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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助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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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星犹疑,不知如何应付,她没有带许多钱在身边。
    “她是先天性白内障。”
    振星点点头。
    “有一只外国飞机明日要来,飞机载有眼科医生看护,替人治病,不收赘用。”
    振星听出瞄头来,“啊,奥比斯飞行医院。”
    “是,是,就是那个。”少妇握住振星的手。
    “铁莉莎修女没帮你联络?”
    “修女说,不要去求人。”
    “不会!修女不会那样讲。”
    少妇急了,“求求你,让修女带我孩子去,给孩子一个机会,她好的那只眼睛视物,
也好似自一条隧道看出去,四周围朦朦胧胧,不如普通人,看到一个清清楚楚的世界,
求你救救孩子。”
    捩星血液的沸点一向比常人低,又有点女张飞性格,听到少妇哀告,又见孩子如此
瘦小可怜,已下了决心,当时便淡淡说:“我保证孩子一定见到医生,治不治得了,则
由医生决定。”
    那少妇见她应允,忽然嚎淘大哭起来,张妈连忙把她们母子带出去。
    振星没有吃完那顿饭。
    回到宿舍,她收拾包袱行李,用不完的肥皂洗头水,吃不光巧克力即食面统统放在
桌面上,行李轻了一半不止。
    待婵新回来,她索性开门见山,“我明日就走。”
    婵新裹在黑袍里的面孔非常苍白,“振星,坐下来,我们谈谈。”
    振星有话直说:“正好,明日一早,我会带那个叫王阳的小朋友到飞行医院去。”
    婵新一呆,没想到振星又插手管她的事,“振星,你怎么像牛皮灯笼,我同你说过,
你不了解孤儿院情况。”
    振星并无提高声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救人如救火,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
原则、规矩、情况。”
    婵新握紧拳头,“振星,我有权驱逐你。”
    “为了什么?只为我修好一台洗衣机,以及带一个孩子去求医?”
    “我们不向外人乞求!”
    “呵,你那宝贵的自尊心,”周振星哗哈一声笑出来,“故此小孩双目不知要盲到
几时去,对我来说,只要有一线机会,叫我哀求、跪求都可以,只要目的达到,一切牺
牲在所不计、为自己,为别人,均心安理得,我明日一早必定带王阳去乞求,对不起,
我动摇了你至尊无上的地位。”
    婵新嘴唇颤抖,想有所答辩,终于不能,过一刻,她自抽屉中取出一本文件,递予
振星,然后退到另一间房间,关上门。
    振星错愕,打开文件,读了起来,那是几封信件,由铁莉莎修女写给奥比斯医院,
询问王阳申请就医情况,医院负责人非常客气,但是回答说:“医院目的在向当地医生
示范眼科手术,所选个案,不在乎病人需要。”
    婵新并非不为孩子争取。
    振星气略平,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那一夜躺在床上,周振星忽然想家。
    她想念自己的床,宽大的浴室、明亮的起坐间,以及那部小小红色敞篷德国跑车。
    她想念父母亲,还有,王沛中那家伙。
    我在这里干什么?过几个月我都要结婚了,振星自言自语,我当务之急是决定喜筵
选中式还是西式。
    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想起来了,是老爸的恳求,唉,不得不报答他养育之恩,养女千日,用在一朝。
    不过周振星不怕不怕,马上可以回家了,去什么苏杭,完结此事,马上南下香港,
转飞机回温哥华。
    周振星松一口气,睡着了。
    她怕睡过了头,误点,一直眯着眼睛看闹钟,看到近五点钟,立刻起来梳洗穿衣。
    天还没亮,她以为自己早,可是王阳母女更早,已经穿戴整齐了在门口等她。
    天不作美,下着毛毛雨。
    振星踌躇,这可怎么办,飞行医院的临时办事处在镇上,车程约四十五分钟,步行
怕要数小时,非向婵新借车不可。
    正在此际,一个人手持电筒出现,扬声说:“修女叫我送你们。”
    是张贵洪,他也一早起来了,可见也并不是净向钱看。
    振星连忙抱起小王阳,用自己的大衣里着地,向淑姑招手,“快,快。”
    四人一言不发,挤在一起,在雨中上路。
    平日一点也不虔诚的教徒周振星忽然祷告起来,因为那辆老爷吉甫车一路上像患了
哮喘的老人似不住心惊肉跳地咳嗽。
    千万不要抛锚。
    车子又捱了十多公里,天边露出曙光,那孩子在她母亲怀中,一动不动,振星以为
她睡着了,可是没有,振星发觉她睁着双眼,只不过那是灰白的瞳孔,没有神采。
    车子轰隆一声,跪了下来。
    振星马上当机立断,跳下车,同张贵洪说:“你尽快修理,然后前来与我们会合,
我们只得靠双脚步行了,小张,祝我们幸运。”
    振星脱下大衣,背起孩子,再把大火穿上,把孩子罩在大衣内,淑姑替她打伞。
    张贵洪忽然问:“又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
    振星抬起头,“有分别吗?”
