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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瘦小男子向他们走来。眼神在他们脸上打量一般逡巡了一阵後,他热情地开口:“需要帮忙吗?”
在这种地方主动搭讪之人,非奸即盗。列火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眼睛看向许品非,然而许品非却漠然地抽著烟,并不表态。
许品非好像有些反常呢。列火後知後觉地想。
那人又指指不远处的一张桌子,用神秘的口气对列火说:“我看到前面那个台子‘路’很好,很有机会赢回来。”
听到“赢”字,列火眼睛也亮了。他兴奋地看了看那张桌子,一会儿又黯然地说:“我今天不能再赌了。”
那人了然地说:“没关系,我可以借你点筹码。”
“你借我?”列火狐疑地问。
“是啊。”那人诡秘地笑笑,“只是你赢了钱得抽成给我。”
“几成?”
那人毫不犹豫地比了个V的手势,说:“两成。”
列火习惯性地看向许品非,等这个男人表态。
许品非用征询的眼神看著他,问:“你确定要借吗?”
“可以吗?”列火攒紧许品非的手,语气里略带恳求意味。
那人又指指不远处,说:“那边是贵宾厅,几把就能把输的赢回来。”
许品非凉凉地开口了:“那要是输了呢?”
“欸!怎麽会输呢?”那人大力摆了下手,又对列火说,“那边的人个个手气旺得不得了。”
列火看著那人遥遥指的方向,顿生羡慕。
後来那人问了列火一些常规问题,比如有没有车,有没有房子,在哪里工作等。列火刚要开口,都被许品非截了话头,半真半假地一一替他回答了。那人似乎很怕许品非,又似乎很喜欢列火似的,尽管都是许品非在替他作答,那人还是热络地缠著列火发问,稍稍看许品非一眼,又迅速地移开眼睛。列火早已被不远处声色犬马的贵宾厅吸了过去,只敷衍地应和几句,那两人的对话根本没听进去,也不关心那人为何要问这些。
聊了一番,又在列火一番恳求之下,许品非终於应允先借一笔筹码。说是先借一笔,事实上那人从包里掏出来的一叠筹码,价值相当不菲。列火也没去管究竟有多少,反正有许品非替他一一审核过,这个男人对赌这麽熟悉,应该会替他一一打点妥当才是。
贵宾厅远远及不上大厅这麽热络,装潢与外面相比也是繁复与华丽很多。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各张桌子边玩著牌,不似外面那般挤满了人。列火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里根本没人玩赌大小,玩百家乐的人也甚少。
“这里的人玩得比较大。”许品非说,“你把筹码给我,我替你赢回来。”
列火抱紧了筹码,犹疑地说:“可是,刚才输了这麽多,现在我应该能转运了吧?刚才那人也说了,这里‘路’很好。”
许品非的语气变得生硬:“你现在真的不听我话了。”
列火被他说得心虚,立即用软软的声音撒娇道:“我当然听你的。我玩一盘,就一盘,好不好?”
许品非不置可否地扬扬眉,列火只当他答应了。
经过一张桌子,旁边正坐著一个身著白衬衫的年轻男子,精神的短发根根竖起,左耳边还戴著一个闪耀的耳钉。列火认得,那是Mont Blanc的耳钉,曾有一位他相当欣赏的男星因代言这个品牌而戴过。看到帅哥,列火惯性使然地瞥了一眼。不料那人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突然开口邀请道:“玩几把?”
列火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於是他抬头征询许品非的意见:“要玩吗?”
许品非随意地将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打量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著那人。难得见他看帅哥看得眼睛都直了,列火不高兴地又问了一遍:“要玩吗?”许品非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薄唇轻吐只说了两个字:“随便。”说话间眼神依旧停驻在那人脸上。
这下对面那人桀骜的笑在列火眼里就变得格外碍眼。他下了决心要赢了那人!他要向许品非证明,他不是那麽没用的!他比对面的人厉害!於是他大刺刺地坐下,说:“开始吧。”
那人一手向上抛著筹码,眼睛在列火和许品非身上逡巡著,神色变得古怪:“你跟我赌?”
