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
她一打开门便瞧见站在门口的龙一,龙一伸手拦了她的去路:“红苕我已经安葬好,你先用些饭,我带你去见她。”
刘萱莫不吭声呆呆的站着,两眼无神的看向楼下,她此刻是在一间客栈内,楼下正有小二在忙碌着。
看着她仿佛失了魂般的模样,龙一皱眉,他的面色仍旧是冷的,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你这番模样,是想让她在泉下都替你担心?”
刘萱一惊抬眼便瞧见龙一满布血丝的眼睛,她低了头一声不吭的走进屋内,进了屋坐下,她听见龙一吩咐准备饭菜的声音,然后便瞧见他走了进来。
龙一看着她道:“你身上的衣服,是掌柜家媳妇帮你换的。”
刘萱嗯了一声显然不放在心上,她转眼看向窗外,楼下是一处街道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她突然开口,这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哑了:“追到佘幻雪了么?”
“没有。”龙一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已经派了人去追,她受了重伤武功已废,逃不远的。”
刘萱点点头,她收回目光看向龙一:“若是抓到她,能不能让我处置。”
龙一看她一眼似有些犹豫,刘萱瞧着他犹豫的模样自嘲一笑,佘幻雪乃是前朝公主朝廷重犯,又岂会交给她这么一个小小的商女处置?她刚想说算了,却听得龙一答应的声音:“好。”
刘萱微有些惊讶,朝廷重犯真的就交给她处置了?
龙一将她的惊讶看在眼里,然后说了一句似乎完全不相干的话:“主子曾叫我纳了红苕。”
原来如此,她突然有些理解他们这些人的逻辑了,李澈既然说过这话,那龙一定是已经将红苕当成了所有物,这与动心无关。
他竟然让龙一纳了红苕啊……
她垂了眸子哑声道:“是他将你留下派你来保护我的?”
龙一自然知晓刘萱口中的他是谁,他点了点头:“是。”
刘萱眸中神色不变:“他既然早已知晓会有此事,也派了你来护我周全,可曾说过救我之后如何安置?”
龙一微带着冷冽的声音道:“青灯古佛了此一世。”
刘萱垂了眸子半响不语,是了,他既然看上了她,又将她放在心上过,怎会让她再嫁他人成为堂堂太子,将来帝王心中的一根刺呢?
为什么以前她看不明白?
刘萱抬起头来:“如果我要见他呢?”
龙一语声不变:“我可以帮你问问。”
此次谈话便结束了,两人再无言语。小二的饭菜送了上来,刘萱简单用了一些便随着龙一前往红苕的墓地。
红苕被安葬在一处山坡之上,此处风景秀丽绿草鲜花随风而舞,红苕的墓便是在这一片绿草鲜花之中,可见安葬红苕的人是用了心的。
她的墓碑十分简单,上面只有红苕二字,落款却有着两个人的名字,刘萱在前龙一在后。
刘萱一直的想法便是宁为穷妻不为贵妾,红苕性子随了她想法也随了她,她跪在红苕的墓前心中轻问:倘若你知晓是龙一这般的男子有意纳你,你可愿成为他的妾?
她心中这般问着,眼前仿佛又显出红苕那活泼的模样来,倘若她还在,自己这般问她定然是会拒绝的,她知道她有多么固执,如同自己一般。
刘萱默默在墓碑之前烧了纸钱,她笑着道:“红苕你瞧,你与胡管家都走了将我一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世上,我已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你让我去找他,可是我又以何面目去见他?有时我在想,不如就这般随你们去了,到了地府也好有个伴,咱们一起投胎,来生做一对真正的姐妹。”
刘萱每说一句,一旁的龙一眉头便重重跳一下,他皱着眉盯着刘萱看着,似乎想辨别出她话中的真假,可惜他瞧了半天也只瞧到了刘萱的后脑勺。
不行,此事还需尽快禀告主子,刘萱似真有求死之意。
他可以护着刘萱不被佘幻雪所伤,可他无法阻止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去寻死,何况他与刘萱男女有别,就算贴身保护也总有不方便的时候,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回去的路上龙一坐在马车外一路思考着,马车的帘子随着马车抖动时不时掀起一个小角来,刘萱便透过这个小角观察着龙一,这一路他都一动不动似陷入沉思。
到达客栈下马车的时候刘萱忽然道:“你不必担心我会自寻短见,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活着本就不易何况我的命是红苕救的。”
龙一的脸色顿时有些青了,自己提心吊胆苦苦思索了半日,她竟然说只是说说罢了?她故意在红苕的墓前说的那般厌世,在自己提心吊胆了半天之后,才告诉自己她只是随口说说。
说她不是故意的,龙一打死也不相信,这个刘萱有仇必报,瑕疵必较,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又在何处得罪了她?
