小的官帽可担不起。要就这么认了,身后的徐平那里交待不过去,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这官也不用当了。

    徐平见朱宗平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让他为难,打马上前,面色沉静地对黄从贵道:“本官邕州通判徐平,州下无论军民,都在我和曹知州治下,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藐视朝廷权威?”

    话到最后,语气已是极为严厉。

    黄从贵出乎意料,看着徐平怔了一下,才道:“我们土人只知道知州,不知道通判是个什么官!我爹也是知州,为什么要拜你个通判?”

    徐平冷声道:“化外土人,不知朝廷礼仪,尚有可恕,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你带人来这里冲撞市场,打骂百姓,可知已经犯了朝廷法度?”

    “什么屁法度?你这里招揽来买卖东西的,都是我们家的家奴,他们的东西都是我们家的,私下来卖,这不是偷盗是什么?我不但打他们,我还要把他们抓回去,砍了头祭鬼!看谁敢来与你们交易!”

    说到这里,黄从贵恶狠狠地扬着马鞭,吓唬周围的生蛮。

    听见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朱宗平心里发苦,徐平少年为官,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一旦发作起来,他和手下的厢兵难免要与黄从贵的人争斗,如果引起忠州蛮人的叛乱,自己如何能够当得起?

    徐平的面色沉了下来,如果今天让这个黄从贵全须全尾地回去,这处草市从此就废了,自己的计划便再难展开。

    黄从贵身后站成一排的二三十人,一色青衣,赤着双足,手里的武器杂乱无章,有拿短刀长矛的,有的举着藤牌。

    这便是忠州黄家属下的家丁兵,又称田子甲,只效忠主人,不知朝廷官府为何物,是黄家横行一方的倚仗。

    蛮人争斗,都是家丁兵这样排开,远远伸展出去,打起来两翼包抄,人多的一方把人少的一方围起来痛殴,再没其它花样。

    徐平到这里半年了,对这些早有耳闻,也懒得再与黄从贵说什么,把高大全和谭虎两个招到跟前,低声道:“你们两个听我号令,纵马冲上去把那个蛮人首领擒过来。一定要快,不要与他的随从乱斗!”

第20章 绣花枕头

    (昨天电脑坏了,今天补上。)

    高大全看看那边的黄从贵,身材短小,皮绷在骨头上,统共加起来也没几两肉,在马上耀武扬威的样子活像一只大号的虾米,对徐平点头道:“官人放心,小的定当手到擒来!”

    谭虎却有些担心,犹犹豫豫地对徐平说:“抓这人不难,不过他终究是忠州知州的长子,冒然动手怕会引起忠州骚乱。”

    “一切事情有我,你们只管把人抓来。”

    忠州算是邕州附近比较大势力,但山里地广人稀,知州最多也就聚集五六百家丁兵,还不足以让徐平顾忌。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还是因为宋朝的政策一向都是息事宁人,尽量避免与地方势力起冲突。

    看见黄从贵还在那里追着草市上的蛮民打骂不休,徐平高声道:“那个蛮子你闹得也够了!朝廷治下的百姓,岂能任你打骂?”

    黄从贵梗着脖子对徐平喊:“这些都是我家里的家奴,你管得着吗?我就打!我就打!打死给你看!”

    徐平冷声道:“桀骜不驯,目无法纪,你是想造反吗?来啊,把这个蛮子拿下来,让他知道我大宋还有王法在!”

    高大全早就在等徐平这句话,大叫一声,纵马而出,直向黄从贵奔去。

    谭虎急忙跟上,抽出刀来,护住高大全。

    朱宗平在一边直叫苦,这位少年通判做事太鲁莽了。蛮人的风俗与汉人不同,朝廷一向都是羁縻笼络,跟他们讲什么法度?

    黄从贵正在打一个带着孩子的中年蛮人泄愤,突然看见高大全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好似猛虎下山一般,竟是一下吓傻了。

    自小到大,何时见过汉人这么凶过?他们不是一向都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吗?就是官府,对他们这些蛮酋也都好言好语,恶话都不说一句。

    只是眨眼之间,高大全就到了黄从贵面前,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揪住他的后领一把就拽到了自己的马上,死死按住,打马回转。

    谭虎跟在后面,举着刀防黄从贵的手下作乱,却发现他们都呆呆地看着高大全从容捉了自己的小主人,好像中了邪一样,没一个人乱动。

    “你敢抓我?你敢抓我!”

    黄从贵在高大全马上,终于清醒过来,一双手不停乱打,口中骂着,已经带了哭音。他人小力弱,对高大全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徐平也没想到那群家丁兵是这种反应,本来以为他们闹起来还要借助巡检寨里的厢兵呢,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回到徐平身边,高大全高声道:“官人,小的已经抓了这无法无天的蛮子回来,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徐平看了一眼黄从贵,他吓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冷声道:“这蛮子未经王化,不明事理,冲撞市场,且带进寨里去,本官告诉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说完,又对那边仍然呆着不动的二十多个家兵喊道:“你们小主人做事颠三倒四,我带回寨里训戒一番,你们都在这里等着!”