“不是我是谁?”列火讽刺道,“我老公才不屑跟你赌!”
“你老公?”那人古怪的眼神立即变得兴味十足,“那你想玩什麽?”
“你会什麽?”列火反问。
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那人嘴边的笑扩大,“只要你会的,我都会。”
“那,”列火思考了一下,说,“那就百家乐吧。”
那人脸上瞬间掠过讶异的神色,一闪而逝。像凭空变出来似的,那人手上突然多了一副牌,然後他说:“下注吧。”
想起方才许品非说下注多的坐庄,列火毫不犹豫地放了一大笔筹码在桌上。
“够爽快。”那人拍拍手,“可惜,我不喜欢让别人掌握主动权。”说著那人放上了数额比列火多一倍的筹码。
下完注,那人开始发牌。他发牌的手法也极为老练,显示老手。列火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一回合他输了。
那人赢了,便桀骜地问:“还要继续麽?”
事实上列火已经有些退缩了。他想到他的咖啡馆,刚想说不玩了,转头却发现在那一秒那两人恰好四目相对,虽然许品非移开了眼睛,但空气中似乎还有火花在飞溅!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列火气鼓鼓地想著,便大声说:“当然继续!”一边在心里暗暗补充道,“我要把你赢得片甲不留!”
奈何有个词叫事与愿违。越想赢,手气却越是与他作对。虽然他也有赢一两把,但大多数时候赢的都是对面的男人。赌到後来列火已知不妙,这一笔筹码具体是多少钱,他并不十分清楚。若是价格高昂,他该拿什麽来还?一次次他想抽身,但身边沈默的许品非让他十分不甘心。
他多想在许品非面前威风一把啊!好让他也像自己崇拜他那样对自己刮目相看。
最後一次,当他再也摸不出筹码的时候,列火耸拉著脑袋,好不难受。他难受的却不在钱,而是没机会在许品非面前威风一把了。
一只大手突然落在头顶上,然後是许品非的声音:“这下玩够了吧?玩够了就走吧。”
列火恨恨地瞥了对面那人一眼,看向许品非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怯弱。两人刚要走,年轻男子飞快地起身挡在他们面前,道:“不跟我玩一把?”
“谁还有钱跟你玩啊!”列火刚一出口,才发现那人看著的是许品非。
“不了。”许品非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很久没碰这个了。”
今天难道不在玩吗?听了他的话,列火奇怪地想。
那人脸上露出笑容,说:“怎麽?不帮他赢回来?这可真不像你。”
咦?他乡遇故知?
“说了已经很久没玩了,比不上Degrio你。”
Degrio?没听说过。
叫Degrio的男子把玩著筹码,依旧游说著许品非:“刚才他输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列火闻言心一跳。这人都说不是小数目,究竟他输了多少?
“这个你不用担心。”
“你今天是怎麽了?”Degrio笑著说,“真奇怪。”
许品非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下次,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跟你好好玩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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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是什麽关系?”一走出那人的视线,列火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好像不是这个吧?”许品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列火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又追问道:“你认识那个混蛋?”
许品非点了一根烟,说,“他叫Degrio。”
“什麽鬼名字!”
“那个时候嗜赌,一赌就停不下来。澳门三天两头去一回,每次都会碰见他。只知道他叫Degrio,其它一概不知道。真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他。”许品非说著,竟极为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你刚才为什麽不跟他玩几把?”
