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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霜-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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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那一天记得可清楚了,早些年说起就要刮她的鼻梁,一边怨一边笑。

    为什么所有的开始,哪怕平淡无奇,也都会被隆重地纪念,一遍遍描绘,竭力添补细节来证明美好?

    许霜降怔怔站着,半晌挪过去,拭着镜框上的薄尘。

    这两年他们都不太说那么远的以前了,这冲印装裱的相片搁在墙上,天天看着,就融成了一道习惯得不能再习惯的背景,她偶尔擦擦灰,频率没有擦桌椅茶几那么多,陈池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能顺便瞄到一眼,大概和画廊里买来的装饰画的视觉效果一样。

    明天是结束的日子。

    许霜降拿着抹布往后退了一步,出神地望着玻璃镜框,她多么想透过它,透过光阴,告诉当日站在花田边的自己。

    别开始,会伤心。

    屋中只有她一个人,愣愣站在画框前,陪着时间一个滴答一个滴答地向着天明迈进。

    结束是这样的,到头来也只不过在悄然间渡过。

    为什么所有的结束,其实都在默契地等待着被后面的日子覆盖,慢慢变成回忆不起来的某一天?

    许霜降盯着画框,神魂回窍一些,便想到它今后大概会很尴尬。这画面里虽然没有她,却和她有关联。她走后,过多久,陈池会想起来把它处理掉?

    陈池有意要买他自己的新房子了,总不会将这画框也搬到他家去,即便他现在没注意,打包搬家的时候也会将画框和其他杂物一并清理了,大概会扔到垃圾桶里去。

    不过,再怎么样,都没有结婚照尴尬。

    她和陈池没有结婚照,不像别人家,墙上桌上搁着好漂亮的婚纱照,以前许霜降没介意,后来参加过同学的婚礼后有了一点点遗憾,也曾悄悄动过补拍的心思,陈池忙,她就没有提,然后就一天一天惫懒了。如今她却发现,没有结婚照也有一项好处,至少不用在离婚时纠结怎么处理。

    她敛眸转开身,不再去瞧画框,该擦地板了。

    许霜降秉持了她一贯的风格,认认真真地趴在地上擦。她不常进去的小书房地板也没有缺漏,甚至钻到了书桌底下擦。当她钻出来,将椅子恢复原位,跪坐在地上又有些怔愣。陈池每日下班后就在这间小屋子里,打电话、用电脑、睡觉,他会想些什么呢?

    她在卧室里,除了做自己的事,便是恨他,看见他拿着手机的背影,就忍不住讨厌陆晴,讨厌顾四丫,主要还是恨他。

    他在小书房里,和她隔了一道墙,会想什么呢?大概厌烦着她老找茬吵架吧。

    其实吵着吵着她也厌烦了,所以她沉默,和他一样。

    为什么日子就过成了这样?小鱼儿得以畅游在江湖,为什么游着游着想分开?

    大扫除结束,许霜降扶着腰站了起来,外头的夜色依然深浓。

    她去洗了澡,把卫生间也收拾了,没有像以前那样将脏衣服放到洗衣篮或者直接清洗掉,因为现在洗了,明早会来不及干。她找了一个袋子,把脏衣服卷卷拢,塞进了塑料袋中。

    她的四季衣物早就陆陆续续搬了一部分回家,现在衣柜里还剩了一些,许霜降拿了一摞出来,却发现没有很合适的箱子来装,因为陈池昨晚把她从学校操场上直接载回来,箱子留在爸妈家了。

    许霜降实在累了,决定过会儿再想搬衣服的事,她坐回到窗边椅子上,继续等天亮。

    椅子对着大床。

    那上面有一个枕头,很久很久前就只有她一个枕头了,在宽宽的床上,显得恁般孤零零。

    过了明天,陈池也许会收了那张临时的折叠床,搬回卧室。许霜降痴愣愣地对着床望了半晌,忽地站起,转身掀开窗帘,打开窗户,急促地换了一口空气。

    她没有办法想象,这屋里迎进新的一人会是怎样的情形?

