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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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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啊,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已经为她铺好了路。只不过这条路她不能走,因为他们将为此付出太多。而这样的代价,恰恰是她最在乎的。

  所以,就让她最后任性一回吧。

  “哥哥,嫂嫂。”她曲膝奉茶,“卿卿自幼失怙,在我眼中兄嫂若父母。”

  月箫略过茶,伸手就要将她搀起。

  “哥,让我说完。”她抬起头,满眼波澜看得夫妇二人一时愣怔,“这是我选的路,你们千万……不要自责。”

  “妹妹……”淡浓情动,将她搂在怀里,“委屈你了……”

  “嫂嫂,哥哥他自小面薄,肉麻的话他说不出,你千万别怪他。”

  “嗯,我明白。”泪眼婆娑中,淡浓见她笑得朦胧。

  轻轻地,月下退出馨香的怀抱,将兄嫂的手叠放在一起:“哥哥,千万要守住嫂嫂、守住这个家,爹娘的悲剧不能再在你们身上发生了。”

  你们?这话有些怪,让月箫感到一震心惊:“卿卿!”

  “我的未来一定会好,哥哥你要继续相信啊。”她眼眉弯弯,不像是敷衍。

  “娘娘,吉时要到了。”

  月下向后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寂寞不过帝王,可是哥哥你要比允之还要寂寞。”

  浓眉入鬓,略有挑起。

  “握重兵而善终者,唯寂寞一途耳。”

  一语点醒梦中人,眼前女子同记忆中那个早熟的孩子重叠起来,纵使相貌改变可那双聪敏的双目却依旧清澈如许。月箫后知后觉地叹着,原来被保护的一直是自己啊。

  “还好,寂寞有嫂嫂与你分担。”双手握了又握,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她陡然放手,动作快的与其是在回绝别人不若说是在说服自己,“别了,哥哥。别了,嫂嫂。”

  不回头,绝不能回头。

  她冲到门边,刘海垂在前额,于双目间投下阴影。

  “姑姑!”小小的人儿扑面而来。

  “彦儿……”她瞅着膝下,睫毛分明挂着水滴。

  “好漂亮!”小人儿崇拜地仰望。

  她浅浅弯眸,水滴瞬间落下。

  “娘娘,吉时到了。”

  喜娘再催,小人儿警惕地抱住她的双膝:“姑姑不要走。”

  “姑姑不会走。”她蹲下身,爱昵地亲了亲小脸颊,“今天是庙会,姑姑只是去扮天女娘娘。”

  “真的?”他两眼圆圆,心中更崇拜。

  “真的。”

  “嗯,姑姑去吧,彦儿在家等你。”小人乖巧地松开双手,“早点回来哦!”

  她一步一回首,望着童稚的笑颜一时泣不成声。

  彦儿,对不起……

  惊红满地,心生荒凉。

  原以为能平静地面对,笑着说别离,可没想到啊……

  掩面的珠帘叮叮咚咚地响着,跨过红门清水在身后泼洒。

  “嫁了!嫁了!”

  喜娘们大声唱和,一盆水代表了无奈的结束,以后她就不是韩家人了。

  出了门,搀扶她的变了人。作为手帕交,如梦如愿站在她的左右,“现在回头还不晚。”

  她闻言笑开:“姐姐,谢谢你来送我。”

  “卿卿,不要做傻事。”喜乐爆竹转移了他人的注意,如梦扶着她一步步走向雕梁画栋的凤台。

  “姐姐。”

  “嗯?”五指扣住手腕,如梦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手掌带着薄茧,全不似官宦千金的细软娇嫩。

  “雷厉风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虽看不清帘下的秀颜,可由轻柔的语音也能猜出她此刻的表情。

  “下月我们就成亲。”说到他,如梦难掩温柔。

  “那小妹就放心了。”

  这段路不长,可她们走的极慢,像是要永远继续下去似的。

  “娘娘,该上车了。”

  转过身,她慢慢拨开如梦的搀扶。

  “卿卿……”

  “待允之称帝后,让雷厉风辞官。”

  含在口中的话突然哽住,如梦望着帘后的精眸一时愣怔。待醒来,那镶云绣凤的滚边已从她的身边淌过。

  “为何?”如梦喃喃低问。

  踏上的绣鞋微停:“不适合。”

  什么?