许品非自然不能说怕把你输的钱赢回来,事实上这回来澳门他是有心让列火输得一穷二白。他厌倦了每天下班回家等待他的都是漆黑的家,厌倦了在夜晚独自入睡,也厌倦了明明两个人却过著一个人的孤独生活。
他一向决绝。当他对现状不满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地去改变。
他也曾是赌徒,因而太了解赌徒的心态。在欲望的海洋里沈浮,能理性而适时抽身的,极少。但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因而一开始,他坐在百家乐的桌前玩了许久。事实上他并不喜欢玩百家乐,他最爱的牌类赌博是梭哈。百家乐一把一把很快,而梭哈则相对较慢。若是列火不被诱惑,那他可能会径直跑去贵宾厅。贵宾厅赌得很大,有时一盘两盘就能输掉所有。
方才那个来借筹码的面相猥琐的男子,差不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澳门赌场里,有一种人叫做“迭码仔”。“迭码仔”才是澳门赌场的主角。澳门赌场的收益绝大部分来自豪客云集的贵宾厅,而非大众娱乐场。而那些贵宾厅的豪客,大多是“迭码仔”在大众娱乐场里找了那些输得一穷二白却又不甘心的赌客带过去的。“迭码仔”的工作,就是蚕食人类,将一个在边缘挣扎的人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只是他确实没有想到会遇到Degrio,想到这里他又感到惋惜。已有多年未见这个旗鼓相当的赌友,说刚才不想赌两把那是假的。但这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而他生生忍住了蠢蠢欲动的赌瘾。想到这里他又不著痕迹地叹了口气。
列火没心没肺的问话突然打断了许品非的思绪:“对了,我究竟输了多少啊?我刚才也没注意。”
许品非看著他,面无表情地报了一个数字:“一千万。”
“什麽!”澳门静谧的夜里传来列火崩溃的咆哮,“这麽多!你怎麽不提醒我呢?”
“我没提醒你?”许品非眼睛里露出讽刺,“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跟你说过什麽?”他逼近了他,低声说,“我给过你机会的。”
列火自知理亏,连忙压低了声音,几乎用讨饶的语气说:“我不是太著急了嘛!你别生气!现在怎麽办?怎麽办?!”他著急地跳著脚,想起那个时候许品非为他筹违约金,看了看许品非,怎麽也说不出向许品非求助的话。
许品非也不理他,径自在街边走著。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洒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列火踩著许品非的影子,焦躁地跟在他身後,又问了一遍:“怎麽办?”
许品非头也不回地说:“自己想。”
“我哪来这麽多钱。”列火在男人身後小声地说。
许品非悠闲地摆玩著手里的ZIPPO打火机,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在夜晚静谧的街道里显得格外突兀。
列火大步跟上他的步伐,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地说:“老公。”
许品非低头看他一眼,嘴角不著痕迹地微微扬起,“每次都要我给你擦屁股。”
“最後一次!”列火比了个手指,信誓旦旦地说,“这回肯定是最後一次!”
黑夜里,许品非点了一根烟。列火眨巴著眼睛期待著他的允诺,不料许品非悠闲地抽了几口烟,却淡淡地说:“我没钱。”
列火只当他敷衍自己,於是甩出赖皮功,整个人几乎如牛皮糖一般粘在许品非身上,一叠声地说:“你有的,你肯定有的!”
“下来。”许品非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没有就是没有。”
许品非没钱,这怎麽可能呢?列火这样想著,双手更加用力地缠著许品非,嘴里嚷著:“别想骗我!你肯定有的!”见许品非依旧不为所动,列火决定使出杀手!。於是他降低了声音,在男人耳边软绵绵地说:“晚上,我们玩点好玩的吧?”
许品非回头看他一眼,嘴边噙著明显的笑意,明知故问道:“玩什麽?”
“我用嘴帮你吹。”列火眨著一双闪亮的眼睛,露骨地说。
“还有呢?”许品非似乎很感兴趣地问。
“很久没做了,後面很紧哦!”