    放手,离开。她无比渴望着天边能快些亮起一丝白。

    现在,霓虹灯还在深夜里闪烁,蓝黑丝绒般深沉的天空中,有星星在呼应。远处,集卡隆隆地碾过路面,渐渐听不见。

    这个角度看出去的这样的夜,不会再见了。

    她将米黄窗帘留给他,希望他记得,若是夜里和别人凭窗望,一定将窗帘换下来。

第550章 笑话

    梅雨季看似将要过了。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天。

    窗开着,阳光和热空气一起透进来,将屋子烘得明亮发烫。

    居中的大床沿边一溜,摆了三四摞高高的衣物。许霜降低头挑出了几件旧毛衣,寻思着箱包不够,一趟似乎拿不走这许多,是否叫地下室的保洁阿姨上来,卖掉一些经年的旧衣服。又有点犹豫,这些旧衣服还是得用的,也许可以找几个塑料袋装起来。

    衣服摞不小心被她弄歪倒,最上面叠得好好的雪纺裙瞬间铺泄下来,占了一大片凉席,显得十分凌乱。

    门锁嘎达一声。

    许霜降动作一顿,呼吸不由摒住,听着脚步声一路从玄关穿过客厅。

    陈池停在卧室门口,衣服还是前天晚上出去的那套,下巴处布满青茬,一双眼沉沉地望过来。

    他站了好几分钟,一声不吭。

    “这个月的水电账单会在下月头寄过来。”许霜降打破了屋中的沉寂,“以前的都结清了,忘缴超过两个月,会断电。”

    陈池没应声,她转身拉开陈池的床头柜抽屉:“气是用卡充值的,卡在这里,里面还有余额,再用几个月都没问题。”她继续道,“你给我的银行卡也在这里,以后最好把密码改了,不然有什么差池,会说不清。”

    “你妈妈给我的那些戒指项链手镯什么的,也都在这里。”许霜降取出几个首饰盒,一一摆在床头柜上,抬眼看向陈池,“你要不要查看一下?”

    “……你什么时候拿过来的?”陈池开了腔。

    许霜降敛眸,把盒子一个个打开,低头道:“都在这里。”

    她的目光在翠绿玉镯上微微停顿,当年陈池的妈妈给她时,摸了又摸,十分爱惜,说是由陈池姥姥传下来的,要给陈池的媳妇儿,许霜降虽然不戴,对这颜色是很喜欢的。她移了视线,这便完璧归赵,让他们送给真正合适的人吧。

    “厨房里前一段时间有白蚁,每年春天气温上了二十几度,都会飞出来,今年已经打过药水了,如果……明年还有,防治单位的名片在这里,到时候找不到的话,也可以找物业,物业会帮忙联系。”

    “钥匙放在这里。”许霜降轻声道。

    陈池的眸光一缩,扫视着床头柜上五花八门的小物件,旋即盯向许霜降的脸,突然跨步走进来,径直到床脚,拨开了许霜降的衣服堆坐下来,随手捞起她一条裙子,团在手心好似在打量,老半天才抬眉问道:“都准备好了?”

    “嗯,稍微等一下,我把这些衣服装起来。”

    “为什么?”陈池的声音低且冷。

    许霜降怔怔眨眼。

    “为什么你背着我,和你的老同学交往?为什么你说离婚,这么容易?”陈池嚯地站起来,将身边一堆衣服兜倒了,许霜降那些薄软的丝巾衬衫滑了好几件到地上。

    “为什么?”陈池一步跨到她面前,几乎大吼道。

    许霜降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陈池喘着粗气,猛然转身,绕到窗边,将许霜降那把经常坐的椅子硬生生一扯,坐了下来。

    阳光在窗棂外泼喇喇地撒欢,云卷儿在天空中闲适地铺散着。偶尔,底下有车子的喇叭声传上来,夹杂着其他的杂音,竟十分和谐,可惜,窗边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双手叉握着,垂头瞪着地面,满是阴郁,生生将热闹生动的夏日吓在窗外。

    “因为没房子?”陈池狠狠地捋了一把脸,见许霜降站在床那边,始终沉默,他忽地一声笑,轻嘲道,“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知不知道,我打算买房了?”

