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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你别客气,上次我们说好的,我弄坏了你的剑穗自然是要赔给你的。你就拿着。”薇儿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她的掌心,这样一来,茶小葱倒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了。她看了看范铨的佩剑,确实比第一次在重莲山见到时。少了一把剑穗。
“既然这个。我就不客气了。”茶小葱将剑穗收好,微微一笑,有些勉强。薇儿向她报以一笑,却似乎更勉强。
点玉大会。并不是以术法武力为主的斗法,所以,前往会场的弟子多半不是各门派授业修者的首徒,像端极派也只是报了玄文殿几名弟子的名字上去。原本这一次赶赴御华山参会的前辈应是玄文殿的主人林蜡竹,但林蜡竹与御华派的梁子结得太久,心中介蒂无法消除,只得由玄真殿元知义代替前往。所以,茶小葱在御华派的天堑山途上见到的,便是头发毛白的老掌门。
因为风沉与风无语的关系,风沉注定不能在此出现;暮云卿为了避嫌,也跟着绯灵去了襄阳;另外,玄冰殿首徒慕容芷才也是去了襄阳……返香这次将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襄阳一役上,可是这样一来,端极派里便只剩下一个病怏怏的返香真人,一个什么事都做不得主的林蜡竹,就连司徒钟琴也去了流霞庄拜贺,这时候的端极派,似乎有些太空了。不过好在,茶小葱早就将陶然村和羽族都搬了去,后又加上个万俟家族,总该顶些用。
想到羽族,不自觉又想到了孔雀,她的头有些大。
“这点玉大会是很重要,但却未必能引起那疯丫头的兴趣,你跟着老朽也是没用的。”宋以升这一点倒没有说谎,端极派的人果然是早早便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居然还带了一堆女弟子……
不,不对,那些女弟子分明是从别的门派跑过来,那她们围着的是?茶小葱踮起脚尖,瞧了一眼,突然加快步子一转,进了岔道。
“大师兄,去正殿的路不是这一条,哎!”宋以升带着几名弟子追上来,身后的薇儿走到一半,借着地势看清了被围在花红柳绿中的“端极派弟子”,她猛地停下了步子。宋以升察觉到薇儿有异,也跟着脚下一顿。
“哇,那个是端极派的弟子?是慕容芷才还是婪夜?他长得……好漂亮!”姑娘都爱美,能被姑娘们形容成“好漂亮”的人,茶小葱这辈子只认识一个,那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羽族之王,孔雀大人。茶小葱顾不招呼,撇下诸弟子,撒丫子跑了。
要是给这万年橡皮糖粘上来,那还得了?
等等,孔雀为什么会来这儿?他要是来了,他那些死忠的羽族了民还会离得远么?那端极派岂不是彻底空了?焚音临走的时候说“襄阳那边,与差不多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茶小葱第一次来御华派,面对着重重宇檐早已经失去了耐性,由于点玉大会的举办,山中往来弟子众多,并没有人真正主意到她,而她顶着范铨的一身皮相,却在这密集的建筑群里迷了路。如果只是寻找来时之路。自然难不倒她,但她现在要找的是御华仙尊。御华仙尊引咎闭关已然四年,这四年,真的是闭关?还是别有原因?
她站在不知第几个岔道口,陷入了一片迷惘。点玉大会确实是揭发风无语真面目的好机会,但是她要的物证,风沉还没弄到手,至于人证。就变成了林蜡竹的人情,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御华仙尊了。可是这个闭关了四年的御华仙尊要去哪儿找?她顶着范铨的脸,总不能直接问低阶弟子吧?必须得想想办法!
放慢了脚步,才发现自己已远远地绕过了大殿,御华派不愧为仙门第一大派,就这气势,这财力。便可将其它诸派甩去爪哇国。端极派的占地面积是大,可是没钱没人,建个村子还要教元知义肉痛半天,看看这御华派,哪一处不是大手笔。流霞庄有钱是有钱,只不过娟秀精致了一点。比不上御华派装修的派头。
“这汤药还要送么?要是给掌门知道,我们可担待不起。”回廊的转角处传来了两名低阶弟子的对话,茶小葱听到了“掌门”二字,心中一悸,贴着墙壁,屏住了呼息。
“唉,都说病来如山倒,眼见着洪师姐就快修成仙身了,突然这么一病。前几年的修为怕是白废了。吃了几十帖药也不见好,只怕就是凌师姐在这门中,也是……”洪师姐?莫非说的是洪纤纤?那凌姐,指的就是凌瑛了?茶小葱对洪纤纤的印象并不深。却记得她是在临安夜宴当中唯一一个为凌瑛说话的人。也就是说,洪纤纤与凌瑛的关系匪浅。这样看来,洪纤纤的“病”就蹊跷了,若非她一心求死,凌瑛怎会不救?洪纤纤是御华仙尊的首徒,下山的机会还是有的,怎么可能病在这山上?