这倒是事实。在一起久了,两人相处的模式更像老夫老妻,频率也从开始的一天几次降到几天也难得一次。加上最近列火几乎天天晚归,他们究竟有多久没有做,列火就算掰著手指头也想不出来了。有时候就算能够同时上床,往往列火也是被子一卷便直接沈沈跌入了梦乡。
许品非弹了一下烟灰,沈吟了一会,说道:“我想我可能有点资产……”未等许品非说完,列火便欢呼一声,一蹦三尺高。
古人说得没错!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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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像一个神秘女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撩开她的面纱一探究竟,以窥探其底下掩藏的诸多隐秘或不可告人的秘密。
澳门某酒店的一间普通的标间内,两个年轻人正在做著普通又不一般的事。说它普通是因为所有恋人都会做,说它不一般,则因为它总令人血脉喷张,高潮迭起而难以自已。
幸而房间的隔音措施极好,因而旁人听不到里面传来的令人鼻血也要淌下来的呻吟,以及难以抑制的喘息声。
列火跨坐在许品非腰上,隐秘的部位含著男人勃发到狰狞的性器,在男人的身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起伏著。与这个男人交欢早已不是头一回,但他依旧如初恋一般羞於与那个男人正视,每当四目相对他的脸便会不可遏止地潮红。因而他闭上了眼睛,微仰著头,用感官感受著他最爱的男人,感受著身体里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然而对他来说更大的快感源自於男人的喘息。听到男人的喘息,总令他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收紧後穴,然後听男人薄唇间吐出的越发粗重的喘息。
有时候,知道对方很享受比自身的快感更能令自己愉悦。
列火努力地在男人身上起起伏伏著,但许品非似乎犹觉不满。之後一双大手用力抓住列火的腰,几乎要将他捏碎一般,抓著他一下一下近乎野蛮地将他往下摁。快感袭来,列火觉得有些受不住,想要用手撑住床以寻得依赖,却被许品非一把抓住双手,在背後用睡袍的腰带捆牢,之後便是狂风暴雨般由下而上地顶弄。列火被男人顶得如暴风雨里在海上漂浮的小船一般起起伏伏,在凶猛的快感里他只能夹紧双腿。只听得男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接下来的律动列火再也无法承受,一下子瘫软在男人的身上。
接著许品非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知道男人将要掌握完全的主动权,列火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他紧闭著眼睛等待著他可能无法承受的浪潮,许品非却迟迟没有动静。
列火奇怪地睁开眼睛,只见许品非正居高临下地端详著他,一手突然捏住他的下巴,男人的声音很轻柔:“跟我做爱让你很痛苦?”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可怕。
列火更加奇怪地摇摇头,方才剧烈的运动使得他没有力气开口,只得用征询的眼睛看著许品非。
许品非自嘲地笑笑,随即将列火的腿掰成大大的M字形。知道他要开始了,列火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喘。他不知道别人做爱的时候是什麽样的心情,但每次与许品非做爱他都有一种朝圣一般的心情。与最爱的人进行淫靡而原始的交合,他认为这很神圣。他的双手依然被缚住高举过头顶,双眼紧闭,不料许品非却再次停住了。
“眼睛睁开。”他听到许品非蛮横地命令道。
列火睁开眼睛,轻轻地问:“怎麽了?”
“怎麽了?”许品非反问了一遍,俯下身野蛮地抓住他的下巴,逼问道,“你在想什麽?”
身体里还埋著男人的性器,男人近在咫尺的双眼像一潭幽深的潭水,列火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两人太久没有这样子的热恋般的亲密接触,长时间的相处使得他们之间的爱情趋於亲情,激情也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日渐沈睡,只剩下日复一日的相濡以沫。然而,在这样淫靡的气氛里,面对著男人汗涔涔的胸膛,和那双幽深的眼,所有埋在心里对这个男人的致命的毒药般的爱全部被唤醒,并且点燃,列火觉得自己将要被烧得尸骨无存。
他粗重地喘著气,艰难地说:“我能想什麽。我只有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後一个。除了你,我还能想什麽,还能想谁?”
注视著上方男人如玉的面庞,列火情不自禁地补充道:“你是我的全部。”
许品非深深地端详了他一会,俯身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在他耳畔喃喃道:“你也是。”
之後,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似的,许品非的进攻变得格外野蛮,近乎暴力,与那温柔的亲吻大相径庭。在凶猛的攻势里,列火被迫睁大眼睛看著上方男人的脸,以及那双欲望逐渐弥漫的眼睛。
他没有办法,在这个男人近乎残暴的控制下,他只有被烧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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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过後,许品非照例爬起来点了一根烟,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