    许霜降一愣,陈池真要从顾一惟那里退股了?她了解他太深,竟然真的猜中了。她辞职前,提醒他注意投资,他说顾一惟的生态农庄成不成还两说,那时她就有种感觉,陈池对生态农庄这项目并不如何热衷。她还有点抱歉,万一陈池热衷着,她这样不顾情面地从顾一惟公司退出,大概会令他难做。

    许霜降依旧沉默着,心中慢慢泛起酸涩。

    这样子,她以前的多少年仿佛都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口中的笑话。久等必有善,人家会讲,瞧,她没有足够恒心陪他拼搏,所以该没有善果。

    她搬家买的空气清新剂,总在犹豫,想使劲狂喷又不敢多用,是个笑话。她为了治白蚁,病急乱投医,买了喷蟑螂的杀虫剂,也是个笑话。她一遍遍逛家具饰品店,看上了一张淡黄色的松木桌,喜欢得纠结,每次见还没有人买走,就借着体验的名义去坐一坐摸一摸,又多事地看上了一块带花边的白色碎花桌布,自行给它们配搭好了。如今它们都在笑她,买不了还看这么久。

    “黛茜对你来说,也许正好是个机会吧。”陈池高高挑眉,“是个好借口,我说得对吗?”

    许霜降直直地望着陈池。

    “即使我对她有好感,那又怎么样?我们依然清清白白,你呢?”

    许霜降觉得,她的心就在这一刻轰然裂开。

    陈池瞧着许霜降从地上捡起她的衣服,一件件默默地叠起来,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许霜降低着头,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床单,那是妈妈给她买的,她可以拿走。她将床单抖开,没心情在意自己的小洁癖,直接把床单铺在地板上,将她的衣服马马虎虎包起来。

    “嗤”一声很硬糙的摩擦声,陈池将他的黑色皮箱推过来:“免费送给你。”

    许霜降没抬头,提起皮箱,将卷进滑轮里的床单角用力扯出来,给她的包袱打了对角结。

    陈池盯着她,见她环抱着那个可笑的大包袱,嘴角抿起,静静地防备地等在房间一角。他挪开了视线,拉开凳子依旧坐下,拿出一包烟,“啪”地点上了火,靠在椅背上,神情淡然地抽起了烟。

    许霜降像木头人似地站着。

    一支烟静静吞吐尽。

    “走吧。”陈池起身道,率先走出了房门。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道:“我会打给你三十万,这三十万就当是你陪我这几年的报酬,我现在闲钱不多,就只有这些,你拿着,也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许霜降惊愕,陈池眼中那一抹精芒,讥讽、凉薄,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见过的疏离冷漠,在这一刻见了个全。

    她的心,好似被人硬生生插了一刀。

    她从来不知道,陈池伤人,可以这样伤。

    不过她也不赖,以前还讽刺过顾四丫是个拉皮条的,把他们兄妹俩都骂全了。

    许霜降不会吵架,吵不过时,便永远缩嘴。

    她默默地跟在陈池身后,经过客厅,朝电视墙上的相框微微斜了一眼,便低头走出。

    暗朱色的门吱呀关上。

    她顿了顿。屋外廊道里,他们视线对撞,陈池神色冰寒,她微垂眼睑,两人一前一后步进电梯。

    许霜降抱着她的大包袱,依然坐到车子的后排。陈池插了车钥匙,却始终不开动,他直腰坐着,半晌扭头望向后排的她:“刚刚的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我送给你以后的嫁妆。”

    许霜降半垂着头,披肩的长发到了颊边就俏皮地弯起来,遮住了她半张脸,令陈池看不清她的神色。他的视线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紧抿的唇角,等了等,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他转回头,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

第551章 光阴弃人去

    民政局的办事大厅改造过了,比多年前人性化了些。

    许霜降从来没有想到,她和陈池会故地重游。

    许霜降和陈池当年带着妈妈来结婚登记,大厅里一半是结婚窗口一半是离婚窗口。宣春花笑容满面和女儿女婿排队,总是背对着离婚办理区,那一对对不是寒着脸,就是木着脸,偶尔有人现喜色,也被压得很深。宣春花嫌大好的日子里,那半边僵冷的气氛让人看了闹心,她揪着女儿女婿说说笑笑,不让他们有空瞅过去。

    如今办事大厅还是同一个,装修得更明净了,添了一台叫号机,栏目上写着结婚登记、离婚登记、补证等等,进了这道门,不论办什么事务,都要先取个号。

    笑的人和不笑的人都由这道门进。

    星期一来办事的人不少,保安大叔尽责地站在叫号机旁,帮着人取机器吐出的小纸片。略有点年纪的人看得清山水,即便一眼就知哪对今日要成新婚燕尔,哪对今日要劳燕分飞去,也持着一副温和亲善的表情,坚决不帮人按菜单,只是等机器老半天无反应时,才出手拍一拍机子,再伸到槽口,捏住露出的一条窄边儿,使着巧劲扯出来,歉意道一句,机器今天有点慢。