    见到那些人竟然向自己连连点头,徐平心中也是苦笑,没想到这帮人来的时候耀武扬威的,出了事却这么温驯。

    回到寨子里,高大全抬手把黄从贵从马上扔下来,啐了一口:“没想到是这么个没用的货,也敢在这周围称王称霸!”

    黄从贵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大全跳着脚骂道:“好你个大汉,竟然敢碰我!你等着,我让我阿爹点起人马,把你千刀万剐!”

    高大全见徐平没有吭声,纵马上前一脚把他喘倒在地,骂道:“到了这里你还不知死!且看你有几两骨头!”

    黄从贵从地一爬起,恶狠狠地看着高大全,终于不敢骂了,嘴里碎碎念着不知什么,不时还要跳跳脚。

    下了马,李安仁急忙凑到徐平面前,焦急地道:“通判,把这位小衙内擒回来不知要如何处置?学生冒昧说一句,忠州在附近可是大州,周围县峒大多臣服于他,闹得僵得了只怕事情不小!”

    徐平笑了笑:“我明白,捉他回来只是训戒一番。忠州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朝廷?这班蛮人夜郎自大,闹得过了,不提醒一下,岂不是以后把朝廷都不放在眼里了?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怎么难为他。”

    朱宗平在一边听着松了一口气,只是训戒那也还好,他爹忠州知州找来也有话说,不至于闹出大事。

    “朱巡检,我看外面那些生蛮都还晓事,听了我的便话都老实在那里等着,应该不会闹事。不过为防万一,你还是照看一下。”

    朱宗平应声诺,才苦笑着对徐平道:“通判,下官以为,不是那些生蛮晓事理,他们大多听不懂汉话。之所以老实呆着,是因为我们捉了黄衙内,那些人生怕主人出了意外。不同于我们汉人,如果主人出了意外,这些人回去黄知州只怕饶不了他们性命。为自己的命着想,这些人才老实呆着。”

    徐平才想起来语言不通,以前接触的熟蛮都会讲汉话,他倒是忘了这茬了,原来刚才是白费口水。

    高大全听见朱宗平的话,猛地一瞪那边跳着脚碎碎念的黄从贵:“这个蛮子,难不成是在用蛮话骂我?着实皮紧!”

    黄从贵吓了一跳,不敢再跳,只是低着头小声用土话不停地骂,不时偷眼看一眼高大全。

    徐平看了一眼黄从贵,微笑着对朱宗平和李安仁道:“这个蛮子看起来倒是有点意思,我有话问问他。你们紧守着寨门,尤其是要看紧了外面那些蛮兵,切不可闹出乱子来。”

    然后转身道:“高大全,带那个蛮子到囚房来!”

    朱宗平吓了一跳,急忙道:“通判,切不可对黄衙内用刑,不然忠州闹起来着实不是小事!我这小小巡检寨,可弹压不下忠州近千兵丁!”

    “我吓吓他而已,让蛮人以后知道敬畏,你只管看好寨门。”

    说完,徐平径直进了旁边的一间囚房。

    高大全两步来到黄从贵面前,一把抓住他,如同老鹰抓小鸡般提了起来,跟在徐平身后进了囚房,重重扔在地上。

    黄从贵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两边杂乱不堪的几样刑具,浑身缩成一团靠在墙角,哆哆嗦嗦地看着徐平:“你——你敢对我用刑?敢打我,我爹饶不了你!我们忠州数千兵马,点起来荡平你们邕州!”

    徐平叹口气:“这孩子也是从小就被惯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出口,不训戒一番,迟早把黄知州也坑进去。忠州总是在邕州管下,你怎么敢就说出发兵来打的话?这不是造反吗!”

    黄从贵不敢再说话,只是鼓着嘴,一双眼睛泛着凶光看着徐平,样子桀骜不驯,什么造反这些他也没个概念。蛮人州峒之间常年打来打去,势力大的吞并弱的,抢钱抢粮抢人口,稀松平常。这个黄从贵见得多了,把邕州想得也如蛮人州峒般,惹了我就打你,天经地义。

    真宗皇帝自从在澶渊受了契丹人惊吓,对战事就深恶痛绝,对广南地区有诏谕,这些地方是不居之地,蛮人有不教之俗,相互之间有了争斗,地方官只可以劝他们和好,不许参与。这实际是掩耳盗铃的做法,以让出治权为代价换取短暂的和平,让一些蛮人势力做大,终于在仁宗朝酿成大祸。