    那张贵洪听懂了,“不——”他答:“没有分别。”
    只听得张贵洪嘴里哼哼唧唧唱起歌来,振星没好气,他倒是真会桃时间,你唱什么?
    他答:“中华女儿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振星不禁回味歌词。
    振星一步一步在泥泞中向前走。
    雨越来越大,孩子越来越重,幸亏她穿着双添勃兰防雨皮靴,真没想到它们有会真
正派上用场。
    她看看表,几近七点了,一定要早到,她相信轮候者众。
    振星吸着一口气,直走到七时三刻,才赶到目的地,只见人头挤挤,振星倒抽况气。
    振星不顾三七廿一,用她流利英语要求见负责人。
    “请守秩序耐心轮候。”
    振星看一看该人别在胸前的名牌,“添,我背了这孩子走了三个钟头。”
    周振星的确像在雨中长途跋涉过。
    “是你的孩子?”那人有点意外。
    “不,有分别吗?”
    那个叫添的年轻护理人员答:“不,没有分别,你自何处来?”
    “加拿大温哥华。”
    “你是和平部队一分子?”
    “类似。”
    周振星不知何处感动了那个年轻人,她打铁趁热,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那个叫添的护理人员终于说:“到这边来。”
    振星如遇到救命皇菩萨似,松下一口气,接着满眶热泪再也忍不住,滚下双颊,可
是她在笑,“谢谢,谢谢。”一生人从来未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她不敢看其它的病人,低头疾走。
    添给她一杯热可可,自言自语,“凡事总有例外。”
    振星放下孩子,这时才发觉背脊、腰身、手臂,全像要折断似酸痛,她已经累坏了。
    孩子依偎在她怀中,她喂她喝热饮。
    医生来了,看看振星,“我是摩根医生,你自温哥华来?”
    “是医生。”
    “温哥华何区?”
    “西温医生。”
    医生上下打量她,“哪一条路?我住柯菲。”
    “我家在西山。”
    “你在这里干什么,”医生笑,“你母亲知道你踪迹吗?”
    “我没有瞒住家母医生。”
    “让我看看这孩子。”
    周振星平日也不是不尊重医生,但却从来没有把他们视作神明,这是第一次。
    “嗯,她是一个值得示范的个案,病人年幼,痊愈机会高,届时她家长必须陪同前
来,你知道规矩?先出去登记……”
    那孩子彷佛听得懂英语,自大人口气中知道有希望,她小小手握住振星,振星把双
掌合拢,把小手藏在其中。
    抱着孩子出来,振星看到张贵洪在门外扰攘,她走过去说:“他跟我一起,不相
干。”
    “车子修好了。”
    “你早该义务帮忙维修。”
    “是我错,全是我的错。”
    振星掠一掠湿发。
    “医生肯不肯治?”
    振星木无表情,“你说呢?”
    张贵洪笑,“你双眼充满喜悦,当然是成功了。”
    周振星笑出来,“被你猜中了。”
    “我去告诉淑姑。”他窜出人群去报喜。
    轮到振星登记,她把做手术时间地点记录下来,刚想走,有妇女怯怯说:“大婶,
帮我填填表格。”
    振星踌躇,懊恼中文不够用。
    张贵洪拉一拉她,“周小姐,要走了,这里几百人,你帮不了那么多,他们有翻译
人员,你别担心。”
    振星默默看着扶老携幼的人群,转头离去。
    她再三叮嘱王阳母女:“明天早上九点正,张贵洪会载你们到飞机场,手术室在飞
机上。”
    回程十分顺利,天晴,一道虹彩由山那一头伸到另一头,七彩斑斓,振星认为这是
上帝的允诺。
    她们母女先到家,孩子已在母亲怀中睡熟,淑姑想说什么,被振星摆摆手阻住,
“祝孩子早日看到光明。”
    车子驶走。
    振星对张贵洪说:“送我去买船票。”
    小张一怔,“你要走了?”