  “到时候姐姐就明白了。”

  “那……”她刚要追上,却见送嫁的队伍已经启程,“卿卿呢?”

  望着如云的红绸,如梦久久不能言语。

  未曾饯别,香尘已隔。

  还能再见么,卿卿……

  宝马香车雕满路,淡淡的晨光挂在锦缎妆成的树上,举目是俯首的百姓。

  十里艳红妆,有谁能嫁的比韩月下风光?

  好像,好像有人可以媲美。

  她偏头想着,对道边的祝贺与礼拜全然不理。

  对了,是她啊。

  梦湖之下,她一梦黄粱。五百年前,那个女子嫁的也是同样风光。

  合上眼,月下几乎可以看见那双了无生气的眸子。

  水眠月嫁的绝望,而韩月下却不怅惘。

  她蓦然睁目,灿烂朝霞映入眼中,宛如前世的双目哪还有阴影。

  果然,命运还是要攥在自己手中啊。

  双手握紧、握紧,额上的昙花却在凋零……

  她是第一个,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由朝门进宫的王后了。

  下了凤台,她走在雕龙刻凤的中央王道上。

  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过去的半年她连升四级,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开始时她认为允之逼她入朝,只是看上了自己的小聪明。可经历了许多后她才明白,原来他是在勾起自己对权位的兴趣。

  万仞青空下,宫殿巍峨而壮丽。

  从十年前他就看出来了吧,她不是一个安于庭院的女子。所以他诱她易钗而弁,任她翻云覆雨,不过是想让她贪恋罢了。若不是因为年幼时的遭遇,她说不定真会落入陷阱,在左右人和被左右之间汲汲营营。

  踏入正殿,满朝文武跪伏了一地,御座上的某人早在她步入的那刻站起。

  她不疾不徐地走着,心如止水地望向高台。

  真可惜啊,允之,破了你的算计。

  “云卿。”脚边一声唤,带着压抑的情绪。

  她耳力极好,可就算听见又怎样。

  元仲,这样对你我都好。

  她垂眸走过,忽略了长长裙裾边那只想要攫取却又极力克制的手。

  “云卿……”

  拾级而上,与面带春风的那人越来越近。不待她走完最后一级,右手就被不容拒绝地握紧。

  “终于等你了,呵呵~”带着按捺压抑的声音吹拂在耳边,勾住她的腰,凌翼然带着她睥睨座下,“感觉到了么。”

  风牵起两人的衣襟,鼓扬的长袍交织在一起,如此艳丽。

  “这就是高处的滋味啊~”五指穿过帽帘,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可是这里还不够高,卿卿你看到了么,天上的浮云终有一天会在你我脚下。”

  “允之。”她撇开脸挣出他的掌控,眼中带抹怜悯,“高处不胜寒。”

  “你我相依,岂会有寒意?”

  他不懂,她叹息。

  “今生,我允你一个天下。不论几多红颜,能站在我身边的就只有你。”

  什么时候他才会明白,她不是他的弱水,而他也不能只取这一瓢饮。

  ……

  南风有意绿灯树,星汉西流欲下来。

  宫中华灯初放,处处洋溢着喜气。黄袍下的步履有些急,他目带桃花流转出无限风情。

  离寝宫愈近,胸口的酒气就愈发浓郁。密密痒痒的酥麻感自肌理弥散到心间。

  这样的夜,如此的月,他只浅酌了两杯就已微醺。

  急切地,他跨进殿门,下意识地寻找起来。

  “允之。”

  这一刻,他已沉醉。

  深深凝着倚窗赏月的美人,凌翼然迈出沉稳的步子,可微颤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卿卿。”他迷恋地唤着,刚要揽上纤腰,就见月下退到一侧。

  “坐。”她主动邀约。

  见她如此自然,凌翼然挑了挑眉,眼中带抹玩味:“茶?”