“还是送去吧,这次点玉大会来的人多,我等行事须处处提防,万一出了纰漏,你我都担待不起。”两名弟子商量了一下,沿着回廊向一排厢房走去,茶小葱不声不响地跟在他们身后,借机打量周围的环境。
洪纤纤所处的院落靠着半座旧琴台,离主殿甚远。房前落叶未除,连着未消的寒冰,一起被冻在地面上,颇有些萧索之意,比起前殿的热闹,这儿可以称得上是死寂。洪纤纤到底是术铮的大弟子,没理由被发配到这样偏远的地方来静养……依茶小葱所见,御华派虽然人口众多,但并不缺房子。
那两名弟子送了汤药去,没待多远便退了出来,门里传来几声咳喘,跟着,是碗碟打碎的声音。
两名弟子听到那声音,神情一悚,默默相互对望一眼,闷头离开。茶小葱等他们走远,才得靠近了那间房。里边的咳嗽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茶小葱仔细分辨着这些药的用法,却猜不出这药是治什么用的。
“谁还在外边!给我滚!”茶小葱还在疑惑,迎面飞来一只旧茶盏,她伸手一抄,将其纳入掌中,风声再起,贴耳飞来了第二只。
“洪纤纤!”茶小葱清了清嗓子,闪身进去,却见一条人影猛地站起来,扑将上来。她本想伸手将其推开,却发现对方并无恶意。
“大师兄!你回来了?你……你没事吧?”江纤纤原本生的天庭饱满,相貌平和,可不知这些日子究竟遭了些什么罪,整个人都瘦得变了形,颧骨以下的地方凹了下去,紧致的皮肤,只能勾勒出颅骨的形状,只是眼睛还散着些活人的光彩。
茶小葱差点没认出来。
“听说你病了?”茶小葱迟疑地开口。
“我没病!”洪纤纤的脸离她的胸口远了一点,露出一丝恐惧,紧跟着又抓紧了茶小葱的衣襟,“大师兄,你平安回来就好,你回来……小六她也……安心了……”她的语声一低,带了些哭腔。
“小六!小六她怎么了?”茶小葱心中一悚,猛然扣紧了她的肩膀,洪纤纤半仰着头,枯瘦的脸上泻出两行浊泪。
“小六她被师伯他……”洪纤纤哽咽着,突然放声大哭。
“说,小六她怎么了?”小六是她亲手从那妖道手中救出来的,她喜欢那头小鹿,作为小六的朋友,她也不希望小六有任何闪失。在这一点愿望上,她与范铨的意志是重合的,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失态。
“小六她害怕连累大师兄,在大师兄下山之后拼命修炼,终于修成了人形,然后……师伯他,他……”茶小葱终于明白了洪纤纤眼中的恐惧从何而来,她一定见到不该见到的东西。不是她茶小葱的想法肮脏,而是……她已经将风无语看透。“大师兄,掌门师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六还是个孩子,按辈份来说,她是徒孙……他怎么可以这样……”
茶小葱一把握住她枯的手腕,试图将她拖出这间屋子:“走,跟我走,趁着点玉大会,我们去揭穿他!”
洪纤纤用力摇头,死死地贴在门框上:“不能去!大师兄,外面早有人传闻,说你才是血洗襄阳的罪魁祸首,还有束兰师妹……大师兄,我们斗不过他!你为了小六去临安城做那件事,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了,我们没有退路了!”
圈套!都是风无语做好的圈套,他奸污了阎束兰,更屠城灭口,却将全副罪名都推到自己的长徒,自己的亲身儿子身上,更趁着范铨下山之时,将自己的徒孙也害了……这样的人,居然还可以坐在仙盟之首的位子上!