    振星点点头,打开腰包,取出皮夹子,数了三百美金给他。
    小张没声价道谢,随即还一张钞票给她,“买你身上这件羽绒大衣。”
    “这是女装大衣。”
    “唏,”小张笑嘻嘻,“我当然知道。”
    振星这才领悟到他有女朋友。
    “我还有件比较新的,送你,不要钱。”
    小张立刻收回钞票,乐不可支。
    “孤儿院有什么事,你可别推搪。”
    “一定一定。”
    振星只想好好淋个浴倒在床上睡一觉,在上海找到酒店房间便可如愿以偿。
    买了当日傍晚船票,振星再度腹如雷鸣,坐进小饭店,大快朵颐。
    像大婶就像大婶好了,别像大叔就好。
    甫进孤儿院,只见张妈站在门口等她,神情焦虑,一把拉住她,“小姐妹咯血。”
    振星一震,双手颤抖,“人在那里,赶快送院!”
    “医生来过,你快去看她。”
    振星狂奔进去,忘记乡下门脚永远有一道门槛,一路,失足,摔得满天星斗。
    她连忙爬起来,忍着痛跑进房间去找婵新。
    婵新坐在床畔,一见振星进来,吓一大跳,用手指着她,讲不出话来。
    振星知道自己不妥,取过案头镜子一照,哗一声,扔下镜子奔去拿毛巾擦脸,原来
她披头散发,满身泥泞,还有,一跤摔破了嘴唇,一嘴血,简直似个疯婆子。
    呵,幸亏王沛中那家伙不在此地。
    她一边抹脸一边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医生叫我服药打针吃稀粥卧床。”
    振星说;“你的胃需要做手术。”
    “我知道。”
    “拖下去无益,你年纪不小,体力大不如前,不可硬撑。”
    “我的心灵虽然愿意,我的肉体却软弱了。”婵新叹息。
    “老姐,回温哥华彻底医治好皮囊再来卖命如何?”
    婵新不语。
    过一刻她说:“听说你得偿所愿。”
    “消息传得真快。”振星笑。
    婵新冷冷说:“你趴在地下求外国人吧。”
    “一点不错,声泪俱下,五体投地,差点没叩头出血,我不在乎,我只要达到目的,
只要小王阳得回视线,叫我天天求人都可以。”
    婵新说:“其实只需等候三两年,本地医生亦可做同样手术。”
    “不行,这一刻,现在,马上,才是最重要的,我从来不等,一鸟在手,胜过二鸟
在林,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最精明厉害。”
    “那是你的人生观,我建议庄敬自强,自给自足。”
    “那样高贵,保证蚀本,需知好汉不吃眼前亏”。
    婵新闭上双目。
    振星说:“我今晚乘船走。”
    “我有事与你商量。”
    “请清心直说。”
    “教会知我健康有问题、,已决定将我调职。”
    噫,总算明察秋毫。
    “我还以为没我不行呢。”婵新苦笑。
    “你是开荒牛——已记下一功。”
    “接替我的马利修女要数天后才来。”
    “哦,你可以甩难了?太好,我们一起回家去。”
    “你听我说,这几天我不能办公,我想请你替我。”
    振星以为她听错,指着鼻子,“我?”仰头大笑数声,“我怕误了你的正事。”
    “你听我说,明日有外宾来议事,你要代表我。”
    “我已买了今晚的船票。”
    “外商是来洽议替孩子们安装义肢。”
    振星霍地站起来,“我立刻去退票。”
    婵新看住她,“你还走得动吗?”
    一句话提醒了振星,她双腿软弱颤抖,有心无力,一跤坐在地上。
    “你给我好好休息,不然两个人明天都起不来。”
    振星只得苦笑。
    过一刻她问:“爸妈有无消息?”