  “饮湖烟雨。”她斟了一盏,放在他面前。

  “洞房花烛夜品茶,可不是个好主意啊~”凌翼然瞥了一眼,轻滑诱道。

  月下只淡淡一笑,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请。”

  看着她悠然品茗,凌翼然不禁虚其双目。

  “放心,茶中没有药。”

  “即便下了药,你也逃不了。”他轻哧着,嗫了一口,“我道你怎会乖顺出嫁,原来是藏了后招。”他倾身靠近,眷恋地抚上她的面颊,“可就算你处处提防事事算计,我还是如此倾心啊。”

  一反常态,月下并没有躲开他的抚摸:“先王驾崩的时候我在。”

  “哦?”凌翼然漫不经心地应着,执着于她的柔顺。

  “你的母妃是被废后害死的,她中的是昙花一现。”

  “哼。”凌翼然一撇嘴角,“卿卿,你若想转移注意,就再别说我已经知道的。”

  “昙花一现无解,允之也知道?”

  “不是无解,而是愿不愿解。”手指滑到她的唇边,来回地抚着,“这就是你的后招?让我有点失望啊~”隔着方案,他探过身去,眼中只有那如花樱唇。

  “允之可愿解?”

  眉头一蹙,他与她近在咫尺。

  “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样的问题他拒绝。

  “如果是真的呢?”

  那双眸子太过淡定,看的他一阵心虚:“这不好笑。”

  “我同意。”她解下额坠,露出落蕊的昙花,“一点都不好笑。”

  他瞠大双目,转瞬却又收起破碎的神情:“哼。”他冷冷笑道,“这招倒让我刮目相看了。”停摆的心跳还没恢复,他下意识地抗拒。

  “允之。”她轻轻唤着,露出倾城一笑。

  眼中,那朵残花幽幽一颤,仅存的几瓣凋零了其中之一。那般袅娜,好似随风,缱绻的不可思议。

  “不……”他捧起那张小脸,恶狠狠地盯着她的额面,“不要再玩这种诡计!”

  “还要我笑么。”说着,她又要勾唇,却被他抱得紧紧。

  “不要……”耳边声音戚戚,“不要再笑了……卿卿……卿卿……”他绝望地喃着,好似溺水的人抱住圆木,一松手就会丧命。

  “放了我吧,允之。”

  “不……”

  “那,救我?”

  长身微僵,连呼吸他都变得极小心。

  “不能的,我明白你不能。”轻轻地拍着他,月下难得表现出亲昵,“允之的心中有千山万水,有神鲲天下,你会是最伟大的帝王。”

  “卿卿……”

  “放了我吧,允之。”

  埋首于她的颈窝,凌翼然执着地不愿放手。

  先是母妃,再是卿卿,他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终于柳暗花明,可为何还是这样的结局?

  为何!

  凌翼然收紧双臂,早已干涸的泪腺又已丰盈。

  为什么……

  “允之,先前我因感恩你救了哥哥,而与你并肩。其实,我并不喜欢朝事,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你该告诉我。”他哑哑开口。

  “告诉你能改变什么?”

  “……”他想开口辩驳,却发现她更了解自己。

  “看起来你凡事随我,实际上却处处紧逼。丰云卿因你而死,而韩月下的悲剧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挣出他的怀抱,她目光清浅,看得他有些内疚。

  “允之,我不欠你了。”

  这一次,反倒是他亏欠了。这般美丽的容颜,如此聪敏的女子,令他辗转反思,唯一可以进驻心底的人儿。

  情意再浓,终是一场梦。

  他垂着头,双手在身侧紧握。

  不是无解,而是愿不愿解。

  想起自己的话,凌翼然不由嗤笑。亏他还怨了父王好几年,原来他也不过如此。如今他唯一能胜过父王的,恐怕只剩一途。

  “如你所愿。”怎么发出声音,怎么放开双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放你走,卿卿。”

  闻言,她欣然。

  “不要再笑了。”他偏过身,强迫自己不再看她,“你赢了。”指尖没入掌心。

  “允之,最后允我一件事。”

  “你说。”

  “请对我哥哥留情。”

  他猛地回望。

  “在你称帝后,给我哥哥、给韩家留条后路,好么?”