“那你……好歹让我把你送出去。”茶小葱泄气地看着洪纤纤,缓缓地垂下头。她一点也不想知道真相。
“我没事,凌师妹为了下了毒,这毒性一日不解,他便碰不得我。”洪纤纤安静地笑了笑,目光中有着赴死的毅然。
☆、第351章 嫁祸
热热闹闹的一天终于过去,随着入夜时分的到来,御华派终于陷入了宁静。前来参会的各派弟子都由专人进行安排,倒也没出什么乱子。而真正心中发慌的,却只有刚回师门的人。
“四师兄,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到我的房间里晃来晃去,像怎么回事?”薇儿终于从孔雀的美色中挣脱出来。
“我是怕你笑得太开心,忘了自己是谁了。”宋以升心中吃味,听了这话,脸色更不好看。也不想想,瞒着师父做了那么多事,他这都是为了谁!但这话伤人,甫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一时间,两人的脸都有些僵。烛火跳跃,挠得人心乱如麻。
半晌,薇儿才轻咳出声,垂首道:“是薇儿忘形了,四师兄莫怪。”
宋以升转过脸,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大师兄的事,真的不告诉师父?他明明是假的,他失而复得的手,还有他接我的络子……他那把剑上的络子,明明他亲手送给小六了,这么明显的试探,他居然体察不出来……四师兄,你说,究竟是谁有这大的胆量,居然敢冒充大师兄混进我们御华派来?”
“薇儿,你记住了,不管此人来御华派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说。你们本是为了寻找大师兄才得下山,现在却瞒着师父寻了个假的回来,还有侗明的事,这不管是哪一件都够我们受。所以,就算死,也不能说!”宋以升伸手握住了薇儿的柔荑,用力紧了紧手指,毅然道。“我们只需说侗明是对小师妹心有不轨,被大师兄一剑结果了,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嗯。薇儿记住了。”薇儿用力点了点头,“今天好在没跟修衡师叔提起,难为四师兄考虑得周祥。”
“时至今日,你还叫我四师兄?”宋以升揉了揉她额头的乱发,慢慢托起了她尖巧的下巴。薇儿身子一颤,轻轻地引颈上前,在他唇下轻轻一啄,一张玉脸,如春雨海棠,红得几乎透明。宋以升猛地将她抱起来,侧放在双腿上,伸手按下了她的螓首。一度缠吻,只燎得人一身火烫。两人的手越发变得不规矩,红蜡未尽,衣裳半褪,今天御华派的弟子们已经太忙,忙得没有闲工夫来管薇儿姑娘的事。宋以升的手缓缓地探进了薇儿的衣袖,却突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是谁?”宋以升低喝出声,猛觉心口一窒,跟着,怀中一空。他再张口,却没能发出半分声响。
“放……”薇儿被那人像兔子那样拎着,腰肢一扭,肩上中衣又褪下三分,她的脸由红转白。却是被一只大手捂住。那只手修长漂亮。而透着如火的灼意,薇儿才张口,一颗馨香的药丸顺着红唇滑入食道, 跟着。她整个人都像烧红的虾米般弓起了身子。
宋以升急出了眼泪。那人蒙着脸面,只看得见下巴一抹优美的弧度,熟悉,而又陌生。他惶急地放出一丝灵息,却被那人轻易挡回,跟着,他吐出了口鲜血,跌倒在地。薇儿神志不清地摇头脑袋,残存的理智,做着最后一次抗争,宋以升绝望地瘫倒下去。
他用尽了一切办法,想从师父口中讨个人情,想让师父将薇儿许配给他,他知道薇儿并不像洪师姐、凌师姐那般绝世娇艳,也没有大家风范,她有些自私,更爱招蜂引蝶,有时候还特别任性,她有那么多的缺点,他才会那样大胆地去喜欢,去迷恋。他是一只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却得不到成全。
“四师兄,救我……救……”薇儿的小脸扭曲着,渐渐被灼亮的火光吞没……
茶小葱在梦里惊出了一身冷汗,醒了。房间里的酸馊味扑鼻而来,逼得她差点窒息,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这里比外面那个世界好。洪纤纤睡得很安静,她的想法大概也是如出一辙。为了保住性命,她居然不惜用毒药自残,那些被她倒掉的汤汤水水,八成是风无语送来的解药。
“你跟了御华仙尊多少年?”凌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怎么样才是救人,怎么样是害人。医者很少用毒,她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深谙风无语心性。凌瑛是整个御华派最聪明的人。若不是她一早看清,也不会有命活到现在。
“……大师兄你忘了?我与凌瑛师妹都是晚你四年入门的。”她一出声,洪纤纤便醒了。洪纤纤侧头看着茶小葱,总觉得今天大师兄有些不大对劲。他突然问起这个,究竟是何用意?