不过她既然想开了也好,龙一默默吐了一口气。
刘萱不是想开了,而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做,一连三日她都守在龙一的房门前,询问着追捕佘幻雪的进展,可每一次龙一给她的都是失望,到了第五日未等刘萱去问,龙一便主动来找她。
他神色凝重:“只怕我要食言了,我们的人一路追着佘幻雪西去,就在快要追到她时,她却被一伙人救走,现已出了国境。”
刘萱端着杯子的手有些不稳:“去了何国?”
“去了何国占时不知。”龙一答道:“但接走她的那伙人似辽人模样,口音也似辽国中人。”
辽国?刘萱心中一凉,如果不能杀佘幻雪,她又如何为红苕报仇,她如何为尸骨无存的胡管家报仇,她又如何为刘家惨死的丫鬟仆人讨个公道?!
那佘幻雪不管是不是去了辽国,她与她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就算自己不要找她报仇,依着佘幻雪的性子,但凡有一丝可能,她也要杀了自己。
第四十九章:离开
龙一瞧着刘萱变幻不停的面色,轻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另外主子有信传来,倘若你要见他,需自己赶往京城,他在太子府等你。”
刘萱将万般心思都藏于眼底,她点了点头:“好。”
龙一没想到她这般就同意了,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接到密折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主子定是写错了,刘萱虽是商女却有一股出尘的傲气,正是如此主子才看上了眼记上了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几次三番拒绝入主子院内。
主子有多怒他是知道的,主子有多在意刘萱他也是知道的,他是主子的影子,本该主子在哪他便在哪,可主子却将他留下保护刘萱,这其中之意不言则明。
如今好不容易机会来了,刘萱主动要求见主子,他本以为主子定会立刻让他将人送到身边,却不曾想在这个时候主子居然拿乔了,在刘萱痛失所有无所依靠的时候拿乔了,难道主子不但心刘萱刺激过度发起狠来去寻死?
好吧,就算刘萱不去寻死,难道主子就不担心刘萱不去找他了?刘萱那日的话历历在耳,她那番话明显是嫌弃主子身边太过复杂,也嫌弃主子身边女人太多,她不愿为妾,就算是太子的妾她也是不愿的,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点她从未隐瞒过。
好不容易她想通了,主子却又如此拿乔,龙一深感头痛,然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刘萱居然同意了,而且答应的如此爽快,如此云淡风轻。
这两个人龙一越来越看不懂了。
刘萱见龙一定定的看着她,眼中均是诧异之色,她微微自嘲一笑:“如今的我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筹码?”
龙一想说有的,那便是主子的心意。
刘萱又道:“还有一事劳烦龙公子,別苑我的卧房内有一书柜,书柜左手第三本书后面有一暗格,还请龙公子将暗格之内的东西取来给我。”说到此处她的眸子暗了暗:“別苑我已不敢再去。”
龙一点头应下,他明白刘萱是不敢面对別苑众仆的死。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响了,小二的声音隔着门扉传了进来:“公子,楼下有一人说要见房中的女客。”
龙一微愣:“那人可曾报上姓名。”
小二立刻答道:“他说他名叫钱通。”
一听钱通的名字,刘萱立刻便到:“快请他上来。”
小二领命而去,龙一在脑中思考着钱通到底是何人,然而未等他想清楚,门口便传来的一阵脚步声,钱通站在门外冲房内道:“小姐,钱通奉义父之命前来追随小姐。”
刘萱面色有些激动,她差点忘了胡管家还收了一个义子,她立刻起身亲自开门将钱通迎了进来,她关上房门瞧着钱通恭敬的神色道:“你怎知我在此处?”