  “哈哈哈哈~”他含泪笑着,笑得前仰后合。

  突地,他止住笑,直勾勾地望着她,好似怎么也望不够:“果然啊……”喉头颤着,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懂我的只有你。”

  “允之……”

  “我允你。”

  “谢谢。”

  “城璧。”陡然间,他拔高嗓音。

  殿外黑影如织,好似下起了漫天大雨。

  “主上。”

  “放她走。”

  “是。”

  “走吧,卿卿。”凌翼然合上眼睛,几乎是在咬牙忍耐,“再晚,我会改变主意。”

  “珍重,允之。”

  他猛地睁开眼,身侧已空无一人。

  举目是高远的苍穹,他独自一人望了很久。不知望到什么时候,他苦笑着撩袍坐下,一口一口品着冷茶。

  今夜,杯中的月光如此醇美,却醉不了他。

  “不如不遇倾城色。”

  思想的空间,不断减少着文字。

  原来,有种寂寞叫做成全。

  ……

  月下沉吟,念谁?谁念?

  如今,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而她却有些情怯。

  二十念名为一瞬倾,二十瞬名为一弹指。(《摩诃僧祗律》)

  偷偷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恍然一梦,如过千年。

  月迷津渡,徘徊的男子终于发现了她。紧紧相拥,这一刻她的温婉有了归宿。

  “修远。”她笑有深意,道的决绝,“如今我只有你了。”

  双手穿入她的发间,夜景阑疼惜地吻着,轻柔的唇像是要将她印在心底。

  夜风摇曳着青荇,揉碎了一泓碧水。岸边,两人相偎相依,好似神仙眷侣。

  老迈的船家摇了一声橹,似在催促。她黯然神伤,已到分别时候。

  “放心了吧。”抬起头,她装出轻松随意。

  凤眸弯弯,泻了一地春色。

  昨夜虽不知她有何打算,可既然她如此笃定,他就绝不怀疑。天不亮,他就站在这桃花渡边。

  最终,她来了,没让他苦等。

  “修远,该上船了。”

  按着计划,今夜会和后他们同时出发,他溯流而上去往眠州,而她乘舟而下回到渔村——那个他们相约共度余生的地方。

  “托付完我就回来。”隔着刘海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道的轻轻。

  “路上别急,我会在家等你。”垂下头,她不敢看他。

  “嗯。”一个家字吹起眼中春波,那双凤眸荡着漾着,情澜微动好似永不止息。

  默默无言,挽手走到水边。微风掀起轻浪,小船一起一伏在波心荡漾。

  “你先走。”月下将他推到船上。

  “卿卿。”

  “看着你走我才安心。”她垂着眸子,眼中已酿出水意。

  “不出五日我就回来。”感受到她的眷恋,心口溢出甜蜜,夜景阑轻声哄着,声音低柔而缠绵。

  “嗯。”攥紧他的衣襟,月下哽咽难语。

  “然后再不分开。”

  “嗯……”她咬着唇,将锥心之痛生生压抑。

  夜景阑叹了声,将她抱上了紧邻的小舟:“一起。”

  “能不能……”她抬起头,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不要别离?”

  新月般美丽的眼睛盛满了哀伤,看得他一阵心惊。

  恰时,江风张狂起来,吹散了沉淀一天的风尘。迷了眼他一时看不清,只觉脚下一晃,小舟像是被人有意推开,怀中顿感空虚。

  “卿卿!”迎风,夜景阑瞠目找寻。

  渐远的小舟,他朝东,她往西。一个船头,一个船尾,就这么两两对望。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修远!”她按着刘海,站在船舷上,“如果你回家找不到我,那我一定是迷路了!”

  “什么!”风太狂,他听得断断续续。

  “迷路了,你要来找我!”她一遍一遍地喊着,伴着发间清啸的凤鸣。

  “卿卿!”没多想他便飞到岸边,追着那盏渔火御风狂行。

  “一定要来找我!”

  红嫁衣鼓扬在夜色中,那叶扁舟乘风而下,转瞬已消失在天际。

  可即便如此,那道夜影依然苦苦追寻,一路向西。

  弄帆西风恶,碎月水无情。

  她躺在船舷上,江风撩开她的额发,吹落了最后一瓣昙花。

  “谢师傅成全。”清雅的秀眸渐渐无神。

  老迈的渔夫摘下斗笠,露出悲恸的双眼。

  一滴一滴,滚烫的水珠落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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