    “记住,万一与他们通话,报喜不报忧。”
    “是。”
    “睡吧。”
    说也奇怪,周振星不理混身泥斑,头发打结,她脱下皮靴,倒在床上,脸向着天花
板,咚一声睡着了。
    隔了许久,她彷佛听见婵新在起坐间与人说话。
    “她还有事,先替她办退票。”
    好象是张贵洪的声音唯唯诺诺。
    周振星转个身继续睡。
    是鸡啼声把她吵醒的。
    天已经亮,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她想运用意旨力移动四肢,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双
臂只蠕动一下,她呻吟,翻过身来,面孔朝上,缓缓坐起,一边哎唷哎唷,伸手揉双膝,
拉过行李袋,寻止痛药。
    昨日那一役用尽了少年力,今日开始,周振星会老态毕露,完了。
    她慢慢把脏衣物剥下来,肌肉运作过度,举步艰难,巴不得有支拐杖可以借力,她
一步步捱到卫生间,不知如何打水梳洗,一看,两只木桶里已装着冷热水。
    啊是哪个好心人。
    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泼,吸口气,好过些。
    振星慢动作一步一步来,到擦干头发时手足已比较伶俐,只余腰身仍然僵痛。
    感觉似第一次打壁球,教练说:“头一个星期每次练五分钟足够”,年轻的她瞄教
练一眼,不理睬,打了廿分钟,回到家,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就是这个情形。
    看看钟,小王阳的手术应该在进行中。
    振星精神一振,洋洋自得、吹起口哨来。
    身后有一把声音笑说:“打不死的李逵嗳?”
    那是穿着修女制服的蝉新。
    “这是有关杜邦化工同我们的往来文件,你仔细参阅了,好同他们谈判。”
    振新接过文件。
    “你呢,你到什么地方去?”
    婵新叹口气,“我遵医嘱休息。”
    振星问:“这件事交在我手上?”
    “全看你的了。”
    振星觉得担子不轻。
    她看看表“我且去填饱肚子再说。”
    饭堂里小朋友已经整整齐齐排排坐,轻脆的语声显示他们精神愉快。
    振星握紧拳头。往胸上一槌,“我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
    她把信件翻来覆去读熟,且做了择要笔记。
    那位仁兄上午十一时许到,下午两时就要折返上海,她只有一点点时间。
    这是一次考试。
    她站在门口等。
    这左右附近没有生面人,当振星看到一个华裔年轻人时,她有点意外。但知道那是
杜邦代表,她要的人。。
    那年轻人骑脚踏车而来,见到振星,倒是一怔。
    振星一个箭步上前,“大驾光临,蓬壁生辉。”
    “铁莉莎修女?我叫邓维楠。”
    振星在该刹那决定不置可否,以修女身分谈判,倒底占点便宜
    “邓先生,请进。”
    邓维楠说:“多宁静美丽的乡镇风光。”
    “邓先生可谙中文?”
    “一句不通,”邓维楠十分坦白,十二分遗憾,“我家移民已有三代,连家父都是
士生子。”
    振星招呼他在陈设朴素的办公室坐下,“咖啡,抑或红茶?”她有私伙。
    那姓邓的年轻人意外,“一大杯黑咖啡就好。”
    振星做好饮料递给他。
    她继而取出笔记,“让我们开门见山。”
    邓维楠连忙放下杯子,“是,是,杜邦的意思是,负责三名孩子义肢的安装、训练,
以及逐年更换,条件是以孩子的进展作为宣传。”
    振星沉默,“不,我们不宣传我们的残疾。”
    “修女,所有国家都有残疾儿童。”
    “不宣传。”
    “义肢轻便先进,用电子控制,孩子们可望恢复正常生活,修女,请勿固执。”
    “你们的宣传图片影片会传遍全球,我有弱小的心灵需要照顾。”
    “修女,我们一贯宗旨是,得不到宣传作为回报,只得到别处去寻求合作。”
    振星站起来,刚欲争辩下去,电话铃响了。
    振星取过话筒,意外地听到王沛中的声音。
    “喂,喂,请问我能否与周振星女士讲话?”
    振星在心底喊一声糟糕,她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同王沛中讲话?
    她只得说:“我正在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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