钱通答道:“小姐容貌无双,小人一路打听便知道了。”
他说的容易,刘萱却知晓钱通为了找她定是费了好些力气,她见到钱通觉得特别亲切,因为他是胡管家的义子,胡管家从不爱做违心之事,他既收了钱通为义子,证明他是真心将此人当儿子一般看待的。
钱通看了一眼站在房内如门神一般的龙一,然后对刘萱道:“小人因路上有些耽搁迟了一日,一到益州便听闻了义父和刘家噩耗,小人本是抱着一线希望,这一路打听下来种种迹象表明小姐已经逃过此劫,义父曾有言,待小人归来定要替他侍奉小姐左右。”
说到此处钱通跪下给刘萱行了一大礼:“钱通愿替义父侍奉小姐,还望小姐不弃。”
刘萱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胡管家的义子!她急忙将钱通扶起:“你该知道,在我身边随时有可能如胡管家一般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钱通面色平静的点头:“在离开益州之时,义父已经讲明。”
刘萱微有哽咽,她强行压下而后对钱通道:“好,我已一无所有,蒙你不弃愿与你生死相伴,今后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小人,我也不是你的小姐,胡管家如我之父,你是他的义子便是我之兄长,今后我与你兄妹相称你可愿意?”
钱通还未说话,一旁的龙一却突然开了口:“不可。”
这事当然不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萱给自己找了一个哥哥,给自己的主子找了一个舅爷,而且这个舅爷将来可能还是国舅爷,此刻他若再不出声阻止,只怕回京之后他便要被主子的眼神给凌迟而死。
刘萱并未理睬龙一的话,她只看着钱通:“你可愿?”
钱通退后一步躬身道:“小姐切莫如此,小人本是罪身蒙义父与小姐不弃才有归宿,小人愿接义父衣钵侍奉小姐,其他之事却是万万不能。”
刘萱见他真是不愿,沉默半响之后退了一步:“如今我已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追随我左右,我心感激,今后你在我面前不可自称小人,与我相谈均用你我之称。”她见钱通又要说话立刻又道:“这是我最后的条件,你若不愿便走吧。”
钱通无法,只得应下。
龙一将钱通安排在不远的房间,然后便去了別苑替刘萱将藏在暗格的东西给拿了回来,他本想悄悄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只是在晚间时候一封飞鸽传书将今日之事一一禀明。
未收到主子的传书龙一是不能走的,又在客栈住了一日之后终于得到主子回复,他看完之后又是一阵叹气,主子让他在暗处保护刘萱一路平安进京,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麻烦折腾,直接由他将刘萱送往京城不是更好?
然而主子的话便是命令,龙一只得装模作样的向刘萱告辞,催促着她赶快进京。
骑马离了益州三五里之后,又弃了马回身返回益州,藏于客栈暗处保护刘萱。
龙一去而复返刘萱自是不知,她只是与钱通商量一日,又在益州停留两日备齐物品,然后才在第四日的早晨坐上马车驶离益州,往京城出发而去。
第五十章:保全
刘萱没有出过远门,并不知晓前往京城这一路需要哪些物品,但钱通却是个常在外行走的,所以这路上的物品大都由他置办。他们置办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两人各自的行李外,便是一辆马车一匹良驹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为了打发时间而准备的一些杂书一把琴,这些东西之所以置办了两日,主要还是因为良驹难寻。
益州离京城何止千里,一路上不可知的危险太多,本来依着钱通的想法,他们还需雇些侍卫,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刘萱的时候,刘萱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着拒绝了。
钱通记得当时刘萱的笑容十分复杂,有苦有伤有无奈还带着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温柔,她说:“经过此次我明白了许多事情,其中有一件事情便是我绝不会在到达京城之前,出任何性命攸关的意外。”