“你看我糊涂的……哈,我记得与凌师妹一同入门的师妹还数十名之多呢,许是时日久了,她们的名字,我一个也不记得。”茶小葱随口打了个哈哈,将脸调向一边。
洪纤纤没作声,半晌,才得干巴巴地应道:“她们……都已经不在了……她们像小六一样……”她歇下来喘了一口气,才得又道,“师父同我说起这件事,是因为我看见他和凌师妹……在……”她有些语无伦次,吞吐了半天,才有勇气将话补得完整,“师兄听了不要生气,我早就知道师父与凌师妹之事,也早就知道掌门师伯他有那种癖好,只是滋事体大,关系到整个仙门的命运,我不敢说,更不能说。师父当年也是别无他法,他是胡人,对伦常亲疏并不在意,他对凌师妹做下那等事,也是顺遂心愿,却不想被掌门师伯利用。时至今日,我唯有将一切和盘托出,只希望掌门师伯能早日回头……”
茶小葱在黑暗中沉默,洪纤纤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她却可以将洪纤纤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当年,师祖的本意是将掌门之位传给师父,可师父却不得不为了凌师妹而一再推让,凌师妹为了不让师父沦为他人上位的工具,与师弟一起背叛师门。六界传闻都是真的。凌师妹却非因辱而生爱,她是对师父亦是真心,只是师父他老人家不愿相信罢了。师弟临走的时候,告诉师父说,这阴阳采补之术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一生都碰不得所爱之人,采阴而补阳,化红颜为枯骨。此等焚心之疾,当是无爱有恨,孤独一生。只有像掌门师伯这样自私的人,才是此法最合适的宿主。凌师妹临走的时候,给了我这瓶药丸,令我早晚服用,她未尝言明此为鸩毒,我却能猜到……”
“这些年来。我一直借口除妖,在外漂泊,不敢回师门,就是害怕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只是落叶还需归根,我生于斯。长于斯,大师兄,相信你也同我一样,不会放着师门蒙辱却视若无睹,对不对?”
茶小葱闭上了眼睛。
范铨为了小六而甘愿替风无语顶罪,若他得知小六惨死的消息,还会如此么?
她不敢确定。
阴阳采补之术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一生都碰不得所爱之人,是因为谁也受不了内心这丝愧疚。承不住这份生离死别的凌迟。魁麟之于婪珂大抵如此。他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可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被权力冲昏了头的可怜人。而自己又何尝不是,现代人对爱坚贞的妄想。映射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如此高调地曾标榜婪夜是此生的唯一,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消毫着他的生命。比起懂得权衡的仙盟盟主,她少了担待,少了野心,而这样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去责怪婪夜的不辞而别?
“有没有办法弄到那些师妹们的名单?”茶小葱看向微微发白的窗外,一束烟花升空,默默地又熄灭了。
“大师兄,你想做什么?”洪纤纤撑起了身子,却见窗边的人影渐渐地缩小,变矮,她猛地张大了嘴,“茶……”她推心置腹地与人说了半天,却不想如此轻易就被她骗了。
关于茶小葱的传闻,她听过了太多,但只到今日再见,她才相信了这丫头的能耐。
“林师姐说的是对的,范铨确实不是我能要的人证,但是御华仙尊却可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忍那么久,这一路走来,她听的看的不少,可演也演得辛苦,只是这些到底还是值得的。
“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洪纤纤“嗖”地一下跳下床来,却是踉跄着扑到了茶小葱身前。她伸手,狠狠地揪住了她的衣襟。
“我能对他做什么?对了,当年,他打我那一掌,我还没向他讨还,如今,正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茶小葱轻易地拨开了她的手指,一脸恶意。
洪纤纤闻言,只觉两眼发黑,几欲晕蹶,她歇斯底里地指着茶小葱的脸,大声道:“你不能,你……”她被口水呛了一下,猛烈