    要结婚的人,手牵手,喜气洋洋,毫不抱怨,还大叔一个笑脸,然后依着箭头往左边去。

    许霜降和陈池,也不抱怨,她等着陈池从大叔手里接过小纸片,默默跟上,两人朝右边去。

    办事大厅,仍可恶地连通着,但中间的立柱上贴了很多家庭和睦相处的金玉良言,又放了幸福树的大盆栽,形成了一道壁障,左右两边不太好访串。

    也没人会访串。

    许霜降透过树叶缝隙,看那边欢欢喜喜的排队人。

    她和陈池没理清办事流程,不若有些人早早就拟好了离婚协议书,填好了申请表,取号后直奔窗口,办得十分有效率。他们坐在一张小圆桌旁,拿着一套表格逐一填写。

    陈池不动手。

    许霜降抬眼瞅瞅,拿起笔一份一份写。他俩的离婚协议书好写,无儿女,无房产,无债务,车和股份是陈池劳动所得,归陈池,她的工资归她。

    “这样可以吗?”她推过去。

    陈池垂眸盯着纸面,久久不言。

    “要是可以,我就到那边去复印。”

    陈池沉默着,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手掌按在那份字迹工整的离婚协议书上,用力得似乎要把它压进桌面下,手背泛白,清健修长的手指前端却立时涌起红色,他一把将纸捏了起来,转身就走。

    许霜降瞧着他大开步地向复印机角落去,顿了一瞬,微微扬声关照道:“要三份。”

    旁边桌子的女人朝她望过来,又朝陈池的背影飞快瞟一眼,礼貌地收回视线。他们那一桌是男人在填申请表,好像内容蛮多,男人笔走龙蛇,中间偶尔停停笔大概斟酌两个词语,女人则将她丈夫已然填好的其他表单拿到面前复核。两人脸上都无悲无喜,看不出有多异样,神情平稳得就像一起在银行邮局办事。

    其实,许霜降在填表区坐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刚进门口遇到的一对,两人被追过来的亲戚叨叨着一边一个拉走外,她几乎就没有再目睹过闹哄哄的争执,留在这半间大厅中的一对对,都淡如白开水。

    陈池在复印,那里有专人帮忙,她敛下眉,目不斜视。

    他们俩没有什么可协商可扯皮的,取的号正好能赶上。

    柜台后的中年阿姨没有什么笑模样,可能坐到她面前的人流水也似地一拨换一拨,却都沉着脸,带动得她也开心不起来。

    “调解咨询服务在那边,去过没有?”

    “拿表格的时候,那个老师问过了,我们协议好了。”许霜降细声道。

    陈池依然不开口。

    “考虑好了?”阿姨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都转了一圈。

    “嗯。”

    “……那行,证件材料都齐了吗?”

    “都齐了。”许霜降应着声,侧头对陈池提醒道,“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陈池的目光盯在许霜降脸上,眼角瞥到后方塑料钢椅上静静坐等的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一堆纸和本本,巴巴地眼望着办事柜台。他侧转脸,掏出钱包,手指捏在放身份证的夹层袋口。

    那小夹层比较深,身份证放在里面,上缘只露出袋口一毫米,和其他银行卡无甚区别。

    “身份证呢?没身份证不能办。”阿姨硬板板道。

    陈池抬眸,正撞上许霜降望过来的眼,淡淡瞟向他,又淡淡落目在他皮夹上,再微微掀起眼睑望回他脸上,沉静得黑白分明。

    他抽出了身份证,放在离婚申请书的上面,结婚证的旁边。

    材料齐全了。

    流程走得很快。“签字。”

    许霜降等了一等,陈池没什么反应。她拿起笔,极快地扫视了一遍纸面文字,低头逐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柜面好似铺的是大理石,坚硬冰凉,靠久了,手臂上的触感变烫了。陈池就在这凉凉热热中,一言不发地盯着许霜降握笔的手腕。

    细巧,白皙,动作轻灵。

    她停了笔,抬头望向他,将纸和笔推向他。

    许霜降说不清陈池此时的眸光,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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