    这种政策下蛮人桀骜惯了,几乎忘记了大宋朝廷的存在,在自己的地盘里为所欲为。要不是曹克明第一次任邕州知州的时候,曾经因为不听号令斩了如洪峒的酋长,留下了威名,邕州官府更加弹压不住。

    徐平正是因为知道这些,今天才想收拾黄从贵。如何县的地理位置很特别,四面都是山,为一东北西南向的谷地。东北方向有山口通宣化县,即是邕州城所在地,西南方向也有山口,扼住山口的正是忠州。如果不把忠州的蛮人收拾服帖,以后必然不断骚扰。

    找个凳子坐下,徐平对高大全道:“高大全,你去把黄小衙内捉过来,我有话要跟他当面说。”

    高大全应声诺,大步到了黄从贵面前。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黄从贵一边说,一边向使劲向墙角里缩身子,如果墙角有个老鼠洞,只怕他一下就钻进去了。

    高大全哪里理他,刚才黄从贵用土话不停碎碎念,高大全一直怀疑他骂了自己特别恶毒的话。

    大手一伸,抓住黄从贵的一条胳膊,高大全一把就把他提了起来,随手甩到徐平面前,口中骂道:“这厮鸟在家里蛮横惯了,不打上几棍,好好给他松松皮,只怕不会好好说话!”

    说完,就把墙边的军杖提了起来。

    黄从贵看着高大全提起军杖,惊恐得瞳孔都些反光,疯了一般地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我!”

    徐平对高大全喝道:“把军杖放下!小衙内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用这些粗刑?让人说我不晓事理!”

    见黄从贵依然叫个不休,徐平便让高大全把门打开。

    门一开,果然见到不远处朱宗平和李安仁两个惊恐不安地向这里看。

    徐平笑着对两人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这位黄衙内可是一巴掌都没挨在身上。想来在家里叫习惯了,以为我是他爹呢,叫得凶了便就放过他!”

    朱宗平和李安仁两个尴尬地对徐平道:“通判何等身份的人,做事岂会没有分寸。我们去看着外面的蛮人兵丁。”

    见两人一起向寨门走去,徐平让高大全把门关上,看了眼死死抱着柱子的黄从贵,微微一笑:“我可要问你话了,不要再闹!”

第21章 忠州的故事

    “草市开了好些日子了,为什么选在今天来闹事?”

    徐平看着黄从贵,缓缓地问道。

    黄从贵恶狠狠地瞪了徐平一眼,啐了一口,扭过头去。

    徐平看着黄从贵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左脚猛地踹在黄从贵的脸上,顺势把他的脑袋牢牢踩在地上。

    看黄从贵满面惊恐,又要大叫,徐平冷冷地道:“本官的耐心已经用光了,你再大喊大叫,便打烂你一张嘴!”

    黄从贵哪里肯信,早以认定徐平不敢真地打他,扯着嗓子喊道:“你个狗官!你敢打我?信不信我们忠州——”

    徐平微一抬脚,踩住了黄从贵的嘴巴,把他后面的话全塞回肚子里去。

    摇了摇头:“你还真以为我在这里哄孩子呢,我又不是你爹,哪里有那个闲心。高大全,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是怎么收拾那个耆长李威的?”

    “当时没有看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官人放心,把这个小蛮子交给我,慢慢小的也能试出来!”

    高大全有点不好意思,当年自己怎么就没好好学着。

    徐平还是那个徐平,高大全却不是那个高大全了。当年徐平只是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财主,杀人放火的事高大全可不敢跟着做。如今徐平是通判,也算是牧守一方的大员,作为最紧密的贴身随从,高大全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找块破布,高大全把黄从贵的嘴堵了起来,拽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囚房里有现在的麻绳,高大全拿来把黄从贵捆了个结实。

    “官人,是不是这样?”

    忙活完了,高大全问徐平。

    徐平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捆得太结实了!把他的腿松开,唉,这就对了。上面捆紧,一定要牢,然后在他腿下面垫点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反正要把他的腿垫起来。不对,不能垫破布,要硬的东西,越硬越好。高大全,我跟你说,这叫老虎凳,老虎也能治得比猫还乖。你好好练练,以后跟着我,谁敢不服就吃你一凳!”

    有徐平指导,高大全终于搞清了这刑罚的诀窍。囚房里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便取了军杖过来,一支一支慢慢向黄从贵的腿下垫。

    宋朝刑杖分大杖小杖,小杖用来决笞刑,大杖则决杖刑,形状差不多,一根棍子,头部是扁平形状,将就着能用。

    把五支大杖垫进去,黄从贵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神色越发凶戾。

    高大全骂一声:“真是个豺狼性子,浑身戾气!这里还有五支小杖,看看能不能磨掉你的戾气!”

    一支小杖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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