钱通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蜀地还好说,因柳枝青前来任官之时曾肃清过蜀地匪患,可出了蜀地就说不清了,李氏王朝建国不过十余年,战乱留下的痕迹仍在,他虽不曾出过蜀地,却也知道各地均有些山贼匪患。
他欲再劝,刘萱却道:“你信我便是,何况那些护卫只是雇来的,若真遇到危险只怕第一个便是杀了我们取了钱银跑路。与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低调行事,倘若山贼不是到了饥不择食的境地,应当不会选择我们下手。”
钱通点头,他提议雇佣护卫并不是相信那些护卫真可以以命相护,而是想起到威慑的作用,但刘萱说的对,若是雇佣的护卫便等于告诉那些山贼他们有些钱银,而他们又不能如真正的贵人一般雇上一群侍卫,也起不到威慑的作用,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些护卫反而更可怕。
但凡有些钱银的谁在出远门之前不雇些护卫?这些人雇护卫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雇些护卫也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
但刘萱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却有着常人不曾有的胆量,经此一事,钱通对刘萱敬意更深,自家小姐虽未出过益州更未曾四处行走,但所思所想均比常人看的通透,行事胆色也非比常人。
刘萱不知钱通心中所想,她非常严肃且郑重的对钱通道:“这一路你我生死相随,但有一事你必须答应我,若真不幸遇上性命攸关之事,你必须先保全自己,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先保全自己!”
钱通直觉就要反对,刘萱却不等他出声便到:“如今胡管家已死,我贴身丫鬟红苕也因救我而死,我身边也仅剩下了你,你不知我为何要上京城,你未曾问我也未曾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一路既是他对我的历练也是我对你的历练,他绝对不会让我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无论任何情况下你都必须先保全自己。”
钱通知晓他们此次进京是为了见龙一口中的主子,那个总用着冰冷且高高在上的目光打量自己的龙一,他的主子定然非比常人,自家小姐如此慎之又慎的强调此事,定有她的道理,
于是钱通将这事深深记在心里,而后郑重的点头应下。
刘萱松了口气,她不愿再瞧见一个红苕,只红苕一人为她而死便够了。
马车在官道上吱吱呀呀走着,马车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刘萱与钱通的穿着也十分朴素,贫下中农打扮,他们化身兄妹均是姓秦,一个名为秦通一个名为秦萱,身份便是父母双亡进京投亲。
钱通在出门之时曾委婉的提醒过刘萱:“小姐容貌颇有盛名,传闻连宁王世子也是瞧的上的。”
刘萱当下便明白了钱通的意思,说实话她对自己的容貌没什么感觉,她不曾与外人相交,也不曾见过其他府中女眷,唯一见过的便是佘幻雪,但她对佘幻雪是性子上的不喜,从未在容貌上有过计较。
钱通如此一说,刘萱才知晓她这长相还算是可以的,她嘴角微扯,便问钱通有何遮掩之法,钱通寻了些蜡和蜂蜜调制然后递给刘萱:“小姐将此摸与脸上,脸色便会显的蜡黄,皮肤也会显得粗糙。”
刘萱试了试果然如此,所谓一白遮三丑,她这蜡黄的脸色倒将她的容貌遮去了三分,她又在眼睑眼尾之处多抹了几层,这下她便是一个仅是清秀的女子了,如此蜡黄的面容倒也符合她编造的身份。
刘萱在马车里坐的闷了,便来到马车前坐在钱通一旁看起路边景色,钱通赶着马车对她道:“小姐未曾出过远门,想必也不知咱们蜀地乃是山岭顶秀之地。”
其实刘萱是知晓的,当初李澈寻了许多各地地志的孤本,他走时也未曾带走,自己差不多已经看完,虽未曾到过各地,却对各地风情地貌十分了解。
她呼吸着山林之间清新之气,微笑着点头:“不出门不知天地之广。”
他们走走停停赶了一日的路,不多时太阳便开始西斜,出了益州到达蓉城之前不会再有城镇,钱通与刘萱不得不露宿野外。
待到夕阳快要落山之时,钱通寻了官道旁一处空地作为露宿之处,这块空地之上有许多篝火燃烧之后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